今晚,已经喝了不少酒,但,这么多年来,他再没有能把自己灌醉。所以,在那些酒中,随意选了一瓶黑方,满上水晶杯,就这么一饮而尽,他知道,同样不会醉,仅是,站在落地窗的位置,看着下面那一片海域,心,亦好像沉到了海底,黑暗中,触模不到任何边际。
这样,其实也很好。
不用看清自己内心的人,往往过得迷糊,却没有负担。
第三杯黑方饮完时,他才要继续满上,却听到卧室里传来些许的动静,他下意识转身,原来床上的人儿已经醒来,此刻正在黑暗中模索着什么。
他进来的时候,是没有开灯的,对于这间屋子的熟悉程度,使他在黑暗里都不会走错地方,况且,进来这么久,哪怕玻璃窗外的海域上并没有一线的光线折射进来,他的视线已经适应黑暗。
可,对于她来说显然并不是如此。
他朝房间走去时,遥控开了壁灯,温暖的壁灯光线柔柔亮起时,她已从床上坐起,寻找着什么,她低着头,他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能问:
“胃疼?”
联想起今晚她喝了那么多酒,应该是胃不舒服,只是,刚才,看她睡得那么熟,他是不会叫醒她吃药的。
现在呢?
她还是难受得醒了。
他始终不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男子。
如果当初,他懂得照顾人,恐怕——
看来以后真不能喝酒,一喝酒,不仅不能麻痹神经,反是会让过往某些记忆变得分外深刻。
他转身,想去给她倒杯水来喂药,却看到她抬起脸,瞧着他,好像并非是胃疼的神情,似乎是呼吸得十分困难。
而那板药已被她放在床上。
“你怎么了?”他不再去倒水,走到她跟前。
离得近了,可以听到她的喉口有啸叫的声音,也能看到她把小嘴张得很大,分明是在努力呼吸。
这种症状,他不算陌生。
是哮喘发作。
因为,他母亲也有哮喘,只是,每每母亲哮喘发作时,总有家庭医生的紧急救治,而现在,显然是他必须送她去最近的医院。
他想扶她起来,在这一刻,听到她轻声问:
“包……我的……包……”
原来,她寻找的是她的包。
他怎么没想到,有哮喘病症的人,身上会随带药呢?
毕竟,哮喘不比胃疼,一旦发作,救治不急时的后果很严重,但,是有特效控制药的。
很快替她拿来小包,她将小包接过,取出一支喷雾剂,朝口中喷了几下,接着,过了不多一会,啸叫声才渐渐好转。
只是,仍旧是有的。
趁着好转,她起身,朝门外走去。
“这么晚,你过不了关!”
百里楠拉住她的胳膊,能觉到手心是一片冰冷的温度。
“如果你觉得我在这,你不放心,那我可以离开,你明天走的时候,锁门就行。”
不知为什么,在她的步子仍没有停下时,他加了这一句。
“不是,这里的味道很难闻。”她皱眉,没有掩饰地说出这句话。
味道?
这里的味道,只有那渥丹的香味吧。
脑海中闪过这一念,望向床头柜旁的渥丹,他意识到了,她这次来势汹汹哮喘的过敏源,应该就是这种香味。
作者题外话:谢谢无痕的纠正,改了。错误真多,咳咳……我检查过一遍才发的,但还有漏网之鱼,看来,是老眼昏花了。大家看得仔细的,继续帮我纠正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