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押尊严的情人:最是缠绵无尽意 【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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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夕雪照例和惠妍往医院去看朱婷。

只是这一次,她仍旧在中途退了出来,留下单独的空间给朱婷、惠妍母女。

看得出,这短短几日功夫,朱婷的伤势虽然反复,气色却因为惠妍的陪同,好了不少。

有时候,伤痛对人的折磨,始终抵不过亲情的相融。

亲情——

下意识的,步子,是朝另一间病房走去。

这一次,她是清醒地走过去,源于昨天急救室外听到的话,让她没有办法不挂心。

走到那边,能看到值班的护士正好出来,瞧见是她,通过垫付药费和餐费两件事,自然知道她是明蓝的朋友,道:

“来看老太太啊?明小姐今天去上班了,说是公司有急事,本来,她也该在的。”

“伯母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算太好,刚吃了药,现在睡着呢,昨天一晚上都睡不平,月复水越来越多,都抽不干净。”护士叹了一口气,“从昨天到今天,吃的也很少了。”

护士没有明说,可从字里行间,她能辨清楚的仅是,明蓝的母亲,情况是不妙的。

她下意识朝病房走去,护士轻声道:

“你现在可以进去探望,只是,老太太还睡着。”

“好,我不会吵醒伯母。”她应声。

走进那间还算宽敞的病房,很重的药味迎面扑来,接着,她看到,明蓝的母亲仰躺在床上,嘴微微张开,能听到胸口有啸叫的声音隐隐传来。

蹲子,她这么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看着她被病魔折磨到形销骨立的样子,心里是难受的。

而昨天的那番话,更让她难耐起来。

却在这一刻,明蓝母亲的手用力动了一下,由于还挂着水,夕雪怕她挣月兑了盐水的针,忙将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按住,殊不料,在这时,明蓝母亲另一只手,覆住了她的:

“蓝蓝……”

意识模糊地唤出这两个字,她想抽手却是抽不开。

竟是把她当成了蓝蓝?

“蓝蓝……昨天……不是妈想……说你……是我妈难受啊……我和你爸的婚姻……就是因为第三者的破坏……才结束……你现在……也做了第三者……让妈该拿你……怎么办呢……而且那个人……还极有可能……是你姐姐……咳咳……”

亲耳听到这句话,哪怕先前,早就有所察觉,终究,在这句话落入耳中,只更确凿了那些察觉。

鼻子发酸,心底,也漫上浓浓的苍涩。

而,病床上的人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愈重地连咳了几下,却仍紧紧覆着手,缓了口气,才迷迷糊糊地接下去说道:

“其实……我是亏欠……你姐姐的……如果不是我的贪婪……她不会被你爸……厌弃……我知道……或许……那个人喜欢的是你……可……现在的你……早不是过去的你……就当是妈……求你……把幸福让给你……姐姐……罢……算妈……求你……”

口齿越来越模糊,渐渐地,除了几声轻微的咳嗽外,再听不清了。

可,那个‘求’字却是重重地砸在夕雪的心头,让她难以纾解开来。

这,就是她的母亲,已经知道她存在的母亲,纵然,这么多年没有顾她,她也不知道母亲仍活着,终究在这一刻,说了这番话的母亲。

相对于现在,对于当年,母亲的不顾,她已没有去计较的必要。

只是,被母亲覆紧的手,想反握住,可,终究,在她的指尖动了一动,母亲那冰冷的手已然离开。

不仅离开,反而是很难受地捂住胸口:

“咳……蓝……求……”

最后这三个字,无疑是费了很大的力气说出,而,监控室的护士突然紧张地奔了进来:

“1号房病人情况不妙!”

护士对着对讲机说出这句话,转身对夕雪道:

“麻烦你先出去一下,病人的情况可能又要恶化了。”

恶化?

为什么是恶化?

是说出那番话后,有什么放下了,才导致的恶化,还是,复提起这件事,让母亲的心力再撑不下去呢?

夕雪怔怔地站在病房门口,她的手心,仿佛还残留着母亲手心冰冷感。这层冰冷,一点一点噬吞着她的心,让她觉得,呼吸好像都在这份冰冷中被逐渐冻结。

她不知站了多久,眼前除了能看到不停有医生护士急急地进入病房外,什么都看不清,直到,她对上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在看到她时,从惊愕渐渐转成了冰冷:

“为什么你会在这?”

匆匆赶来的人是明蓝。

“我——”

她该怎么说?

是说鬼使神差走到了这,还是说,她想看一下病重的母亲?

毕竟,那也是她的母亲,虽然没有相认,可彼此心底早就明白的血缘亲情,不是吗?

只是,此刻,她能这么说吗?

果然——

“萧夫人,不好意思,我母亲的病一直要麻烦你,真的很不好意思。你给我母亲垫付的医药费,以及餐费,我会尽快还给你的。”这一句话,以‘萧夫人’相唤,分明语意是疏远的。

而,提及那些医药费和餐费,仅说明了,她和明蓝之间有些什么正在慢慢地裂开。

在这层疏远地裂开中,夕雪忽然意识到明蓝可能误解了什么:

“明蓝,不是你想得那样。”

“我没有想怎样,真的,我真的没有想怎样,为什么,你不相信呢?还让母亲都不信我。”明蓝说出这一句话,她转过头去,望向病房外,门,还没有打开,而她的心,除了担心母亲的病情之外,有些其他什么,也开始让这颗本来以为足够淡然的心,难耐起来。

“我没有不信你,事实是,你为什么要隐瞒呢?”夕雪嘴唇哆嗦地反问出这句话。

“我隐瞒?那你该让我怎么说呢?”明蓝吸了一口气,“告诉母亲,她还有个女儿,但,现在,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代替我嫁给了我以前的恋人?反过来,我却成了小三?”

是,处于明蓝的立场,能怎么说?

可,眼下明蓝所做的,于她来说,又该怎么去接受呢?

以前她能够逃避,但现在,却是避不得了。

而她可以学着大度,学着豁达,只是,终究是有个度的。

“我不知道你和默澶之前怎样,但毕竟已经结束了,不是吗?如果,默澶还喜欢你,他愿意回到你身边,我不会阻止,可,如果那只是一段过去,明蓝,你这么做,就是把自己陷进母亲不希望看到的局面。”努力让自己说出这句话,是中肯的,可这份中肯,落进明蓝的耳中,意味却是截然不同的。

她冷笑一声:

“默澶看上去不近人情,可他的心是最软的,并且,以他的身份地位,难道能因为没有爱,说离就离吗?夕雪,看上去你知情达理,实际呢?你不会真的舍得放下萧夫人的身份!”

“明蓝,你是这么看的?”夕雪问出这一句。

“你还想让我怎么看?如果母亲今天没事,那什么都好,为了母亲,我彻底退出都可以,我本来就没想过和你争,只是不忍萧默澶不幸福地过下去,才会犹豫踌躇。但,如果母亲的病情今天因为你有了什么变化,夕雪,那你我之间,就没有任何情义可言。”

直到此刻,她愚钝的大脑才放映过来,是的,愚钝,原来,明蓝竟是这么以为的:

“你怀疑,是我在母亲跟前说了什么,让她发病的?”

“难道不是吗?好端端地,母亲竟然洞察到这么多,除了你之外,还会有谁呢?从你瞒着我,又是付餐费,又是垫急救费用,只说明,你时刻关注着母亲,也时刻想利用母亲,来让我放弃吧。夕雪,你真的很聪明,我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察觉到了母亲,不过,或许,夕正曾经和你说过,你也看过母亲的照片吧。”

有些误解起因于偏执,这些误解,会让人哪怕想解释,都无从解释起。

一如现在,哪怕她说不,明蓝恐怕都不会相信。

想起不久之前,母亲的那番话,她也失去了说‘不’的力气。

只茫然地看了一眼病房,换来明蓝更冷的声音:

“你走吧。如果,还想母亲的病多撑过些时候。”

她是不祥的。

假如,她不去想报复,没有把柄被萧默澶抓住,或许,今日的一切都不会演变到这样的局面。

母亲的病情,也不会如此的恶化。

夕雪不再说话,只是这一次的返身,却是需要很大的力气,方能转过去。

步子踉跄,在走到走廊出口时,方有被她摒退在那的保镖迎了上来,在保镖的护卫下,她上了车,往医院外驶离。

这时,有手机响起,接听,在对方很简短的言语后,她吩咐:

“到雅意茶楼。”

“是。”

雅意茶楼离安和医院不算远,车子停在下面,夕雪依旧没有让保镖随着,径直步上茶楼。

二楼的包厢内,坐着萧未央,哪怕在室内,萧未央都戴着墨镜,显见是为了遮掩什么,不过至于遮掩的是什么,对于此刻的夕雪来说,不是她关心的重点:

“你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的,尤其在这个时候。”

萧未央的声音很冷,恁谁经历了直播节目被意外打断,尤其还是那样难堪的意外,都做不到平静吧。

“是,我来了。”

夕雪的平静有些出乎萧未央的意料,她月兑下墨镜,墨镜后的眼睛哪怕化着精致的妆容,仍能看出,带着哭过的红肿痕迹。

这份痕迹出现在她的眼前,是在昭告控诉什么吗?

“我想你也该知道了,你和——”萧未央顿了一顿,才继续道,“Ken那些不雅视频被制作成碟片,流了出去,并且还被歪曲成是你和我哥哥结婚后,所发生的。”

果真是流了出去,还被歪曲了时间。

在婚前发生,和在婚后发生,更多牵连进的,是萧默澶的声誉罢。

而这个时间,即便能证明,也不过添了别人茶余饭后更多消遣的话题。

“不管我哥哥怎么做,哪怕媒体还没有报道,可——”

“可已经影响了萧氏的声誉,也让默澶更加烦心,对吗?”夕雪在萧未央又顿了一顿时,干脆地接上她的话。

“是。”萧未央同样没有想到夕雪会接上她的话,既然,夕雪这么直接,那么,她何必踌躇地说呢?

“夕雪,本来你嫁进我们萧家,其实,也并非是哥哥真的爱你,只是由于——”

“只是由于,我长得很像默澶之前爱过的女子,所以,默澶才会娶我。如今,我的名声已经败坏,还连累萧氏损失这么多,我该识趣地离开,而并不是继续恬不知耻地以萧夫人自居,对吗?”

这些,她竟然都知道了?

萧未央不由皱纹了下眉,萧默澶和周雨棉的事,是一道不可提及的禁忌,连媒体都没有任何报道,哪怕,以前有过一些报道,都在萧默澶、周雨棉分手后,被彻底人为的清除。

可,夕雪竟然知道?

难道是萧默澶告诉她的?

不,绝对不可能,只能从萧默澶的一些怪嗜中猜出的吧,毕竟,在雨绵之后那么几年,萧默澶始终保持着这些怪嗜。

“对,哥哥在3年前确实很爱一个女子,你现在住的绵园,就是为她建造的,为了这名女子,哥哥还做过许多浪漫的事,并且,他在女子跟前发过誓,除了她之外,不会再爱上任何其他的女人,也不会再要任何女人。只可惜,那女子红颜薄命,去得太早。所以,你才凭着这张相似的脸,得到了我哥的些许动心。实际呢?除去这张脸,或许,你连你朋友明蓝都不如。萧氏实业很少破格提升秘书,明蓝在短短十几天内,却成了我哥哥的秘书,因为什么原因,你作为萧夫人,相信比我更敏感。”

这一次,夕雪没有应话,她只是沉默地看着跟前朱砂杯,空落的,没有盛满茶汤的紫砂杯,一如,她心口的某处,很空落。

“夕雪,倘若你还有一些良知,请放过我哥哥。现在离开我哥哥,离婚的话,你会得到一笔不错的赡养费,同时也不必因为身份是萧默澶的夫人,一再被关注到私生活。当然,我这么说,也是出于私心,因为,不想Ken再为了你牵连进去。对,你唯一成功的地方,是俘获了Ken的心,这点,我比不上你的,所以,我求你,放过Ken吧,他好不容易重掌了皇甫集团的权,我不希望,他再次失去,而失去皇甫集团光环的Ken,同样不是你会要的,对不对?”

皇甫奕?

夕雪沉默,只咬紧自己的嘴唇,咬得很疼,有些许的血丝沁了出来,可她仍是这样紧紧咬着,直到萧未央的眼泪落下来,她本来空落的心口,刺疼刺疼。

踉跄地起身,她不知道自己怎样离开的茶楼,只知道,外面的太阳好刺眼,她的脚步也快要没有力气。

取出手机,拨打萧默澶的手机,对方是忙音。

她没有再打,只虚浮地走着,径直走到保镖的车前,下意识地拉开车门:

“下来。”

让司机下车,她坐到驾驶位,然后疏离地对保镖和司机道:

“不要跟着我,听到没。”

好久没有开车,就像,好久没有让自己月兑离那些保镖的视线,独自待一段时间。

是的,透过后视镜,那些保镖没有跟来。

而车子,绕着沪城的高架,有些漫无目的的开着,直到拐下一处高架,再往前开,熟稔地将车拐进一个小区,门卫拦住她,道:

“夕小姐。”

这一声唤,她才发现,来到的,竟然是昔日,她被皇甫奕包养的地方。

离开半年的地方,再次回来,已物是人非。

可现在,她却忽然想进去。

哪怕,门锁的密码已经变了。

但,当她来到那处公寓,指尖按下密码锁那六个号码时,门,叮地一声打开,里面,一眼望去,家具都蒙上一层白布,地上的灰尘积得很深,那些灰尘里,却有一道清晰的鞋印。

只是,这道鞋印上,也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她下意识地顺着鞋印走进去,很快,就来到客厅的位置,蒙着白布的沙发那,是那张视频发生的地点,也成为了,她永远不可能抹去的一道关于过去的印记。

转过脸,她不愿意朝那个地方看太久,脚印的延伸方向却是楼上。

她一步一步走上去,卧室的门没有关阖,能看到,里面的地上铺着一块白布,伸手掀开白布,下面是一小副的拼图。

显见,拼的人不懂拼图的窍门,该是用了很长时间,才拼成的一小块。

而,她记得,这幅拼图,她很早就拼完了,只是当时没有去配相框,才暂时放在了桌子上。

看着那幅拼图,过往一幕幕浮现,堆积在心里,很难受,可,却不会流泪,只坐到地上,手扶住膝盖,将脸埋在哪里,这样的姿势,能让她暂时不去想一些事,但,这样的逃避,也注定仅能是一时。

她很快惊觉有脚步声过来,紧跟着,她想起身避开时,却已经来不及。

站在她跟前的,是皇甫奕。

他就站在那,站在她的跟前,目光里,除了看到她时,骤然涌起的冰冷之外,还有其他的的东西。

她不愿再去多看一眼,只想朝楼下走去,却在这时,被他钳住了手臂。

他的力度很大,钳得她很疼,可,也是这一钳,她再是走不了。

但,这一次,她没有挣月兑,只站在原地,而他没有说话。

沉默,可怕的沉默在俩人间谍蔓延。

或许,谁都不愿先行说话,因为一张口,任何言辞,都会变成伤人的利器。

可,总归是要有人打破这份沉闷的。

“你留下那份视频时,没有想到,会被人制作成碟片吧。只可惜,这份碟片,如今可能使你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不保。”

带着讥讽说出这句话,这个男人,他究竟要看到怎样的她,才算满意呢?

可惜,她不会在他跟前难受到落泪,心也不会再疼,不仅怕过了临界点,就不会再害怕了,疼痛,也是一样:

“该是你更担心,和萧氏的关系恶化。”说出口的话,果然是针锋相对。

“是,我是担心,但再担心,都比不上,看你痛苦舒服啊。”他的手用力把她一拽,就势把她紧紧固定在墙壁和他之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着她的小脸在他恶毒的话语下逐渐苍白,“别忘了,你还欠我七天,等你和萧默澶离婚后,这七天,我每天都会付你一千万,你不是最喜欢钱?这些够了吗?”

“皇甫奕!”她连名带姓喊他,嘴唇瑟瑟发抖,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他这样钳制住她,只让她的头开始眩晕起来,眩晕中,她撑住最后一口力气,道:

“我再穷,再脏,都不会要你一份钱,都不会再出卖自己。”

这一句话,带着决绝的说出,在他的手要捏住她倔强的下巴时,她的身子却软软地瘫了下去。

这一瘫,他想要捞起她时,她已昏迷在了地上。

仓促中,想抱起她去医院,但,仿似想到什么,还是止了步子,只走到卧室的床边,掀开上面的白布,所幸,下面还算干净,他转身,要抱起她到床上时,受过伤的右手却还是使不出力,他咬了咬牙,撑出力气,把她放到床上。

她似乎仅是气急得晕了过去,其他的一切都很正常。

把她气晕了,他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呢?

譬如,当窒息碟片流出来时,他第一个反应,便是担心她。于是,下意识地让人跟着她,生怕她出什么意外,也生怕她会被那些媒体骚扰。

纵然,她有着萧默澶的保镖护全,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因为,担心。

而当他派着跟她的人,说她来到这里时,他是讶异的。这份讶异,使得他很快也鬼使神差来到了这。

可,他的到来,仍旧只引起了一场不算小的争执。

此刻,坐在床旁,看着她,或许,也唯有这样的时刻,她才不会拒绝他到的陪伴。

其实,如果,借着这件事,她和萧默澶离婚,是好的。

毕竟,将来的事,他都不知道,会发展成怎样,只知道,萧默澶太危险,这种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伤害到她。

而她,看上去坚强,本质是脆弱得易碎。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响起,他忙接起,走到外面,电话那端是他助理的声音传来。

果然,还是有一家小型周刊,曝光了这件事。

因为是不惜被封杀代价的曝光,周刊发行上市,仅一个小时,就被抢购一空。

源于,有一些**的碟片截取照片作为噱头。

纵然,他们不是娱乐圈的人,可,他和萧默澶的身份关系,使得这则新闻比之娱乐圈的类似报道,同样具有吸引力。

他的眉头锁起,助理的意思是,这件事,眼看没有办法瞒去,因为公众已经知道,其他先前被压制住的媒体恐怕也会逐渐开始对此事的报道,对于此,是否采取危机公关的处理方式。

他立刻拒绝了所谓的危机公关。

危机公关,无非是出于自保,撇清这件事。

那么,夕雪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嫁入豪门后,仍不甘寂寞,**丈夫妹夫。加上先前,曾有他和夕雪暧昧的新闻曝光,只是彼时,被萧未央刻意挡去,如今,更成为一道佐证。

而萧氏实业出于对自己的声誉维护,应该同样会采取相应的丢车保帅的危机公关。

只是,他不知道,对此,萧默澶会做怎样的抉择,他只知道,哪怕,和萧未央的婚礼会产生裂痕,都该给夕雪一个正式的身份。

“让公关部对媒体说,夕雪是我最早的女友,只是,当时碍于父亲的关系,我没有能公布她的关系,并且,仅能遵照父亲的指示,迎娶萧未央。”

沉着地压低声音对电话吩咐出这一句话,助理在震惊之余,自然是竭力劝止的。因为这样做,虽然,使得视频发生得时间被挪前,可,也无疑承认了,和夕雪的关系,是皇甫奕心甘情愿的,那么舆论的导向会立刻转成,皇甫奕的负心寡薄。

可,对助理的劝止,皇甫奕仅是不容转圜地挂断了手机:

“如果你们不说,明早九点半我会亲自召开记者招待会。”

哪怕,他越来越清楚,这么做,恐怕更如了皇甫诺的心意,他却仍说出这一句。

是的,皇甫诺,只有他才有最直接的动机和理由。纵然,这一次,可能不仅仅是和皇甫诺有关。

其实,他一早清楚,夕雪缺乏录下这视频的理由,即便能用来要挟萧未央,难道,就不顾及自己的声名?

包括,那一次,是他的一时兴起,夕雪不可能做到事先预见。

所以,只能是这公寓内另外的人做的——另外的人,仅有徐妈。

至于徐妈早就不见了,即便能找到,恐怕也不会承认,是她受皇甫诺唆使做的。

而这些,对他来说,本来并不重要,重要的仅是,夕雪。

一次次,被他伤害的女人。

现在呢?

在他转身,回望过去时,夕雪仍睡着,一动不动,他不再留在卧室,只径直走下楼去。

在听到他的脚步声离去,过了一段时间后,夕雪忽然坐起身子,她的手抚了一下头,刚躺了不知多久,此刻,纵然仍眩晕着,可,所幸,仅有一点点的晕眩。

她不该留在这。

很快起身,走下楼,但,却没有想到,他并没有离开,只坐在客厅,一根一根抽着烟。

浓烈的烟味让她想呛咳,可,现在呛咳的话,无疑仅会引起他的注意。

她不想让他发现,她的离开。

现在,借着楼梯和客厅之间屏风的遮挡,应该,能在他察觉前,离开。

可,才转下楼梯,哪怕隔了一个屏风,仍能听到他的声音隔着屏风幽幽响起:

“雪……”

有多久,没有人单唤她这一个‘雪’字呢?

也是这个字,让她的步子,停留了一下,但,下一瞬,仍是很快步出这间公寓。

没有回头地,步出这间公寓。

下意识想拨通萧默澶的电话,可,电话还是一直占线,她拨不通,放下手机的时候,却是明蓝的电话冲了进来,接起,里面说的话,只让她的头再次眩晕起来。

只是这一次的眩晕,她还是能撑着走下去。

而现在,萧默澶接了电话,眉心紧紧的蹙起,这份蹙起,一直到他回到绵园,夕雪还没回来,他坐在沙发上,让惠妍先去用餐,直到晚上八点,夕雪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的气色很不好,眼睛红红的,显见是有哭过的痕迹,本来神思恍惚地想朝楼上走去,却在这时,听到萧默澶的声音:

“小雪。”

和皇甫奕叫她的方式不同,多了一个‘小’字,是不是,也使得她在萧默澶的跟前,更像个孩子吧。

但,今晚,她再扮不像孩子。

她本来,就不再是孩子了。

定定地站在那,她听到,萧默澶的步子,在她身后响起,不用她走过去,他却是走了过来:

“怎么这么晚回来?”

“我——”夕雪应了这句话,头脑一片混沌,“从医院出来,有些闷,就开了车四处逛逛散心,让你担心了。”

没有提及皇甫奕,这句话,说得也是实话。

“是吗?”萧默澶的声音很淡,这份淡,带着些其他的意味,可她却是没有听出来,“一起用晚餐吧。”

她很想转过身,和他共用晚餐,可,在这一刻,胃却堵得什么都用不下:

“默澶,一会——一会,你还出去吗?”

他沉默了一会,才道:

“晚上还有些事,所以用完晚餐后,要出去一会。”

“公司有事?”

径直问出这句,她看得到,他眉心锁了起来,然后,在明显的踌躇后道:

“是。”

“那你先用吧,我想睡一会,很累。”

有些事,突然在这一刻,她不敢问得太清楚。

因为,怕,也因为,疼痛。

更因为,越来越清楚地看到,他一直在为她的事烦心,这样的烦心,是和幸福没有关系的。

“好。”他应声,在他回身,朝楼梯下走去时,她突然站在那,望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些事,她现在需要想清楚了,再决定。

于是,只慢慢朝卧室走去,耳旁回旋的,是他的那句话:

“再怕,只要没有退路,过一个临界点,就不会再怕了,现在,我在你身边,什么都不用怕。”

可,即便现在,他在她身旁,即便现在,她的害怕就快过临界点。

但,她仍是没有办法克制。

走上楼,走进沐浴间,把花洒开得哗哗地响,可响的,只是花洒,她的眼泪,流不出来,这样的掩饰,便也成了空。

楼下,萧默澶凝着她的背影,一桌的菜肴,他一口都用不下去。

即便,她开了车,保镖看上去没有跟着,GPS定位系统还是告诉了他,她去了哪里。

并且,她在那一直待了一个下午,而在这之前,她还见了萧未央。

哪怕,他不愿意多去想,期间发生了什么,可她红肿的眼睛,已足够说明一切。

因为视频的流出,皇甫奕可能的担当,让她动容了,抑或是,萧未央的咄咄,反推得她离皇甫奕更近呢?

而今天下午,皇甫集团的危机公关,确实没有对那份小杂志的报道,做出回应。

哪怕,萧氏实业的危机公关同样没有做出回应,性质却是不同的。

再用不下,心绪烦乱,他只起身,朝外走去。

当他的车子,驶离绵园时,夕雪关了花洒,有些落寞地站在窗前,然后,她先拨打了Tina的电话,现在,她还是萧夫人,所以,可以问一些事。

她问的,仅是今晚,萧默澶是否有会议要召开。发生了那样的事后,Tina的语声虽然疏离,却是否认的。

她知道,Tina会将她今晚问的,转告萧默澶,而她这么问,不过是让自己下定决心。

带着逃避地下定决心。

用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我是夕雪,过一个小时,你们可以给我做一个专访,但仅限于一个小时后。”

这个号码是她回来时,报社狗仔记者打给她的,当时她是挂断的。

现在,她确需要,对这件事做出一个交代,也算是对逝去的人一个交代。

是的,她的母亲去了。

就在两个小时前,去了。

明蓝在电话里,用沙哑的声音对她说了一句话:

“夕雪,母亲被你逼死了!我恨你,我不会原谅你!既然你连我最后一点依赖都要夺去,那么,我也不必顾念姐妹的情分了。不,我和你之间根本没有姐妹的情分,我姓明!姓夕的人,以后都没资格来拜祭母亲!另外,你会很快看到,萧默澶爱的究竟是谁,今晚,我会约他出来,如果你有兴趣,可以一起来。”

接着,电话被挂断。

这一番话,对她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不是萧默澶究竟爱谁,而是,母亲死了!

而明蓝姓明,她姓夕,无论怎样,哪怕夕正和她月兑离父女关系,始终,她都没有改过这个姓。

或许,她真的夺走了明蓝太多东西,譬如萧默澶,只因为她的脸沉迷于她的萧默澶,对她真的没有一点感情,只是出于对替身的感情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对她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与其,弄到姐妹相争。

与其,让彼此陷入痛苦。

与其,让他没有幸福。

与其,让他名誉不保。

与其,让那一人为她担当。

与其,让母亲死不瞑目。

不如,就此这样,算是解月兑,也算是成全。

在这之前,她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让自己蓄积一点力气,也是,最后的等待……

※※※※※《一夕缠绵》※※※※※作者:风宸雪※※※※※

翌日清早,一份在本地颇有影响力的早报独家刊登了对夕雪的专访,在那家小报社开头之后,一些大媒体也纷纷跟上,毕竟,这一次,还是当事人夕雪的专访,就新闻价值来说,是重要的。

偌大的红色字体登着专访标题,并在夕雪和萧默澶的照片中划上一道若有似无的裂痕:

“萧默澶夫人亲口证实年少轻狂,做过不理智的事,并称萧默澶是工作狂,不顾及家庭,她在这场婚姻中十分压抑和痛苦,所以,决定离婚,不再勉强自己。”

这份报纸的刊登,是让沪城的传媒界哗然的。

夕雪从当天早上,在萧默澶一夜未归后,就勒令保镖不许跟随,这一次,保镖许是得了什么指示,却是没有跟着她。

使得她在安和医院申请了一个家属病房,安排惠妍暂时陪朱婷在医院内后,住进了一家酒店。

一切,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下午一点,她约了律师到酒店,代表她起草了离婚协议,然后,她在协议上签了字。

字签下去的时候,她的笔尖是颤抖的。

只是,再颤抖,难道,就可以不签了吗?

草草签完她的名字,她委托律师转交给萧默澶。

接着,她只坐在酒店,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车流,黯淡的闭上眼睛。

当协议递到萧氏,是由Tina亲手递进去的,萧默澶的烟抽得很凶,整间办公室,只弥漫开一股刺鼻的烟味。

现在,他在烟味中,看着Tina神色窘迫地走上前来,递给他这份函件:

“萧总,这是夫人委托律师发给您的。”

不用拆开,就知道里面是什么。

想不到,先前那般劳心准备应付媒体,准备应付一切,竟换来这份东西!

这个女人,决绝地应付了媒体,也借此撕毁了和他的婚姻。

原来,那些看似的巧笑嫣然,真心以待,都抵不过视频的冲击,不,或许该说,皇甫奕对此事的态度,轻易地越过那些所谓的仇恨,越过他这半年来的相守,俘获了她的心。

源于,皇甫集团的公关本来欲在今日上午九点半召开记者招待会,却因着那份报纸,被悉数打断。

可见,皇甫奕是准备做什么,她确是不愿意的。

一如女人的眼泪很珍贵,这份珍贵,在男人眼前落下时,只说明,她心里有过这个男人。

曾经,她的心里或许有他,但,那仅如同绝望之际,拉住的稻草罢了。

最终,皇甫奕带恨的一年,抵过了他看似有爱的半年。

而他,由于昨晚,有更急迫的事需要去做,也想暂时给她一个冷静的环境,没有想到,在她质疑他的行踪之后,只等来了她接受报纸的采访,以及离婚协议。

使得,他本拟在皇甫集团之前召开的记者招待会,都没必要再召开了。

也使得,同时要给董事会的解释,似乎都不必要再给了。

“出去。”淡漠地甩出这句话。

然后,在紧闭的办公室内,他从酒柜中,取出一瓶酒,在这样的时刻,不必再面对董事会指责的时候,就此一醉,也是好的。

本来,这些年中,他已拒绝了酒精的诱惑,可在今天,却仍是一杯接一杯,将自己灌醉。

直到,两瓶烈性的伏特加下去,头有些晕沉,他趴到桌上,将那份离婚协议扫落到桌下,拨通直线电话:

“约夫人来,现在!立刻!”

带着戾气,不待对方应声,他就挂断电话,紧跟着,他的人瘫软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太阳穴一阵阵地抽疼,他知道,是酒精的作用。

只是,唯有靠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他才能面对这样决绝的她!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细碎地响起。

他本仰在椅背上,现在,他的目光却顺着这脚步声望去,是她来了。

她苍白的小脸,看到他这副样子,显然是有些惊愕的。

只是惊愕之余,却还是朝他走来,仿似,想为他泡杯浓茶醒酒,可他的手却是用力地攥过她的手腕,细细的手腕,攥在他的掌心,他能觉到她明显的挣扎。

“还是要离开我,你,很好……”

他覆在她的身上,指尖描摹着她的小脸,说出这句话。

酒意快要噬吞殆尽他的神智,在这之前,他竟还希望会有所转圜。

可,在这一刻,她除了隐隐的反抗之外,还是反抗,只是,这份反抗,在随他说出下一句话时,却停止了挣扎:

“真的不能爱一个人……爱了……她就是你的弱点……我以为不会再爱了……可,竟还是爱上了……”

剩下的那个字,他不再说出,只是吻上她的唇,因为,突然害怕,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她说的言辞,会更加决绝。

唇齿相倚,他觉察不到她的挣扎,她整个人好像因为他的这句话,突然不动了。

以前,他是有心魔,所以,每每和她在一起,终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没有办法进行下去。

今天呢?

或许,她和他之间,随着那份离婚协议,再没有明天可言。

而到了那时,她会是他更深的心魔吧……

作者题外话:这章,请细读,也是本文的**。其中我想表达的,希望有人能体味。可以听一首歌《你把我灌醉》,不管萧默澶,或者是皇甫奕,在这章里,我都给了足够的心理描写,包括夕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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