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才回来?”萧未央披着睡衣,听到开门声,走出卧室。
皇甫奕停了步子,站在那,看着萧未央,神色是冷峻的。
“为什么这么看我?昨晚到今天上午,我一直在警局,幸好,昨晚是和哥哥在一起,不然有些事,倒真的说不清了。不过,你也很好,不会说不清……”意有所指地说出这句,气氛顿时有些针锋相对起来。
因为明蓝的意外溺水,昨晚,警方对其身边所有人都有过盘查,即便废弃汽车厂的那件事见不得光,可若是换种说法,只说是有家事要谈,她和萧默澶不啻是互为了证人。
加上萧默澶的社会地位以及她的职业,警方在笔录完后,便得以很快离开警局。
只是没想到,在她离开警局不久,皇甫奕便是过去。
更在其后,和夕雪一同离开。
“我没有想到,昨晚,是你和她在一起。”萧未央幽幽地复说出这句。
不用她去问警方的人,萧默澶派去保释夕雪的王律师,便带回了皇甫奕作证的消息。
不管这个证供是真是假,此刻,当瞧到皇甫奕看她那种眼神时,只让她干脆把这件事挑明开来说。
“未央,有些事,我本来以为时间能够淡化一切,可,当一个人太过偏执的时候,时间仅会加深加重这份偏执,让更多人因为她的偏执受伤。”
四年,原来是他给她的淡化时间?
淡化感情,还是婚姻呢?
呵,心,很疼,剐了一刀的疼,脸上偏是不愿显出分毫来。
“Ken,你究竟想说什么?”
“未央,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你,耽误了你,却始终没有办法回报你相同的感情,如果你恨,恨我一个就行了。”
“呵呵,我们在一起十几年,就换来你这句话吗?Ken,我其实不明白,我有什么比不上她?可,无论我再豁达大度,婚前替你掩饰,婚后竭力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可最终,却始终抵不过一个,已经嫁给过别人,又离了婚的女人。”
“假如真的豁达大度,你是很好的妻子,可,若这些都是违背心意做出来的样子,才会伤人至深。”
原来,她的伪装,从来没有逃过他的犀利。
他却是容了她这淡化的四年。
她是不是该感恩戴德?至少,还傻傻地以为,在那个女人迫于舆论的压力离开萧家,在她有了俩个孩子之后,这场婚姻就是双保险了。
“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萧未央的语调渐轻,她的手紧紧的抓住一旁的花架,长长的指甲,把紫檀木花架抠出一道深深的印子。
“应该是掺杂了这么多伤害后,怎么挽回?”
不是现在才看穿,是现在,他才说了出来。
说到底,他不愿多伤到她,还有那两个孩子,所以选择时间的淡化。
可,继续下去的结果,或许只是对彼此,乃至其他人更深的伤害。
“伤害?”萧未央的眉尖挑了一挑,“那对我的伤害呢?该怎么弥补?”
“我会把我皇甫集团的股份全部转给你。”
他竟然真的不在乎自己的事业了!
失去那些股票,不仅执行总裁的位置保不住,也等于失去了即将到来的竞选主席机会。
而此刻,不容她去怀疑,也不同于之前的那次相谈,他已直接和她摊牌。
“Ken,你是高估了这些股份,还是低估了我萧未央呢?不说别的,即便在这个假期结束后,Jimmy和Cindy会被送去澳洲,但,以后总会知道父母已经离婚,对他们来说,不管是否理解,始终是种伤害!”
“他们是我的孩子,可,当初,你在做那件事时,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呢?那——毕竟也是我的孩子……”声音愈轻,却是重重地砸在萧未央的耳中。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不,只是她笨了,这四年,看来,他真的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所以,知道这件事,并不值得奇怪。
萧未央啊萧未央,你再怎样自诩聪明,始终还是没有想到,世上竟有这么不要脸,破罐子破摔的女人存在。
所以,这次她确是输了。
只是,偏是硬撑着不愿去认。
“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
“未央,不是我要怎样看你,只是,这些事,既然是因我的错而起,那么——”
“那么,如今的你,不愿再错下去,而我和你的婚姻,就是这些错当中,最大的一个错误,对吗?”
这句话的答案,随着Jimmy、Cindy的哭声,终是问不出来。
父母的争执,一旦爆发,总是会殃及孩子。
纵然,Jimmy和Cindy只是两岁的孩子。
纵然,皇甫奕一直压着说话声音。
可,萧未央刚才的语声却不复往日的平和,小孩子在被惊醒后,不禁被吓哭,接着,双双走到门旁,倒是有默契地分别抱住父母,哭得更加厉害。
步步为营的婚姻,走到这一步,竟是满盘皆输,连温存的掩饰表壳都在孩子跟前被撕去。
皇甫奕,对他的那些爱,也在这一刻,一点一点的,只化成噬心的恨。
她的手抚着抱住她的Cindy,盯着皇甫奕,皇甫奕只俯低身子,替Jimmy擦去眼泪。
这俩个孩子竟都不能阻止分离的命运。
而这双孩子的出现,本来一早,就是违背了皇甫奕的意志,是她未雨绸缪的谋算……
※※※※※《总裁的前妻》※※※※※作者:风宸雪※※※※※
夕雪回到别墅时,能听到念念开心的声音,这种笑声,意味着萧默澶在里面。
从昨晚到今晚,不足24小时,发生了一场太大的变故,这场变故,使得她的心口直到走进别墅都是闷堵着。
而,萧默澶正抱着念念,欣赏那只偌大的鱼缸。
“啊,原来这就是,小丑鱼哦。”念念胖嘟嘟的指头在鱼缸外去按一只黄黑条纹的鱼,那鱼十分害羞地躲进水草中。
也在这时,念念看到夕雪的身影,不由开心地唤了一声:
“妈咪!”
夕雪走过去,念念却并不急着要她抱,只是埋怨道:
“妈咪去哪了?”
夕雪有些走神,似乎在想该如何和孩子这一晚去了哪。
“妈咪——”念念嘟着嘴再喊了一声。
“妈咪给念念穿贝壳风铃了。”萧默澶接上这句话。
“贝壳风铃?”
“嗯。”萧默澶点头。
“奥特曼叔叔,这你都知道啊。”
是啊,这些,他都知道。
“念念,别老让叔叔抱,下来,妈咪带你去看风铃。”话语出唇,是酸涩的。
倘若,昨晚明蓝不对她说那些话,她或许,还会比较自得心无旁骛。
可,因为听了,难耐的,还多了一个她。
此刻,她的目光不再回避萧默澶的,但,却能觉到,萧默澶在明显回避她的。
直到念念从萧默澶身上下来,她带念念上楼,萧默澶并没有跟上来。
是因为明蓝出事,不管如何,他总是怪她的吧?
毕竟,出事前,明蓝是和她在一起。
至于,她隐隐怀疑的对象,却找不到充足的证据去证实。其实证实的后果,只意味着,会牵连进他,也会使他最珍视的一种感情蒙上阴霾。
而念念并不知道大人的心思,喜滋滋的看着风铃,嚷着要夕雪帮他选个地方挂起来,最后还是选择挂在了别墅的窗户上,风一吹,便有叮当当的声音传来,煞是好听。
在这片叮当声中,夕雪没有看到,萧默澶静静地站在房外,看着母子二人,最终默默地走下楼去。
晚餐用完,念念由保姆带着去冲凉,让萧默澶一会和他比拼智力积木。
萧默澶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她知道,他是在处理公事,如果说往日,她会避开,那么今晚,她却是走到他身旁,语音很轻:
“昨晚,明蓝约了我,谈一些事,后来——”
“我知道和你无关,是我没能照顾好她。”淡淡地说出这句。
他信她?
不需任何理由和解释地相信。
也不需她再提,和明蓝谈了些什么。
她看得清楚,这个男人的眉心蹙了一蹙。
这么近地看着他,能看到,这四年不见,他眉心的皱纹,竟是那么深。
假如四年前,她多坚持一下,会不会就有不同呢?
不,四年前,她倘若坚持,媒体那些负面的报道,同样,是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但,这四年间,他表面看似的声色犬马,是麻醉什么,抑或是想成全什么吗?
四年前,属于他和她最后那个晚上,那些话语,都依然清楚地在脑海中盘旋,或许,她真的错了。
可,这份错,让她该怎么解释呢?
或者说,现在解释,是否,已经改变不了一些事实?
毕竟,明蓝再如何昏迷,名义上仍是他的未婚妻。
即便,明蓝对她说了那番话,但,她终究是做不到坦然接受。
也做不到告诉他,这四年,她只是独自带着念念度过。
而她清楚,以他的骄傲,如果他真选择成全,那么,他不会再追查任何的事,一如,那一晚,他同样没有做更多的追查,只是问了她一句话,而她的回答,注定了误解的产生。
夕雪,你真被明蓝说中了,是愚蠢,还是继续愚蠢下去。
因为,此刻,却又是月兑离不了明蓝出事的心结。
心思辗转,他的手拿起前面水果盘里的梨,玩味地看着这个梨,
这一刻,周围很安静,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己心跳声音,也能听到心房的血液慢慢流回心室,如此这般的轮回。
愈是聪明的人,愈喜欢猜心,也许猜对了别人的心,却最终失去了自己的,一如他。
愈是傻气的人,愈喜欢给心,也许会被人骗,最终却是获得更多,一如她。
她以为他漠然坚强,他以为她难忘旧情。
不过,是场基于成全的错。
现在,他拿起这个梨,最后,任由这只梨从掌心滑落。
“我会尽快让念念改掉称呼的。”她仅能提这一句。
而他却依旧眉心蹙紧。
这一次的蹙紧,她没有看到,因为念念已经奔了下来,看着大人坐在一起,念念很开心地扑进萧默澶的怀里。
或许,真的是父子天性使然,不管如何,血缘亲情,是无法抹煞的。
“奥特曼叔叔,玩积木。”
萧默澶抱住念念时,神色复转为开朗,但,才要抱着念念到一旁铺好的地毯上去玩积木,他的手机忽然响起,只撇了一眼那个号码,他的神色是凝重的。
“念念,妈咪抱你过去先玩,让叔叔接个电话。”夕雪抱着念念朝一旁走去。
萧默澶起身,走到外面的院子里,方接起这个电话,在别墅内的夕雪,仅能看到他的背影,至于其他,却都是看不到了。
只能隐约看到,今晚的别墅外,保镖似乎是比以往要多了很多,回来时没有注意,现在透过窗纱望出去,竟是每隔一个白栅栏,就有一名保镖守着。
似乎有些不对劲。
“妈咪,踩了积木!”念念在她的怀里扭来扭去,她才看到,自己的脚竟是把下面已堆好的一堆积木压得有些散落。
“对不起,念念。”
“哼,你赔!你赔嘛。”念念小拳头又开始捶起她来,但,今晚,她根本没有心情陪念念去堆这些积木。
不过,幸好,萧默澶很快结束了通话,走了进来,修长的腿随意地坐到地上:
“念念,来,一起拼。”
萧默澶的出现,解了她的尴尬,念念不满地看了一眼她,只朝萧默澶坐过去:
“奥特曼叔叔,今晚,搭个大城堡,好不好?妈咪是坏人,把小木屋,都踩坏了。”
“没事,再搭个更漂亮的,来,念念负责城堡的外墙,我来搭城堡的底。”
“好噢。”
这些的其乐融融,夕雪显然是被排斥在外,或者,不该说被排斥,只是,看着萧默澶专注于儿童积木的样子,再看着念念偶尔和他神似的神情,对她来说,会成为记忆里的珍贵。
而她,却不能容许自己醉入这种珍贵太长时间,起身,做了降暑的糖水,端到他们身旁,在他们搭完一轮,明明有两碗糖水,念念非要凑在萧默澶一碗里喝时,这样的情景,更是让她只稍稍侧过身去。
怕看久了,会更加难耐。
只起身,走到一旁,翻看着杂志,心里却不自禁地惦记起明蓝来。
直到萧默澶抱着玩累的念念,走到她身旁,她都没有察觉。
“念念累了,抱他上去睡吧。”
“好。”她应声,从他怀里接过念念,接过的刹那,他的手不可避免地和她的,微微碰触了下。
只是,那微微的碰触,很快便是分离。
“明天我会去滨海医院看下明蓝。你呢?”
他不是冷情的男人,或者说,外面漠然下,正因为用情太深,使得这件事,他必是难受的。
即便没有看到他出现在医院,可她知道,他定是用他自己的法子去过。
现在,萧默澶沉默了许久,才淡淡道:
“有百里楠陪在那,就好。”
“默澶——”
这句话,纵使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可她却能断定,并非是真话。
哪怕从明蓝的口中,她清楚地明白,萧默澶和百里楠当年的纠葛。可,这些纠葛,却不会成为,今天他看似冷情的理由。
究竟,其中有什么不对呢?
她猜不出,或者说,越猜,越让心底的不安成真。
“很晚了,早点带念念休息。明天,你如果要去滨海医院,坐司机车去。”
说完这句,他寂寥地走出别墅。
才走出别墅,电话又追了进来。
在确定没有人可以听到的范围内,他接起:
“虎哥,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明白,娱乐城目前还在兴建,倘若要在一个月内开业,是绝无可能的。”
……
“对不起,一个月,完成这样一件工程,我做不到。”
……
蓝牙在萧默澶的耳边闪烁,他的手在这一刻握紧成拳,可,仍说不出一个‘好’字。
只默默地挂断电话。
也在这时,合作的袁总电话进来,本是要约他去按摩,可,自从有了念念后,或者说,在这些日子里,他只想用不多的时间陪着念念,于是,是婉拒的。
袁总也不勉强,只说了一桩,听上去很是意外,实际,却并不是十分意外的事。
袁总决定和皇甫集团合作,开发海城工程的配套。由于,这一期的配套不同于之前的配套开发主要是写字楼和商铺,更多的开始倾向于度假休闲娱乐,所以,工程投资较大,找一个合作伙伴,听上去无可厚非,但,这些,似乎不完全是袁总选择皇甫集团合作的根本原因。
至于背后的关系,也不是萧默澶此刻愿意去深究的。
他仅是挂了手机,回身,别墅内一楼的灯光还没有暗去,可,再不会有他想要看到的身影,二楼的灯光同样是暗的,她们应该是休息了。
不管外面如何风雨飘零,至少,属于她和念念的一隅,不被风雨侵扰到,就好。
他默然地朝车子走去,在车子启动时,手机中又有电话冲了进来,看了眼号码,即便不接,可,有些事,并不是不接就能回避的……
※※※※※《总裁的前妻》※※※※※作者:风宸雪※※※※※
夕雪到医院时,是接近中午时分。
一大早,萧默澶仍带着念念出去游玩,即便人在海城,可他的工作应该并不会清闲到每天都能带着孩子出去。
可事实就是,他又陪着念念,一大早,就坐车去只有他们知道的地方。
而她则来到滨海医院,警方的调查陷入了僵局,因为现场证据的缺失,等待明蓝苏醒,或许将能提供更直接的证供。
只是,等待大脑缺氧过久的人苏醒,又谈何容易呢?
可,纵使所有人都失去信心,却至少,还有一人仍是不会失去的。
走到病房门口,她没有让护士开口,轻轻嘘了一声,因为,里面传来男子温柔体贴的话语,接近喃喃的话语,还有男子呵护备至的动作。
是百里楠。
即便他自己都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但,都坚持不懈地为躺在床上的明蓝活动一下四肢。
失去知觉地躺在床上,四肢如果不经常活动,无疑会萎缩,所以百里楠就这样,一边说着俩人过去在一起的时光,一边帮明蓝做着这些动作。
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样,那只和爱有关。
并且,这份爱,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有些许的变质。
其实,曾经,她的妹妹——明蓝是幸福的。
她幸福地拥有过俩名男子的爱。
同时,也是不幸的——因为性格的原因,使得她错过这两份爱。
不过,如今,却仍有其中一份爱停在原地,对她,是不幸中的万幸。
站在后面没一会,百里楠便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你来了。”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不仅来了,还带来了她亲手做的午餐。
这份午餐,她分了两份,一份留给父子俩,一份带来了这。
果然,百里楠只顾着照顾明蓝,自己的午餐都没喊人送上来。
“先用午餐吧。”她没有走进去,把午餐放在外面的会客室内。
他颔首,复仔细地调了一下窗帘,遮去下午炽热的阳光照进来,又调高了一下温度,才坐着轮椅到外面。
“你做的?”他扬眉,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
“是啊,尝尝。”她打开盖子,四菜一汤,做得很是精致。
他夹起一块鱼香肉丝,愈是普通的菜,要做到美味是愈难的,但,不可否认,对饮食素来挑剔的他,用下这一筷时,却是挑逗了他的味蕾,让他不禁将其他的四道菜逐一用下来。
“味道是不是很好?”
她在他的跟前,稍稍露出这四年来,不曾有过的俏皮,却换来他的揶揄:
“比起我,自然还是差了一些。”
“是啊,什么都比不上你,看不出来,照顾人还真的很细心。”
“怎么,羡慕雨棉?”
羡慕?
或许会吧,羡慕她,曾经得到过萧默澶最初的爱。
这一念拂过脑海时,只让她的神色变了一变,接着给百里楠舀汤,低下脸去:
“喝汤,绿豆的,降暑。”
“今天来这,就是为了给我送饭?”他直截了当的问。
她摇头:
“是谢谢你,这样照顾我妹妹,也谢谢你,对我的帮助。”
她的妹妹?
但,联系起那两张几乎一样的容貌,这一层关系,其实一早就是昭然若揭的。
只是,彼时,谁都不会愿意往深处去想,而雨棉的一切,他也从来不会去做过多的调查。
七年前,知道仅是,她有一个母亲,可,母女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太好,并不常来往罢了。
对于其中的原委,在这一刻,他却也是不会去多问的。
唯有后一句,让他的眉心略略皱了起来,他想说什么,可在这一刻,仅能选择噤声。
“那笔律师费,稍稍通融三个月,我会尽快还的,当然,作为利息,这三个月,我会送饭菜到医院。”
其他的,不需要多说。
“怪不得送午餐。”百里楠故作介意地说出这句,也一并化去皱着的眉心“律师费,等到你手头方便时再还我好了。毕竟,也没帮到你什么——不过,我确实需要一个人送饭菜。如果有可能,我也想麻烦你,每天这个时候来,代替我照看你妹妹。”
那场所谓的诉讼,以原告撤诉宣告中止。
至于因为什么撤诉,是徐律师知道的,仅是对方一些官方的说辞,而夕雪也没有提。
但,这句话看似不经意地说出,话语里的意思自明。
从她刚刚进病房,看到门口多出的保镖就清楚百里楠的担心。
毕竟,这件事并非是意外,真相等明蓝醒过来,就会浮出水面,所以,在此期间,行凶伤害明蓝的人,或许更会按捺不住吧。
所以百里楠才事事亲力亲为地照顾明蓝,每天这个时间,或许也是他出去料理自己事情的时间,比如,冲凉之类的。
而她虽是明蓝的姐姐,可,先前她却也曾作为嫌犯,百里楠却仍是愿意信任她的。
这份信任最是难能可贵。
“没问题,每天十一点前,我会送午餐过来,晚餐是下午五点,这期间,你可以去做自己要做的事。”
“好,我考虑你说的什么律师费,就从这里面扣除。呵呵。”
“不用,一事归一事,她是我妹妹,这点不会变,但,有你照顾她,或许,她会更快醒来。”
“但愿如此。”百里楠的神色在这一瞬仍是黯淡的。
夕雪抿了抿唇,道:
“用完午餐,你去处理自己的事吧,这里有我。”
百里楠颔首,很快用完午餐,在夕雪收拾餐具时,转动轮椅出去。
他在病房旁,包了一间客房,现在,他确实想冲个凉,再过去继续照顾明蓝,毕竟,明蓝从不喜欢汗味,哪怕,曾经在海边骑着单车,恣意玩耍,她都不喜欢他身上的汗味,执意要让他到海水里洗了,才准许他抱她躺在草坪上。
而他怕明蓝的身体受凉,却是不敢把空调开得过高,再加上不停帮明蓝活动手脚,使得身上的汗味是明显的。
只是,这一次,才要进得客房,竟是看到,萧默澶站在不远的走廊上。
他不想看到他,仅转过轮椅,朝房间内而去,并重重关阖上房门。
明蓝的出事,应该只和这个男人有关。
可,目前他没有证据,能做的,仅是等待明蓝醒来后的,亲自指证,将这种寡情薄义的男人绳之于法。
萧默澶走到病房门口,保镖下意识地拦住他,但,他仅是拿起手机拨通了夕雪的电话。
夕雪正坐在明蓝的床边,给她用沾了水的棉签稍稍滋润在空调房间内因缺水干燥的嘴唇。
听到手机,接起,却是他的。
“念念睡午觉乐,一会,我送你回去。”淡淡的声音,却好像就在附近。
她停止手上的动作,回身,隔着玻璃,能看到他站在病房外。
他看她望向他,只说了这一句话。
“好。”
他,还是来了。
虽然不进来,却是站在外面,是想借此多看一眼明蓝吧?
源于,进来看,只会增加更多的难受。
源于,似萧默澶这样坚强的男人,有时候为了维持这份坚强,不得不去找一些理由。
所以,她没拒绝,仅是细致地蘸完水,不过十来分钟,能听到百里楠在门口,冰冷的声音传来:
“既然来看过了,以后就不要再来了。”
即便明蓝现在,名义上还是萧默澶的未婚妻,可他却是说出一句话。
而这种声音是以往温润如春风的他所不会有的,可不仅现在,他说出这样的话语,还复加了一句:
“你的存在,给雨棉造成的只是无休止的伤害。萧默澶!你记着,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明蓝醒来的那天,就是你该付出代价的那天。”
萧默澶沉默,仅是转身,不再站在病房外。
夕雪想说什么,可,萧默澶和百里楠之间,关于雨棉的事,她如何说,都不会有任何作用。
毕竟,她是局外人。
只默默起身,走了出去,在经过百里楠身边时,能听到,百里楠重重的一声叹息,也能看到百里楠想阻止般伸出的手,最终,仅是黯然地垂下。
走到地下车库,萧默澶一反常态,是亲自开车的。
当然,保镖还是在的,不过都仅是跟着这部车后,她踌躇在那,而萧默澶已经打开车门,示意她上去。
她坐上去,他却忽然欠过身来,他的脸离得她很近,熟悉的气息拂在她的脸上,而他只替她系好安全带,紧跟着,车子驰离医院。
一路默然。
车厢内,很安静。
这种安静,她不试图去打破,因为,即便他沉默,她仍能触到他的身上,除了以往的淡然肃穆之外,还有些许的哀愁。
这种哀愁,即便他埋得很深,她却是清晰地能觉到。
毕竟,明蓝是他曾经心怡过的女子,发生这样大的事,从医院出来,他不可能一点情绪都没有。
萧默澶是重情的男人,即便明蓝再如何,在他的心里,不可能说忘就忘了。
那枚戒指的承诺,不正是如此吗?
思绪甫转,却发现他的车开得很快。
这么快,她的心,有些慌乱,甚至于,眼看,前面的汽车道上,由于往别墅去的道路都毗邻农田,有一群母鸭带着一群小鸭串了出来,他紧急踩刹车,急打方向盘,避往一旁时,车子在撞到椰子树前猛然停下,当然,撞过去的那一个方向,却是他那一方位置。
倘若,就这么撞上去,又不是椰子树,那么,眼下的情形,哪怕有安全气囊弹出,都是显而易见吧。
她的心骤然要跳出来一般难受,也在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身子竟然下意识地抱住他,挡在了他的跟前。
完全,是第一反应做出来的举动,就一如,他的第一反应,是尽可能地避开她那侧的位置。
这样的动作和反应,就像电视剧里最常见的桥段一样上演,虽然,她和他都没有受伤,可,却都没有办法做到平静。
而他的脸和她的,四年后,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离那么近。
他的眼底,还有没散去的焦虑。
她的眼底,清晰的满是紧张。
下一秒,他的手轻轻地揽住她的腰,只轻轻地一揽,她离得他却是更近。
可,这么近的距离,是她能要,或者该要的吗?
但,假如,这是这一生最后的相近,她能不能,就容许自己恣意一下。
“为什么,要保护一个人,都那么难?”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地在她耳边响起,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从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一点点的描摹下来,仿似这样描摹,便能把她的样子印记在心里。
这句话,说得有些似是而非,她本能地只想起明蓝:
“明蓝出事,不是你的责任,或许——”
或许什么,她却是说不出来。
而他听到这一句,终是蹙了一下眉,他的手慢慢地滑下,只将她拥进怀里,就那样紧紧地抱着,似乎生怕一松手,她便不在了一般,紧紧地抱着。
她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她的手微微扶上他的肩膀,可,隔了那一丝的距离,却是生生地收回,只嵌进指月复。
汽车外,已有保镖围了过来,只是,在看到萧默澶并们没有事后,他们便仅是在外面散开一段距离围着。
盛夏的阳光火热地晒烤下来,车内的温度,却是很冷,很冷……
※※※※※《总裁的前妻》※※※※※作者:风宸雪※※※※※
“虎哥,您今天找我来,不知有何要事?”萧未央总以为,不会再见到这样一个男人,可,偏偏,她越想避开,却越是避不开。
只在今天晚上,她刚把两个孩子哄上床,便接到虎哥的信息。
当时,她的手机放在包里,所以虎哥有她的号码,并不奇怪。奇怪的仅是,这么晚,却是约她来了这。
她想不来,但,她有不来的权利吗?
虎哥甚至明确告诉她,不许告诉萧默澶。倘若不来,后果也自负。
于是,再怕,她都只能来。
还是一个人来。
连皇甫奕都不能依赖,并且,那个男人,在昨晚争执后,暂时没有再提离婚,却显见是为了避开她,今天虽带了两个孩子出去玩了会,晚上却又不知去了何处。
夫妻关系,或许已走到尽头。又摊进这类事中,她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果然爽快,萧主持。”虎哥哈哈大笑,“话说,我还是很欣赏萧主持的魄力。”
“虎哥谬赞了。”
纵然不是废弃的汽车厂,换在了海城一间PUB内,可,昏暗的灯光,以及迷离的气氛,有些什么,却是更加危险。
“坐。”虎哥示意萧未央坐下。
萧未央故作镇静的坐下,虎哥摒退一旁的喽啰。
“今天找萧主持来,其实是为了和你哥哥合作的事。你也知道,你哥哥在这件互益的事上,一直是犹豫不决的,这点,对做我们这行的,却是最要不得的。”
“虎哥的意思,是让我劝一下我哥?”
“萧主持确定,你的言辞能左右你哥固执的思维?”虎哥一针见血犀利地道。
萧未央的神色一变,虎哥继续道:
“既然萧主持并不能确保能说服你哥,那,何必去碰钉子,反而会影响兄妹的感情。”
“那,虎哥的意思是?”
“这就是我们这次的产品,也是经过四年改进后的产品,假如,连萧小姐对这项产品,都十分适用,又何愁萧总不动心呢?”
虎哥推过来一小杯看似淡蓝的液体。
淡蓝色的液体光芒,透着一种诱惑,更多的,却透着一种危险。
这,显然并不是普通的液体。
萧未央的手哆嗦了一下,并不去接。
“虎哥,我酒精过敏。”
“哈哈,是酒精过敏,还是萧主持心里忌讳呢?”虎哥的眼睛微微眯起,射出绿色的精光。
“我——”
“萧主持,这,真的是好东西,保管萧主持一用,就绝对会喜欢。”虎哥咄咄地道。
“虎哥,我想,既然我的言辞对我哥都未必见效,那么,即便我喜欢这杯东西,恐怕,我哥都是不会认同的,毕竟,现在对我哥来说,我并非是最重要的人。”萧未央撑起力气,只说出这一句话。
作者题外话:这几张确实很平淡,因为要交代一些事和人,这些我不会留到最后做个过场交代。接下来,会切进最后一个**,这个**,不会很虐,但,很感人。
对于明蓝这个人,我感觉是比较真实的,看过暮光之城、倾国怨伶的人,并且喜欢那俩个故事的人,应能体味这种感情。包括我始终相信一件事,血浓于水。她没做错多少的事,四年前和四年后,她的转变,在文里我都有过转承的交代了。但,每个人看文的角度不同,理解也不同。一如,关于爱和性的界限,都因人而异。至于明蓝究竟为什么让两个优秀的男人当年都爱上,那是另外一个故事,那个故事,从字里行间,能看到端倪,但我不会耗费笔墨去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