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虎哥脸上的笑意愈深,“想不到,还有比萧主持在萧总心里更重要的人?萧总的未婚妻不是还躺在医院吗?”
那次的录音经过她删减掉开头和结尾,所以,听起来并不是分明的。
此刻,萧未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接着,语音清晰地道:
“是,哥哥的未婚妻还躺在医院,可,对如今我哥来说,最重要的始终是血肉亲情。”
这一语,意味分明。
这一语,也迫使她下了狠心……
半个小时后,萧未央开车回去的时候,几乎都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越来越发抖的手,不止是手,连浑身都开始发抖。
眼前,却慢慢笼起似真非幻的感觉。
这种感觉十分享受,享受到,浑身的每个器官都舒畅开来,可,燥热,也在这层舒畅中席卷进来。
她没有办法再驾驶车回去,只把车就近停在距离海滨浴场最近的一片椰子林下,纾解这种感觉。
把驾驶座椅躺下,她的手下意识地拉开自己的衣襟,紧跟着,双腿却是难耐得开始缠绊起来。蚀骨的快感顺着脚趾头一点一点地往上侵袭,直到攫住她的所有思绪。
她有些无措,手碰触到随身的小包,可指尖却仍是停是在了拉链处。
这一刻,一旁,手机开始不停地在响,她模索到手机,接起,听不清是谁在说话,隐约,是个男人的声音,是皇甫奕吗?
他总算是给她打电话了。
纵然,已经那么晚。
他问她在哪,她声音断续地说出大概的地址,却是再说不出更多的话,因为有些申吟似乎随着说话,就会倾泻出来。
那杯淡蓝的液体,是什么,她想,她该是知道了。
不仅是寻常的毒品,更是会让人体味到从没有过的蚀骨销魂,没有办法克制的毒品。而眼前的幻想,一并加深了这种蚀骨销魂。
是,她还是喝了,在她告诉虎哥,萧默澶最在意的,该是那前妻生的孩子时,虎哥还是逼迫她喝下了那杯液体。
源于,她的职业,始终是虎哥无法安心容下的,哪怕,她是萧默澶的妹妹,却都不代表,虎哥能对她有所信任。
可见,是她的哥哥,本身都不能让虎哥相信吧,一如,刚才的那番话。
看着,虎哥狰狞的面孔,幸好,在她体内异常前,终是月兑离出那个‘魔窟’。
只是,月兑离出那个‘魔窟’,对于她来说,却是又陷入新的魔爪……
※※※※※《总裁的前妻》※※※※※作者:风宸雪※※※※※
今晚,天气很闷,闷得人心口都很不舒服。
而萧默澶陪念念用完晚餐,便离开了别墅。
他走得很快,似乎在回避着什么。
夕雪有些黯淡,照顾念念睡下后,把下午,萧默澶陪念念出去,带回来的一些纪念物——海岛很罕见的花草,移栽到庭院里。
只是,才移栽到一半,那撕开闷热天气的雷雨却是下得迅猛。
她匆匆地把最后一株小花种好,又让陈姐用竹竿撑起油布,兜在新种的花草上,方退进房来,关上门,密码锁哒得一下,自动闭阖。
而经这么一折腾,衣裳有些许湿,拿毛巾擦着,眼皮却跳得厉害。
也在这一刻,本来还灯火通明的客厅,忽然灯光悉数暗去,她不由一惊。
“咦,奇怪,是电线跳闸了吗?夕小姐,您稍等,我让电工去修理一下。”
夕雪应了一声,只朝楼上走去,念念最怕黑了,那些星星灯光灭掉,如果他又恰好醒来,肯定是要哭闹的。
走到卧室,幸好,念念还在安稳地甜甜睡着,不过,毯子被踢到了地上,她弯,替他盖好毯子,也在这时,似乎隐隐觉到有些不对。
那就是,似乎周围太静了,这种安静,是种不同寻常的安静。
连陈姐的声音都不再有,请电工只需打个电话,现在,她该点了蜡烛送上来。
她下意识拉开窗帘,白色的栅栏旁,仍能看到,每隔一个栅栏,站着一名保镖,只是此刻,那些保镖有些不对劲。
按道理,别墅内突然暗了灯,他们理该有部分人到里面协助维修,并检查其他的地方有无问题,可,现在呢?
他们却是依然站在那,如木头人一般动都不动。
四周,静得可怕。
她下意识地轻轻抱起念念,唤醒他,紧跟着,嘘了一声,只抱着念念,猫子,打开房门,楼道内一片漆黑。
漆黑中,好像能听到,底下的玻璃密码锁在发出轻微的嘀嘀声,她没有唤陈姐,仅带着念念,朝走廊尽头走去。
那里,有一扇门,是直通到一楼的佣人通道,平常,仅有陈姐等人会走,相对较隐蔽,楼梯也很陡。
此刻,她能嗅到静谧的空气内,危险气氛的逼近,所以,从那里走,是她目前仅能做的选择。
打开那扇小门,楼梯漆黑一片,念念很害怕,死死抓住夕雪肩膀上的衣服,夕雪也怕啊,但,害怕在这当口,根本无济于事,唯有竭力去忽视掉,保持镇静的判断力,而在不知道危险来源于何处时,她能做的,是尽量让念念月兑在危险之外。
佣人通道的出口,是一间连接厨房的杂货房,推开房门,由于接近半夜,厨师等早都往一旁的佣人宿舍休息,唯有陈姐和几名保姆是留在别墅的保姆房内,可,如今,那些保姆,恐怕未必都还在那了。
因为,就在这一秒,她能听到黑暗里,即便听不到脚步声,却是能听到不少刻意压抑住的呼吸声,以及,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能看到,有黑影朝楼上走去。
那些黑影,必是不善的。
念念更加紧张,显然,他也看到了什么。
夕雪只紧紧抱住念念,纵使厨房连接花园的门就在那,可,现在,带着念念就这样奔出去,却是不理智的。
她不能这么做。
而这里,应该能找到一个不错的、暂时供念念躲藏的地方,比如,那些雕着花纹的橱柜,如果她没记错,有些橱柜里并没有放满东西,譬如,最边上这个,借着冰箱的遮挡,她轻手轻脚打开那个橱柜,然后抱着念念上去,念念很乖,立刻爬进橱柜,她再次嘘了一下,念念会意,在关上橱柜的门之前,她拿起手机,熟稔得按出萧默澶的手机号,发了两个字:
“救命。”
接着,把手机放到念念那里,关了静音的手机,不会有任何声音,假如,她万一不能回来,萧默澶应该能凭借手机的讯号,找到这个位置。
而只要她出去,念念应该能保证暂时的安全。
这间别墅里,最有价值的,无疑就是念念。
因为,他是萧默澶的儿子。
昔日的绑架历历在目,只是想不到,这么快又重演了一遍。
虽然,萧默澶对外还没有公开念念是他的儿子,一切,按照协议,都将在他带念念回沪城后,才会公开。
只是,终究还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察觉了,毕竟,这大半个月,萧默澶每日也都陪着念念去外面,即便去的地方都经过清场,可并非是万无一失的。
而这一次,纵然她再不是绑匪们的目标。
但她,却是要变成他们的目标。
迅速套了厨房一旁放置的雨衣,她打开通往花园的门,猫子,冲了出去。
果然,昔日防盗的远红外线,现在反变成了泄露行踪的警报。
随着尖锐的声音响彻别墅,她能觉到,那些站立在那的保镖很快朝她奔来,也在这一刻,她确定的是,那些保镖,都不再是原来的保镖。
只是,他们瞒过了身份,她也瞒住了他们。
源于,就这么奔着,她的手在雨衣下撑起小小的一块地方,所有的人,都可能以为,她还带着念念吧。
不管如何,现在,她成功得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朝她追了过来。
而她,这四年来,在花店的生活,也使得她的体力远比当年要好很多,加上,别墅周围,是沙子地,那样的地,虽限制了奔跑的速度,可她仗着对地形的熟悉,以及赤脚跑步,却是让那群保镖不那么容易抓到她。
只是,再怎样奔跑,她的耐力还是渐渐撑到了尽头,眼前,再跑就是公路,她能看到,有些许的黑影已经包抄到了公路的前面。
除此之外,便是那片苍茫的大海。
她折身,只朝那片大海奔去。
不管如何,给念念争取多一点的时间,萧默澶就越可能会赶过来。
只要他过来了,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问题。
大雨磅礴,她就这样朝大海奔去。
十年前,她也曾这样奔往大海,那一次,是为了恨。
这一次,却是为了爱。
听不到,后面追赶的脚步声,只能听到,海浪一阵高过一阵,只能听到,闪电一道一道从天际劈过,惊雷一个一个从耳边滚过,她不知道,自己的泳技能支撑过多长时间,她知道的仅是,能拖过一秒是一秒。
而这一次,不会再有哥哥救她,应该,那个男人也不会出现了吧。
可,她还是没有犹豫地冲进海里,海水很冷,但,她再不用奔跑了,很累,脚很酸,就想没有翅膀的鸟儿一样,任海水包裹,可,忽然间,连划动的力气都已失去。
身子有些失重地朝下坠落。
她仍摈住一口气,因为,如果呛进海水,很快,肺部就会窒息。
但,也在这一刻,她的身子停止了朝下的坠落,接着,一双有力的大手揽住她的腰际,带着她,朝海面浮上去。
浮上海面的刹那,有冰冷的雨滴敲打在她的脸上,可,却是能张口呼吸了。能呼吸的刹那,她睁开眼睛,眼前的那张脸,她不会陌生,是萧默澶。
他来了!
真的是他!
哪怕,隔着磅礴的雨雾,以及涨潮的海水,她都清楚地辨认出是他。
竟是来得这么快。
这一刻,她没有再做任何的坚持,只顺着他的相揽,倚进他的怀里,让他带着她回到岸上。
刚回到岸上,她立刻被宽大的毛毯包裹起来,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只是:
“念念——”
旁边,能看到有不少保镖,应该是都是他带来的。
在她说出念念的名字时,他只宽慰地拍了拍她的背心,带着她迅速往别墅走去。
别墅那里,纵然外面,早站了一大批保镖,神色却都是凝重的,她听到其中一名保镖在和萧默澶汇报着什么,她不想去听,只急匆匆地奔回厨房,却看到,厨房上面的柜子门打开,哪里,还有念念的踪影?
在那一刻,她的心跌落到了谷底,若不是他在她身后扶了她一把,恐怕,她根本站都站不住。
“念念不会有事的。”他的声音平稳地从她身后传来。
“默澶——”她仿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他的手,他宽慰地抱了抱她,接着,在保镖将整座别墅的供电恢复,并将被人击晕昏倒在地的陈姐叫醒,给她准备温水冲凉换衣后,径直又出了别墅。
她想跟上去,但,他却在出门的刹那,复对她说了三个字:
“相信我……”
她当然信他,只是,看到他就这样冲进雨里,她的心,却是更加地揪紧起来。
怎么能放得下?
她根本没有办法让自己去冲凉,只胡乱拿毛巾擦干身上的水渍,便坐在客厅等着。
这一等,时间,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小时,对她来说,仿似过了两年一样的漫长。
因为,每一秒,都仿同刻在心上,撕扯地转了一遍,如是,便是难捱的。
在凌晨一点的时候,随着车子的声音传来,她急急地冲到门口,终是看到了念念的身影。
“念念!”
她唤出这一句,忙奔过去,抱过念念,念念却是睡得很熟,刚才的事,对他似乎一点影响都没有造成。
她只上上下下,好好地打量着,确定她的念念,没事。
不仅没事,浑身都没有湿,好像只是在哪睡着了,被他带回来。
可她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一如,现在的他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眼角的余光,能清楚看到,他的手在瑟瑟发抖。
下意识地把念念交给陈姐,示意陈姐带念念上楼,才复望向萧默澶:
“谢谢。”
说出这句话,她只看到他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整个人只迅速转过身,背对着她。
“你没事吧?”在他身后问出这句话,能看到他摇了摇手,紧跟着,直朝楼上走去。
他走得很快,正是这份快,让她是担心的。她只交代陈姐抱念念去卧室,更快地跟上萧默澶的步子。
看到他冲进客房,在她也想进客房时,门却很快便要关上,她下意识挡住门,他的手和她的手在这一刻相碰。
他的手,是一种不正常的烫。
“你到底怎么了?”
刚才大雨淋海水湿的,难道是发烧了吗?
她的手想覆到他的额上,这个小小的动作,却让他如遭雷击一般,浑身只猛烈地震了一下,他用力推开她,声音低哑:
“出去!”
“默澶!”
“我让你出去。”
他用力将她推出门去,他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措不及防,恰好陈姐从念念的卧室里出来,她下意识避开,眼看要被他推倒在地,他意识到自己的用力,不禁收了一下手,揽住她的腰,却使得自己更加难耐起来。只在她身子稳住时,更快地松手,将门关阖上。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这样,定是有原因的。
而陈姐显然是恪守规矩的,主人家的事再怪,她都不会多问,只朝她躬身后,便朝楼下走去。
她只听到里面传来水的声音,哗哗地流着,流了很久很久,她独自站在那,听着水声,终于在一个小时后,渐渐地停歇。
停歇了许久,他却是没有出来的,当他打开门,又是半个小时之后。
眼前的他,头发很湿,但,他并没有去擦干,额发下他的眼睛有些许的血红,这份红,更体现在他扶住门框的皮肤上,都是被水冲刷过多留下的痕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站在那,问出这句话,语意里有着执意。
他不说话,只想从她的身边走过,可,她的手却是拦了一拦,挡到他的跟前:
“涉及到念念的安全,我有权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并没有和她对视,反是将目光移向别处,语音清冷:
“念念不会有任何事。至于其他,你似乎没有权利过问。”
这句话,很刺耳,不过也是实话。
她是没权利过问他的一切。
即便,她越来越担心,有些事,联系起四年前那些担心,并非是空穴来风。
“是,我没权利过问,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如果你有什么事,对现在的念念来说,一定会很难过。”
她没有针锋相对,仅是用低低的声音说出这一句。
她能看得到,随着这一句话,他的神色再做不到平静,在一阵沉默后,才悠悠启唇:
“我没事。”
说完,他的手覆上她的,把她的手从门上拉下,接着,淡漠地走下楼梯。
明明,好像能触到些什么,可转瞬,为什么却有觉得咫尺天涯呢?
手臂,仿似还有他刚才手心的温度,很冰,很凉,所以,刚刚的冲凉,应该都是用的冷水。
虽然,海城很热,可在中央空调的房间内用冷水冲凉,明显,是有违常态的。
其实,今晚发生的事,何尝不是有违常态的呢?
念念的失而复得,纵然仅隔了短短的数小时,可,终究有些隐藏在暗处的东西,是让她担心害怕的源头。
可,再担心害怕,此刻,她能做什么?
慢慢朝念念的卧室走去,每一步,她走得都很沉重,映衬着外面车子远去的声音,仿似从心口碾过一般难耐……
※※※※※《总裁的前妻》※※※※※作者:风宸雪※※※※※
萧未央头疼欲裂地醒过来,记忆里最后的片段,是人飞上云霄,在云霄的尖尖上,是从没有过的快感。
可,当快感轰然炸开,整个人便陷入了黑暗中。
再次醒来,能看到,人还在车子内,只是,身上的衣裳是衣不遮体的,不止如此,空气还有呛鼻的烟味,这些烟味,即便开了车子的天窗,都挥散不出去。
她是很少抽烟的,因为职业的关系,嗓子很重要。
此刻,抽烟的是另外一人,那一人,让她震惊地立刻坐直了身子,却换来那一人唇角的冷笑:
“嫂子,我本想在今晚来谢谢你的提点,没想到,嫂子竟是那样——”剩下的话,皇甫诺没有说出,只意味深长地睨了萧未央一眼。
萧未央的脸色是苍白的,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昭告了一个事实,那个事实,是她怕去回想,一想到,就不禁浑身颤抖的。
一如,现在,她的身体,颤抖得十分厉害。
“你,下车!”
“别这样啊,外面还下着雨呢,念在我好歹‘照顾’了嫂子一晚上,嫂子总不见得,会这么翻脸不认人吧。”皇甫诺开始笑,白白的牙在这样的天气里,很是摄人,“不过,说到底,还是要谢谢嫂子的点拨,让我和袁总相见恨晚,也使得这一次,在董事会改选大会前,我总算是有了不错的业绩。”
袁总的弱点的在义气,于是,当袁总抵达海城的某晚,于夜总会把酒言欢时,恰逢有人滋事,袁总素来只带两名保镖,一时有些措手不及,恰逢皇甫诺及时出现,外加解围,令袁总好感顿生,一番交谈下来,才知是皇甫集团的少东,加上,皇甫诺能言善道,又带袁总在萧默澶冷落的时候,游览海城,短短几日,就游说得袁总交心以待,而此次的迪乐广场,本是以酒店改造加娱乐场所为主,但,临时,萧氏实业有明确意向要紧急加扩夜总会的规模,使得袁总也很乐意找一名合作伙伴。
这一次的合作,虽然合作的项目在海城,可前景却是十分恢弘的,又间接和萧氏实业有关,不论在业绩乃至其他上,他都算狠狠扇了皇甫奕一记耳光,也使得更增加了在董事改组选举上的胜算。
因为,皇甫集团历任主席,如无意外,都是需在皇甫家正系中诞生,所以,即便他是老头子不被承认的情人生的儿子,都同样隶属是正系的,拥有选举的资格。
“那真要恭喜你,但现在,我想回去了,昨晚的事,我不希望再被提起,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萧未央冷冷地说完,扫视了一眼车厢内,断定应该不至于,被皇甫诺录音或者摄像。
毕竟,那样的事,是极不光彩的。
对如今的皇甫诺也未必是有好处。
“嗳,嫂子说这样的话,可是见外了,其实,等到我坐上那个位置,也未必是要让Ken去国外,毕竟——”
“够了,别再说了,下车,立刻。否则,即便你和袁总合作了,我都有办法,让合作中止。”萧未央决绝地说出这句。
皇甫诺噤声,不再说话,脸上的笑容也敛去不少。
他熄灭烟蒂,转身,打开车门,在暴雨滂沱中,下得车去,上了停在不远处,自己的那部车。
昨晚,一如梦里的春宵,梦醒,便一切了无痕。
只是,真能无痕吗?
不知道怎么回到酒店,打开房门,里面很是安静。
俩个孩子,还没醒来,现在的时间,也不过是凌晨五点,她想回卧室冲个澡,却又怕吵醒孩子,终是退出来,只走进外面的洗手间,把花洒开到很大地冲着,只是,再冲,心里如猫挠一般,愈发地难耐起来。
更加难耐的,还在后面,当她从洗手间出来,却看到,皇甫奕坐在了客厅中,他似乎是在等她,从他的衣着就看得出来,或许,还一夜未睡。
“Ken?”唤出这个字,声音有些干涩。
“嗯。”皇甫奕应了一声,伸手把跟前的一份材料放到她的跟前,“即便签了这份资料,何时公布于媒体,由你决定。”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不用去翻那份资料,萧未央已然清楚地知道,那是份什么文件,“原来,四年中,你的疏远,就是想让我慢慢地能接受这个事实?”
萧未央突然笑出了声,是的,四年的疏远,不同房,即便她不签字,法院都可能在调解后,宣布他们离婚。
这个男人,真的够狠,够绝!
“就为了,那个无须有的罪名吗?”复问了一句,她的唇在哆嗦。
皇甫奕看向她:
“未央,结束这段错误吧,是我对不起你,当初不应该一气之下,选择结婚,如果在结婚前,就说清楚一些事,或许,我们都不会错得这么多。”
错误?
哈,这个男人,到底还洞悉了什么呢?
或者说,在四年前,他洞悉了很多,可是,这四年,他却是做到了按部就班地部署下这些。
真可怕。
想不到,相识十多年的男人,她梦寐以求要嫁的男人,竟是这样的无情冷漠。
连孩子,都没有办法挽回这场婚姻。
只是,他无情,她何必还要恋恋不舍呢?
她为何要卑微到了尘埃里,失去自我呢?
只是,不甘心。
剩下的,仅是不甘心!
那些筹谋,那些部署,那些心力,换来这样一个结局,不甘心啊。
可,这些不甘心,正因为他的绝情,她不必再有丝毫的柔软,终究会变成甘心。
好,他曾经让他恨他,那么,她就把所有的那些卑微的爱,都化成恨!
从小到大,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当然,在那之前,她也不会再客气任何东西。
“好。这份协议我先留着,马上就是八月底了,孩子们待在国内的时间屈指可数,等送Jimmy和Cindy去澳洲,我就签。孩子们不在,公布给媒体就无所谓了。在这些天里,我们还是给孩子们一些温馨的记忆,行吗?”她拿起桌上的协议,轻轻地说出这句话。
皇甫奕没有再咄咄逼人,默允了她的话。
而在她转身,朝卧室走去时,唇边,只留下犀利的弧度。
手指只用力把那份协议握紧,再握紧……
※※※※※《总裁的前妻》※※※※※作者:风宸雪※※※※※
接下去的半个月,过得匆匆。
明蓝的案子没有多少进展,明蓝的昏迷,也没有好转的迹象,可百里楠依然守护在明蓝的床榻前,每日,只有在中午,和晚上一个小时,夕雪会来接替百里楠,照顾明蓝。
而也在那个时候,百里楠会去冲个凉,或者,和皇甫奕在医院的餐厅喝一杯咖啡。
纵然,他仍是需坐在轮椅上,可,并不妨碍,从轮椅病人专用的电梯去往餐厅。
“看起来,你很是充实,气色也不错。”皇甫奕慢慢喝着清咖,味道很苦,可,唯有这样苦的味道,才是他越来越喜欢的,因为,在苦过之后,能品到的,是舌尖的微甜。
而咖啡能先苦后甜,人呢?
“是充实,只有现在这样的她,总算,才不会拒绝我,也没有人和我争了。是不是很傻?爱上一个女孩,一爱就是这么多年,我都有些怀疑我自己,怎么骨子里这么纯情呢。”百里楠自嘲地笑了一笑,他却是在咖啡里加很多糖,既然人生有太多的涩苦,他开始喜欢用甜品,那些甜,仿似能渗进心里,让心都觉得只有甜意。
“这么撑下去,吃得消吗?”皇甫奕没有应上他的这句话,转了话题。
“当然。为了她,再如何,我不容许有任何闪失的存在。”百里楠确凿地道。
“还是怀疑,他会对她不利?”
“是,除了他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会丧心病狂到如此。只是目前还找不到证据,我不能做什么。”百里楠咬紧牙齿,手里本来捏的一枚冰糖,在这一刻,只化做了粉末。
那些碎碎的粉末从指缝间滑落,滑进咖啡杯中,仅漂浮在褐色的咖啡上,一点一点,犹如过往的碎屑。
而,皇甫奕只是把眉心蹙紧。
“Ken,这四年,我知道你不仅为了那家公司,还在查着什么,是不是?”百里楠问出这一句。
是的,他是在查什么,可是——
只从皇甫奕的神色上,百里楠就瞧出些许端倪来。
“Ken,我知道,你是顾及夕雪,可,这样下去,夕雪并不会幸福,那些东西,你能查到,难保别人查不到,再者,如今,他能为了一个女人,去伤害另一个女人,这样的他,已经丧心病狂了,难保夕雪不是下一个,毕竟,他对夕雪手下留情,只是因为念念。虽然现在,他暂时撤销了法庭的诉讼,或许,只是用另一种法子,让夕雪再次臣服于他,心甘情愿地交回念念。”
这样的百里楠和往日是有些判若俩人。
其实,陷入爱里的人,谁能保持永久的清醒和豁达呢?
一如明蓝的溺水,或许,并非是萧默澶所为,可,对百里楠来说,却只认定了这一个可能。
又因为不在场的证据,仅是和萧未央在一起,使得这个可能,更加在百里楠心中笃定起来。
“阿楠,这件事,我有分寸。”皇甫奕说出这句,只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
四年,不算短的时间,每个人,其实都有所改变。
百里楠不再说话,也不再喝咖啡,即便,曾经的他,一天不喝咖啡就会很难受,但,在照顾明蓝的这些天里,这个习惯,却都是改变了。
而念念也感觉到奥特曼叔叔的改变,比如,每天,奥特曼叔叔虽然还是会来陪他玩,却只有下午会过来,每天晚上,奥特曼叔叔都不会来,包括,这半个月,看上去,奥特曼叔叔似乎瘦了很多,抱着他的时候,他都能觉到,奥特曼叔叔很是咯人。
这个转变,夕雪当然更是瞧得清楚,这个转变,绝非是因为前期工程的事接近尾声,忽然增加所导致的。
而按着协议,在这个月结束后,晚上,她将不能陪着念念住在这里,也在这个月内,她该让念念逐渐接受,萧默澶是他父亲的身份。
可,这一个月,她能觉到的,是他的疏冷,似乎在回避着什么,而那一晚,对念念显然没有造成多大的阴影,源于,萧默澶带回的及时——念念仅是说,被几个陌生人发现藏在上面后,便把他带进一部车内,车子没有开了很久,停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奥特曼叔叔。
更多的,念念说不出来,她也没有再去多问。
因为,这段回忆,对念念来说,她是希望他忘记的,也希望这件事,真的就如萧默澶所说的那样,已经过去。
只是,这种想法注定是自欺欺人的。
而每天去医院,百里楠即便没有说什么,可,从他上次对萧默澶的态度,以及其后,每每在她跟前,表示出对萧默澶的敌意,只让她更清楚,萧默澶不简单,但,不管如何,她相信的仅是,萧默澶不会不会伤害去明蓝,伤害到念念,也不会伤害到她。
这一天下午,萧默澶同样在送了念念回来,便很快离开。
也是这一晚,念念好像想起什么来似的,匆匆地跑进厨房,缠着陈姐要做蛋糕。
“念念,晚上吃蛋糕,不容易消化,乖。”夕雪制止了念念的突发奇想。
“不嘛,就要,就要。”念念却是不听话起来。
“念念!”夕雪不悦,“陈姐,去做晚餐,不用理小孩子一时兴起的话。”
“陈姐,让我一起做一个小蛋糕,好不好,小的就好。今晚一定要做的。”
这句话,却是听出些许不对劲来。
“念念,为什么要做蛋糕?告诉妈咪,妈咪考虑让你做。”夕雪蹲子,和念念对视。
“因为——因为今天好像是奥特曼叔叔的生日。”
他的生日?
其实,何止是他一开始没记得她的生日,哪怕后来,她翻了结婚证,看到他的生日,四年过去,竟然都忘记了。
只是,是记不得,还是,害怕那个时间提醒着她,一个月快要结束了呢?
是的,萧默澶的生日是8月22日,今天是他的生日。
“妈咪,念念想做个蛋糕,明天一早给奥特曼叔叔送过去,好不好?”念念吮吸着手指,征询着夕雪的意思。
“念念怎么知道叔叔的生日?”下意识地问出这句。
“哦,是念念把贴花贴到叔叔的钱包包里看到的,叔叔年轻的时候很帅哦。”
钱包里的身份证?
而她却是从来没有看到过他的身份证,结婚证上的照片都是现拍的。
“好。”她蹲子,拍了拍念念的小脸蛋,“那一会念念就给叔叔送过去?”
这一句话,却让念念低下头:
“可是,叔叔说今天有事……”
看来孩子是早就想让萧默澶一起用晚餐,但却是被拒绝了,所以才说明天。
只是,这份拒绝的背后,究竟是什么,或许,在今晚,就会有答案。
“念念,来,妈咪教你做蛋糕。”夕雪抱起念念,一起走到料理台前。
“夕小姐。”陈姐请示了一声。
“帮我尽快准备一下做蛋糕的原料,麻烦你了。”
“好。”
两个小时的时间,这个蛋糕是念念和她一起做出来的。
她负责做,念念则会絮絮叨叨告诉她,萧默澶喜欢朱古力,还喜欢蓝莓果,更喜欢榛子粒,对于这些,她以前知道的,仅是他不喜欢吃甜食,唯一能用的甜食,也不过是八宝饭。
而念念口中的喜好,是他真的喜欢,还是因为念念做的改变呢?
唇角微微的勾起,接下来,却是做到了最后的步骤,在一块女乃黄色的巧克力上,写上祝福的话语。
“念念,这里写什么?”
“呃,奥特曼叔叔?”念念似乎有些犹豫。
“念念觉得叔叔像奥特曼之外,还像什么呢?”月兑口而出的这句话,只让念念的大眼睛骨碌碌地瞧向她……
作者题外话:月亮星座在巨蟹座的狮子座,其实更具备萧默澶的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