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雨的深情告白,王旭身体一颤,内心受到了深深的触动。多善良纯真而倔强的一个女孩儿,这么惹人怜爱,那平实真诚的语言中,透露出的却是一种激烈的挣扎与痛苦。
王旭深吸口气,终于缓缓转过了头来,伸手将赵雨买着的脑袋轻轻抬起,凝视着她那张伤心的脸颊良久,才轻轻的问道:“雨儿,那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呢?”
赵雨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哽咽着道:“雨儿……刚……刚开始是害……害怕,担心说……说了之后,旭哥哥要是不高兴,我不知道该……该怎么办?呜呜呜!”
“后……后来,我好不容易鼓……鼓起勇气说……说的时候,我哥却……骂我,让我断……断了这个想法,还说……”
赵雨已经说不下去了,脸上的泪水已是连成了一条线,那伤痛欲绝的模样,让王旭的心也是猛颤。
就在这时,身后却是陡然传来了王月的声音:“他们还说,如果雨儿不打消念头,那就为其找个人家嫁了,不论她愿不愿意。”
听到这声音,王旭并没有回头,反而怜爱地用手刮去赵雨脸上滑落的泪珠,叹道:“旭哥哥怎么会不高兴呢,不但不会不高兴,反而会很开心。因为旭哥哥也很喜欢你,非常喜欢!”
这话让赵雨瞬间便抬起了头来,惊讶地睁着一双大眼睛。“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刹那间,悲痛之后的快乐,让赵雨脸上绽放出一种说不出的美,淡淡的,却让人回味无穷。
可惜,这丝笑容很快便从她脸上褪去,美丽的眼眸里也是重新被悲伤所占据。“可大哥,二哥不让!”
“你大哥和二哥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为了快慰赵雨,王旭也是大着胆子问道。
“你最大!”
“那不就对了。”王旭再次替赵雨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笑着安慰道:“雨儿,你放心吧!不要再伤心了,这件事情我会与你两个哥哥商议的,肯定会有好结果。难道你还不相信旭哥哥吗?”
说着,轻轻捏了捏赵雨红润的脸蛋,笑道:“好啦,你先去找点吃的,要让自己长得白白胖胖的,身材不好,我可不喜欢哦!”
“嗯!”王旭说的话还是很有效力的,赵雨乖巧地点了点头,一边擦着脸上的泪痕,一边缓步走向了厨房的方向。
看着她的背影良久,王旭感慨地叹了口气,才回过头来望向王月,温和地道:“大姐,究竟怎么回事?子龙、子啸为什么要阻止?是不愿意赵雨为妾吗?”
“不是!”王月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道:“只是他们二人都觉得,我嫁进赵家已经是极限,若是赵雨再给你做妾,那就有攀越之嫌,今后难以抬头做人。更何况这还是赵雨主动,他们怕别人说,是他们授意妹妹用美色来勾引你,所以才会强烈反对。而且两人又都是那种执着的性子,我和大嫂都劝过,但也没用。夫君还曾名言希望我不要告诉你,哎!其实我在中间也很为难。”
“我明白!”王旭理解地点了点头。
皱眉思虑半晌,想到这件事情总要解决,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由开口道:“我看不如这样,你派个家仆去唤赵云和赵风回来,我就在这儿等他们,这种事情还是要敞开了谈才能谈得清楚。”
“好吧!”王月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也缓步离开。
不一会儿,赵雨便在丫鬟的陪同下回来,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径自走上前来道:“旭哥哥,你吃饭了吗?我们一起吃吧!”
“噢!我这会儿不饿。”
话刚说完,看到赵雨眼色一黯,顿时醒悟过来,知道她现在是最敏感的时候,立刻便接道:“不过,若是雨儿嘛!当然可以陪着你吃咯!”
闻言,赵雨顿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兴冲冲地将几碟小菜和一壶酒端到了自己房里。
因为赵云和赵风还没回来,所以王旭也不想和赵雨说太多,吃饭的时候就聊一些趣事,尽量逗赵雨开心。赵雨也是因此而胃口大开,吃了不少。
不知不觉,几杯酒下肚,时间也过去了不短的时间。与赵雨谈笑正欢的王旭,耳朵里陡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当即缓缓将筷子放下,微微笑道:“雨儿,你两个哥哥回来了!”
听到这话,赵雨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默默地吃着饭菜,什么都不说。
“赵云(赵风)参见主公!”刚刚进门,赵雨和赵风便拱手行礼,只是神色之间显然很是忧虑。
“呵呵,免礼!”笑着挥了挥手,王旭也不急着说事情,反而开口笑道:“子龙,子啸,有些日子没和你们喝上两杯了,虽然这是在你的府邸,我也厚着脸皮借花献佛,过来一起吃点如何?”
赵风顿时笑道:“主公说笑了,这是我兄弟二人的荣幸!“
“呵呵!”
随着两人落座,赵雨反而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起身道:“我再去做几个菜!”
“嗯!”三人皆是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待赵雨出去之后,王旭才微微笑道:“子啸,子龙,你们觉得我为人如何?”
“主公仁德,天下皆知!”两人毫不犹豫地道。
“那我才能如何?”
“主公文韬武略,冠绝天下!”赵风笑道。
听到这儿,王旭释然一笑,目光缓缓扫过两人,轻声道:“那为何,你们那么阻止赵雨呢?”
“这……”两人对视一眼,明显很是迟疑。
见状,王旭当即摆了摆手:“你们也是我的心月复之人,知道我的性格,在私底下没有主臣,就是朋友,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赵云倒是比赵风对王旭熟得多,听到这话,想了想,便坦率地回道:“主公,阻止雨儿,是担心主公今后与我等之间心中生隙。若是将来主公以为是臣等在后怂恿雨儿,那……”
没等赵云把话说完,王旭已是挥手打断道:“诶!子龙,这话如何说起。我与你相识于阱山之上,结交于落魄之时,那时也同样认识了雨儿。这么多年了,难道我还不了解吗?再说,雨儿那种性子,又岂是那种能使美人心计的人?是真情还是假意难道我还不明白吗?”
说着,王旭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两人,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我年龄虽不大,但也算经历颇多,如何连识人也不会乎?子啸、子龙皆是天下少有的忠臣良将,这种事情你们无需多心。也希望今后不要再去担忧这些,你们的忠义之心,我很清楚。也希望你们明白,我并非那种时常猜忌臣下,分不清是是非非的主公。我对你们寄予了厚望,才说出这些肺腑之话,希望你们能明白我的心。”
“主公……”两人听到这里都是非常感动。
赵云在迟疑片刻后,才又缓缓开口道:“主公,其实阻止雨儿,也有其它的原因。本来,雨儿能入主公家门是大幸之事。可末将着实担心今后会有很多流言蜚语,不仅仅争对我兄弟二人,甚至包括了主公和雨儿。此次与上次娶妻更不相同,短短时间内,接连发生此事,实在会引起别人怀疑。若仅仅是我兄弟二人,倒也无关紧要,可主公之名誉却非我等能够承担,实在不得不考虑。”
“哈哈哈哈!”听到这话,王旭虽然明白其中蕴含的深意,但却更是爽朗地大笑起来,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子龙,这些都不重要。我喜欢雨儿,而她也喜欢我,那我便纳娶,就这么简单。别人要说什么,就任他说去吧,这些流言蜚语只是一种笑料而已,不会影响我的声望。只要我能给天下带来安稳,让百姓过得好,那么这些东西都是无关紧要的,至于这种无意义的名誉,何必要看得那么重呢?能让百姓在茶余饭后,不时谈论自己的事情,不管好坏,都没什么不好。”
听到这话,赵云和赵风皆是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好半晌后才反应过来,相视一笑,皆是止不住地赞道:“主公胸襟,可容万物!”
“哈哈哈!可别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爽朗地调笑一句,王旭瞬间便将话题扯了回去。“子啸,子龙,不知可还有什么不得不为的理由?”
赵雨摇了摇头,转而望向了赵风。
赵风想了想,便笑着回道:“主公既然已经如此开导臣等,臣等哪里还有什么话说,只是雨儿自小被我兄弟二人宠惯,有时颇为任性,今后若是有不当之处,还望主公多加训导。”
“呵呵!雨儿哪有你们说的那么不堪,她已经是个很乖巧的女子了。”王旭笑着摇了摇头道。
随即,长长地舒了口气,便开口接道:“既然你们都已经同意,我看不如这样吧,干脆今天就口头上定下来,等征伐刘表之事后,便正式将此事进行安排。如何?”
“一切皆由主公做主!”赵风微微笑道。
“哈哈哈!好,既然如此,那这餐就算是我们定下此事,喝上几杯酒,以示庆祝如何?”
“嗯!”赵云解月兑了心事,也是恢复了平日的爽朗,当即点头道:“我去拿几壶窖藏的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