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语句凄凉,“狗仔一定埋伏在我家附近,如果我回去,只会引起更大的风波——”他认真开车,截断她的话,“我知道你是怕回去了会被邻居嘲笑,我知道你是怕记者看到你会问让人难堪的问题。可是如果你相信我,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因为我会保护你。”不知道为什么,她所有心思在他同前无所遁形,甚至有时候只用一个眼神,半句话,他就懂了。
这个男人真的好奇怪。
他说,“回你家是二个小时十五分钟的路程,你小睡,到了我会叫你。”连回她家的时间也计算得这么精确?虽然心里疑惑,但她愿意相信这仅存的真心。车像离弦的箭直奔目的地,她闭上眼,睡得异常安稳。他安静开车,眼不时地瞟向后视镜,后视镜里可以看到她的脸,份外熟悉的五官。
他记得五岁那年,父亲在老家建了房子,她家的房子离他家并不远,只隔了一栋,第一次见她,她穿着碎布花衣,左右梳了两个大辫子,坐在她爸爸的肩膀上。后来才知道,她妈妈生她时难产死了,她跟父亲相依为命。
当时只是同情她。
小学初中,他跟她都是邻班,每次课间休息他都会故意经过她的教室,瞥一眼那埋头读书的脸,她成绩很好,年年考第一。而他严重失魂落魄,每年都被学校点名批评。下课回家后,他最开心的是坐在房间的阳台,因为可以看到她房间的阳台,可以看见她坐在椅子上安静捧着书看。永远不会忘记那些日子,落霞光辉璀璨如同万千光芒迸裂,阳台上盘栽里五颜六色的花轰然热烈盛开,堆堆挤挤从枝头爬上枝梢。而她坐在阳台,整个人沐浴在金光里,他从一旁看去,只能看到她的侧脸,线条流畅,那样笔挺的五官伴上璀璨夺目的霞光,更是雕刻的美,亮丽好比烂漫盛放的鲜花。
有一次她突然站起身,背后是轰烈的霞光。而她在漫天光子里伸了个懒腰,看到他时,不好意思笑了笑。
四周有风微刮,她的长发在空中凌乱飞舞,笑容有种摄人心魄的美。他看着她,心脏急跳如同鼓擂。
高中时,他报了她同一所学校,可惜父亲最后把他接到身边读书。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不曾忘记那天,落霞满天,风在轻拂,而她对着他微笑。
小车里空调微凉,他小心翼翼盯着后视镜。她睡得微熟,那长长眼睫垂下,脸色憔悴仿若瓷女圭女圭,一碰就会碎。她眼睫微微一动,他飞快低头,不敢再看。
你有没有忽然之间心脏就会剧烈跳动?你有没有一秒钟就爱上过一个人?这世上最大的距离,不过是咫尺却天涯,永生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