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响起,来电铃声是她唱的那首《错过的,地老天荒》。他飞快接听,耳塞里传来父亲急燥的声音,“你去哪里了?你签约什么明星?到底在玩什么?”他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容颜,直接把手机关机。
时间一分一秒在过,窗外的山脉飞速闪过,一脉接着一脉,仿佛永无尽头。小车下了高速,再拐进国道,道路两旁的景物熟悉如同掌心纹路,他闭上眼也知道这条路怎么走,甚至连路边的房子也记得清清楚楚。
以前司机开车带他回来,他归心似箭地盯着窗外,只想快点到达。
可是这一刻,他宁愿慢一点,最好永无终点。
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熟悉的房屋眺入眼帘。他将车停在一栋三层别墅前,前方不远处就是她家的房子,大门紧闭。大门右上方那颗撑天大树旁挂着相机的记者随处可见。他转过头,而她刚好睁开眼,直直对着他的眼。
她视线绕过他看向前方,徒然睁大了眼。
他转头一看,安伯伯背微驼地从公路走来。他把车钥匙扔给她,毫不犹豫,“我引开记者,你快点进屋。”他打开车门朝那堆记者冲过去,抡起拳头就打。他把所有记者都打了一拳,抢了其中一个人的相机,飞速逃离。
记者骂骂咧咧追了过去。
家门口蓦地一个记者也不剩。
她走下车,安伯伯看了她一眼,已经明白过来,很快打开自家门。家里灰尘遍地,杂物凌乱,窗帘紧密遮住了光线,整个屋子死气沉沉。安瑶跟在他身旁进屋,他嘶哑问了声“你怎么回来了?”她站在他身旁,格外清晰地看到他鬓角惨白的细发,青肿的下颏。她心里一酸,气血堵死了咽喉,开不了口。
他没出声,只是抬脚走到屋里,不过一会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红色存折。他将存折递到她手里,语气冰冷,“听说你所有财产赔偿给了代言商,这些钱你先拿着应急。”她打开存折,存折上竟是她的姓名,存款是二十六万。
这是父亲的所有财产。
她咬着唇摇头,将存折递回给他,“我不需要钱。”他用手挡回存折,语调疲惫,“叫你拿着就拿着,没事就回去,让镇上的人看到又要多是非。”她站着一动不动,只是捏紧那本存折。
他一味催促,“回去吧,让人看见就麻烦了。”
她喉咙哽得难受,可是那些话一并哽住。她很想告诉他,她不是要钱,只是很想见他,很担心他的身体,担心得快要发疯。可是她僵立在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眼神复杂地瞥了她一眼,转身上楼。她只能退出大门踅回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