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她的手坐到桌边的椅子上，笑容灿烂，“你的个人档案里只写了出生年，没有日月，但今天的确是你生日。我之所以选择在今天开新专辑发布会，是因为那些歌通通都是写给你的，想选在今天送给你，包括那些告白，已经在我心里预谋好了。如果你人没有去，我就对着所有粉丝向你表白，我不管别人同不同意。”他声音低了低，字字却轰然入耳，“因为已经迟了这么多年，我不想再错过。”
小小的红烛光芒微弱，三层心型的欧式蛋糕的顶层上，生日快乐四个字飞舞盘旋。
这么多年，爸爸从来不替她过生日。因为她出生那天同样也是母亲的忌日。所以在明星的个人档案，或是任何情况下，她都不透露生日。
她拼命把这个日期压在心底最深处。
这么多年过去，她以为自己真的就忘记了。
她看着蛋糕，眼里微热，“爸爸没有跟我说过妈妈是怎么死的，他甚至不准任何人跟我说起这件事。直到上小学，班上的同学骂我是克星，我才知道我出生那天就把妈妈给克死了。”凌柏温柔叫了声，“安瑶。”
她摇了摇头，含泪微笑，“我没有关系。”她很认真地告诉他，“我真的从来不介意别人这样叫我，因为这都是事实。因为我出生，所以她死了，我把她给害死了。”她抿了抿嘴，硬生生憋住泪，笑着继续，“爸爸虽然从来不替我过生日，可他在生日那天的中午会下面条给我吃，还会煮鸡蛋。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我知道，那是寿面，他在替我过生日……我从不敢祈求他说一句生日快乐，因为我不想过生日。”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她安静地微笑，心脏却狠狠一抽，“其实我最想的是妈妈，可爸爸把照片都扔了，所以我连妈妈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我还记得有次读书放学，忽然下起大雨，身边的同学都是妈妈过来亲自接，到最后，我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学校的前门。因为爸爸日夜在加班，他害怕丢了工作，所以整天忙得连饭也没时间吃，更没有时间来接我。所以我没有办法，只能淋着大雨跑回家，那天的雨真的很大，路上的那些妈妈抱着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同学，尽量想办法不让她们淋湿，我当时真的很嫉妒。”心疼一点一滴在加剧，她拼了全力在微笑，眼里遍布的泪水，“父亲尽管很疼我，可是我想要一个妈妈，一个真正疼我爱我的母亲，我也想像别的孩子，受了伤可以扑到妈妈怀里，告诉她，妈妈我疼……我也想下雨的时候有人来接，有人可以把我抱在怀里保护……我更想告诉她，妈妈，我真的很后悔，因为我的出生，所以让她丢了性命。”她眼中的泪忽然就掉了下来，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惟有这样才能支撑自己继续说下去，“我最想说，妈妈……对不起……是我把你给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