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雪洗了个澡,水那么凉,可是她一点也不觉得。她换上自己最喜欢的衣服,一条雪白的连衣裙与这个秋风瑟瑟的季节毫不般配的连衣裙,她为自己精心的化了一个淡妆。把自己的钱全部拿出来分成两份一份是房东这个月的房租,一份留给了自己的父母。她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整理了一下,把家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做完这一切,孙雪抱起丢丢出了门。
大街上一个行人也看不到,天更黑了,风那么凉。孙雪找了个避风的角落把丢丢放在那里。
“汪,汪。”丢丢看到主人要走,跑上来咬住她的裙角。
“丢丢听话,姐姐不能再陪你了,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呀,丢丢姐姐还不知道你是男孩还是女孩呢?丢丢如果你是女孩那姐姐告诉你,男人不如狗,可千万不要相信他们呀。”孙雪抱起京巴对它说。
“汪、汪。”京巴凄惨的叫着,两颗大大的泪珠打落在孙雪的手上。
“丢丢”孙雪紧紧的抱着它,往前面走去。也好,即使有只狗陪着也比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要好得多。
信息学院的北墙角外有一处建筑垃圾刚刚来上学时她们就在夜晚从那里爬进学校,孙雪站在垃圾堆前把丢丢放下来,自己爬了上去。
“汪、汪。”丢丢竟然跟着她爬上了垃圾堆。“去”孙雪狠狠的向着丢丢踢了一脚,丢丢打了个滚从垃圾堆上滚落到地上,“对不起了,丢丢,你自己保重吧。”孙雪回头看了它一眼,轻轻的对自己说。
孙雪翻过院墙,来到学校。这里有她曾经熟悉的一切,这里有她深深爱恋而又深深伤害她的人。孙雪轻车熟路的走到男生宿舍楼,抬头再看一眼张远宿舍的窗户。她向楼的东墙走去,那里有可以凳上楼顶的天梯。
孙雪来到天梯前,四处依然那么黑,也许这是时候就是人们常说的黎明前的黑暗吧,也许是老天也不忍心再看到她。
“汪、汪。”孙雪刚刚要登上天梯,脚下传来几声犬吠。
“丢丢,是丢丢。”孙雪心里一热,她收回已经跨出的右脚,把丢丢抱在怀里。
“丢丢,姐姐要走了,来生吧,来生姐姐一定好好的待你,你自己保重,去吧。”可是丢丢紧紧的咬住孙雪的衣袖。
“哪来的野狗,不让人睡觉。”一楼的宿舍里突然付出不满的怒骂声。
“好吧,丢丢,姐姐抱你上去。”丢丢已经吵醒了人,孙雪只好抱着丢丢爬上了楼顶。
这是一座十六层的宿舍楼,站在楼顶,风更大更凉。孙雪向着南方自己家的方向跪了下去。“爸爸、妈妈,请原谅女儿的不孝,弟弟父母就交给你了,来生姐姐再还你。”
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惨惨的白色凄凉的白色。
孙雪把丢丢放在楼角,用一根不知是谁丢弃在这里的塑料绳绑在楼顶的护栏上。
“丢丢,记住姐姐说的话,不要相信男人,男人连狗都不如。”孙雪轻轻的对它说。
孙雪翻到护栏外她看了一下四周,轻轻的闭上眼睛纵身一跃——
“汪、汪、汪、汪——”丢丢大声叫着拼命的挣扎着,终天挣月兑了塑料绳的束缚,它从孙雪刚刚跳落的地方冲了下去——
晨风吹起,扬起她的白裙,似翩翩仙子从天而降——
血从她的嘴里流了出来,如果盛开的白荷被晚霞染上一束红光——
“呯”丢丢随之落在她的身边。丢丢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一步之遥的主人努力的挪动着血从它的嘴里流出来,它向着主人爬去,拖出半米长的血线——
“汪”它发出最后的呼声。是因为没有阻止主人而自责还是为主人深感不值亦或是不舍主人的离去——只有它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