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新娘:女人,只能嫁我 第二百一十章偏执的爱[VIP]

作者 : 圈圈无下限

那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坐在某处看戏的慕啸天,他的拐仗落在地面发出让人心慌的声响。韩静言吓得一把将慕子寒推开,眼底的恐惧是那样的明显。

慕子寒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一直没什么感情,小时候很怕他,渐渐长大了,也就想开了,什么怕不怕的,只要自己够强,谁也不能欺负自己。他进去的那几年,他又有些瞧不起他。觉得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他被放出来后,他也存着要孝敬他,安排他好好养老的心思,向社会各界做做孝子的样子。只是,这位上了年纪又过气了的黑帮老大总是放着大好的舒服日子不过,铁了心的要与自己作对。

他一次次的放过他,他一次次的紧逼陷害。他看着这个昔日也曾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男人,凉意从脚底心窜了上来,紧紧握住韩静言想要挣开的那只手,漠然的威胁:“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你!”

慕子寒越听越烦,从地上跳起来,夺过陈晋安手中的喇叭朝着外面狂吼了一声:“给老子闭嘴,老子要和你们死磕到底!有本事你们冲进来啊!”

这时候,车库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门外的光线照了进来,带了些许深秋的寒气。众人朝门外看去,哪里有警察的影子,陈晋安手举着喇叭站在最显眼的位置。

“我不放。你是我救出来的。你欠的人是我。”慕子寒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腕,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慕子寒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敌人。并不是因为我瞧不起你。”虽然确实有点看不上郑飞鸿这种生来就高高在上,拥有一切的大少爷,但是他真没有像他说的那样轻视他。相反,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相当感激他。

慕子寒被弄醒后,看到韩静言还在自己怀里,大大的放心了:“你没受伤吧!”

郑飞鸿被揍成了猪头,那些人没认出他来。他努力寻找熟面孔,却是一张也没认出来。倒是韩静言认出来一张极熟的面容,惊叫了一声:“大叔!”

他刚一说完,外面的人又拿着护音器在喊:“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快放下武器投降,不要做无畏的斗争。”

慕子寒说完这些话,不止郑飞鸿惊呆了,就连陈晋安也惊呆了。当年他去刺杀顾长天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那一次他足足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才能下地。他伤好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人灭了长天门。可是从来没听他提起过,那个晚上他还遇到了郑飞鸿。不过,最吃惊的不是他怎么遇到的郑飞鸿,而是他竟然会因为这件事情念着郑飞鸿的恩?慕子寒不会是发烧了吧!

陆恩齐模了模她头发,笑着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是大叔做错了。”他轻轻叹了一声,道:“爱情的世界里,不应该有第三者的存在。你与他两情相悦,我即使再喜欢你也应该放在心里。说出来,自然会造成你的困扰,我对你越好,你就越为难,你肯定有段时间觉得特对不起我,一个人偷偷的自责吧!其实这都是我私心作祟。是大叔错了。”

郑飞鸿继续哭:“不能投降啊,我会被我爸打死的!”本来他爸就想扔他去美帝国主义自生自灭了,再出这事,估计他得被他亲爹流放到北极去。

“士可杀,不可辱啊!”他叹完这句,突然转向韩静言问:“小奴隶,如果我为了你爬出去,你会不会爱我?”如果,你说会,那我老大的光辉形象也是可以不要的。他满眼期待地看着她,换来韩静言坚定的摇头。

慕啸天眯着眼睛笑,目光先在韩静言脸上转了一圈,再转回到慕子寒脸上,道:“这些年,你总是没有长进。不是自己的东西,总喜欢霸占着。你难道没看出来,这位韩小姐与你在一起很痛苦吗?”

秦山惴惴不安道:“他们穿了一身绿,大概来了有一百来号人啊。”

郑飞鸿这下子傻了,回过头去看那个打手,那人带着一帮子属下,走上前向陆恩齐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声汇报:“报告首长,编号4987完成任务归队。”

当时韩静言正好去洗手间,远远应了一声,慕子寒没有听见。他伸出手去开灯,灯光亮了起来,正好看到韩静言急匆匆从洗手间跑出来。

慕子寒红了眼睛,说:“我不管,我只要她。陆恩齐,算我求你了,你把韩静言给我留下好不好?以后你要拍电影,缺钱缺装备我都给你,你把韩静言给我留下好不好?”

“都说不是你的错了。怎么还说对不起啊!”陆恩齐揉揉她的头发道:“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记住,你既然已经作了选择,就别在想着退缩了。”

秦山劝道:“大哥,您这不是放虎归山吗?不是说要绑他当人质吗?”

郑飞鸿闻言,脸色更青,心理更加不好过。每次都是这样,完全的不将自己看作对手的傲慢态度,他最恨他这样。他宁愿他恨他,或是开枪杀了他,也好过全然的漠视。

韩静言一个人守在病房外面,她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自责过。如果他没有跑向陆恩齐该有多好?如果她没有要离开他该有多好?如果,她早一点说爱他该有多好?

说到厚脸皮,郑飞鸿自然比不过。他气得脸色铁青,牙关都咬得渗出来血,才紧紧从口中迸出几个字:“你想怎么做?”

郑飞鸿不甘似弱,扑上去夺下慕子寒的喇叭,狂吼了一声:“我快被打死了,你们快进来救我。”

“对不起,大叔。”

他救了他?笑话!他郑飞鸿从来就没有那么多好心,那个晚上他只是喝多了酒,不喜欢自己的玩具被别人玩死了,自己以后少了许多乐趣罢了。谁有那个美国好心救他?而他慕子寒从来就是两面三刀,过河拆桥,不要脸至极的大变态。他会知恩图报?

郑飞鸿心知就算真的杀了慕子寒,他也什么都得不到,倒不如放他回去。想通了这点,他将枪口对准了韩静言,逼着慕子寒道:“你回去再弄一份合同书过来。”

慕子寒告诉自己不要受他的话影响,他来这里就是要带走韩静言,别的不作他想。他想透这点,便也不纠缠那个爱与不爱的问题。捏紧了韩静言的手,无比坚定地说:“我要带走她!”

“对方多少人?”

陈晋安被军部扣留,一时间也想不出办法救他出来。慕子寒这一受伤,有太多事情需要处理。他只陪着韩静言坐了一会,便匆匆走了。现在慕子寒受伤,慕氏需要有人坐镇。林白夜失踪,陈晋安被押,只能靠他一人去稳定局势了。

“你懂什么?”韩静言不耐烦的吼道:“你知不知道如果锯掉他的腿,他一辈子都只能靠着假肢行走。他那么骄傲的人,你让他怎么面对我!你懂不懂你啊,庸医!”

而此时,郑飞鸿给慕子寒的五分钟已经到了,见外面还没什么动静,慕子寒忍不住操了一声,妈的,这是什么办事效率,回去一定要整顿。

“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你若不同意也行,我放你出去,韩静言得多陪我一段时间。”

“换个我能接受的条件吧!”慕子寒决定还是给自己光辉英武的老大形象留点面子。

爬还是不爬,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啊。

陈晋安点了点人数,不安的问:“怎么带这点人过来?”

郑飞鸿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搞笑,“你会在乎?”

郑飞鸿更是气得脸色铁青,目光嘲讽而又鄙夷:“出息了啊,学会报警了。”

两枪都没有打中她,应该是想给她一个警告,慕子寒惯用的手段,极不耻的手段。她愤怒的停下脚步,回过头冲着那人喊:“有本事你一枪打……”死我。最后两个字她永远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陆恩齐永远都是那么温和,笑容永远都是那么阳光。他就像是从神话里走出来的王子一样,韩静言曾经不止一次的期待过有这样一个王子,驾着五彩祥云而来,带着她在高空中飞翔。她看着陆恩齐诚恳期待的眼神,几乎就要点头。

“哦?”慕子寒挑眉,等着他的条件。

慕子寒的表情形容不出的可怖,说不清是悲还是痛,只有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韩静言,慢慢的眼眶里有液体流出。他留不住她!她根本不爱他!

韩静言怕再这么耽搁下去,慕子寒就命归西天了,只好发毒誓永远不主动离开慕子寒,除非他他不爱她了,赶她走。

“走吧!”慕子寒对着韩静言说。

陆恩齐是两边为难,郑飞墨如果真在这里死了,他回去后很难跟大哥交待,郑家在军部的势力非同小可,纵然总统选举失败,军政两界的人脉还在。

二十分钟后,战争进行中途休场。两边人纷纷倒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其中有个属下胆子比较大,拽着慕子寒的裤腿求道:“老大,我看还是投降吧!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二叔有没有说接下来怎么做啊?”

“这里不能抽烟,你不知道吗?”

“投降呗,还能怎么办?”慕子寒苦笑,这到底唱得又是哪一出啊。

陆恩齐回他一个军礼,笑道:“辛苦了。”

郑飞墨手持着枪从门后面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韩静言,你好运气。希望这一枪,你还能有好运气!”

“你救近我。”慕子寒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郑飞鸿,也许你忘了,但是你真的救过我。”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在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后,为什么她还是不爱他?

结果,两边继续人仰马翻,你一拳我一脚的开打起来。慕啸天上了一大把年纪了,本以为自己躲远点应该没事,哪知道拳脚无眼,一个没小心,被人活活给压晕了。

“靠,他们在搞什么鬼?”慕子寒在心里怒骂道。

郑飞鸿越想越气,越气就是没有理智,心想着什么名啊,利啊,都是浮云。先一枪结果了这个混蛋才解恨。

郑飞鸿哭哭啼啼,揪着慕子寒的袖子不放手,一旁的特种兵打手实在看不下去了,将自家丢人的上司拉回来,解释道:“外面是部长的人,你哭什么?”

郑飞鸿自嘲的笑道:“被骗一次是傻,被骗第二次是呆,被骗三次就是缺心眼了。慕子寒,我既傻又呆,可不想再缺心眼。”

“不能投降啊!”郑飞鸿差一点就哭了,投降不是自投罗网吗?回去后照样月兑层皮啊。他不干啊。

变态,果然是大变态。韩静言气得差一点吐血,睁大着眼睛冲他摇头:“你不要。”

“你不信?”慕子寒很失望。这可是真人真事啊,他怎么会不信?

陆恩齐刚走,一个带口罩的医生走出来,对韩静言道:“病人左腿三处中弹,只怕以后都不能再直立行走了,现在征求家属意见,要不要截肢?”

“冤有头,债有主。苏暖的仇,你大可以找我报。”慕子寒支撑着要站起来,他记得那个叫苏暖的女子,当年她给自己下药,后来他采用李展言的报复计划,将她卖到越南去了。至于她怎么死的,应该是嗑药嗑死的。他让人每天喂她吃药,再强壮的身体,早晚也会被掏空。

郑飞鸿说:“这把枪里还是三颗子弹,你若都能躲过,我便让你走。慕氏我也不要了。”

再说,郑家需要像慕氏这样的大的集团作经济支柱,虽然手段卑劣,但是就像慕子寒所说的那样,一切过程皆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韩静言红了眼眶道:“你先放开我,让医生救你。”

“恩。”韩静言点了点头,目送着陆恩齐离开自己的世界。

此时他正背对着郑飞墨,韩静言被他整个人用身体护住,一时间没了顾忌,对秦山他们下命令道:“你们给我开枪毙了他!我要他死!”

慕子寒低下头,心想你缺心眼的次数还少吗?当然这时候说这种话无疑是给郑飞疑冒青烟的头顶上浇油。于是,他万般诚恳的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秦山得令,子弹上膛朝着郑飞墨就要开枪,郑飞鸿见状,立即扑过去,求道:“他是我弟弟,留他一条命吧!”

“我不走。”她不想看着他死,只好做出让步。陆恩齐站在手术门外,看到慕子寒的执着,心里也明白,韩静言是不会再跟他走了。他作为一个男人,自认为不会做到像慕子寒那样的爱。是兄妹又怎样,他们并没有做错事情。

那人解释道:“部长说你心慈手软成不了大事,所以为你安排了后手。”

“我偏不找你报。”郑飞墨疯狂的笑着,平日阳光俊朗的形象突然变身为厉鬼,“我就是要韩静言死,你不是很爱她吗?你越爱她,就会越痛苦?自己心爱的人因你而死,那是怎样的痛?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让你也感受一下!”他一边说,一边咯咯的笑着。那样子简直恐怖极了。

秦山哪里会听他的,两个人揪打成一团,李展言谁也不帮,只顾自己看戏。

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蹲下来。突然觉得老天爷让他遇到韩静言的目的并不是解救她,而是帮她看清楚自己真实的内心。

“你不再思考一下?”慕子寒不死心的又问了一次。

郑飞鸿对陈晋安自然也不陌生,两人交手也有数次,见了面虽没好话,但这么些年也都算是熟人了。他按内的狂暴因子,道:“好久不见。”

可惜再多的如果,都换不回人生的重来。

“康复率很小,几乎为零。”

他这时声音已经完全哑了,说到求的时候几乎不成音,陆恩齐狠下心肠说:“这事,你得问韩静言,她说留,我立马带着人走。”

郑飞鸿气得头顶都快冒了烟,他活了三十多年,跟慕子寒斗了这么多年,竟然每次都中他的招。也难怪这人从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他甚至连做他的敌人都不配。

“什么?”郑飞鸿吃惊地看着他。

这一句,激起慕子寒阵阵怒火,大吼一声:“想你放屁,赔本的买卖老子不干。”他表面详怒,心里打着不如假装生气,再拖他一时半刻。他正欲再次发作,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枪响。

他看到慕子寒就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他的左腿弯曲跪在地上,胸部的位置穿了一个洞,不断有鲜红的血流出来。

让你们一起走了还得了,郑飞鸿冷笑:“她必须留下。”

“慕子寒,你放手!”韩静言挣扎着要推开他。

他还没吼完,被慕子寒一脚踹倒在地,吩咐属下道:“扒了他的衣服扔出去。”

他一边说一边扣下扳机,第三声枪响。慕子寒朝着韩静言扑过去,将她撞倒在地。

陆恩齐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道:“你应该不会跟我走了吧?”他眼里有落寞,嘴角却依旧含着笑,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没有给她任何压力。

慕子寒不是傻子,他上了一次当,可不愿再上第二次。再说自己的救兵算算时间也快到了,他根没必要怕他,紧握住韩静言的手,重申道:“我必须带她一起走。”

“十六岁那年,慕啸天进去了。天盟里的几个长老想夺权,因为我不是慕啸天的亲生儿子,本没有机会继承天盟。可是我一心想摆月兑那种被人踩在脚底下的生活,休了学。一心一意想在黑道上闯出一片天。盟里的长老们瞧不起我,他们让我去杀长天门的老大顾长天立威。”说是立威,其实就是让他去送死,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勾了勾唇苦笑道:“那天,我一个人去长天门见顾长风,连捅了他六刀。逃出来时左臂中了一枪,小月复中了一刀,还有肩,后背,还胸口都挂了彩。长天门的人跟在后面紧追着我,我知道自己逃不了,他们扬言要抓我回去碎尸,我很害怕。”那时候,他是真的害怕,害怕自己就这样死掉了。自己什么也没来得及做,就这样死了。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快放下武器投降,不要做无畏的斗争。”

“那我也留下。”慕子寒回地特别干脆。古人有语话叫无欲则刚,郑飞鸿想要慕氏,自己的这条命暂时就没什么危险。

陆亭云他们赶过来的时候,慕子寒已经月兑离了危险转入了普通病房。韩静言把截肢的事情同他说了,他也不同意给慕子寒截肢。

郑飞鸿任性起来,从来不分场合形势,从小到大慕子寒一直是被自己欺压的那个,所以这种任性已经成了习惯。只怕今后也很难改变这种习惯。慕子寒就不明白了,除了自己的妈妈被他的爸爸睡过几次,导致他模范五好的家庭出现了一道细小不可察的裂缝外,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这位任性胡为的少爷了。

“以后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他弯了弯眉,似是撒娇地说。

慕子寒低下头作思考状,心里将郑飞鸿家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一遍,这叫什么条件?明摆着是让他死快点。

郑飞鸿很大方的应道:“好,我就给你五分钟。”他当慕子寒是怕了,回去拿合同再来换韩静言还有一些胜算,自己这三颗子弹真打出去,便什么都结束了。

慕子寒得了誓言,终于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再次晕了过去。手术室里一阵手忙脚乱,不一会儿,韩静言被推出手术室门外,手术灯亮了起来。

慕子寒呸了一声:“投个屁,快去把郑飞鸿给我绑了当人质。”话音一落,里面一片混乱,双方打得是不可开交。这剧情转变的,让人哭笑不得。

李展言瞠目结舌,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久久不能回神,倒是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郑飞墨依旧睡得踏实,眼睛都没睁开过一下。

慕子寒一瞬间有些心寒,她不想欠他的。即使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她都想着不要欠他的。韩静言并不知道他误解了她的用意,她只是害怕让他看出端倪。论到心狠,韩静言对自己的残忍度比慕子寒还要高。

郑飞鸿心想这人傻了吧,他仔细想了想自己和这人的过去,除了打他骂他,骑在他身上把他当狗当马外,他什么时候救过他?

慕子寒见郑飞鸿不像是在说谎,而且这样大张旗鼓的调动部队,郑飞鸿也没那个胆子。他数了数里面的人数,再想想外面那一百多号正规部队,顿时就蔫了。

慕子寒骂道:“谁这么脑残?敢包围我?”

郑飞鸿气结,道:“好,既然你执意要带她走,也不是不可以?”

慕子寒看了看现场的惨状,终于大发慈悲的点了点头。一众人便浩浩荡荡地去投降了。这情景形容不出来的诡异。李展言立即跟上,钻到秦山身边,嘿嘿傻傻地笑着。

“不要。”慕子寒固执的拒绝:“我一松手,你就跟陆恩齐跑了。”他此脸色已经灰白,因是失血过多造成,医生在一旁添油加醋,再不动手术只怕他就得去跟阎王报道了。

郑飞鸿听完慕子寒的话,脸色很诡异,心情更诡异。在他的记忆里,慕子寒要么懦弱,要么月复黑,要么犯贱,要么卑鄙,要么变态。可是。眼前这个知恩图报,仿佛被渡了一层金,发出闪闪圣光的男人是谁?

陈晋安没再说话,一群人开始偷偷模模的忙起来。

“放屁。”郑飞鸿举着枪,远远瞄准慕子寒的脑袋,狠声道:“带走她,必须拿整个慕氏来换!”他手里还捏着那残缺不全的转让书,一股脑子向慕子寒的方向扔过去,由于纸张太轻,只扔到半途中就落在地上。

他眸底带笑,脸上的皱纹给他平添了几分长辈的慈善,可是,这种慈眉善目的模样,却让韩静言深深的恐惧,她眼神充满乞求的看着他。

这一次,他是真的要松开手了。韩静言得了自由,立即往陆恩齐所在的方向跑去。还没跑两步,突然听到枪响。她以为是慕子寒再次对她开枪,虽受了惊,依旧往前跑。结果,第二次枪响。

医生被她吼了一顿,讪讪地警告:“是你不让他截肢的,如果出了问题,医院概不负责。”

“对不起,大叔。”除了对不起,韩静言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曾经是真的想过要和他一起离开,去一个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可是,慕子寒的执念太深了,她一次次地伤他,他依然学不会放手。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伤害自己爱的人更痛苦的事情吗?

“慕变态,咱们接下来怎么办?”郑飞鸿有些结巴了,郑家现在处境就挺难的,再整出这事,回到家不死也得剥层皮啊。早知道就不找慕子寒麻烦了,慕氏跟自己小命比起来,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大叔,快救我!”她胡乱的喊着。

慕子寒道:“以前怎么处理,现在还怎么处理。”那意思就是不追究了。

慕子寒苦笑,“别这么幼稚好不好?”他还想胡搅一段时间,他其实心里吃准了慕氏没到手,郑飞鸿是不会开枪的。所以,趁着自己心情不错,陪他再多玩一会。可是,他没有想到,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过枪开己。

郑飞鸿脸色微微缓和,点了点头道:“恩,就是这样,我们只是在怀念往事。”

慕子寒伤得特别重,人虽然昏迷着,可是无论医生怎么弄,韩静言依旧被他抱得死死的。最后没办法,只好强制弄醒他。

韩静言心里难受得紧,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只好朝着他点了点头。

女乃女乃的太及时了,慕子寒差一点就要跳起来欢呼,可是还没来得及跳起来,便听到外面有个既熟悉又诡异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进来。

“慕子寒,你的故事太蹩脚了,你还是乖乖爬出去吧!”他上过太多次当了,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肯再听他胡编乱扯。

慕子寒仰着头看了看生了铁锈的房梁,语气无辜道:“我与郑先生是儿时的玩伴,来这里互相切磋交流一下武艺,顺便追忆一下读书时的经历。就是这样啊!”zVXC。

“韩静言,如果今天我为你死了,你会不会爱我?”他张了张唇是想把这句话问出口,可是看到她时,却又问不出来了。

韩静言咬了咬唇,强忍着哽咽道:“先保住他的腿,截不截肢等他醒来后再做决定。”她深知慕子寒的性格,他就是爬着走,也不会让自己的左腿离开自己。

“后面还有十人在路上。”人多了反而不好办事,这也不是晚上,整得太血腥招来警察就不好了。

慕子寒笑得非常开心,“可是,你们身上的枪怎么解释?难道说小时候我们喜欢用玩具枪互相拼杀,长大了玩具枪全换成真枪实弹重新演习一遍?”

陈晋安大大方方的走进来,朝他微微一笑:“确实好久不见。”哪次见你不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他真希望这辈子都不要见到这么一个被惯坏了的大少爷。

两个人都自作聪明,各怀心思。而这个时候,一直守在附近的陈晋安终于等来了秦山。秦山他们为了第一时间赶来这里,是坐直升机过来的。

她刚叫完,慕子寒脸色一沉,朝着人群看过去,果然见到那张自己极痛恨的脸。

那人冷笑一声:“毁尸灭迹。”

陆恩齐倒是落落大方的笑起来:“你不用觉得抱歉。”他伸出手从衣服兜里模出烟放在嘴里,还没点上,便被一个小护士说教了一顿。

他刚一说完,毫不犹豫地就向韩静言开枪,慕子寒将韩静言整个人搂在怀里,他的左腿再次中了一枪。他显些站不住,却硬撑着。

韩静言还没开劝,慕子寒立即黑了脸:“你还是要走?”他加重了两臂的力道,死也不肯松手。

“放屁。快给老子爬。”

“想好了吗?”

慕啸天有时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只有二十一岁的年轻女子,如果她不是韩德志的女儿,或许她真的可以称得上是与慕子寒最相配的女人了。想到这里,他心情突然转好,决定放过他们一次。这两人性子看似天壤之别,骨子里却都是执拗的主。认准了一件事,就不会妥协,所谓的真相,不如到他们相爱相杀时再说。

“给我快滚进去救他!在这里废什么话!”韩静言吼完了这一句,再也没有了力气。跌坐在地上狠狠地哭。那医生冷漠得看了她一眼,再次走进了手术室。半个小时候,手术灯灭,慕子寒被转入高危病房。

慕子寒还没问,韩静言已经作了回答,她说:“我要走。”

慕子寒慢慢松开手,面如死灰道:“你走!”

郑飞鸿的人走在前面挡子弹,慕子寒他们走在后面,两帮人马各怀鬼胎,走出门看到绿哗哗站成一片的士兵,心道秦山你到底识不识数啊。这何只是一百人,明明有五百人那么多嘛。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自首从宽,抗拒从严。”隐约还伴着警笛声。

“那是因为你从骨子里瞧不起我,觉得我这样的人不配当你的敌人?”郑飞鸿气愤的大吼。这些年他受够了。其实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对慕子寒的在不在乎自己这样执着。

这时,陈晋安也上来劝,可是没说两句就被慕子寒吼走,他铁了心不放韩静言。陆恩齐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有些不忍心。这两人的关系,注定是不会走到一起,他微叹了口气,对慕子寒说:“这里有五百士兵,三百把冲锋枪。慕先生,你认为你能留下她多久?”

“我看你还能撑多久?”他脸上尽显疯狂,陈晋安实在忍不下去,夺过下属手中的枪,朝着郑飞墨连开两枪。两枪落在他的腿关节上,他整个人一下子瘫坐在上,一窝众人扑上去将他制服。

慕子寒冷笑道:“不投降,冲出去,被一百多架机关枪扫成马蜂窝啊!蠢货。”

郑飞鸿满脸黑线,真想冲过去掐死慕子寒。想到自己被他打落了四颗牙齿,新仇旧恨一起上,发了狠心不再与他浪费时间,枪管顶着韩静言,扬高了噪门道:“废什么话,不爬我就毙了她!”

她依旧一身洁白如云的长裙,他记忆中的天使模样。慕子寒觉得什么都值了,还有什么比醒来后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爱的人更快乐的事。

郑飞鸿稀了奇了:“你居然不爬?”

慕子寒说:“我很犹豫不决,郑飞鸿,你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思考一下。”五分钟?五分钟如果陈晋安搬的救兵还不来,那就只有等着替他和韩静言收尸了。

韩静言似乎能猜到他想说什么,他是想劝自己。这个人实在太好了,好到她自惭形愧。

韩静言惊喜的看着他,他一身绿色军装,帅得不可思议。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却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再相见,心里顿时暖洋洋的。

他这时候怨人家办事效率慢了,全然忘了自己一个人逞英雄时的大无畏。

“我说过要带你走,说到的话就一定要做到。”他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军用直升机,酷酷地看着韩静言问:“你还愿不愿意和我私奔?”

慕子寒转身看她,韩静言却别开脸道:“用慕氏换我,不值得的。”

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手术室内的慕子寒得到韩静言不离开的保证,还不放心,非要逼着他当着医生护士的面发誓。

慕子寒的脸与郑飞鸿的脸一样黑,都是被气的。

她爱慕子寒,这是血缘关系都无法割舍的情感。但愿韩静言终有一天会明白这个道理。

无数个枪口对准着他,他像是根本没看见一样,将枪口再一次对准韩静言,道:“慕子寒,我们来玩个游戏,我们来试一下,是我的枪快,还是你替她挡子弹的速度快?”

慕子寒的意识已不大清醒,可是抱住韩静言的双臂却非常有力,韩静言被他抱得憋红了脸,连呼吸都困难,念在他有伤又不敢过份挣扎。一群人手忙脚乱找来担架想把两位伤员送去急救。郑飞墨好说,敲昏了事。慕子寒就让人头痛不已,即使意识昏迷,别人也无法将韩静言从他手中救出来。最后没办法,只好将两个人一起抬上车送到医院急救。

慕子寒是半夜三点多钟醒的,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小奴隶,你还在吗?”

这时候郑飞鸿反应过来,怒骂道:“飞墨,你疯了?”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秦山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问:“老大,还投不投降啊?”

陆恩齐从队伍里走出来,笑容淡淡的望着韩静言:“我们又见面了?”

他话一说完,慕子寒将目光瞪向郑飞鸿,恨不得生吞了他。郑飞鸿也是莫名其妙,连忙举起手证明自己的清白:“天地可鉴,外面绝对不是我的人。”

慕子寒将她一把拉住,“我不准你走!”

战争持了一个多小时,两边都打得累了,慕子寒再次光荣负伤,郑飞鸿除了红肿的嘴巴,其他部位也都青青紫紫。外面的扩音喇叭继续呼喊:“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快放下武器投降,不要做无畏的斗争。”

慕子寒摇了摇头,随后又皱了皱眉,说:“你知道我为何一直容你、让你、忍你?”

郑飞鸿这次出来找慕子寒麻烦本来就是自作主张瞒着家里人的,如果真要出去投降了,回到家他爸会一枪蹦了他的。他这人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耍狠惯了,若真要怕过谁,那就是自己亲爹。

韩静言被他的眼神吓住,挣扎得越发厉害,她要逃,必须立即逃走,不然她会陷进去的。

两方人马人数相当,列队对恃,若真要火拼,双方都取不了好处。慕子寒突然想笑,眼睛直直地盯着郑飞鸿问:“你就这样恨我?”

陈晋安摇了摇头:“里面不知道。外面我观察过了,有十个人。”说完,又补了一句:“先不要惊动里面。”

韩静言脸憋得通红,冲他点了点头。一旁的医生劝道:“快让他放手。”

郑飞鸿好不容易缓和下的脸色,再次暴出根根青筋,慕子寒还显不过瘾继续道:“听说新上任的警察局长是你妻子的初恋情人,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在你老婆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慕啸天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转过身对郑飞鸿说:“合同既然毁了,倒不如放他回去重新弄一份。”郑家在这次大选中败得一塌糊涂,郑飞鸿自己也被停了职。不管是政治领域还是经济领域都失去了四大世家的首要地位。郑飞鸿再走仕途已是不可能,这一切都是慕子寒造成的。他要他一个慕氏并不过份。

秦山处理完外面的事,带着十来个人走过来,问慕子寒:“怎么处理?”

提到苏暖,郑飞鸿低下头,不敢再试图阻止郑飞墨了。他知道自己此时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他的心和苏江一样,早就被仇恨折磨得疯了。

慕子寒没去捡,他似乎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慕啸天在一旁很好心的解释:“这位韩小姐巾帼不让须眉,居然撕下几页纸吞了下去。”

慕子寒大大的冤枉,他真没有报警。嘴上却道:“在下一直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有困难找警察,有什么错。”

郑飞鸿化惊为喜,哈哈狂笑起来:“我二叔实在太疼我啦!”

郑飞墨一步步向前,手中的枪依然对准着慕韩二人,道:“大哥,我没疯。苏暖姐是怎么死的,难道你忘了?”

这是什么情况?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副状况外的表情。秦山带头,伸出脖子往外面看过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大跳。滚回来汇报:“老大,咱们被包围了。”

他急得满头是汗,慕子寒还在那死撑着。陈晋安想的比秦山远,自然不会真把郑飞默给打死了,只是他不能坐视他把慕子寒给打死了,正在两难之际。郑飞墨朝着慕子寒的左腿再次开枪。

韩静言挣开他的手,一个人走在前面。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这已经是圆满的大结局,可是郑飞鸿却突然发难,将正从自己眼前过的韩静言一把抱住,手中的枪抵在她的太阳穴上,狰狞着冷笑道:“慕子寒,我要你爬出去。”

医生有些不解她的这个决定,继续劝道:“他的左腿运动神经坏死,如果现在不截肢,很有可能会影响其他神经的病变。”

秦山点了点头,脸色有些沉重。他只带了了十个人过来。

慕子寒叹气,心道这样幼稚的小学生把戏,郑飞满从七岁起玩到现在也不腻吗?他是不在乎爬着出去,相反若是爬了还能激起韩静言对自己的愧疚感,他何乐而不为呢?只是,这里有自己的一帮子精英下属在,他若真爬了,好像有损他们心中偶像的威武形象啊!以后他还怎么领导天盟走向世界,迈向辉煌璀璨的未来啊!

“后来,我遇到了你。你和你的那帮子兄弟将我围住,一人给了我一脚。长天门的人追过来的时候,你帮我挡了。你说,这个人是自己养的狗,让他们打狗的时候看一下主人是谁?他们畏惧你家的势力,没敢对我赶尽杀绝。所以,我记着自己欠你一条命。”

韩静言心知跟他讲不出道理,又急于摆月兑他,口不择言道:“慕子寒,你还要不要脸。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一句话吓得韩静言傻了,连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开口:“如果不截肢会如何?”

“我只是上个厕所而已。”她尽力控制自己地情绪,眼睛横了过去,眸光闪闪。

陆恩齐点头哈腰的道歉,表示自己不会点着,就是挂在嘴上过过干瘾。小护士白了他一眼走后,他才将烟收回兜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人生就是这样,不能事事如意。”

两方人马实力相抵,打了半个多小时,胜负未分。外面的围兵耐心实足,就等着他们自己冲出去,用机关枪横扫一片。

陆亭云从陈晋安那里得知她与慕子寒的关系。之前对她的怨恨也消散了不少。见她一脸自责,忍不住出声安慰:“你也别太自责,他是慕子寒,即使少了一条腿依然是慕子寒。”

“以后上厕所要报备。”他霸道宣布主权,眼睛里似乎染了些许笑意。

两人就这样彼此对视着,谁也不舍得先移开眼。月光如霜,满地璞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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