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真的就只有咱们两个吗?。”
李安骑在马上左顾右盼,活像做贼的模样,哪里的东宫侍卫长的架势?
他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刚才的说话,便又碎碎念道:“殿下,河北道那边可不比关中,路途这么远,万一要是遇到什么凶险可怎么办?”
说实话,李安现在的怨念大着呢,明明皇上已经下旨,太子干嘛还要留下书信,撇开仪仗偷偷起程?难道就这么两个人去微服私访?哪怕是多带两个侍卫也是好的,至少他不必担心自己一个人照看不过来——太子可是一国之储君,哪怕是出现丝毫的闪失,自己都吃罪不起,想到这里,他愈发的纠结了。
“李安,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没听说过‘灯下黑’吗?要说危险,河北未必比关中危险多少,听说淮阳王将河北治理得很好,虽不至于路不拾遗,却也是盗匪敛踪,如今四海升平,哪里会有什么凶险?”李承乾也在四处张望,长年生活在宫墙之中,几乎望了外面的天地,他现在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和小婉等人结伴野营的时候。
“殿下……”
“错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钱诚,记得要叫我少爷”李承乾低声道。
“是,少爷。”
李安无奈地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他又靠近李承乾,开口问道:“少爷,咱们去审案吗?。”
“审案?”
李承乾白了他一眼:“还真当自己是微服私访啊?真遇到案子你会审吗?。”
“呃……我不会,少爷会啊。”李安送上一顶高帽。
“少拍马屁,本少爷也没有审过案,不给地方上添堵”李承乾笑骂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李安似乎又想起一件事情:“少爷。”
“还有什么事?”李承乾有几分不耐道。
“你这一次微服私访,即便是皇上、皇后不会怪罪,可是……”李安说到后来吞吞吐吐的,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可是什么?”李承乾快让他噜嗦的没脾气了:“你是侍卫不是内侍,别有一截没一截的,痛快点儿说”
“少爷,你这一次出行,别人尚可瞒得,可越王殿下却是瞒不得的,恐怕不太合适吧?。”李安吞吞吐吐地道。
李承乾的脸色立即阴了下来:“李安,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是,少爷,小的知罪”李安脸上顿时露出惶恐的神色。
“恕你无罪,以后不要乱说话。”
李承乾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自语:“越王年龄还小,就算有名利之心,也做不出犯上之事。”
李安见李承乾并没有真的怪他的意思,便低声说道:“越王自然不会,可有些事情可以由别人来做的。”
“李安”
李承乾的脸色顿时严厉起来:“好了,这些话到此为止,我想安静一会儿”
“是,少爷。”
李安轻轻地点了点头,看了李承乾一眼,感觉到这段时间一直很忧悒的太子殿下变了好多,眉宇间笼罩着的那丝淡淡的愁云越来越淡,话也变得多了,整个人都显得活泼了,而不是在长安时那种老气横秋的模样。
都是因为这一次去沧州办差?
李安对那位夏大家不是很了解,在第一次听说她的名字的时候,他还大不以为然,觉得怎么能够让一个女子作为太子殿下的老师?即便是小时候也不应该,要知道一个人的启蒙老师是很重要的。后来他也曾远远的见过小婉几回,当时除了惊讶就是惊讶,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做成那么多的生意。
她挣了多少钱?李安不知道怎么竟想到了这个问题。
李承乾的目光看向远方,他的心情也很是不平静,这些年来,每个人都觉得他这个太子风光无限,但又有谁知道他一直是如履薄冰?
李世民是一个强势的君王,对于李承乾要求的十分严格,而且给东宫选择的佐臣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期望越大,压力也就越大,尤其是在李泰渐渐长大之后,李承乾就觉得压力倍增。
他很清楚,只要自己不做错,李世民就不会将他的太子位置拿下,可愈是这么想,他的压力也就愈大,生怕出错。单是来自李泰本身的威胁,他不害怕,虽然李泰诗词文章比他好,可治理天下靠的不是诗词歌赋。世家、朝臣的支持也无所谓,这些他同样不缺,而且其中的大部分人也是有限度地支持李泰,不等尘埃落地,那些人是不会轻易表态的;而最大的变数就是父皇的态度,那才是决定性的,而恰恰就是李世民对李泰表现出异常的关爱,这才让某些朝臣蠢蠢欲动。
李承乾突然觉得这心里面有些松动,因为他想到了过些日子就会到沧州,或许老师会帮他结开心结吧?他有些心虚地看了李安一眼,发现他并未注意自己——怕什么?就算他注意到自己走神,难道还能看出自己的心事不成?
“少爷,天已经晚了,咱是不是要找个客栈休息一晚再走?”李安问道。
“嗯,随便找个客栈,将就一宿吧。”李承乾应了一声,抬头看看西边的残阳,确实已经很晚了,他们所路过的这个城镇,有很多人家已经升起了炊烟。
“好嘞,少爷你等一下。”李安从马上跳下来,扯着一个路人询问客栈的事情。
“皇上,你看,这是乾儿留下的书信。”
长孙皇后将李承乾的留书递给李世民,微皱着眉头说道:“这个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身边只带着李安,难道他就不怕,在路上会遇到什么危险吗?等他回来臣妾一定要好好说道她一番。”
李世民好笑地看着她,其实他很清楚,皇后这是提前将该说的轻描淡写的都说了,堵他的嘴。他将信往桌上一放,笑着向长孙皇后劝慰道:“皇后不用担心,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乾儿久居朝堂之下,不谙百姓疾若,出去走一走也是积累阅历,增长见识,反正他最终还是要去沧州的嘛,顺路而已。”
“话虽如此,可乾儿毕竟是一国储君,怎么也应该多带几名侍卫。”长孙皇后不满道,这已经纯粹是站在母亲的角度上看待问题了。
李世民噗然失笑,道:“皇后,这入秋后,你的身体要多加调养,其它的事情就不要操心劳神了,乾儿已经大了,朕在他这个年龄已经带兵打仗了。”
“皇上,你还真的准备让乾儿带兵打仗啊?”长孙皇后问道,却并没有什么激动的神色。
“朕打得,莫非朕得儿子就打不得?兵者,凶器也,如果不用打仗,那是最好。但现在四夷未伏,恐怕不打不行,既然有这个机会,朕也希望他能够证明自己是一名当之无愧的储君。”
“可是……”长孙皇后也是出自将门,这些道理又怎么会不懂,可是想到自己的儿子要行战阵之事,当母亲的心又怎么能平静下来?
李世民怜惜地拉起长孙皇后的手,心中不无歉疚之意,在大唐开国之前,因为炀帝怀疑李渊,全家羁留在关中,隐隐有人质之意,长孙皇后过得就特别压抑,后来大唐开国,又因为隐太子的关系,也是一度受到排挤,这好日子没过多久,身体又渐渐地坏了,如今儿女渐渐大了,却又有新的烦恼出现了。
“皇后,你放心,朕答应你,父子不相疑”李世民轻轻拍着妻子的手说道。
“谢谢皇上。不过这次泰儿也请旨前去沧州,你为什么不让他一起去呢?”长孙皇后是极想两个儿子能够凑到一起,和和睦睦的。
“他们不适宜在一起。”
李世民摇摇头道。
“那、乾儿离宫的事情该怎么办?”长孙皇后急忙问道。
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李世民笑道:“我已经命队伍起程了,对外就说是太子身体不好,只能坐马车赶路。”李世民的目光投向窗户外面,他现在倒是期待李承乾会在路上遇到什么事。
……
沧州张府。
“什么?淮阳王找你谈话?”
小婉对李道玄找张陵谈修路的问题有些奇怪,这不是在张陵与王守拙之间制造摩擦吗?在听完二人的谈话经过之后,小婉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作为一个王爷,又是河北道的最高长官,不会无聊的给下属制造麻烦,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是给突厥制造麻烦,而且这件事情不能由官方出现。”张陵解释道。
“而且最好是我出面。”小婉苦笑道。
“是的。”张陵点点头。
“王守拙知道淮阳王找过你吗?。”小婉问道。
“知道,很不巧,一出驿馆的门便碰上了。”张陵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小婉听罢,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真的是那么巧便好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你们俩也该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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