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把老骨头是非要拆散了不可啊”
下朝回家的高士廉坐在屋里喝了口茶水,觉得这嘴里愈发的苦了,不禁叹了口气,也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刚才在朝上,本来早已经说过不让他去沧州的李世民突然又命他与太子同去沧州,理由是太子年轻,而且身体不太好,由一名稳妥的老臣陪同着比较放心。
太子病了?
高士廉就有些纳闷,前些天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
下朝之后,就有内侍将他引入宫中见了皇后,然后长孙皇后告诉他一个让老头子颇为头疼的消息——太子微服前往沧州,已经起程了。
“皇后,太子殿系一国之安危,可派了侍卫去追赶?”高士廉大惊失色拱手问道。虽然长孙皇后是他的亲外甥女,但君臣之分却是大于一切的。
长孙皇后点点头:“已经命人前去暗中保护了,不过,看皇上的意思也是让他多了解一些民间的疾苦,也能够让他更稳重成熟一些,所以才请舅舅同行,假称太子有恙,抱病同行。”
高士廉明白了。
李世民确实是位明君,但这父亲当得称不称职不说,教导方面首先便有些问题——李承乾性情敦厚,这些年在东宫辅官的辅佐之下,处理公务方面没有什么疏漏之处,而且言行举止也很得李世民的欢心。但是,李承乾毕竟是涉世未深,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缺乏社会经验,这种磨练对于心性成熟的人是一种砥砺,而对一个还在发育中的少年来说,磨砺的同时也带来了伤害,而这次留书微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一种心性不够成熟的表现,派高士廉同行并非是李世民失去了对太子的信心,而是为了服众和辅助,毕竟随行人员中还有一些负责具体事务的官员。
“父亲,这次您又要去沧州,身体没什么问题吧?。”旁边的小儿子高原恭声问道。
“没什么,皇上体恤,让为父可以乘车慢行,倒不会受什么苦楚。”高士廉放下茶碗说道,目光却是扫了儿子一眼,虽然高原也在衙门做事,却没有上朝的资格,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
“那就好,皇上表姐夫素来宽厚,哪能让您老人家过于操劳?”老儿子通常都是最受父母宠爱的,高原笑嘻嘻地给父亲的茶盏里又续上了茶水。
“你今天怎么这么好?”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高士廉刚要拿茶盏,手却微微一滞,似笑非笑地看着高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是不是想打听什么消息?”
“父亲,您这可是冤枉人,孩儿孝敬父亲端杯茶还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高原叫起了撞天屈来,眼珠子一转,却问道:“父亲,太子殿下此时恐怕已经不在长安城了吧?。”
“嗯?”
高士廉啪的将茶盏往桌子上一放,目光严厉的看着他:“你这话是从哪里传来的?”
高原却是不以为意,笑道:“这话却不是传来的,而是孩儿亲眼所见。孩子昨日应邀去城外打猎,中途因为偶感不适,所以就提前回来了,在城外看到太子殿下带着李安上了官道,恐怕不是游玩那么简单。”
李承乾虽然是住在东宫,可有时候也会出去,但哪一次出去都是前呼后拥的,绝对不可能只带着一名侍卫,这只能说明这次行动诡异,以高原的智商,将众多消息对比之后,不难猜出真相。
高士廉此时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了:“这件事你都跟什么人说了?”
看到父年的脸色阴沉,眼神犀利,刚才还大大咧咧的高原脸上也没有了嘻笑之色:“父亲,我还没机会跟别人说呢,这不是今天听到这消息才想起来的吗?。”
他是真的没有和别人说,倒不是不想说,而是想打听准了再说,省得人家说他玩儿虚的。
自己的儿子稳不稳妥,高士廉如何不清楚?他目光森森地盯着高原,直到将他看得低下了头,才语重心长地道:“原儿啊,你很聪明,也很运气,我们高家的富贵来自哪里,你可清楚?”
高原没想到父亲的思维竟然有如此大的跳跃性,很有些茫然,举目看了高士廉片刻才道:“孩儿当然清楚,是来自表姐和皇上表姐夫。”
高士廉微微点头:“你说的不错,但真正让我们高家富贵的就是皇上。”
这不是一样吗?高原有些迷糊地看着自己的老爷子,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字谜。
高士廉见他还是一付懵懂的模样,摇摇头道:“皇上是天子,不管是谁坐上了那个位子,我们只要忠于皇上,高家自然是富贵可期”
这一次高原是听明白了,他喃喃地道:“可是……”
“放屁”
高士廉难得地说了句粗话:“我知道你想说你们关系好,皇上宠着他,而且将来他如果登基你会得到什么什么奖赏,是不是?”
高原第一次见父亲动怒,傻傻地点了点头。
高士廉压着火气训斥道:“你们关系好,真是事情的时候,他会替你死吗?你如果宠着一只宠物,难道就一定会让它拥有和你一样的地位和身份?你现在已经算是皇亲国戚,什么地位会比皇亲国戚更尊贵,你能承受得起吗?。”
他问一个问题,高原就摇一下头,问道最后一个问题时,高原已经冷汗殷殷了。
高士廉长叹一声道:“宠物虽然不是玩物,但如果真的有抱负、有志向、有能力的人,又岂会被当作宠物?又岂会甘为宠物?原儿,不是你的东西,就算是通过手段拿到了,也迟早会被打落原形,摔得更惨。别人都可以站队,唯独我们不能,我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忠于皇上,忠于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吗?。”
高原立即拜倒于地,恭恭敬敬地道:“多谢父亲提点,孩儿险些做了糊涂事”
“起来吧,傻孩子。”
高士廉见他真的明白了,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神色:“这一次,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我也去?”高原站起来,有些讶然。
“哼,别净想着你那些酒肉朋友,有几个不是为了你口袋中的银子和身份而来的,那些家伙连宠物的身份也不配,充其量是一些玩物罢了”
“可是……父亲,我也是有职司在身的人,怎么去?”高原为难道。
高士廉看了他一眼,哼了声道:“就你那职司,少你一个不少,我年纪大了,带个人在身边伺候着,就算皇上,也会体谅为父的。”
高原撇撇嘴,没再言语,算是默认了。
高士廉对儿子的表现很满意:“这件事我来办,你一会儿就去收拾一下,把日常所用的东西全都都带上,这次去的时间可能会比以往都要长久一下,明日咱们就出发。”
“明日?”
高原立即苦起了脸,开口问高士廉道:“怎么会这般地着急,不能在缓几天了么?”
“这已经是够慢了,太子已经出发了,二人轻骑,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皇上又命我们体恤太子的‘病体’,路上慢一点走,当然不能多加逗留了。”
高士廉知道高原是不愿意离开长安这个花花世界和那班狐朋狗友,但在长安多待一天,大臣们对李承乾的情况就多一份关注,而且他对高原也另有安排,见他还一幅磨磨蹭蹭的模样,便道:“天一早,咱们就要起程,这已经是不能再耽搁了,原儿你快去准备去吧。”
“是,父亲”
高原郁闷地点了点头,向高士廉行了一礼,便告辞回房了。
收拾行李自然有下人打点,除了一些必需的之外,再吩咐一些事项,从整理到打包也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工夫,可屋里却被他搅得鸡飞狗跳,等一切搞定之后,他歪着身子,一头便倒在了上面。
此次沧州之行,他是真的不想去,但是,老爷子的严令,他又不得不去。其实高士廉用人服侍是假,将他带在身边敲打是真。虽然他知道父亲这是好意,但路途遥远,沧州那等地方又哪里有长安这边好玩?
他就这样躺在那里,不知不觉的,竟沉沉地睡了过去。
沧州,张府。
“夫人,夫人”小丫头坠儿怯生生地从外面进来,有些慌慌张张地样子。
紫鹃越来越忙碌,小婉这边已经很少用她在屋里呆着伺候了,新补进来的坠儿今年才十二岁,整个还是一个孩子,没有见过什么事面,知道的东西也不多,所以有时候做事有些鲁莽,这不……进屋里还差点儿绊了一下。
小婉白天忙得有些乏了,正在假寐,她睁开眼,见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灰暗,不想她竟睡了这么久,记得刚躺下的时候,太阳可还是老高地在天上挂着,她揉了揉眼,问道:“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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