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乱成一团,几个同时围上来,对韩端拳脚相加。
到了此时,韩端再不容情,也不管什么套路——、、……不假思索地都顺手使了出来。
其实这帮子人也是欺软怕硬,被他撞到一边的都缩在后面不敢上前。一会儿的功夫,暴露在韩端面前的只剩下马二一人。
看着眼前的局势,马二早就不再托大站着,连连后退,直到了一张床边上:“你、你小子想干什么,反了不成?”
韩端不听他废话,手上更不耽误,迅疾的一记直拳,就把马二打翻在地,然后就是一脚踩在他的脸上,鲜血顿时从嘴角流了下来。
这时,韩端再也忍不住难言的恶心,一侧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本来肚里没什么东西,基本上都是酸水了。
呕吐物溅起来,一部分都沾到了马二头上、身上。
变故只是发生在几分钟内,敢老大早被惊地做不成那龌龊事,**着身子就挺过来了
他还准备维护一下做老大的尊严:“把马二放开。”
刚才吐出来,感觉舒服多了,看着敢老大那低垂下去的丑陋家伙,就想起了自己把魏林生给变成阉人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的,悲叹之余,嘴角竟然露出了笑容。
简直是目无领导,尊严被一个“新入行”的如此践踏,敢老大心中恼怒无比,随手抓过不知谁递过来的短裤,胡乱地套在了毛绒绒的大腿上。
“小子,这儿是你撒野的地方吗?”一拳就奔韩端的眼窝捅来。
这家伙还是个会家子,舞起拳来虎虎风生,当下韩端不敢小瞧。低头闪过。
就眼下形势,还不便于马上跟这家伙翻脸。怒火正炽韩端脑子已经恢复思考,开始很有策略地分析目前的形势。
对这一屋子人更不了解。贸然得罪了原先的领头人,怕是很难混下去了,还不知道要在这儿待多久呢。
他只是闪避着敢老大地拳脚,一时之间没有还手。
以为韩端心怯,敢老大在这帮家伙面前存心卖弄,更加舞的有声有色。围观众人也很合作。不住喝采叫好。
再纠缠下去怕对自己不利。韩端瞅见敢老大的一个破绽,稍稍侧身,用力在他肘间地穴上推了一把,然后装作吃力,闪身退到一边。
眼前盯着对手,韩端依旧不吭声。
胳膊麻了半天,敢老大总算看出点门道,明白人家是手下留了情,嘴上还得撑着门面:“今天老子累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以后小心点。”
说完,气哼哼地回到了自己的铺上躺下,也没心思继续自己的“风流”。
到了这时,自没人敢再惹韩端。他自顾地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躺下,闷头睡觉。
身旁好大一块空当,竟是没人敢靠近他。韩端暗自摇头,在这种地方。拳头硬的才是爷爷啊。
…………………………………………………………………………
如是者过了几天,韩端渐渐意识到在特殊人群里面的一个真理。谁有实力谁就是老大。
看起来斯文地年轻人功夫比自己高了不是一星半点,敢老大能混得要风得风自然不是傻瓜。再也不肯主动招惹。
可是韩端跟这个地方实在格格不入,除个那个老年犯人偶尔跟他套套近乎,跟着风光了一些,也没别人肯接近他。仍旧孤家寡人一个,但也没人敢惹,倒也落个清静。
犯人们上工,他也不去,奇怪地是也没管理人员过问,韩端成了其中最奇怪的一员。
到点吃饭,虽然难以下咽,也得强迫着自己接受现实。放风的时间才出来转转,也是一人在院子一角,不跟众人一起。
其实他的相安无事,利益于监狱长的吩咐。
现任监狱长李明强一回来,立即有心月复人把发生的怪异现象向他汇报了。
作为监狱长,自然要马上了解一下,调出韩端的档案一看,以他的经验马上就觉察到其中疑点,这事太不明不白。
李明强气冲冲地到了到了文天明的办公室:“文狱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个犯人连个监号也没有,关在我们这里算怎么会子事儿?”
“这个,我也不清楚。”有了后台,虽然心里有鬼,文天明仍有恃无恐,“这是市里的路书记交待下来地。”
“简直胡闹。”李明强气得拍了桌子。
回到办公室,又仔细地翻阅着韩端的档案,看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起来:“来人,把这个犯人带来我看看。”
李明强只是简单地问了他几句话,直到离开监狱长的办公室,韩端也没搞懂什么意思。
…………………………………………………………………………
平静的下面依然风诡云密,韩端的轻省日子也没过多久,这天正在食堂吃饭,几个犯人因为一言不合突然在身边闹了起来,很快就发展到拳脚相向,现场充满了一片血腥。
这在外面是很难见到的局面,等狱警冲过来维持秩序的时候,***里竟然奇怪地剩下了他和躺在地下地两人。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聚众滋事?”作为唯一站着的斗殴者,首先地询问自然到了他头上。
听着厉声询问,眼角余光留意到一旁得意洋洋看戏的敢老大和马二,韩端顿时明白了这分明是精心为他布地局。
他并没有慌乱,脑子一转镇静地开口:“我看这儿发生了斗殴,就过来帮他们疗伤的。”
狱警狐疑地看着,想起了李狱曾有过交待,没有马上拉他去禁闭室:“少在这儿巧言争辩,你什么时候会疗伤啦?”
韩端仍然镇定:“我没有乱讲。我是中大医学院的学生,懂一点急救常识的。”
有唯恐不乱的犯人跟着起哄:“政府别听他胡说,一个穷学生懂什么。”
正巧一名犯人痛苦的站在一旁。似是腕关节月兑臼,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韩端走过去,一伸手“喀”地一声,把他地关节给推了上去。
受伤的犯人感激地看着韩端,这显然不是装的。
“好了。大家继续吃饭。再有闹事者就要关禁闭。”韩端地表现证明了一切,狱警心有顾忌,也不好再难为他。
韩端也不多言,又给剩下的几个伤者做了简单处理。
经过这次之后,没人再主动惹他了。
机遇总是留给那些提前做好准备的人,没过了多久,韩端俨然成了一名身份超然的病人,“黑、白”两道的人都不搀和,却大家又好象都在好奇地偷偷注意他。
放风的时候,也有胆大地犯人敢走到他身边。问问自己身上地疾病,这种地方的医疗条件可想而知,而韩端的出现无疑就是一支强心剂。
韩端的谦和也得到认可,只要有人求到就不问是什么人了,尽心地了解病情,然后尽可能地给出指导意见。
可惜针灸包没能带在身边,否则一定可以做的会更多。
由于生活条件有限。不少犯人都有风湿或是关节疾患,韩端尽自己的可能给些帮助。
或帮着擒拿几下。或是教些保健方法,慢慢得到了一部分人的尊重。个别罪犯甚至在背地里称呼他为“小神医”。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声誉渐隆,甚至有的狱警也会找他询问自己及亲属的病情。
医务室里有些中医器械,已经闲置了很长时间,等跟大部分工作人员混得脸熟了,韩端偶尔还可以借到那里地家什用。
除了跟文天明走的近的那些狱警,其他工作人员似乎跟这个犯人成了半个朋友。
甚至有时狱长李明强见到他的时候,也会笑笑以示招呼。
狱警们都悄悄猜测,李狱长跟韩端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才会要大家别难为他。
理由倒堂堂正正:韩端是个在校的大学生,又有些真才实学,在里面勤劳能干,又没什么劣迹。
至于韩端没有定罪,局限于少数几个人知道。
但大家都熟读关系学,自己不会相信这些表面上的借口,暗暗思忖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地交易。
最不爽的则是文副狱长,看韩端在监狱里过得很好,显然无法顺利完成路书记交待下来地任务。
因为李明强平时口碑不错,文天明也不好怎样,偷偷跑到路书记那里告了几次状,仅此而已。
李明强也不是路书记的人,他也一时无计可施,只好悄悄吩咐文天明暗中做些手脚。所以韩端表面上看起来过得不错,其实心里挺别扭,尤其是在那个大监里,每日见到地龌龊东西太多了。
在一次常规巡视后,李狱长提议道:“韩端年龄不大,又是个大学生,也还算安分守己,调到老熊头的房间去吧。反正懂点医术,有时间让他去医务室帮帮忙,正好人手比较短缺。”
文天明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这不合适吧,他毕竟是个来了没多久的犯人。”
李明强不好当着众人说,私下把文天明叫到一边,坚持自己的提法:“也不是什么重罪,再说到现在都没处理,放到我们这儿已经有些不合乎法律啦。”
“这是市里领导特别指示过的。”文天明又把路书记抬了出来。
“莫名其妙!这监狱又不是个人开的,不管是谁,,也不能超乎法律之上吧。就这么定了,上面怪罪下来有我顶着呢。”
文天明气乎乎地没再说什么,借着开会为由,到市里找路书记打报告去了。
这个李明强也太不会看事了,路书记要求特别“关照”的人还敢这么护着。以前还当他是个人物,跟上面搞的关系还不错。最近跟吃了枪药一样。
从一回来就护着这小子,自己几个心月复也没敢再动他,真是有负领导的“重托”。
不过也好。这么不明事理的人肯定不长远,跟着早晚得倒霉。正好快换届了,说不定自己可以顺利扶正,领导高兴了,也许能早点调离这个鬼地方。
就这样,韩端从大屋调到了一个特别的小房间。新的房友只有一个。挺奇怪地一老头。
说怪,不仅指他和韩端是唯一不用接受劳动改造的两个人,屋子里居然还配了一张书桌,上面放了不少书籍。有纸有笔,这已经是很特殊的待遇了
老人叫做熊应,比较独特地一个名字,看上去年纪不小了。
监舍里添了伴,老人似乎存有很大的戒心,韩端进来的时候他只是冷眼旁观,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开始时两人在一起住了好几天。说的话加起来也能数得清。
在熊应的身上,韩端发觉不少与其他犯人不同地地方。老头虽然身陷囹唔,身上仍充斥着书卷气,显得与周围是如此地格格不入。
有时留意桌上的书籍,有几本竟然是那种奇怪的文字,熊应却也能看得摇头晃脑。
感觉到他身上有种熟悉的东西,韩端从心里感到这是个值得尊重的人。
平时也不打扰他。偶尔帮着端端水,或是带饭回来。
年轻人为自己做点事。老人并不表现出感激,理所当然的样子。
韩端也不介意。被投进监狱,开始又受到不公平的对待,这些小事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慢慢时间长了些,两人或多或少有些交流,但对彼此的过去均从不过问。
由于情况特殊,监狱里不免事故频频。韩端得自师父的丰富中医学知识得以展露,个别工作人员甚至早不拿他当犯人看待,尤其是医务室地人。
监狱里的医务室,平时也就打个针、拿个药、处理一下外伤,配备的人员不多,还要分对内和对外。
对内是指为工作人员服务的,稍微重一点的病人,通常是送到附近的大医院去。
对外自然是针对犯人,比较麻烦的也是这些人生了病,打架斗殴时常发生。根据内部原则,能在里面处理地尽量不出去。
在这种特殊的环境里,韩端反而表现出了他恬淡地本性。由于心灵手巧又乐于助人,颇招人喜欢。
脏活累活,韩端经常被拉壮丁。
相比以前的忙忙碌碌,现在地空余时间反而充裕了。除了继续加深对中医的研究,也借机温习点以前学过的西医知识。
从一个姓潘的小护士那儿,韩端常常那儿借书看。
小潘刚来监狱时间也不久,是这里的实习护士,个子不高,身材小巧玲珑,一张小圆脸,长得蛮可爱。
现在高层次的护理人员比较缺乏,中洲大学护理学院的学生,找份好工作还是挺容易。
韩端问过几次为什么来这个别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实习,她总是笑而不答。
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勇气,敢到这样的地方来工作,韩端对她挺佩服。两人年龄差不多,经常为医学上问题争的不可开交。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有时候是没有道理可讲的。慢慢时间长了,韩端知道她的名字叫潘晓越。
听他亲口讲述入狱经过的,在这儿她是唯一一个。
女孩子同情心泛滥,认为这样的错误最多只能称作年少轻狂,她不认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听说了韩端是校友后,更当他朋友一样看待。
医务室已经多年没有进新人了,熟悉之后,潘晓越经常以跟他斗嘴为乐。
如果不是身份悬殊,两人也许会成为好朋友也不一定。小潘乐意借书给韩端,有时甚至还会偷偷地塞点好吃的让他打打牙祭。
就这样每晚回去之后,跟熊老头互不干涉,当然也很少别人来打扰,两人倒也各得其所。
这天,韩端从潘晓越那儿拿到了一本心理学方面的书,看得津津有味,熊应也拿着自己的书,嘴里念念有辞。
监舍里静悄悄的,房门突然打开,潘晓越闯了进来,后面跟着几人,抬着一副担架。
小潘心直口快:“老侯请假了,韩端,快先帮忙处理一下,一会儿还得送市里去呢。”
侯医生是医务室最有经验的外科大夫,较重的外伤通常都是由他来处理,今天恰好回在市里的家了,才找到韩端的头上。
伤者是一名狱警,执勤时不慎从高墙上摔下来,上前一看,伤得还挺严重。
跌打损伤的治疗,无论是犯人还是工作人员,都认可了韩端的能力,所以送到他们的监舍,让他做一下应急处理。
韩端略做检查,利索地把断了的股骨复位,然后用她拿来的夹板固定好:“好了,赶紧走吧。”
在一旁看了半天,等工作人员离开了,熊应终于忍不住好奇:“小兄弟,你为什么会没有编号?”
打破脑袋也不猜不出他憋了半天问这么一句,韩端苦笑着说道:“老哥哥,我也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