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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六年前发生在辛国的一桩骇人听闻的凶案:
夜天澄碧,秋月当空,凉风习习。两个车夫,分别赶着两辆大马车,缓缓地在没有任何行人的乡间土路上走着。车声辚辚,车夫抽鞭赶马,嗬嗬有声,惊得草丛中鸣虫与洼池里的青蛙一阵聒噪。
马车上满满地装着许多大坛子和小坛子,飘来阵阵油料的香味。
他们的目的地是前面曾庄的一户姓齐的人家。
…………
齐正瑜今年已六十有三,多年在江湖道上行侠仗义,得了个响铛铛的名号“破邪刀”。不过,岁月不饶人,上个月他已邀了些江湖上的朋友,正式金盆洗手了。
今夜,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带着各自的家人,从外地赶来,为他摆宴贺寿,一大家人其乐融融,欢饮已至深夜。
齐正瑜,一边喝酒,一边跟孙子外孙们讲故事。有真事,也有他编的。但孩子们都信以为真,或扯他衣襟,或揪他胡须,央求他再讲下去。儿媳怕齐正瑜烦累,想喝止孩子,却被老人阻止了,只笑说,不碍事,不碍事的。
…………
两辆马车已进了村口,立时,引得各家各户的狗叫了起来。有人出来看看,但与车夫聊了两句就走开了。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人会往别处想,因为这两个车夫就是本村的人。
村内的路比村外的路难走,两个车夫都下了车,一边赶马一边扶着车子前行,好让车上的坛坛罐罐不至于被摔碎。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两辆马车便被拉到了齐家大门外。两个车夫先将一辆马车从牲口身上卸了下来,又把小罐子里的火油泼在齐家的大门上,以及草坯的墙上。并将这辆马车堵在了齐家大门口。
然后他们又拉着另一辆车子来到了齐家的后门,也是将车上的油泼到了齐家的后门和院墙上。
…………
正和孙儿们讲故事的齐正瑜,突然不说话了,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他突然说道:“三丫头,将弟弟妹妹都领到内堂去,没我叫,都不许出来。快!”
“爹,怎么了?”一个一身青布袍体格健壮的年青人问道。
齐正瑜:“将我的九环刀拿来,咱们今夜来客人了。”
“谁这么猖狂,敢来齐家找死。”说话的,是个更年青的武士,穿着一身白衣。只听嘎崩一响,他就将自己腰间的软剑亮出来。
齐正瑜,转头又对自己的女儿说道:“你去保护孩子和家丁,这里有四个男人顶着,够了。”
一个一身红装的妇人,嗯了一声,便向内堂走去,顺手拿起了自己的佩剑,挂在腰间。
齐正瑜口中所说的四个男人,除了他自己,还包话,他大儿子齐英,小儿子齐青,以及他的女婿邓元亦,这三人武功都很不错,尤其是邓元亦是位内家高手,已达宗师之境,轻功更是非常了得。
这邓元亦为人较为稳重,没有老二齐青那么激动。他只是将桌上自己的一杯酒一饮而尽,便拿起短刀,站到齐正瑜身后。接着,四人一起走出大堂,等着那位“客人”出现。
…………
马车上还放着一个大油罐,两个车夫吓得直哆唆,向着那油罐一个劲叩头求饶。
过了一会儿,那油罐动了动,随后那罐子的盖儿被挪开了,一个光秃秃的人头从里面冒了出来。
很难去形容这颗一直浸在油里的人头,因为它不光是没有头发,而且还没有胡子,没有眉毛,甚至连一道人类该有的皱纹也没有。
然而,他有身体,是活的。
这个怪物在顶开罐盖后,就长长地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去,一脸的惬意。然后,他伸出两只泡在油里的小手,抓住罐口,想从里面出来。可是他的手实在太滑了,试了一次,二次,三次,可就是爬不出来。
再加上,车下两个不识好歹的车夫还在嚷嚷,他终于不耐烦了。
他猛地一声大叫,整个油罐便轰然炸开,马车亦被炸得粉碎,受惊的马匹四散奔逃,其中一个车夫竟被炸死了。还活着的车夫惊恐万状,面无人色,一边坐着,一边向后倒爬,看着那怪物正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吩咐你们的事都办好了。”怪物用一种尖细的声音向车夫问道。
“办,都办好!求……”
车夫想说的话还没说完,身上就腾地一下子燃起了大火,可他连叫的机会都没有,头颅就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来,在地上滚了几下,竟也燃起了大火。
“既然都办好了,你们为什么还活着?”怪物很厌烦的告介了这具尸体一句。
…………
齐正瑜,及其子婿在院中严阵以待,也就是十多息的时间,突然前门、后门、院墙、屋墙上都着起了大火,将齐家包围了。
一串尖锐的笑声,自东侧墙传来,接着一个全身燃着大火的人从墙上跳下。但仅眨眼的工夫,他身上的火便自动灭掉了。出现了一个仅穿着条裤衩,腰间还绑着一长串鞭索的光头。他身材矮小,远看就像个小男孩。而他身上不停地向地面流下油状的液体,让人看得十分恶心。
齐正瑜提着他的九环大刀,沉声喝道:“你是何人?与老夫有何仇怨?”
那怪物又是桀桀一串怪笑,道:“有人花钱要你全家的命,想必你是不会让我如愿。这是破财之仇。我人为了修练无上内功,全身被烧得半根毛都不剩,一辈子人不人,鬼不鬼,可你却子孙满堂,怡养天年。这更是欺人太甚,恨得我咬牙切齿。哈哈,在下也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这样,你们全家都悬梁自尽,我对你们的仇与恨便可一笔勾消,你看如何?”
齐青一抖手中软剑:“跟这种东西,还有何话可说,让我来会会他。”
“不要!”齐正瑜厉声阻止,但齐青已纵身杀了过去。
可齐青一个剑招还未使出,自那怪物的嘴中就喷出一串长长的火蛇,接着齐青整个人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齐青倒地来回翻滚,惨叫呼号,仅过了片刻就成了一具焦尸。
整个过程,怪物一直疯狂地大笑。――因为,别人的痛苦,就是他的快乐。而你越是无比凄惨,他就越是无比兴奋。
而齐正瑜不光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二儿子被烧死,而且他还阻止大儿子与女婿动手。
齐正瑜颤抖着嘴唇说道:“原来阁下就是**上大名鼎鼎的火鬼?油童,刚才真是失敬了。”
油童:“无事,无事。你们越是对我不敬越好,因为那样我折磨死你们时,会更有乐子,桀桀桀桀桀……”
齐正瑜已确定了来人的身份,便立刻对女婿邓元亦说到:“你和你媳妇用轻功带着几个孩子先走,叫仆人领着其它的孩子从密道逃走,这里有我和齐英挡着。”
邓元亦:“岳父……”
青英:“还罗唆什么,快走!不要亏待我妹子!”
邓元亦只得恨声叹了口气,身影一晃,便掠回房内。
油童:“密道?怎么没人告诉我?还有那小子,好像跟他婆娘还挺恩爱,他绝对不能活着!这种废物,竟比我过得还好,这还有天理吗?啊?!啊?!”
油童狰狞地吼叫了两声,就要去追邓元亦,但却发现齐正瑜与齐英父子正像两头狮子一样,死死地盯住了他,拦住了他的去路。
油童:“好,既然你们想先死,老子就成全你们!呀――!”油童一扯缠在腰间的鞭索,直取齐正瑜。
“啊――!”齐正瑜铜目圆睁,同样大吼一声,气势丝毫不弱于油童,狠狠挥刀劈去。
齐英也是大叫一声,加入了战团。
虽然齐家父子都已将命豁了出去,但这场战斗结局却早已经注定……
另一边:
邓元亦进了内堂,便立即抱起了自己的小儿子,与老二齐青三岁大的小女儿(这两个体重最轻,逃起来,不至于减慢速度),并对自己妻子喊道:“你带上大哥的一个孩子跟我走,其他人从密道跑!”
他声音太大,那两个在他怀里的小女圭女圭都被吓哭了。接着,其他孩子和女人也哭了起来。
这时妻子齐梅却急问道:“什么密道?这家里哪有密道?”
邓元亦蓦然看向所有家人与仆人的脸,只见他们也都是一脸一无所知的样子。邓元亦是聪明人,立刻明白齐正瑜所谓的密道是说给油童听的,是在为他逃跑挣取时间。
邓元亦双目立时湿润,但还是立刻命令道:“其他人都藏起来,若有力气的就冒着火翻墙逃出去,我们先出找援手!”
齐梅:“不,我不能丢下嫂子和孩子们不管。”
啪的一声耳光,是大嫂给了齐梅一巴掌,大嫂也将自己最小的孩子抱给齐梅:“快走,留在这里就是死,多活一个是一个。”
等齐梅接过孩子,大嫂便立刻掩面而泣。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惨叫……是齐英的。
“快走!”邓元亦当先抱着两个孩子从东墙的高窗上飞了出去。齐梅流着热泪也轻身跟着丈夫飞掠了出去。
可就在邓元亦落下地面,要腾身飞出燃着大火的院墙时,一条鞭索,迅若惊雷,向他后背袭来。
“哈哈,就你最该先死!”油童在后面疯狂大叫。
“小心!”齐梅右手持剑刺出,恰好将那鞭索挡了下来……
等邓元亦意识到事后发生了什么时,他的人已经要飞出院墙了,他回头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大嫂的孩子一起变成了个大火球,厉乎惨叫。远处齐正瑜正大吼着向油童杀去,但齐正瑜的左臂已经没了!
等邓元亦落下院墙时,又立刻听到了齐正瑜死前的吼叫声,接着一个尖细的声音气极败坏的嚷道:“密道,密道在哪里!?”
就这样,破邪刀?齐正瑜一家,最终只逃出了女婿邓元亦与两个女圭女圭。其他家人与仆从共计二十余口,都被油童烧成了焦尸。
――――油童,或者叫鬼火?油童,据估计他的年龄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或者更老。他修练一种非常奇特的内功,可以将火油存在体内,喷出即是大火,而他却可以在火焰中活动而不受伤。再加上,他一条鞭索使得是出神入化,所以在江湖上,罕有敌手。
油童喜杀有侠义之名的江湖名宿,动辄就要灭人满门,而他与**恶霸却相对能和睦相处,这也算是“盗亦有盗”。
油童的人头赏金是三万两,后来因为他做下了诸多惨案,江湖侠客们奔走集资,才将他的赏金追加到五万两白银。但即使如此,油童的人头也少有刀客敢去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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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紫仰在一张木床上,昏睡着。
苏晨正拿着手巾,小心地为连紫擦洗脸上的污垢。
方才为连紫换衣服时,她看到了连紫身上的好多伤口,为此,苏晨竟偷偷地哭了起来,到现在她眼睛还有点发红。
青儿到是没事,大咧咧的满不在乎的样子,正低着头吃着自己的饭。的确是饭,苏晨是将自己的口粮做给青儿吃了,余外,还给它摘了一些酸甜的野果子。看样子,青儿吃得很是满意。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从外面走进来一位手执拂尘道姑打扮的女子。之所以说她是女子,是因为她一点也不显老。然而,她身上的那种气质与风度又明显带着许多沧桑和岁月的痕迹。
她如果肯打扮一番的话,是会很耐看的。但是她从不打扮,而且还穿着一身死板的灰布道袍,再加上有丽质天成的苏晨在那里比着,她就越加显得相貌平凡了。
她就是苏晨的师傅,木慈师太。
木慈:“还没醒吗?”
苏晨点点头,继续为连紫擦洗。
这时,木慈又打量了青儿一眼。青儿也几乎是在同时看了她一眼。接着青儿就紧张了起来,向后挪步,好像是感到了什么危险。
木慈收回了目光,转而走向连紫。结果,青儿立刻就嘶叫了起来,它想阻止木慈靠近连紫。
好在有苏晨挡着:
“别怕,别怕,师傅是好人,师傅是要给阿紫看病呢?青儿乖,听话。”说着,苏晨转而又向她师傅笑道:“真奇怪,青儿第一次见到您时,吓得腿都要打弯了。”
木慈并没有向苏晨说什么,而只是将手搭在了连紫的脉门上。过了片刻,她的手竟然是直接触到了连紫腰间的乾坤袋。
苏晨没注意到自己师傅的举动,她只是大着胆子说道:“阿紫虽然已前是白狼王的妃子,但是现在白狼王已经死了。看她身上这些伤,就知道这些年来她过得相当不好。而且,她以前还向您,向清心观,向着师祖拜师来着。而且,而且,这清心观里只有我一个弟子,也太孤单了。您……能不能收下她?”
木慈的心神好像还是放在了连紫的乾坤袋上,直等到苏晨的话音消失了好一会,她才淡淡说出两个字:“也好。”
说罢,就没了下文。
“那阿紫的伤?”
“无碍,只是气力虚月兑所致。”说着轻轻拍了下苏晨的背,便走出了房门。(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