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X档案果然威力无比,王锐的信心更足,接下来又毫无悬念地拿下了吴淳夫与曹钦程二人。吴淳夫虽说是老奸巨滑,但既然软肋被人拿住,也不由得他不低头,至于怎么去向老魏解释自己“反戈一击”的行为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王锐可管不了那么多。
不用说,梁植、吴淳夫与曹钦程三人忽然改变了态度,每人捐输5000两银子的举动自然是立刻引起了满朝的一片哗然。无论是老魏还是王锐一边的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搞不清楚这三人在闹些什么玄机。
对于老魏来说,这可真是祸起萧墙了。他又惊又怒,立刻将三人召了来询问究竟。
三人当然不敢将实情,只是含含糊糊地说自己乃是受了威国公的胁迫,不得已而为之。至于因为什么而受到了胁迫,无论老魏如何追问,三人始终语焉不详,只各自请罪,任凭魏公处罚而已。
老魏也清楚自己手下的这些人是什么货色,贪赃枉法的事情哪个都没少干,因此看了三人的样子亦能大致猜到一二。于是不再追问,将三人臭骂一顿后统统撵了出去。现在还不是和他们算帐的时候,要等此事过后再说。看来对手的手里竟似掌握了许多重要的情报,这才是让老魏最感到惊惧的事情。随后事情果然在向着老魏预料的那样所发展,王锐“谈话”的对象不断地扩大,他这一方的阵地也逐渐地在沦陷,凡事被谈话的人,无论官职大小,无一例外地反戈一击,选择了捐输数目不小的一笔银两。并且对谈话的内容讳莫如深,无论如何也不愿再提起一个字。
恐慌的气氛很快在那些仍在死挺的官员中间蔓延起来,没有人知道威国公什么时候会找上自己。人人都提心吊胆。生怕那可怕地名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但害怕是没有用的,威国公的名帖眼下就好象是阎王地拘魂索一样,毫不留情地依次拘到该拘的人头是行,然后毫无例外地拘走了一笔数目可观的银两……
终于。那些仍侥幸没轮到被谈话的人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等“死”的煎熬和折磨了。既然早晚都是一刀,还不如索性痛快一点,反正看情况是大势已去,再死挺下去也没有了多少意义。
于是这些人一合计,干脆集体来到了捐输处,主动捐输了事,结束了痛苦的等待……
至此捐输一事终告圆满落幕。户部的一干老手们忙活了一整天,这才拿出了最终地结果。
此番共筹集了白银156万余两,可说是远远超过了原先的预想,已足以应付赈济绰绰有余。关键是王锐再一次创造出了奇迹,从最开始的被千夫所指的“独夫”到最后的扭转乾坤,将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做到了圆满。
其声望固然又跃至到一个新地高度。更重要地是成功赢得了不少正直之士和许多中下级官员地支持。使自己在朝中地势力稳稳扩张了许多。开始能够对阉党形成巨大地威胁。
如果说在此之前老魏觉得王锐只是块绊脚石和潜在巨大威胁地话。那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把悬在头顶地利剑。不知何时就能取了自己地性命!这位从东宫伙食科长起家地九千岁。眼下感到了前所未有地危机。敏锐地嗅出一丝非同寻常地气味……
当然。王锐这一次地成功。马莺儿所献地X档案居功至伟。如果没有那些绢册。最后想要对付那些官员恐怕要大费一番周章。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王锐亲身体验到了这些绢册地威力。心中也暗自警惕。并吩咐马莺儿对此一定要保密。绝不能透露出半点消息。若是皇帝和满朝官员知道自己地手里有这种东西。那他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免不了要大祸临头了!
最高兴地人当然还要属小皇帝朱由校了。没费半分国力。没费半分民力。眼下就凭空多出了156万两银子。不但解了赈灾地燃眉之急。而且更让自己赚得了个圣君地名声。想不到天下间竟还有这等好事!
推根朔源。这当然还是多亏了王锐。若不是他谁还能完成此重任?而且有了他顶在前面。此事成功了朱由校可以坐收名利。若是万一失败。罪名也全部由他所背。不会影响到朱由校半点。
对于这些朱由校看得清楚明白,心中对王锐的喜爱与信任自然自是又上了一个台阶,私下里对信王感叹道,天赐王童林于朕,此乃朕之幸事,大明将兴之兆也,吾弟当善待之!
信王原本就对王锐敬佩得紧,听了皇兄的话后自是印象又深了一层。
朱由校大喜之下,一面命翰林院写了一篇花团锦簇的表,将此事诏告天下,一面立刻吩咐将赈济银两迅速拨付各灾区,同时命此事最大的功臣威国公王锐为钦差大臣,往山东亲自督办赈灾事宜,并代天巡牧,查察吏治、民情。
王锐欣然领旨,心中兴奋不已,一是因为自从穿越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此番能有机会远离京师这个是非、争斗之地,正好可以放松一下心情,就权当是旅游散心了。
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算是狠狠地刺痛了老魏,正可以借此机会离开京师,给其留下空当,希望他能像自己希望地那样蠢蠢欲动起来。眼下地情形已经不同于当初,当初他不敢往辽东是害怕老魏趁机在京师有所动作,现在却是反倒希望他的动作越大越好!
前世时只在影视和文学作品里见过钦差大臣,想不到现在自己也能亲自体验,虽说早已是位高权重,但王锐一想到这一点仍是忍不住感到有些新奇和刺激。
领旨下来后就开始准备相关地事宜,赈灾的银两先一步上路,由一队明军负责护送,钦差大人要晚一步才能出发,因为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准备,比如说钦差使团的成立。
朱由校没有给王锐任命副手。所有的随员全部由他任意挑选。王锐终究不是全才全能的怪胎,对于应该组成一个什么样的钦差使团功能才齐全可不了解,于是就将姚福欣先拉了进来,然后命他全权负责挑选人手。但却亲点了一个人,就是孙传庭。
姚福欣见此番能够混个“副钦差”,跟着威国公出去逍遥威风一番,自然是高兴异常。他对威国公竟亲点了孙传庭这么一个部曹小吏颇感到诧异,却也识趣地绝不多问,只是依令办事。
对于官场事务姚福欣称得上是老油条了,办起来可说是轻车熟路。所以很快就协助王锐组建好了功能齐全的钦差使团,所挑选的自然也都是可靠地人手。
家里这边众女当然都希望能够跟着王锐出去游玩、见识一番,不过为了夫君大人的名声考虑,苏瑾等人自是不会提出这种过分的要求,最后只公推了晴儿和芸儿随行,照顾好他的生活起居。当然,众女如此体贴也是担心王大官人万一憋急了,别再在外面惹上什么风流孽债!
几日后一切已经准备停当,钦差使团浩浩荡荡地出发离开了京师,由史梁和周宁亲率了500名精选地龙虎卫护卫。别看人数不多。但这可能称得上是有史以来最精锐的钦差卫队了。整个钦差使团乘坐的全部是“装甲运兵车”,就算是千军万马杀来,500龙虎卫在弹药用尽前也绝对能够抵挡得一阵。
王锐临走前也没忘了精心做好安排。万一京师有什么异变,一方面有朱纯臣和谢天博主持大局,刘成学所率的龙虎卫可以为强援,另一方面聂家会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给他。在这方面聂家自有不传之秘,绝对比官府的渠道要高效和可靠。
就这样,王锐第一次踏上了他的出巡之旅……
钦差使团取道天津卫一路南下。经沧州,最后进入济南府地界。
由于赈灾地银两已经先行一步,而且这一次既不是千里奔袭,也不是星火驰援,所以王锐不需急于赶路,一路慢慢行来,就有如游山玩水一样,还可以细细体察沿路的吏治与民情,正可谓一举两得。
眼下威国公的风头之劲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朝廷的邸报早已发出。因此一路所过之处,各地方官员早就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准备倒履相迎。可直到这时众人才发现自己对这位钦差大臣的喜好竟一无所知。这一下可真急坏了一众官员。
现打听是肯定来不及了,于是众人开始根据自己的经验来猜测。像这样的年轻人能喜欢什么?无非是财、色而已!所以王锐每到一处,各地方官除了极尽热情地欢迎款待之外,俱毫无例外地准备了厚礼与美姬奉上。
对于美姬王锐自然是敬谢不敏,厚礼却来者不拒一律收下,只是吩咐姚福欣务必登记造册记录得一清二楚,以免将来出现意外。
各官员见威国公如此好说话,登时放下了心,个个着意巴结。王锐也没有丝毫的架子,令每个人都感到威国公好象是将其当作了自己人一样。他这一次出行的目地不是当包青天来了,而是要多看、多听,尽可能多了解吏治、民情。官场上的水无处不深,在情况不明时他自然不会让人看出自己的虚实。
众人高兴地同时心里也不免暗暗奇怪,心想人人都盛传威国公的霹雳手段如何厉害,但看样子分明是个温文儒雅的年轻人而已,和传说中可是半点也不像。
这一日,钦差使团终于来到了沧州。这里离山东地界已经很近,大约只有一日左右的路程便可到。
应酬完地方官的盛情款待后夜色已深,但王锐却毫无睡意,让晴儿和芸儿沏了壶香茶,独自坐在窗前,盯着夜空呆呆地出身,思想信马由缰地不知跑到了何处。
晴儿和芸儿虽然眼下已经是如夫人的身份,但仍像以前那样伺候他,她二人地细心与体贴旁人也比不上,这也是众女公推她俩随行的原因。
看到王锐在发呆。晴儿为他斟了杯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道:“公子是在想府尹大人献的那个美姬么?啧啧,的确是绝色妖娆我见犹怜!依晴儿之见,公子既然喜欢。刚才直接要了便是。又何必假意推辞,结果眼下倍受相思之苦?”
王锐回过神来,听到晴儿在打趣自己,当下嘿嘿一笑,突然伸臂一下将她捉住搂坐在自己怀里,贴在她耳边低声笑道:“好啊,待会儿我就去将那美人要来。今晚就大战三百回合!若是她表现的比晴儿好,我就将其收入房中,今后就让你来伺候!”
晴儿满脸飞红,但却一撇小嘴说道:“哼,比就比,晴儿还怕输给了她不成?”
王锐闻言忍不住心中一阵荡漾,一双魔手毫不客气地开始在晴儿的娇躯上动作起来,同时口中嘿嘿笑道:“相公是在开玩笑而已,又有谁能比得上晴儿?只要有你和芸儿在,相公就会乐不思蜀呢!”
晴儿被他揉搓得浑身发软。想逃又逃不月兑,只得红着脸朝一旁笑嘻嘻地芸儿啐道:“臭丫头,笑什么笑?还不快过来帮忙?”
芸儿笑吟吟地摇头说道:“晴儿姐姐是自投罗网。可别拉芸儿下水!”
王锐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正欲进一步有所动作之时,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了聂枫的一声断喝:“什么人?好胆!”
他微微一愣,猛然就见眼前寒光一闪,一道刀光自窗外电闪而入,“夺”地钉在了他面前的桌上。却正是一把寒光闪闪地
晴儿和芸儿惊呼一声花容失色,王锐一把将二人揽在了身后。
只听窗外吆喝声连起,聂枫、聂桐和李惟民各抽兵刃追了下去。王谦却破门而入,拔刀护在了王锐和二女身边。外面一阵大乱,响起了一片抓刺客地喊声。
过了好一会儿,混乱才渐渐平息下来,聂枫等人也转了回来,从他们的一脸惭色来看,王锐就知道没能抓住刺客。
府尹大人听说威国公遇刺。直唬得魂飞天外。险些当场昏过去。若是王锐真地在他这里出了什么意外,他非得被皇上诛灭九族不可!
稍稍缓过来神后。他连衣服也不及穿好,就急匆匆跑来请安。待看到王锐安然无恙,他这才略略松了口气,连忙伏地请罪。
王锐见其吓得不轻,反倒笑着安慰了他几句,随后让其退了下去。
走到桌前将那把飞刀拔了出来,王锐细细把玩查看了半晌,除了觉得精致之外,没有任何发现。
他将飞刀递给了聂枫,微微一笑说道:“聂兄是绿林和江湖的大行家,你来看看这飞刀有没有什么古怪。”
聂枫接过刀来仔细看了两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仍是摇了摇头。
李惟民在一旁开口说道:“此人的功夫不在我等之下,这一刀的目标并非是国公爷,否则恐怕已经得手了!”
众人闻言都不由自主地微微点了点头,适才的那个“刺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模到这里来,并且在众多高手地护卫下抢先发出了一刀,随即又成功逃月兑,这份身手当是绝不会弱于聂家兄弟和李惟民了。如此高强的功夫,如果目标是王锐的话,这一刀又怎会射偏?
但此人的目的既然不是刺杀,那费这么大的劲来射这一刀又是为什么呢?莫非是想警示什么不成?可此人究竟是谁?又想警示些什么呢?从刚才聂枫的表现来看,王锐很怀疑这个“刺客”就是聂灵儿。但是这大小姐眼下应该是恨死他了才对,哪里会好心地费这么大劲来给其警示?况且即便真的是这样,她想警示的又是什么?
王锐想了半天不得要领,最终也只有颓然放弃了,不管怎样,往后的一路上要更加小心就是。此番出来时朱月影将那件金蚕丝宝甲给了他,但这也不敢说就十分保险了,适才那一刀如果取地是面门或咽喉要害,王大官人的小命同样是危险。
聂枫和李惟民等人经过此事后自然就愈加警惕了,但这一晚却再无甚异状。
一夜无话,第二天王锐不再停留,钦差使团继续上路,府尹大人也终算是松了口气。昨晚的事情当真使其吓破了胆,现在威国公终于平安地离开了沧州,他地心也总算放到了肚子里。
车队继续南行,已是越来越接近济南府的地界。此时他们已经进入了黄泛区,大地震导致了黄河决口,眼下大水虽然已然退去,但灾区的惨状却仍是令人目不忍睹。
王锐前世时所见到的全部是欣欣向荣的景象,穿越后没多久也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对古代劳动人民地疾苦生活还没有太多的亲身体会。一路行来时,百姓的生活虽谈不上富足,但也还过得去,是以他仍未有多大感受。
可眼下看到了黄泛区的惨状,王锐不禁心头震动,神色黯然起来。
黄河,我们的母亲河,她既无私养育了流域两岸的祖祖辈辈,也给两岸的人们不知带来的多少灾祸。从大禹治水开始,我们的祖先已经和黄河斗争了几千年,但是在当时那个时代还远远没有能够征服这条母亲河。
王锐不是什么圣人,他当初立志要一步步爬上权力地颠峰时只是为了能够掌控自己地命运而已。但此刻亲眼见到黄泛区百姓的惨状后,他不禁在心里暗暗立誓,定要竭尽自己地所能引领大明走上一条强国之路,不但要让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更要摆月兑受外虏欺辱的命运,令历史的车轮进入到一条崭新的轨道上来!
黄泛区的道路泥泞难行,车队的速度慢了下来,沿路更有无数灾民渐渐汇聚而来。他们虽然畏惧于龙虎卫的威仪不敢靠前,但都远远逡巡着不肯离去,期盼着这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大人物能大发慈悲施舍给他们一些食物。到最后灾民越聚越多,几乎将道路全部给堵住。
王锐看着这些面如菜色,一脸希冀之色的灾民,不由得心如刀绞,眼睛也有些湿润起来。
他恨不能将沿路所收的那些钱财全部拿出来分给这些灾民,但却清楚这根本不顶用,因为他们现在要的不是钱而是食物,眼下之计惟有山东巡抚尽快用赈灾的银两购买大批的粮食,然后迅速调拨到各灾区,才能平息灾荒解决问题。
想到这里,他赶路的心忽然急了起来。赈灾的银两现在应该早已经到了济南府,怎地灾情仍未见缓解?这山东巡抚的动作也未免太慢了吧!
王锐立刻命人向灾民们喊话,说明这是钦差大人的车队,要急着赶到济南府去督办赈灾粮食事宜,时间紧迫,请大家让开一条道路。
灾民们听说这是皇上派来督办赈灾的钦差大人,不由得纷纷议论起来,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不一会的功夫,众人已分开两边,让出了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