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回到点将台,一施军礼道:“陛下,臣幸不辱命!
赵祯看着他身彼重甲,脚步铿锵有力,身板挺直英姿勃发,那肌子浑然不同的凛然气势,仿佛一个刚走下疆场的将军,让人由衷地感到欣慰,连赵祯都被他激出几分刚强的气息来,朗声喝道:“来人啊!将联的御用宝创取来!”
很快阎文应就取来一把宝剑,赵祯接过后望着许清说道:“子澄今天让联见识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饱含智慧,比田忌赛马不遑多让,联这把随身宝剑就赐与你了,子澄,接创吧!”
许清一看那把宝剑纹龙镶金饰玉,创柄后端镂成龙头状,龙嘴中嵌着一颗比拇指还大的红宝石,龙眼之中也皆嵌宝石,先不论这把创本身的价值,光这些宝石就是价值连城,许清不敢接剑了,这分赏赐过于贵重,许清现在自诩有钱,但所有家产加起来怕也抵不上这柄宝剑的价值。
“陛下,臣只是取了个巧,其实算不得什么,当不得陛下如此厚赐,且,此剑为陛下御用之物,岂能轻易赐于臣下,请陛下收回成命!”
赵祯眉头一挑道:“联乃天子,金口玉言,方才说了,若你赢得此场比赛,必有重赏,岂能言而无信,如今宝剑赠英雄,正得其所哉!子澄且放心,此剑虽是联御用之物,但由联亲手赐与你,别人也说不得你什么,接剑吧!”
“谢陛下隆恩!”见赵祯坚持,许清倒不好让他下不来台,只好接剑谢恩。
接下来便是对战了,各营之间以抽签形式决定对手,双方阵中各竖中军大旗,谁先能把对方对的大旗夺下则为胜,这是一场最考验实战能力的比赛,众人尤为重视。
等各营抽签好后,在营指挥使指挥下,两两开始布阵,校场下顿时显现出一股凝重萧杀的气氛,许多士卒脸上挂着紧张忐忑的神情,这些京畿部队虽然号称最精锐的禁军,实际上大部分人都没有上过战场,根本没有那种临战的经验。
虽然之前各营内部也以队为单位演练对战,但那毕竟竟是天天见面的同袍,下手或许还有些分寸,现在面对的却是不了解的对手,当着皇帝的面,谁不想赢得比赛,对战的激烈程度不言而喻,所以很多士卒免不了生出忐忑不安的情绪来。
“陛下,您请细看这些士卒脸上的神情与方才有何不同?”
其实不用许清提醒,赵祯也看出来了,方才无论是战阵演练,还是彼甲长跑,底下的士卒都是热情奋发,虎虎生风,而现在一但真个要对战搏杀后,许多人便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情,甚至有些列阵都站错了位,看得赵祯也是眉头紧蹙。
“陛下,真实战场上会比这惨烈十倍百倍,成千上万的骑兵奔腾冲阵时,那种泰山压顶、山洪摧城般的气势,更是这种对战无法比拟的,如今这些号称我大宋最精锐的禁军,然而许多人面对这种对战演练,尚感不安,如果此时他们面对的,是洪流般席卷而来的辽夏骑兵,陛下能想象会出现什么场景吗?”
用事实来说话,当然是最具说服力的,赵祯领首不语。
台下战鼓擂起,角号声声,使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跟着鼓点越跳越快,不管之前有多忐忑不安,此刻随着令旗的挥动,双方将领都只能使出浑身解数,以自已最擅长的阵形击败对手。
随着各个营的阵形开始变动,响彻云霄的喊杀声腾然而起,两万人的对拼,使得台下如翻起了一**的巨浪,各阵的战锋队首先搅杀在一起,这种对战由于目前的场地所限,没有太多的花巧,拼的就是双方的斗志和韧劲,包起的枪头挑刺扫打之间,照样是一片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嗡嗡的箭矢腾空而起,如狂风卷暴雪,打在盾牌铠甲上叮当作响,有些作风强悍的指挥,干脆就是整营掩杀而上,如锥而进,直取对手中军。
有些则是诱敌深入,两翼包抄,如同两个必杀的勾拳,狠根击在对方薄弱的侧翼。
有的阵形则是开合如墙,一等对方杀入阵,中间一缩,两边翻滚而如潮合围而上,将对方的前锋席卷到阵中,再如同车轮般滚动剿杀。
将旗被一面面的砍倒,等四十个营全决出胜负来时,台下已经是哀鸿遍野,许多士牟只能靠战友的扶持,才能一跋一拐的母到本阵。
还有几十个受伤较重的,只能用木板抬下去医治,放眼望去,各阵之中,都看到一些血染戎衣铠甲的士卒,还好这回没有人当场死亡,赵祯不禁长长吁了口气,连一旁的韩琦神色也松了许多。
许清怕赵祯于心不忍,扬声鼓舞道:“陛下,臣还是那句话,军人,就要做好随时流血的准备,若怕流血受伤,就莫要从军!保家卫国,开疆拓土,朝廷需要的、百姓需要的、是一支敢于随时流血拼命的强军!否则只会些花拳秀腿,朝廷养之何用?百姓衣之,食之,却不能保护百姓的安危,这样的军队不配称之为军人!另外不经强刮……”直接将这些士卒送上战场,也是一种对他们性命的不负责,在真实的战场上,敌人的刀枪可不会包起来,他们只会死伤更惨重!”
韩琦是带过兵的人,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他点头说道:“陛下,如夏宁侯所言,现在士卒们多流些汗、流些血,到了战场上就能多些胜机,也多些保命的本领。”
“二位爱卿,这些联都明白,但还是尽量做好士卒的防护,避免过多无谓的伤亡!”
韩椅和石崇礼等人连忙起来应诺,台下的比赛还没完,稍作休整之后,胜出的二十个阵再次开始对战,直到最终决出前三名来,这次参赛的全是步兵营,没有骑兵,骑兵的演练不可能象步兵一样,相互冲击搏杀,在狂奔的骑兵阵中,那样光是战马踏踩,就会死伤无数。骑兵的比赛以飞骑射靶、队形变阵、砍桩几样为主。
根据这次制定的刮练规则,还将有步骑协同的作战I练,或以骑兵模拟敌骑冲击步兵方阵等等,总之尽量做到形式多样化,让士卒习惯不同的战场形势。
这次演练最终夺得第一名的是天武军的一个营,指挥使叫李承武,在实兵对战中韬略运用娴熟,战绩骄人,属于那种智将形的人物。
而许清方才带领过的那营龙卫军,也没令他失望,夺取了总成绩的第二名,指挥使梁成栋对许清感激不已,有许清一翻激励后,他们营一直能保持着极高的士气,及团结合作的精神。
第三名有些意外的落到了神勇军的一个营手里,指挥使任东桥一面虬须,模样极为生猛,许清方才就注意到他,带军冲阵时这位任东桥总是身先士卒,在他勇猛的攻击下,往往能把已方的士气带上高峰,人人奋勇向前,悍然不顾身。
赵祯亲自给这三个营颁发了赏赐,说一翻激励的话,到黄昏时才摆驾回宫。
许清回到太平桥时,正看到小颜带着两个侍女,在门前的船载车边选珠花饰物,东京城里有很多这种穿行在大街上船载车,用几头驴或牛牵引,车上是一排排无盖的箱子,箱如构栏而平,摆放各种杂货,如同一个流动的商铺。
牟上挂着铃锁,行则有声,可以提醒行人避让,同时能招来顾客,有意思的是,由于这种船载车很大,车后面通常还会拴两头驴子,遇到下坡路或过拱桥时,牟上的人就拿鞭子恐吓驴子,使其倒退,这样就能起到了刹车的作用!
小颜一见许清回来,顿时抛下手上的珠花,一溜烟地跑过来,黑寡妇见了小颜,打了个响鼻,伸头想去拱她,一副讨好的模样。
“大黑滚开!”小颜用手扇它的长嘴,又咯咯地笑着冲向许清身边来,人还没到双手已高高的举起来,许清只弯腰将她抱到鞍前。
“呀!好漂亮的剑啊!少爷,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人家看看,人家看看嘛!”小颜这时才瞧见他腰配的宝剑,顿时被那华丽的剑身镶嵌迷得两眼直冒星星,不迭地想抢过去细看。
“不猝,模一模,三百多!”许清故意把剑往后一收。
“可是人家没模,只是看一看嘛!少爷!”小颜急了,转身又要抢。
“小颜,我不是教过你财不露白吗?”
“嗯嗯,少爷在洪家桥那会儿就跟人家说过。”
“那不就得了,我告诉你啊,此创名为倚天创,倚天一出,谁与争锌,江湖中传说,凡得此创者就能练成绝世武功,一统江湖,所以啊,这剑咱们不能在这里看,不然万一被那些江湖人瞧见了,三山五岳的好汉全杀上咱们家来。”
“那些人杀上咱们家来干什么?”小颜那双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问道。
“抢剑啊!”
“可是少爷你得了绮天剑,不是一统江湖了吗?干嘛还怕他们?”
“少爷这不是刚准备统还没统嘛!”
“少爷又骗人,大骗子!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