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安宁王开始琢磨着自己从花容宁澜那边得到的桃花酿,该以什么样的价格卖出去!
花容宁澜自从遇上燕瑾之后学到的最多的便是能伸能屈,当即一副讨好的样子。
“刚才这不是想着说那丑女人不把钱给你,我给就是,才这么做的,撑不上过河拆桥,小皇叔您可别往心里去,回头我把那五万两的银子与十坛桃花酿叫人一并给抬到王府里,可好?”
安宁王勉强点头,“行吧!那就劳烦小九了,只不过这事情是越早越好,你也晓得本王的性子,没看到银子安然无恙地入我王府中,就不得安宁!”
“那是自然,这一点,小皇叔倒可放心,那区区五万两,我还能藏着掖着不成?”花容宁澜笑问惚。
※※※※※※※※※※※※※※※※※※※※我是霰雾鱼的分割线※※※※※※※※※※※※※※※※※※
晴空万里,阳光暖暖。
园子内香气弥漫,最为浓郁的便是那一片紫惊天的气息了,足可压过一切,却是清新淡雅的扑鼻而来,沁人心脾温。
两人一路走来,最后在干净的青石板台阶处落座,燕瑾已经从夜香那边听来之前的事情,也知苏流年拉他过来想说些什么。
只是他并没有先开口,而是等待着她开口。
苏流年沉默了一会,想着说辞,最后抬起眸子目光落在了燕瑾的脸上。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知道夜香倒也忠诚得紧,只是燕瑾,并不需要这么时刻提防着,那样会让我觉得很不自由!觉得暗处的地方总有一双眼睛窥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流年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
燕瑾有些着急了,他并非想要给她这样的压力。
苏流年握上他的手,“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花神医看诊时喜欢安静,不喜有除病人以外的人存在,既然你让他入宫给我医治,便应该相信一个医者的道德,若是不相信,便把花神医送出宫吧!他本是大夫,医治病者是他的天职,没必要为了一个我让呆在宫内,我想宫外很多人多需要他。”
燕瑾反握上她的手,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回头我与那宫女说说,我只是不想别的男人那么靠近你,说到底,一直以来我都抱着你会跟在我一起的心态。”
近水楼台先得月,最初他这么认为,可是却敌不过她心中住的那一个人。
燕瑾满心的苦涩,却又无可奈何,也不想逼迫她。
若是留下来,她的心也不在这里,若是离开,他怎会舍得。
难道他还要如以往一般跟在她的身边吗?
那时候的苏流年与别的男人有他们自己的家,他又用什么身份去留在她的身边?
可他真的不舍得就这么放她走。
深呼吸了口气,燕瑾侧身将她往怀里一带。
“流年,我真想用尽一切办法将你留下,就算需要我弃了这个帝王之位或是其它也在所不辞!流年”
他爱着,爱得好苦。
恨不得将她心中的那人连根拔除!
若是除掉花容墨笙才能得到她,他不介意下这毒手,甚至几次已经起了杀意,可他害怕苏流年恨他一辈子。
苏流年不爱他,不喜欢他,他都可以忍受,惟独不能忍受将来的她恨他。
一想到她恨他的眼神,燕瑾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冷。
苏流年似乎感觉到他的异样,从他的怀里抬起小脸,见他神色苍白,忙问,“你怎么了?燕瑾,你别吓我!”
她的关心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深深呼吸了口气,燕靳摇头,只是更用力地将她抱在怀里。
“流年,你要相信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你也永远都不要恨我好不好?”
他不能就此迷失了自己的本性。
虽然在这一场感情中,他已经迷失了自己,但不能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我怎会恨你呢?你是燕瑾,待我那么好的燕瑾,我甚至把你当我的亲人,当我最好的朋友,我相信你不论如何都不会有伤害我的那一日。”
她相信他,若是连燕瑾也不能相信,那么她不晓得自己还能再相信谁了。
※※※※※※※※※※※※※※※※※※※※我是霰雾鱼的分割线※※※※※※※※※※※※※※※※※※
药终于煎成,八分满的小碗盛满了比咖啡色还要浓些的药。
味道很是浓郁,但嗅着倒也不觉得生厌,她喝了一小口,竟然是一种甜丝丝的感觉,眉头一蹙,看着碗里的药有些恍惚。
她突然想起花容墨笙每回给她端来的药总是加了不少的干草,还有几味其它可压住苦涩的草药,喝起来甜丝丝的,让她喝药喝得品尝琼浆玉液般。
而此时这一只碗里所盛的药竟然也让她喝出那一股熟悉的甜丝丝的味道。
夜香见此,赶紧上前,“主子,这药可得趁热喝了才有效果,花神医交代的!”
苏流年点头,“我明白,只是觉得这药真是好喝,很甜!”
花容墨笙给她喝过的药,除了第一次那一碗避.孕.药苦涩得让她想要嚼冰糖,再之后的药不论是什么都是甜丝丝的。
只不过后来失去记忆为了不破坏那七朵连地心兰的药效,她第一次喝了那么苦涩的药,苦不堪言说的就是那个滋味吧!
药好喝
夜香还真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药好喝的,碗里的药味道虽然没有之前的臭,但一片浑浊的颜色,跟臭水沟一样的颜色,会好喝吗?
但见自家主子说好喝就好,就担心她不喝,到时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了,只怕得把皇帝给搬出来。
将药喝完之后,身子逐渐热了起来,倒是舒服得紧,让她有些犯困,在美人榻上躺下,那边叶香替她将被子掖好,这才转身出去。
正当苏流年正要睡下的时候,外头夜香敲响了房门。
“主子,花神医过来了,是见或是不见?”
苏流年睁着朦胧的睡眼,几分慵懒地爬起来坐好,打了个呵欠才道,“让他进来吧!”这个时候过来,应该也是把脉之类的!
夜香只是迟疑了下便推开了房门,朝着花竹抬手道,“花神医,请——”
花竹见这小丫头学乖了不少,满意一笑,便走了进去,随后夜香关上了房门。
花竹朝内走去,见着苏流年正坐在靠着窗子边有阳光的地方,暖暖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整张小脸一副未睡醒的模样。
此时正捂着嘴打呵欠,一副刚睡醒的猫咪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去怜爱。
“喝过药是否觉得犯困?”
花竹问道,自己搬了张凳子放在美人榻旁入座,看着她依旧一副困顿的模样。
苏流年半眯着一双美眸点头,“你开的药味道挺好的,甜丝丝的,以前有个人给我熬的药也是这般味道!”
说着她露出一笑,笑意暖暖,如外头的阳光,那半眯的眸子也微微弯了起来,里头藏满了笑意。
“哦?不晓得是什么人?你这么说,那个人应该不会皇上吧!”花竹询问。
苏流年笑着朝着花竹望去,“当然不是燕瑾,是我喜欢的那个人,可是不知此时他如何了?”
“那人真是好福气!倒是你该辜负了皇上的一番情义!这药喝下去浑身发暖,会产生睡意,对于你身上的病与伤都有一定的益处,但被你吸收得如此,我还得给你看看脉象如何!”
说着也不等苏流年伸手过来,花竹已经握住了她的手,拉开了宽大的袖子口,握上了她柔软纤细的手腕,指月复搭在了脉搏上。
她确实是辜负了燕瑾,想到燕瑾抱着她痛苦的样子,她心里也很不舍,也很内疚,可是,她回应不了燕瑾的感情。
燕瑾可把一切都给她,可她什么都给不起,因为想给的只想要毫无保留地给那一个男人。
当时若不是因为心底的埋怨,若不是对他的不够信任,便不会是如今分离两地。
她盼了这么些时日,还是不能把他盼来,一个月很容易就会过去,到时候她便去找他!
如果她想要离开这里,任凭燕瑾对她的纵容,会放她离开。
见她脉象倒是与平时无异,还算缓和,花竹又问了一些喝后的反应,见她没其它的反应才满意点头。
“这药对你的身子并无任何排斥,这几日先把这几帖药喝了,过几日我再看看,想要去点这一身的病,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你好好养着,可别前功尽弃了!”
说完花竹缩回了手,并替她整理好袖子,见她还一副睡意朦胧的模样,便道,“若没什么事情,我便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晚上还得再喝上一碗。”
苏流年点了点头,见花竹起身就要离开,突然想到前天他拿过来的去疤的药还有些效果。
此时才擦过两次,脸上的伤疤倒还真淡了些些,效果比起之前用的药还有明显的功效。
苏流年想到自己身上的那一身伤疤此时比这一张脸的还要花,一道道交错着,结痂月兑落之后,呈现出粉红色的凹凸不平的一道道的伤疤。
见花竹就要出去,便出声叫住了他,“那个等等!”
花竹停了下来,转身朝她望去,“还有其它事情吗?”
苏流年一笑,道,“没什么,就是那个能否把那去疤的药膏多给我一些?还挺有效果的!”
“拿那么多的药做什么呢?那一瓶子用去了再给你一瓶。”
花竹眼里藏着璀璨的笑意,目光却是若有所思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难道你除了脸上的伤疤其余的地方还有?流年,我希望在大夫的面前能够诚实一些。哪儿病了,哪儿痛了,都说出来,你我虽是大夫与病人的关系,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我”
伤在那样的地方,万一这人想看呢?
难道她真要扒衣服给他看?
这个花竹做事大胆,还能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也难怪一群人都防着他。
见她小脸一红,花竹心情有些愉悦。
“我听皇上说起你的身子也受了些鞭伤,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告诉我了!”
“是有很多伤痕这才跟你讨些药,细数一下应该有近百道的伤痕吧!”
花竹蹙起眉头,一双手负在了身后,轻微地吐了口气,如隐约一般。
“也不晓得是哪个人如此心狠手辣,这么对待一个娇柔的女子,你那喜欢的男人怎么就没为你挺.身.而.出了?”
苏流年神色一凛,眉头轻蹙朝着花竹望去。
“你似乎问了太多吧!”
花竹站在原地轻笑着,“我把你当朋友,多认识一些难道不行吗?况且这样有利于你的病情!”
“他有没有为我挺身而出那是我的事情,花神医这两日还是把药给准备齐了吧!”
花竹点头,“放心,我自会把药给你整齐,明日拿来给你!”
说着便转身离去,只是在离开之前,花竹走到门边又回了头,看了一眼坐在那张榻上的人。
“你受这一身的伤时候是否会埋怨那个人?”
苏流年缓缓转身,目光落在花竹的身上,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却也老实地点头,“是!当时很气,很绝望,确实怨过他,可是听闻了一些事情,所以不怨了。花神医,也许我过些时日就会离开这里,那时候便不能好好配合你了,但是你放心,你要什么都可以提出来,荣华富贵,皇上都会允了你!”
花竹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又折了回来,在她的身边入座,神色几分肃然地问,“你去哪儿?”
想到那一个人,苏流年突然就笑了,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去找他啊!他不来找我,我便去找他,找到为止!那么一个可恶的男人,被我找着了,看我怎么给他脸色看!”
到时候看花容墨笙如何哄她。
花竹沉默了,看着她的目光逐渐转柔,而后轻笑了起来。
“你喜欢的那个人如果知道你这么做,一定很幸福!我想,他会很珍惜你的!”
苏流年点头,“都怪我任性,总想着在他的心中占了所有的位置,不过我现在知道了,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有我的!只要这样便也足够!”
她不求太多,求得太多,人总是不知足,而她也相信花容墨笙不会负她的。
否则当日他登基的时候也不会在半途中离开回了七王府,为的便是她!
想到她的身子根本不能就此断药,花竹将她的笑意全数收入眼底,他道,“你这样的身.子可不允许再劳累,起码得要好好休养半年,你就不怕再把自己的身.子搞垮了?”
“我的身.子如何我知道!”苏流年轻笑了声。
她知道花容墨笙的医术,若见着之后看到她虚弱成这样,花容墨笙一定会医治好她的。
“什么时候起程?”花竹又问。
苏流年侧过脸看他,“还有十三日,十三日后若他没有找来,我便去找他,此事我已经与皇上说过,我若想走,皇上拦不住的!”
燕瑾不会舍得让她在这里,不会舍得让她难过。
而燕瑾越是对她好,她便是越愧疚。
“十三日”
花竹泛起了笑意,“那么那时候我便陪你去找,如何?我在你身边,一来可以护你安全,二来可以一路上帮你调养身.子,省得你人还未找着,便已经倒了下去!”
“你?”
苏流年疑惑地问,这个男人安的是什么心眼?他有这么好!
“嗯!”花竹点头。
“你不怕你妻子吃醋,把你砍成无数块?”
有老婆的人了,还想一路跟着她,虽然出自于好意,但这好意她心领了。
沉默了一会,花竹几分沉重地开口,“我妻子闹了脾气,离家出走了。这一回想把她追回来可没那么容易,倒不如陪在你身边,况且你是个病人,若出了什么事情起码还有个大夫在。”
离家出走
什么事情需要闹到这么大?
苏流年将眼前的男人从头到尾看了一便,神秘兮兮地问:“你红杏出墙了?”
若不是这等事情,一个女人怎会突然就想离家出走?
想当初花容墨笙跟那个李卿儿一块儿花前月下的时候,被她当场抓住,那可是一手将休书愤恨地甩给了他。
花竹怔然了下,而后摇头,“自然不是!在我面前,纵然是天仙下凡,我也不会多去瞧一眼。我很爱我的妻子。”说到这话的时候,他目光更是深情如水,就那么温柔地盯在了眼前的那一张脸上,是的,他很爱他的妻子。
很爱很爱,爱到可为她放弃所有,只要她还肯在他的身边。
苏流年看着他突然变得温柔多情的眸子,也因他的深情而感到震撼!
还有那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为何这么直直地朝她望来?
苏流年有些尴尬地将目光移开,却不知道为何脸上有些发烫,甚至心跳有了明显的加快,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