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党员心里不禁一颤,惊为天人。“好美!”他悄然赞道。王玉珍掐了他一下,“比我还美?什么眼神?”王玉珍压低声音说。看来王玉珍很自信,张党员听出了弦外之音,“她是谁?你怎么好像很怕她哟。”他小声说。“你自己猜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王玉珍扭动了一体,向张党员靠过来。张党员立即闻到了野菊花的香味,“花香袭人。”他激动地说。
王玉珍又掐了张党员一下,“谁花香袭人?她吗?”王玉珍酸溜溜地问。“当然是你嘛,那个女人离我那么远,我怎么闻到她身上的气味呢?”他老实地说。“鬼生”在王玉珍的怀里手舞足蹈,王玉珍怕他叫出声来,始终用一只手捂住他的嘴。王玉兰不知躲藏在什么地方,无声无息。
那女人好像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嘴里自言自语,但张党员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只见她朱唇微启,口中念念有词。她把灯放在石案上,对石座旁边那些可怕的骸骨拜了几下,神态谦恭。然后她从身上模出一个奇形怪状的盒子,盒子上镌刻着古老的兽纹,神秘而古朴。忽然她挽起衣袖,露出女敕藕般的胳膊。张党员惊奇地看到,她胳膊上有个刺青,纹的竟然是一只圆睁的大眼睛。
“你不是说她很快就会走吗?我看她好像并不急于离开哩。”张党员轻声说。“我忘了今天是十五,看来她是要‘蜕变’了。”王玉珍神秘兮兮地说。“什么‘蜕变’?”张党员莫名其妙地问,“难道她是蛇变的吗?一条蛇妖?”“你才是蛇妖哩,”王玉珍说,“你会大吃一惊的,等着看吧。”
那女人转向石室方向,真是面如满月,光彩照人。“真是神仙一般的女人!”张党员嘴里啧啧称奇。王玉珍再次使劲掐了他一下,“说不定是美女蛇哩。”王玉珍不怀好意地说。那女人又转向石案,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嘴里念了几句什么,好像是古老的咒语。然后她把盒子翻转过来,把那里面的东西倒在雪白娇女敕的胳膊上。
张党员大惊失色,那是一些毛绒绒的小东西,张牙舞爪,圆鼓鼓的肚子上布满黑白相间的花纹。“狼蛛!天啊,是狼蛛!”张党员颤抖着说。“什么狼蛛?”王玉珍不屑一顾地说,“那是情蛛,看似凶恶可怕,实际上它们十分温顺。”“那有什么用吗?我看见她把它们放到胳膊上哩。”张党员好奇地问。
王玉珍好像有些兴奋,说:“她当然要放到胳膊上,她要让那些情蛛叮咬她。”“不可思议,”张党员说,“你们李家村的怪事还真是数不胜数哦。”“这算什么?”王玉珍说,“我们李家村的人,保留着古老的传统。只是我们不为外界所知,我们也害怕为外界所知。这里是我们的乐园,在你看来,我们是失落的部落。”
张党员沉思良久,问道:“你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外面天翻地覆,日新月异。你就不想知道外面的事吗?”王玉珍没有急于回答,看来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去过外面,看到了让我难忘的新鲜事物,”她停顿了一下,“你忘了吗?我可是个‘猎手’哩。但我属于这里,属于李家村。我不能改变什么,如果你想要改变李家村,你尽可以去做,但那是相当艰难的。”
张党员沉默不语,是啊,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要想改变李家村的现状,那是困难重重的。这时那女人忽然兴奋起来,她伸开双臂,在那里怪异地舞蹈着。那些情蛛叮咬着她,越是叮咬,她就越是兴奋。她转了一圈,张党员发现,那女人的脸上飞起了一朵红霞,十分妖娆。王玉珍问:“她现在很放浪吧?”张党员说:“好像是有点,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样呢?”
“那是情蛛的叮咬所致,”王玉珍说,“对于她来说,今天晚上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她必须要‘蜕变’,才能保住她的地位哩。”张党员问:“你说的‘蜕变’到底是什么?我看她已经‘蜕变’了,一个人在那里手舞足蹈。”“你知道什么?”王玉珍说,“情蛛的功效还没有发挥到极致哩,到了那一刻,你会更加惊奇的。”
这时洞外又传来了悠扬的笛声,那女人向洞口招了一下手,有几个蒙着面纱的年轻女人缓慢走了进来。“她们是什么人?”张党员问。“你是说又进来了别的女人吗?”王玉珍问。张党员说:“好几个哩,全都蒙着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