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宅”的猩红红大门虚掩着,偶尔在山风的推动下,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大门前面,一左一右,各耸立着一头石雕的异兽,张嘴吐舌,双眼圆瞪,獠牙毕现,十分凶猛乖张。那两头怪兽的嘴里,有什么东西在蜿蜒缠绕,诡异地蠕动。
张党员惊得连连后退,“妖蛇,妖蛇!”那“小女人”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却也紧张地叫起来。山风忽而猛烈肆虐着,“无花”手里的火炬暗了下去,似乎随时都会熄灭。这时几只飞蛛“嗡”地飞了回来,它们在“无花”的耳边“吱吱”叫着,无花忽然神色大变,看来危险并没有结束,而是愈来愈近了。
果然,一声吼叫撕破黑夜,从森林深处传来,“无花”手里的火炬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最终熄灭了。“死,死!”“小女人”撕心裂肺地叫着,它拍打了一下翅膀,显得异常惊慌。张党员伸手去模“无花”,却抓住了她的裙子,顿感丝绸般的柔滑。
“无花”又打了一下张党员讨厌的手,引导他抓住她的尾巴。张党员跟在“无花”的后面,向“血宅”的大门一步步模索前进,他模到了石雕异兽的血盆大口,蓦然心里一颤,本能地想缩手,但为时已晚,一股血液“噌”地涌上头顶,“完了。”他恐惧地想。
“小女人”先前所说的“妖蛇”紧紧地缠绕着他的手臂,而他的另一只手仍然抓住“无花”的尾巴。“我被‘妖蛇’缠住了。”张党员绝望地叫道。“无花”停了下来,嘴里发出一个声音,好像是在责怪张党员。
“死,死!”那可恶的“小女人”又叫起来。“无花”转过身,抓住张党员的那只手,用力一扯,只听“啪”地一声,“妖蛇”被扯断了。这时张党员才恍然大悟,长舒了一口气。都是那该死的“小女人”,说那是什么“妖蛇”,其实张党员知道那是啥东西。原来那是一种被人们称为“鬼藤”的古怪藤蔓,它一般生长在经常发生血腥杀戮的场所,绝对是一种极其嗜血的植物。
这种令人谈之色变的植物,在外界刺激下,会收缩缠绕,让接近它的人和动物难逃厄运。它的花会发出阴森森的磷火的幽光,鬼火一般。更为耸人听闻的是,它结的果实呈现骷髅状,在山风的吹动下,会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呜咽”声。据说它的花和果实,人和动物食之后立即神智大乱,如癫似狂,十分凄惨。
虽然是虚惊一场,张党员的汗水还是湿透了背心。那几只勇敢的飞蛛又去投身于惨烈的战斗中了,风也渐渐微弱了。无边的黑暗重新统治着一切,又是死一般的静寂,“无花”在大门前犹豫了片刻,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进到里面去。
最终“无花”下定了决心,因为情势迫在眉睫,那“鬼脸”的吼叫听上去很近了。“无花”推开了们,“吱嘎”一声,大门应声而开。就在大门被推开的一刹那,猛听得“呼呼”声响,有为数不少的神秘之物擦着张党员的面额冲了出来,张党员的脸上一阵剧痛,看来是被那鬼魅之物的爪子抓破了肌肤。
张党员一怔之间,“无花”与“小女人”却失去了踪影。张党员伸手胡乱模索着,但“无花”跟“小女人”已不知身在何处。“‘小女人’,你们在哪里?”张党员悄声喊道。回答他的是死亡般的气息,以及呛鼻的尘埃。
张党员顿感孤立无助,他每移动一步,脚下腐朽的地板就“噼啪”直响。他紧靠在一根柱子上,他要好好思考眼下的处境。忽然,他似乎模到了一条尾巴,他心中大喜,“你是‘无花’吗?”他的声音异常兴奋。
没人回答,那条毛茸茸的尾巴从他手里溜走了。张党员明白过来,那不是“无花”的尾巴,“无花”的尾巴滑女敕柔软,像初生婴儿的胳膊,让他感到无比温暖。而这条尾巴却透心般冰凉,而且纤细而狡猾。
“鬼脸”的吼叫声更近更可怕了,似乎随时都会出现在张党员的面前。这时在屋子里出现了很多游离不定的亮点,一闪一闪,飘飘忽忽。那亮点忽而聚成一团,忽而又分散开去,绿幽幽的光亮使得整个屋子更加神秘。
张党员绷紧了神经,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那些飘来荡去的亮点。因为那亮点或许是某种可怕东西的眼睛,然而,又听得“吱嘎”一声,“血宅”的大门不知被什么鬼东西关上了,张党员顿感浑身一软,瘫倒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