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党员觉得浑身无力,头皮发麻,“谁关闭了‘血宅’的大门呢?风吗?但似乎不像。”张党员冥思苦想,对眼下的处境感到十分迷茫。“无花”与“小女人”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黑暗中,先前没有任何征兆,就像她们本身就是这黑暗的一部分,现在回归到黑暗中去了,与黑暗融为到了一体,反过来笼罩着张党员。
山风又似乎苏醒了,树叶“沙沙”地响着,但更增添了一种死亡的静谧。那先前闪闪烁烁的光亮倏然熄灭了,有什么东西好像正在鬼鬼祟祟地靠近屋子,张党员听到了迟疑不定的脚步声。他觉得窗户外闪动了一下,但当他凝神细看时,除了花格窗框模糊的轮廓,那里一无所有。
但山风却从门窗的缝隙里挤了进来,使得屋子里的灰尘弥漫飞扬。忽然,张党员好像听到了一个女人的申吟声,他不知道那声音来至何处。但他的精神却为之一振,“是‘无花’吗?”他兴奋地想。
虽然他明显是被“无花”挟持来的,而且还很有可能为了“那种事”。但现在那叫声若真是“无花”,他就可以找到救命的稻草。但他随即就否定那声音是“无花”发出的,因为那“无花”毕竟是只漂亮的拟态猴,她的声音与人类还是有细微的区别。
“难道在这个神秘恐怖的‘血宅’里,还有其他人吗?那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张党员想。而且这个屋子本身,就让人倍感疑惑。他不相信真会有人居住在这鬼魅般的地方,再说也不会有人把自己的屋子叫做“血宅”。
那女人的叫声时断时续,有气无力,似乎在生死的边缘徘徊。“不管她是谁,他都要尽可能地去拯救她。”他暗暗下定决心。但他却辨不清方向,而且他没有火柴,无法看见屋子里的一切。再说,似乎还有可怕的东西正对他虎视眈眈呐。
这时,张党员的手模到一个东西,他立即精神抖擞,看到了一线曙光。那好像是“无花”腰间那个神奇的袋子,因为他已经模到竹筒了。他的双手抖个不停,“冷静!千万要冷静!”他对自己说。
一个东西“嗡”地一声从窗户外飞了进来,“难道是飞蛛?”他想。但即便是飞蛛,如果没有“无花”在,对张党员来说就是巨大的威胁。他赶紧凝神屏气,不敢去招惹那勇猛而凶残的家伙。
但那东西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如果真是飞蛛的话,它可能去找它的主人“无花”去了。张党员希望那确实是飞蛛,也希望它尽快找到“无花”。他张党员现在是孤立无援,前景不容乐观。他曾经逃过了“惩罚者”们无情的追杀,那是因为有王玉珍在暗中相助,要不然,他张党员早就一命呜呼了。
他模出竹筒,心里一喜,果然是“无花”掉在地板上的袋子。更加令他振奋的是,袋子里居然有可以当做火炬的东西。那东西似乎是一种不明动物的油脂,同样被装在一个竹筒里。张党员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麝香一般。他蘸了一点在手指上,小心地用舌头舌忝了一下,却淡而无味,只是回口有些许涩涩的感觉。
他模索着拧开装着“点火虫”的盖子,把那怪诞可怖的虫子倒在地板上,他等了好一会,却没什么动静。看来它们没有接到“点火”的命令呐,张党员突然又焦急起来。那女人的叫声撕扯着他的心,就如同一个产妇难产时的惨叫。
那微弱的叫声表明,那女人已气若游丝,死神正企图把她拥入怀抱。那两只虫子在地板上“嚓嚓”地爬来爬去,张党员怕它们趁机逃跑,于是用手探了一下。随即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苦不堪言,他被那虫子狠狠地叮了一口。
窗外有双眼睛在向屋子里张望,张党员敢肯定,因为他看见了两豆深邃而绿幽幽的光。他的头皮又开始发麻,那显然不是人类的眼睛。“难道是‘鬼脸’吗?”他简直不敢想象,若是那叫“鬼脸”的家伙破门而入,一定会将他撕成碎片。“但愿那不是‘鬼脸’的眼睛。”张党员虔诚地祈祷着。
那女人的叫声越来越微弱了,张党员似乎听见死神在黑暗中磨砺着牙齿。窗外那双眼睛不见了,风从窗户的花格里吹进来,张党员清醒了许多。他使劲回忆“无花”命令“点火虫”的声音,并试着叫了一声,但那两只虫子好像打起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