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我手上的刀刚被那头豹子拍了下去,它就恶狠狠的冲我扑了过来。我一时闪避不及,飞起一脚横踢过去,那头豹子吃痛,嗷地翻了个身,可是猛地一回头,就直奔我后颈而来我来不及闪躲,那豹子爪已经搭上了我的肩头,我都能闻到它嘴里的腥气,吓得我心下一凉,心想这回吾命休矣”
张蜻蜓听得心惊胆战,“那后来呢?”
小豹子得意的嘿嘿一笑,继续唾沫横飞的吹嘘下去,“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大哥在外头,啪地一下,用力的将一张这么厚的八仙桌一掌拍碎,震得四座惧惊。就趁着那豹子一分神之际,我心一横,牙一咬,干脆抓着它的前爪,把它整个摔了过来。然后一个翻身,骑到它的身上,抽出承影,一剑刺下,噗——哧”他随手抽出媳妇头上的一根金钗比划着,“就这么把它给开膛破肚了。”
张蜻蜓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里,看着他这一身的伤,想想真是歉疚,“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没事没事,你跟我客气什么?”潘云豹还沉浸在方才厮杀的兴奋里,“我这第一关险虽险,但好歹过了,到了第二关才吓人呢那么大只吊晴白额老虎,一走出来,我吓得都腿软。那畜生也精,见我身上有伤,拼命冲我来,老大为了护着我,可着实吃了不小的亏,背上从这儿到这儿,给结结实实挨了那么长一抓,差点就趴下了。幸亏这些天跟着爹成天挨揍,大家都练出来了,咱们才撑得过去。料理了这两个大家伙,再到后面就轻松多了。老三老四也不错,看我们给打成那样,狠劲儿都上来,我们都没怎么费劲,他俩就把那两豺狼给一起收拾了,连一根寒毛都没伤着。”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可张蜻蜓已然可以想见到当时搏杀的激烈场景。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幸好你们几个都没事,要是出了点子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小豹子听着很窝心,“你放心,就为了你,我也不会有事的”
张蜻蜓却是神色一黯,低下头去。
小豹子会错了意,以为她是想着自己受伤而伤心,忙岔开话题,“你不知道,当那个吴德看到我们把虎豹豺狼全都宰杀殆尽了,啧啧,那个表情可真是精采表面上虽没说什么,可是心里一定气坏了。我们都累得没劲了,原想着上前去臭损他一顿的,也没力气了。倒是大哥涵养好,上前还客客气气跟他唠了半天,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那吴德那么个小气人,居然送了我们一人一瓶宫中秘制的伤药。喏,你看我身上现在用的就是,抹上去清清凉凉的,一点都不疼了。”
他伸胳膊伸腿的想展示下自己的活蹦乱跳,可是一不小心撕扯到了痛处,立即疼得呲牙裂嘴起来,只是死撑着,不肯发生一点声音。
“不疼了也得在家好生养几天”张蜻蜓不想揭穿,只是横了他一眼,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怨怼,是埋怨他么?应该不是的。小豹子拼死拼活又不是去玩,是为了她在搏命。可是为什么,看着他那一身的伤,就觉得特别碍眼,特别生气呢?
微撅了嘴嘟囔着,“请大夫没有?这还是得找个大夫看看的,畜生的爪牙上难保没有毒,还是得当心些才是。”
“已经瞧过了”小豹子却看着媳妇这么浅嗔薄怒的样儿特别开心,竟比吃了蜜还甜。这是为了他担心才生的气呢
正想再说几句,让媳妇宽心。却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周女乃娘端着汤药进来了,见了自家姑娘,就开始数落着,“姑娘你可回来了这回真得好好说说姑爷才是。姑爷您也别嫌女乃娘我唠叨,您现在可不是光身子一个人,还有姑娘呢,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个儿身子?还跟从前似的任性,那老虎豹子是能轻易去招惹的?弄得跟个血人似的回来,可把人吓得魂都飞了天还说谎话骗了剑去,要是早知道您干的是这个营生,打死我也不能给您呀”
潘云豹却给人数落得一点也不恼,反而嘻嘻笑着,周女乃娘也是为了他好,尤其是那句,说他不是光身子,他也是有媳妇的人,嘿嘿,怎么听怎么让小豹子心花怒放。
周女乃娘不知内情,见这么说他还嬉皮笑脸,越发生气了。
此事因为不想在下人当中引起恐慌,所以张蜻蜓谁都没吭声,家里人一无所知。现在虽说是事情过了,但因有与吴德的约定,所以张蜻蜓就更不方便透露了。
见她还待唠叨,张蜻蜓出声替小豹子说了个公道话,“女乃娘,别说了。他这也是没法子,给人逼得。他一个大男人在外头做事,有时候就算是明知有危险也必须去做的,您就不要再责怪了。”
周女乃娘听得这才好过些,不过也还是心疼的,“那这些时,可得在家里好生将养着。唉,怎么偏又赶上过年?这油腻辛辣的东西都不许吃,酒更不能喝了。姑娘,您这可得盯着姑爷,让他忌口”
张蜻蜓心下对小豹子的歉意又多了一层,主动问他,“那你可有什么想吃的?跟我说了,我做给你吃。”
好呀得了媳妇亲口允诺的小豹子乐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赶紧拍个马屁,“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只不知道,能做几回。张蜻蜓心中微叹,瞅了他一眼,“你把药喝了,好生歇着吧。我去厨房准备准备,明早给你做点心下面。”
“那会不会太辛苦了?”潘云豹觉得心疼了,虽然很想吃媳妇做的东西,可是如果要她这么晚了还去忙碌,他又于心不忍了,“算了吧,等明早再说。”
“没事”他越是这么说,张蜻蜓心里就越觉得过意不去,“厨房应该有准备的,我只是看看东西够不够,不会太辛苦的。”
小豹子这么一听,才放手让她去了,只是忽地想起一事,忙忙的告诉媳妇,“我想好了”
张蜻蜓一愣,就见温暖的明黄烛光下,潘云豹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想好了,我以后一定要当官,当大官,要让全京城所有的人都不敢来找你的麻烦谁敢欺负我媳妇,哼”他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目光坚定,“我一定把他跟那豹子似的,开肠破肚”
这略带些血腥的誓言听得周女乃娘是心惊肉跳,可是张大姑娘却蓦地心中一酸,竟似有某种液体悄悄往上涌的征兆。赶紧回过头,用力眨了两下,眨掉那泪意,心里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每一个女人,不管她是坚强还是软弱,总会希望有一双手,可以有力的保护着她,有一个人,愿意死心踏地的保护着她。
张蜻蜓从十三岁,肩负起养家糊口的重任开始,几乎就已经遗忘了被人呵护的滋味是怎样的了。可是这一刻,小豹子说他愿意保护她,他愿意为了保护她而去努力不管他能不能做到,起码这一刻,他打动了张大姑娘的心。
蒋府。
寒毛未损,但是也略动了些筋骨的蒋十一少正趴在床上,被蒋四姨娘按揉得跟杀猪似的哎哟哎哟直鬼叫。
蒋四姨娘给闹得心烦,生气的一巴掌重重拍了下去,“你冲出去杀豺狼时的胆气上哪儿了?进了门就开始鬼哭狼嚎,早知道去逞那个威风作甚么?”
“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娘……娘您下手轻点”蒋孝才疼得直吸凉气。
“哥哥不痛,不痛哦”蒋家十九姑娘,才四岁多一点的蒋明淑鼓着两个小腮帮子,使劲帮哥哥吹着气,还不时伸出软软的小手认真的模一模,似乎这样就能减轻一点痛苦。
蒋孝才看着妹子粉妆玉琢,天真无邪的小模样,呵呵笑了,“素素真乖”
他和妹妹生得非常相似,只是他偏向他爹那个路子,而妹妹因是女孩儿,就更象母亲的美丽娇柔。
“她是比你乖多了”蒋四姨娘怄得眼圈都红了,“你这孩子,我还以为你懂事了,没想到做事还是这么着三不着两的。你若是有个什么……让我和你妹子怎么过?”
她声音哽咽了,抽出手绢擦拭着眼角。
“好了娘”蒋孝才趁着逃离了“魔爪”,赶紧直起身子,把衣裳披上,附在娘耳边低声道,“这回的事情好象别有内情,潘大哥托我求您去帮着打听打听,户部那个黄侍郎家的大公子到底是干什么营生的,是不是和吴德也有交情。”
蒋四姨娘听着正经事,立即收了眼泪,“他怎么这么问?难道这回的事情跟黄侍郎家也有关系?”
蒋孝才低声道,“前几日,潘家老三突然莫名其妙的就阔了,说是黄家大公子帮忙牵线做的生意。他家舅舅是皇商不假,可这没几日就阔了,未免也太过牵强了些。云龙大哥也不知是察觉了些什么,感觉这回少泉和云豹媳妇铺子被吴德盯上的事情有些蹊跷,可潘老三又不是他亲弟弟,要查的话,也不太方便。所以这事他连云豹也没吭声,就跟我说了。娘您在外头人面活,把这事搁在心里,留心替他访一访,看看是到底怎么回事。”
蒋四姨娘皱眉想了想,“不可能。就算是潘老三去点的水,可是吴德没有收到钱,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给他好处?就是有了好处出来,也必然是因为别的缘故。”
“云龙大哥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有一点非常奇怪。那吴德听说他往云豹媳妇那儿要钱时,显得也很吃惊,似乎他事先并不知情。他是在听说之后,才临时起意要为难我们四个的。所以最后收手,也不显得太过为难。要不您想想,以他那雁过拔毛的性子,就算收不了那么多,怎么着也得要孝敬个千儿八百才肯罢手,怎肯这么轻易就放了过去?”
蒋四姨娘当即心都提了起来,“你们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他为什么要这么为难你们?”
“咳,娘您别打岔呀”
“不行,这个你得跟我好生说说那个人,连你爹都得卖他三分面子,你怎么就得罪了呢?”
蒋孝才无法,只得先解释给她听,“我们几个可能是因为名声太响了,要说得罪,应该是小郎小时候得罪过一回……”
蒋四姨娘弄明白过后,这才放了心,却又更加忿忿不平,“那人也实在太坏了些人家小孩子做过的事情,有什么好计较的?况且是郎家的独苗苗,要是真出了点岔子,岂不断了人家香火?还有浩然也是。就算你和云豹不是独苗,也是人家辛辛苦苦拉拔大的孩子,他怎么能想出这样的损招?”
蒋孝才赶紧打断,“娘,反正咱们也平安回来了,此事就这么先搁下吧。纵是要报仇雪恨,也是我们去,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刚说到哪儿了?”
蒋四姨娘白他一眼,她老于世故,早想通了,“若是吴德不知道此事,那多半是他手下的人被买通了,生出这场事来。若是果真敲诈到了,那就二一添作五,他们私下分了。若是没敲诈到,象现在闹将出来,也可以推说是想替主子赚钱,孰料没成。现在让我去打听,无非是问清楚,是不是潘家老三在当中使的这个坏而已。”
蒋孝才一挑大拇指,“娘,您真是女中诸葛,这事经您这么一分析,立即就清楚了。可不正是这个意思?”
蒋四姨娘忽地摇了摇头,极是鄙夷,“若果真是潘老三,那也太缺德了自家兄弟窝里斗,争权夺利都没什么,若要是挑拨着外人来斗自己家里人,那就实在是禽兽不如了。这事我记下了,不过有一条,那吴德手上可不怎么干净,太深了我也不敢去查。最多帮你们把这条线看能不能挖出来便罢。”
“那就多谢娘亲了”蒋孝才喜笑颜开,搂着她娘撒起娇来。
蒋四姨娘嗔了他一眼,一掌把他拍下,“老实躺着,这还没揉完呢那淤血不散开,有得你难受。”
蒋孝才一声哀嚎,蒋明淑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竖起小耳朵,继续又害怕又不舍的,看她娘继续——“杀哥哥的猪。”
吴德不来骚扰了,张蜻蜓的生意就继续做了下去。
放假之后,收了三间铺子,事情少了许多。不过她身为东家,每天还是得去店里守着。只是一早起来会给小豹子变着花样做些好吃的,伺候着他吃过了,才会离去。
也不知道潘云龙是怎么跟潘茂广解释的,总之当爹的放了二儿子几天假,每天早上不再追着他喊打喊杀的了。
只是小谢夫人后来听到传闻,很是不悦,捅这么大的篓子,怎么连说也不说一声的?心中更觉得潘茂广偏心。
潘云祺又在他娘面前适时挑拨了几句,“看来这杀了豹子还是光荣呀要是没杀成,爹恐怕就要发脾气了。”
小谢夫人听着更加生气,本想在潘茂广面前好好说一说,只是年关将近,朝中军里有太多请客吃饭的,潘大帅成天在外头应酬忙活,实在是连面也见不到,于是只得暂且搁下了。
白鹭书院是过小年的那天就放了假,章泰安和章泰寅也给接回了府。
在山中苦修数月,尤其是章泰寅去后的一个多月,断了一切供给的章泰安再怎么骄纵蛮横也给老老实实的折腾下几斤肉去,人也收敛了些。
章泰寅却明显比在家的时候长得好了,虽然手脚仍旧生出了冻疮,但是身子骨经了些风霜的历练,反而比从前显得扎实。断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汤药,脸色也渐渐不再那么病态的苍白了。
章致知考较起两个儿子的学问,都有了不小的长进,心中非常满意。想着到底是三姑娘的功劳,把两个儿子送去锻炼锻炼,果然是有好处的。回头便问五姨娘,年饭定在哪日,可得就着张蜻蜓的时间。
胡姨娘正为这个犯愁呢,“回老爷,二姑女乃女乃家说,二十九是他们家接出阁的姑女乃女乃们回来团年,要定在二十八。可是三姑女乃女乃那儿,说那日照惯例该去他们外公家团年。问能不能放在二十九的中午或是晚上,跟邝家的错开。可是二姑女乃女乃那边打发人来回话却是不太愿意,我就说要不那就提前到二十七,可是二姑女乃女乃说她之前都有事,改不了。我这来来回回不知打发人跑了多少趟了,正想问您讨个准主意,这到底该就哪一头呢?”
章致知听完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定是章清雅的小性子又犯了,非要跟三妹争这个高下不可。既然如此,那就索性不要回来了
冷哼一声,“那就定在二十九的晚上,直接下帖子给玉书,她要是实在走不开,也就罢了。”
林夫人听闻此事,当下心里又添一层堵。她如何不知是自己女儿在使小性子?可这气也不是完全冲着张蜻蜓发的,更为重要和实际的一层,是章清雅迟迟没有拿回她“自己的”钱,在为这个和林夫人闹别扭。
可是这让林夫人如何跟她解释?总不能让传话的人去说吧?不少字再心月复,林夫人也不可能在一个下人的面前承认自己的失败。有些事情,除了至亲,还真不是这么好开口的。
她满心就打算着要趁着这吃年夜饭之际,好好跟女儿诉一诉衷肠,可这死丫头居然在这节骨眼上闹起了性子,这让林夫人如何不气?真正得罪了亲爹,往后娘家没个靠山了,你嫁出去的女儿还不更加的任人捏扁搓圆?
当下另派了人上门,也给章清雅递了句话,“夫人说,您要是这次不回,那以后您的事情,她就再也撒手不管了。”
章清雅最近颇不平顺,心中本就有火,得母亲这话,更加爆怒,“那就请她好生静养吧”
林夫人回头听了,气得肝火疼,整整一天都没吃下饭。
腊月二十八,张蜻蜓生平头一回,走进了谢府的大门。
按说,这些官宦人家的深宅大院格局都差不多,但是在谢府,还是能感受到一股别样的气息。
用张蜻蜓的话来说,就是“文气得很。”
潘府若是与之相比,就显得粗俗简单,章府若是与之相比,就显得小家子气,走进谢府,首先扑面而来的,不是华屋美厦,移步换景的精致与风雅,而是下人们的精神面貌。
张蜻蜓留神看了,真的非常的有规矩,不论是对倍受宠爱的潘云龙,还是对不招人待见的潘云豹,前来迎接的下人们都保持了差不多的礼貌。
进门就是客,在恭谨有礼上头,真的是做得非常到位了。让张蜻蜓头一回上门,也没有感受到那种做小媳妇的憋屈。
一路换了三拨人,引着他们进了内宅,可以瞧见无论哪门何处的下人,都是谦恭有礼的,说话走路都是把声音放得极松,似是生怕惊扰了人似的,偏偏又不显得小家子气,让人觉得特别的有规矩。
就连让进来的人,都不自觉的收起了一些不好的坏习惯,只想努力做得和他们一样。也许这就是真正的名门世家吧,风采竟然如此。
卢月荷瞧张蜻蜓不住的偷眼打量,怕她紧张,低声在她耳边嘱咐,“你别怕,外公舅舅都是极好说话的人。只要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罢了,不必过于客套。”
张蜻蜓露齿一笑,“我不怕,就是好奇。”
卢月荷掩嘴一笑,心想你倒是实诚,只是在别人家里东张西望到底不雅,于是挽着她,不让她再分心。
一时到了上房,隐隐听得里面笑语欢声。两旁丫鬟先跟他们屈膝行了个礼,这才打起门帘,“两位外孙少爷和少夫人到了”
有几位年轻公子立即热情的迎了出来,“表弟表弟妹们都来了,快请进”
转过一个紫檀架子玉石屏风,张蜻蜓抬眼一瞧,嗬好热闹,厅里已经或站或坐,聚集了不少人。金珠玉翠,五颜六色,晃得人眼晕。而当中坐着两位满头银发的老爷爷和老女乃女乃,想来就是外祖父母了。
丫鬟们立时铺上锦垫,潘云龙领着他们叩拜行礼。
头磕了,吉祥话也说了。为首的白胡子老头发话了,“云龙,你和你媳妇起来。云豹,这儿有个问题,你要是能答得上来,才能让你和你媳妇起来。”
张大姑娘眼睛一翻,得,这大宅门到底难进,要考不过,连站起来的资格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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