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云龙心中一暖,很快明白爹的意思了。潘茂广阻止了他的上表告罪,而是把罪名兜揽到自己身上,是不想给儿子的仕途留下污点,将来为人所诟病。
而潘茂广之所以挽回了败局,却不要嘉奖,反而要上表请罪,也是有着一番深谋远虑的。
潘云龙心里清楚,自己此次失陷西戎,追根溯源,本是庞清彦指挥不当犯下的过错。但庞清彦的失败代表了什么?
那是代表着太子的失败,甚至可以说是皇上用人不当的过错。若是此时,再大肆封赏他们潘家父子,岂不等于让皇上自己动手打自己的耳光?
就算是迫于压力,不得不犒劳了他们,也难免在皇上心中留下一根刺,这可是为臣之道的大忌。
所以潘茂广才要主动请罪,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将此次的胜利归功于皇上的洪福齐天,归功于二殿下和将士们的殊死博斗,至于他们,不过是做了些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这样一来,不仅皇上的面子保住了,太子的面子保住了,就是庞清彦也不至于因为此次的失利受到太多的牵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事就过去了。
潘茂广虽是一介武夫,但能当得起天下兵马大元帅,就绝不会是个毫无心机之人。皇上要不是实在觉得难堪,也不会在听说他中毒之后,把自己身边的亲信太医千里迢迢的打发过来了。为人臣子的要懂得适可而止,若是恃宠生骄,那可真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志也就是看出了潘茂广的为难和用心之处,才说要将报军功的奏表交由他来拟定,这也是李志做人的宽厚之处。
当然,潘茂广还有另外一层更深的顾虑,但这层顾虑却是不能对外人言说,唯有在这个心智过人,又善能审时度势的大儿子面前,他才能推心置月复的来问一句,“那条金龙,依你看,该怎么办呢?”
潘云龙在被关押的时间,就听说过李思靖横空出世之事了。心中不是没有计较的,只是现在听他爹用这种语气陡然问起,不觉心中一惊,“莫非……皇上有旨意到了?”他急道,“爹,咱家可不能背这个千古骂名啊”
潘茂广白了他一眼,“你爹还没老糊涂到那个地步皇上还没旨意过来,只是现在的众口攸攸,已经声势骇人了。该怎么做,恐怕皇上现在也正发着愁吧。只是现在战事已了,想来很快就要下令颁师还朝了。到时候,这孩子……”
他摇了摇头,却不说下去了。只叹了口气,“浩然他妹子倒是个好心肠的姑娘,总偷着去看他,几回想来求我,只是不敢张嘴。说起来,那孩子也真是苦命,生下来就没了爹娘,跟姨娘相依为命走到如今,放着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谁料跑到军中来当个了小兵?现如今偏偏又站在了风口浪尖上,这往后”
他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紧锁着眉头,显得内心十分的矛盾。突然又提起一事,“对了,京中传来消息,太子病重,只怕捱不过这个冬天。有人好象按捺不住寂寞,在蠢蠢欲动了。”
潘云龙看着爹精华内敛的目光,似有所悟,“爹的意思是……”
潘茂广缓缓点了点头,眼神之中颇有几分狡黠的意味,“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过,你媳妇刚生了个儿子,你总要回去看看的。”
“真的?”潘云龙激动的一下子坐了起来,“爹,您没骗我吧?不跳字。
潘茂广鄙夷的看了儿子一眼,难道我的话你还敢怀疑?
潘云龙立即没有任何怀疑了,只是笑容还未冷却,脑子就冷静下来,他知道爹真正着急的是什么事情了。
“爹,您可以不回去。现在金阗国在那儿虎视眈眈,要西戎起点战乱是非常容易的事情,我可以随着二殿下回京请罪。嗯……”
他随即沉吟起来,“可皇上下旨,大军开拔,这都要一定的时间,在这期间,只有弟妹她们可以先行回去,但她毕竟是女流之辈,不方便进朝堂打探消息。舅舅他们是知道,但咱们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好走得太近。但现在朝中局势如此不稳,爹您又手握重兵,若是回去恐怕就难以独善其身了。那您若不回去,总得要有些信得过的人早些回去筹谋着才是。只是,派谁好呢?”
潘茂广越来越觉得这个儿子有大将之风了,“现在爹也就是在发愁这一点,原先我是想着你的。让你悄悄回去,既可以看看你媳妇,也顺便在京中把事办了。只是现在你既然带着伤,还是留下来养一段时日再走更加稳妥。现在要找几个信得过的人不难,问题是我身边只怕也有不少眼睛在盯着。派谁去既不惹眼,又能办得成事呢?”他着实也有些犯愁。
潘云龙思忖一时,忽地笑了,“爹,这现成的人选,您怎么就放着不用呢?”
潘茂广眉毛一挑,“你且说来听听。”
……
潘云豹一掀开内室的门帘,顿觉暖意袭人,可天青色的帐子早已低低垂下,满室静谧。
周女乃娘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针线迎了出来,先作个噤声的手势,又笑成朵花似的,将他殷勤的迎到外间,极力放低了声音,“姑娘刚睡着了,姑爷吃过没?炉上有温着的羊肉,要不要再添补点?热水也早烧好了,是先过去洗洗还是先吃饭?”
潘云豹在回禀事情之时,曾经在李志那儿用了点饭菜,此刻并不太饿,但闻到外屋炉上那煨着的羊肉汤的香气,还是忍不住想来碗热乎乎的东西,“那就先来一碗吧”下巴又往里一努,“她吃了么?可有怎样?”
“身子倒是没事,只是累坏了。”周女乃娘心疼的道,“回来焐了好一时才暖和过来,吃了点东西,泡个澡倒床上就着了。不过这羊肉汤,还是姑娘特意交待要给你留着的。”
潘云豹听得心里甜丝丝的,不过让他心里更美的事情还有一件。
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
一大碗热腾腾的羊肉汤,就着两块金黄香脆的烤馍下肚,潘云豹舒服得直打嗝,趁机也拍了一把周女乃娘的马屁,“女乃娘,您这手艺,真是没得说离家这么些天,就惦记着您的小灶呢”
周女乃娘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拿出早整理好的干净衣裳打发他去洗澡,更加热心的问,“姑爷,您晚上睡哪个屋?我好让人去给您把烘热的被褥铺上。”
小豹子难得脸红了一把,挠了挠头,却有掩饰不住的喜气在嘴角向上蔓延开来,“媳妇说……说回来之后,可以让我睡她那儿的……”
周女乃娘一怔,随即捂着嘴笑得合不拢,悄声道,“您们在西戎,还没有……吧?不少字”
小豹子脸一直红到耳根,却还是诚实的点了点头。
周女乃娘挥了挥手,让他快去洗澡,这边她又叫上绿枝,迅速忙活开了。
等潘云豹洗沐干净出来,就见在他们的卧室之内,已经点起两枝大红蜡烛,桌上还拿红枣花生桂圆等喜果摆了满满一大盘。
绿枝见他进来,立即红着脸抿唇偷笑着,又跑去烧开水了,小豹子给闹得浑身不自在,更加局促不安。
倒是周女乃娘年纪大些,笑过一回也就罢了,此刻没有旁人,便正正经经拿一块素白的元帕给他,如真正的娘亲拜托女婿一般交待他,“圆房是喜事,要是在家里,肯定得好好准备准备。只是在这儿,只能诸事将就了。你们才回来,身子虽都没大病,但毕竟也刚经那么一场辛苦,凡事可别太由着性子来。我们姑娘身子也娇弱,您可得爱惜着点。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您说,是不?”
潘云豹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虽然极是赧颜,但心里却明白周女乃娘是真心为了他们好,用力的点了点头,由衷的道,“女乃娘,您真好。这辈子,我和媳妇都会好好待您的”
“姑爷您说什么呢”周女乃娘笑着,眼眶却有些湿润了,对着潘云豹拜了一拜,“女乃娘在这儿,就先恭祝您和姑娘白头到老,早生贵子了。您快进去吧,一会儿若是要热水了,出来叫一声,我和绿枝就在隔壁屋里候着。”
这是她做人的细心之处,怕他们不好意思,所以不在这外屋伺候了。
潘云豹很是感激,送她出去关了门,却又忍不住满怀期待与忐忑的走近了那张床。
轻轻撩开帐幔,张蜻蜓严严实实的盖着一床海棠红绫被,睡得很安稳。小豹子认得,这被子本是家中旧物,想来是媳妇出门带的行李。此时在异地他乡见到,竟是异样的亲切。
而被中那女子睡得绯红,毫不设防的小脸,更让人看着便生出满满的喜爱和怜惜之情。其实周女乃娘那句交待有些多余,小豹子就是宁肯伤了自己,也舍不得伤了他的媳妇啊
俯,极其温柔的印了一个吻在她的额头,潘云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许他是性急了一点,如果能再耐心的一点,或许等媳妇休息几日再圆房会比较好。
但是,在战场上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人世无常,潘云豹不敢再等下去了。他怕人世间的一切无常,只有紧紧的抓住自己手上现有的,才能让他的心真正安稳。
小豹子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拓拔淳对媳妇与众不同的好感,甚至也能感觉得到夏仲和极力隐藏的那份情意。他知道自己的媳妇有多好,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媳妇有多好。
所以当战事稍歇,他就急切的想抓住些什么,让媳妇的眼光不会停留在别人的身上,让别人的目光也不能让媳妇多一点留连。
也许他是在害怕,害怕有人会从自己手中抢走他的媳妇,害怕自己的力量在下一刻突然就不足以留住她了。
也许这一刻的潘云豹就是个懦夫吧,可他依旧固执的,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想要和张蜻蜓融为一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心稍稍踏实一些。
而媳妇,不是已经答应过他,等从西戎一回来就跟他圆房,还要跟他生女圭女圭的么?潘云豹等不及了,真的再也等不下去了
张蜻蜓原本睡得正香,连周公老爷子都没空搭理一下。可是渐渐的,却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身上游走。力度不大,却带着些微的刺痛,就象是从前穿过的粗布衣服摩挲过身体的感觉,总是毛毛糙糙的,谈不上难受,只是有些不舒服。
可是不对呀,她现在不是少女乃女乃?怎么又穿回那种衣服了?张蜻蜓真的很累,极力想忽略那种感觉,继续好好睡觉,不想去动脑子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蓦然只觉得身上一凉,似是衣物被月兑落了感觉,肩膊处不由得起了几个小小的鸡皮疙瘩。就在她皱着眉头往温暖的被子里钻时,有一具炽热光滑的身体,带着属于某个年轻男性的清爽麝香味,拥住了她。
两具年轻的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不仅不冷了,反而还让人觉得异常的温暖与舒适。张蜻蜓很喜欢这个人身上的味道,这味道既熟悉,又让她觉得莫名的安心,所以非但没有回避,反而往那个怀抱里努力的钻去,手足交缠中,鼻腔里还发出模糊不清,嗯嗯唔唔的柔软腔调。
她不知道,这样无意识的动作和声音,对那个清醒的人是多大的刺激。所以很快,便有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手握住了她胸前的饱满柔软处。甫一接触,手就不扼制的爱上了这种盈盈一握的感觉,很快,另一只手也不甘寂寞的揉弄起另一处的柔软。
炽热而急促的鼻息喷吐在她的颈上,急促如擂鼓般的心跳在她的胸膛之上冲撞,甚至连血流开始沸腾的脉动都想传递给她,虽然极力的克制着自己要放轻力道,但潘云豹还是抵御不了体内澎湃的激情,只恨不得把身下这个娇媚而顺从的人儿一口吞吃下月复
在这样火辣而专注的目光里,张蜻蜓再也无法酣然沉睡,终于,她睁开了眼睛。
热。好热。
终于清醒过来的张蜻蜓只觉得自己好象被一团火笼罩了起来,而那团火还在孜孜不倦的努力着,想把她点着,随自己一同燃烧。
不她在心里呐喊着,但从嘴里发出来的,却只有变了调的嗯唔之声。在这过分朴素的帐幔隔成的小小天地里,越发令人耳红心跳的羞耻。
有力的胳膊紧紧搂着她,象烧红了的烙铁,困住她无法动弹。而灼热的手掌还肆无忌惮的游走在每一处它想侵占的肌肤上,连同炽热的吻,在他经过的每一处,留下属于自己专有领地的标记。
张蜻蜓觉得自己快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幸好,她还能就着帐外透进来的淡淡红光,看清身上这个人确实是她家的小豹子无疑。只是……只是你要干什么,总能先打个商量的吧?不少字
她头脑不清的想着,想启唇说几句什么,可是身上的人却不肯给她这个机会。反而随着她开启的唇舌,向里面侵入了。
引狼入室的后果很严重。霸道的唇舌狠狠的反复碾压着唇瓣,还在她的檀香小口中肆无忌惮的四处放火,攻城掠地。张蜻蜓只觉得胸口的一团气堵得更加的喘不过来了,脑子更加的迷糊起来,连自己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也全都忘光了。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热,热得好象自己身上也被点燃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火苗,烧得她神智迷乱,反而伸出一双玉臂,求救般的勾住了那施火之人的颈脖,仿佛只能依靠他,才能浇熄自己身上渐成燎原的熊熊大火。
感觉到她热情的主动迎合,潘云豹都快发疯了
越发狂野的吻顺着她的唇,一路向下,滑过纤细优美的玉颈,落到她胸前的丰盈处。
呀张蜻蜓小小的惊呼着,那轻微的刺痛和异样让她直觉的想伸手推开。可是下一刻,敏感的娇女敕处被粗糙而灵巧的唇舌吮吸的快感却如同细细的电流,瞬间就击中了她的心,让她浑身颤栗着瘫软下来,连呼吸都变得异常急促。
潘云豹已经等不及了
大手猛地托起她的腰臀,从那不可思议的最细处到饱满柔软的圆润处来回摩挲抚弄了几次,强硬的膝盖便果断的挤进她的玉腿之间。
张蜻蜓浑身一紧,身体下意识的就想躲。可是下一秒,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制止。
潘云豹泛着火光的黝黑双眸紧盯着她,就象是盯住猎物的猛兽,却带着一份奇异的,满是温柔的克制,声音沙哑,喃喃请求,“媳妇,媳妇……”
在这样深情而炽热的目光里,张蜻蜓的心跳突然就失去了控制,脑子也是一片迷乱,她知道她应该拒绝的,却口干舌燥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想伸手安抚上那明显显得过于焦急之人,却在不小心碰到小豹子精壮而紧绷的背时,他却似是得了允许一般,再不犹豫的用那炽热的硬挺寻找着极乐的神秘花园。
痛,好痛疼痛与不适让张蜻蜓恼怒起来,胡乱踢打挣扎着以示不满和抗议。
身上的男人又慌又乱,既怕伤着她,又舍不得放弃;既想制止她,又怕惹恼了她,彻底没了机会。
“傻蛋”忽地,张蜻蜓也不知怎么骂出的两个字,却让潘云豹的所有动作都停下了。满脸震愕的看着她,似是受了莫大的刺激。
张蜻蜓看得不知为何,就有些心虚,偏过头去,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心跳,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措词。可是她为什么要心虚呢?她又没有做错事
还没等她想明白这个道理,其实不过只是过了那么短短的一瞬,潘云豹忽地咬牙切齿的挤出个两个字来,“你……你”
男人再不多言,只是用最狂热的动作,为自己洗月兑罪名。傻蛋?他才不是
深深的吻,以从未有过的力度,彰显着男人绝对的控制欲。张蜻蜓被他吻得连心都随之颤栗起来,从头到脚的每一个毛孔里,都充斥着小豹子的气息。
这个男人终于抛开了所有的顾忌,强悍的把她带进了自己营造的天地里,这一刻,他要全然控制了这个女人的呼吸乃至灵魂。
在如期而至的疼痛里,潘云豹再也不肯放开她了,即便是眼角渗出了泪,即便是他的身上也抓出了血,男人也只是将她的双腿分得更开,坚定的挺进。
身体在被彻底贯穿之后,两个人都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象是经过漫长的攀登,终于到达了山顶,虽然还没来得及欣赏一览众山小的风景,起码不用在那艰难的攀登中纠结了。
潘云豹把她搂得更紧些,温柔的吻**眼角不知是泪是汗的一切可疑液体。尔后,重新覆盖上她的唇舌,带着另一种不一样的热情和温柔,开始律动。
疼痛渐渐褪去,随之而来的,是如酥油浸透全身般的**蚀骨。难耐的娇哼与粗重的喘息在小小的帐中交相辉映,让那份难以言说的快感节节攀升,连脚趾都忍不住尽数蜷缩,本能的四肢交缠,贴得更紧。
迷蒙中,张蜻蜓半睁着双眼,身上的男人一直在看着她,眼光温柔饱含深情,在狂野中又带着无比的怜惜。在红烛摇摆,透进来的光影氤氲里,把他的眉目打磨得比平日更加柔和,带着一层暖暖的光,就连从他身上滚落的汗珠都如同蜡油铸成一般,透着一股纯纯的温润之意。
忽地,张蜻蜓的心境豁然开朗,这个男人是自己择定的丈夫,他有强健的臂膀和坚定的决心与自己生死与共,被这样的男人,这样怜惜着,是她的福气。
唇边不觉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看得人心旌荡漾,她却浑然,只觉此刻心中满溢着温暖与踏实,让她不觉用低低的,被激情冲撞得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告诉他,“好……了,不疼了……”
小豹子的眼眸中陡然爆发出异样的神采,热烈得象是瞬间照亮夜空的烟火以象是要把她揉进自己骨血之中一般力度,颠倒缠绵,辗转入骨。
(谢谢亲们的票票,还有紫心辰MM,妃子笑1900,宝贝有二个的打赏。咳咳,小豹子和小蜻蜓终于圆满了,羞涩的撒花接下来,就该速度回京师了。该干啥,亲们都知道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