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送到。各种求。
————————
“我算是明白了:你们两姐妹,还真是我的灾星!怪不得别人都不肯收留你们!”砚墨哭丧着脸恨恨地说。
陈醉小脸白了一下,却随即释然,怪不得砚墨要这样说,事实上,从来沈坤家到现在,自己确实没有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反而经常出点小状况。
沈坤在屋里听得砚墨地话,只是微微皱眉,并未现身劝解。很多时候,世人都喜欢批判她人维护自己,而常人最缺乏的就是独立判断的能力和不为外界所动摇的自信,如果醉儿连这样的打击都经受不起,又哪里劝得过那许多来?
沈坤希望陈醉能够自己成长,而不是自己时刻地去点拨和劝诫,那些是为人父母应该做的,而不是自己。
一股子焦糊味飘散开来,砚墨的讽刺又来了:“看吧!连个饭都烧糊了,我至少还没有烧糊过饭菜!”
陈醉“啊!”地惊叫一声,朝着厨房冲过去,果然,锅里的饭已经有些焦糊,好在刚才自己出来了,火也渐渐熄灭了,只是下面的一些火炭在炙烤着锅底,米饭糊得不严重。
“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陈醉对自己也有些愤愤地起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随即开始着手挽救晚饭,希望不要太难吃。
因将心神都倾注到了晚餐上,开始的米饭虽然糊了,菜却是味道极好:一个简单的蒸蛋,因滴了两滴芝麻油而香气扑鼻;一个青菜汤也是青翠欲滴,鲜香无比,却是放了一片鱼干煮开后先放油,最后再放入青菜叶制成;黄焖笋干只是简单地配了些半肥瘦的肉片焖烧,就让人垂涎欲滴。
结果这顿饭,米饭不光是砚墨嫌弃,连媚儿都吃得不多,只有陈醉这个始作俑者吃了一大碗,而沈坤却是雷打不动的一碗饭。菜倒是吃得精光。
陈醉一个十岁的小女娃儿,在勉强温饱的家庭长大,怎么会如此懂得利用各色食材搭配来做菜?须知在这陈家村,许多人连鱼都未曾见过,鱼干用来烧汤,却是砚墨都不会想到的法子!
沈坤心中早就存疑,现在连砚墨也有些怀疑起来。只是沈坤未曾表露,砚墨狐疑的目光却在陈醉脸上来回巡弋了好几遍了。砚墨心中嘀咕:“听人说陈醉是捡回来的,这其中,不会有什么隐情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又是下雨,撑着伞拉着媚儿的陈醉刚走到沈坤家门口,就看见大牛领着沈坤匆匆走出去,大牛没用雨具,沈坤撑了伞,却也是神色匆忙。方向是大牛家的方向,难道是大牛的哥哥出了什么事?陈醉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可能性。
“今天看来不用考试?”陈醉心中倒是一松,虽然感觉已经背好了书,却还是会害怕考试。
因下雨,砚墨并未出门,正在廊下捣药,脚边一包包的药材,有新鲜的,也有晒干研磨好的,还有炮制过的,砚墨面前烧着炭炉,上面一个钵盂,里面黑色的药汁散发着阵阵药香。看这情形,似是准备制药丸。
有的大夫,也会针对一些简单的病症直接按照药方制成药丸,直接给病人服用,这就省去了病患熬药的时间,也能让沈坤携带方便。
斜睨了陈醉一眼,砚墨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将其中一种粉末又倒进了钵盂之中,一根漆黑的棍儿不停地搅动着,酸苦的味道散发开来,陈醉不由得皱眉掩鼻。
砚墨却已经习惯,不动神色地继续忙碌着:“先生走时交代过了,今天接着背医书,等他回来再考你。现下你是要跟着我学制药还是要去背书?”
“我先学制药。”还是赚钱最重要,昨天的药材最终也只折算了半天工钱,盖因此药太过寻常,遍地都是,很不值钱。制药得的钱应该会多一些。
砚墨于是开始讲解各种药材的配伍,制药过程中的各种注意事项。
当下正在配制的这个方子名唤雪颜丸,是用于闺阁女子排泄体内杂质毒素,使得皮肤更加白皙通透的一种药丸。用药不算稀奇,却胜在方子配伍独特,制作过程格外仔细,因此效果极好,很得闺阁女子的偏爱,往往每月都要炼制一批。
砚墨尚未讲解完,一钵盂的药液正在渐渐地浓稠,砚墨正准备放入最后两种粉末,大牛却突然呼喊着冲了进来,还是一身地雨水,满脸地焦急。:“砚墨!砚墨!”
“在的,何事?”砚墨扬声答。
“先生需要金针!金针在哪儿?”大牛已经闻声冲到了廊上,一身雨水滴滴答答地只管往下流淌。
“醉儿姑娘,你去取金针给先生送去。”砚墨到了制药最后的紧要关头,却是不敢稍离,生怕影响了药效降了药物的品级,只能让陈醉去送。
陈醉拿出金针包,举伞跟着大牛就走,大牛腿长走得快,陈醉矮小走得慢,大牛心急想要抱起陈醉走,却不敢再对陈醉造次。只得在前面走两步又回头等等。
到得大牛家,却见有些昏暗的房间内,沈坤正坐在床头,满脸严肃地忙碌着,大牛一进房间就紧喊一声:“沈大夫,金针来了!”
“给我!”沈坤从陈醉手中接过金针去,又皱眉说到,“将你阿妈搬到堂屋中去!这里太暗,不好下针!”
“好!我这就去!”大牛也不多说,将两张八仙桌一并拢,就将他阿妈给抱了出去放在上面,外面亮堂多了。大概是大牛动作粗鲁弄疼了他阿妈,大牛他娘虚弱的申吟一声,将大牛又吓着了,带着哭腔喊:“阿妈,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贪图省钱给你乱吃药的!这都是吃错了药才弄成这样的!都是儿子不孝啊!你一定要没事!”
陈醉看着就想起了阿姆,顿时有些感同身受,也就湿了眼眶。
“快让开,晚了更麻烦!”沈坤冷声上前,将抓着大牛他娘的手哭号的大牛一把推开,就准备施针。
大牛身型高大,往后一个趔趄,差点撞倒了一个荆钗布裙的瘦小妇人,这妇人就是大牛的嫂子长旺家的,被撞得闷哼一声,却并不敢说话,只是往后急躲。
沈坤解了大牛他娘的外衫,隔着衣裳模索到一个穴位,长长的金针就那么扎了下去,扎进去寸许深之后,紧着捻了一阵,又拿出另一根金针,往另外的穴道扎,有些深有些浅,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扎了四五针在大牛他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