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坤没说话,只是盯了胡刚一眼,胡刚脖子一缩,立刻闭嘴了:他对沈坤的点穴手法是怕极了!
砚墨是在正午时分回来的,身上穿着的却还是春天的厚麻布短衣,冲进门的时候,头上正蒸腾着热气,陈醉见了砚墨倒是有些惊喜,放下手中的湿衣裳就迎了上去:“你总算回来了!最近你都去哪里了?”
岂料砚墨根本都不搭理陈醉,一把将她推开,疾步朝里间冲,须臾又冲出来:“先生呢?”
陈醉愣住了,砚墨的语气中分明有压抑的怒气,这是怎么说的?
“先生刚出去,可能过一会儿就回来了。”陈醉指了指门外。
砚墨闻言愣了愣,在院子中急转了两圈,却并不说话,又冲了出门去。
少顷,只见沈坤沉着脸回来了,身后跟着的砚墨却神色愤愤的,似乎遇见了什么不平的事。
陈醉见此情形,到不知道应不应该上前说话,只是一个犹豫,俩人就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房间。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砚墨的声音是压抑不住的怒气,隐含着焦急。
“我是真的不知道。”沈坤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如果不是你,还能是谁?”砚墨不肯相信沈坤。
“也许,你该问问你的主子。”沈坤的声音中带上了讥讽,还有些许同情。
“不可能!”砚墨立刻否定。
“凭什么他就不可能,我就可能?”沈坤反问。
房内立即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砚墨从房中冲出,满面怒气地又冲出了院子去。
陈醉踟蹰了许久,还是没敢进沈坤房间去问个究竟,她已经知道了,许多事,不是好奇和好心就能解决问题的。等到沈坤出来,沈坤依然沉着脸,似是知道陈醉的好奇,沈坤冲她摇摇头,却并不说话,从走廊上拿了个扇子又进屋去了。
今天的天气并不算很热啊,先生怎么会要用扇子了呢?陈醉心中知道八成是砚墨的缘故,却并不敢去问,只能埋头做事。
没过多长时间,砚墨却又一阵风似的跑回来了。陈醉实在忍不住,见他跑回房间去,就借口问他在不在家吃饭,跑去敲门。
房中砚墨听得是陈醉的声音,说了一声:“稍等。”过了一阵来开了门,陈醉张嘴正要将借口问出来,却愕然发现砚墨两眼通红,脸上还有泪水。顿时愣在了那里,到嘴边的话也变成了:“你怎么了?”
砚墨闻言,眼圈又湿润了,抹了一把脸,将头扭过去:“没事。”
陈醉的同情心又泛滥了:“砚墨,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不能光自己憋着,也不能去跟先生争执,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是么?”砚墨扭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陈醉,“你有办法?那你来帮我解决问题好不好?”
陈醉心中打了一个突,顿了顿问:“是什么问题?”
“你看,你也不敢说一定能帮我解决吧?”砚墨说着就笑了起来,眼中的泪却落下来,看着着实可怜得紧。
“你说出来啊,我们一起想办法啊!”陈醉红了脸,没听到问题到底是什么的情况下,自然不敢说一定能解决。可陈醉坚定了一个信念:只要有先生把关,总归出不了大问题。
砚墨斜眼看着陈醉,似乎在思考陈醉话语的可信度,最终还是开口了:“我姐姐不见了。”
“你还有姐姐?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陈醉的惊讶经过嘴巴好不思考地就冲出了口,说完看着砚墨有些嘲笑的神情:“我需要说给你听么?”
陈醉又红了脸,人家需要说给你听么?这话没错。“怎么会不见了呢?难道跟先生有关系?”
“……也许有,也许没有。”砚墨顿了顿,以手覆脸闷声说,“我宁愿有。”
这话怎么说的?陈醉愣了愣问:“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是他的缘故,我还能问,如果不是他,我连问都不敢。”砚墨说着蹲到了地上。
“你姐姐会有危险么?”陈醉发现自己又问了个傻问题。
“如果没有危险,我在这里着急个什么劲?”
“你和你姐姐的感情很好?”陈醉试探着问。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什么叫做感情很好?你会不会说话啊?”砚墨突然跳了起来,跟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似的,张牙舞爪。
“我……我又说错了话?对不起啊!”陈醉缩了缩脖子,发现自己真的很不会说话,怎么总是不招人待见呢?
砚墨突然有些意兴阑珊,似乎跟陈醉说话是一件很浪费时间的事情,起身摇摇头来回走了两圈:“你这样,你帮我去问问先生,看看他到底对这件事怎么说?如果他能帮忙的话……如果他不能帮忙的话就算了!”
难道沈坤有办法?陈醉眼前一亮,连连点头:“我帮你去问先生。”
听到陈醉期期艾艾转弯抹角的问话时,沈坤叹了口气:“醉儿,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啊?”意外吃了闭门羹,陈醉有些诧异,原以为沈坤至少也会说两句其中的情况来解释一番。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跟你无关。你就这么告诉砚墨,让他直接来找我就是了。”沈坤挥手让陈醉出去,竟然是直接要赶她走。
回到怀着期待的砚墨那边,陈醉连开口都不知如何开口,绞着衣角还在想怎么说时,砚墨倒是先开口了:“先生不肯帮忙是吧?”
“不是的不是的!”陈醉连连摇手,“先生说这件事要你亲自去跟他说。他……说这件事跟我无关。”
“哦?他倒是还真是关心你啊!”砚墨眉头一挑,有些意外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陈醉,却似乎在这个尚未发育起来的身体上看不出吸引力,最后不解地摇头,“行,那我就自己去找他。”
陈醉跟着砚墨的步伐出了房门,碰上了正从书房出来的胡刚和媚儿,砚墨有些意外地看了胡刚一眼,又看了看在院子里洗草药的大牛,有些意味深长地咧嘴笑了笑。
陈醉觉得:此刻砚墨的表情嚣张而放肆,真不像一个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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