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说,有没有可能,那些人在我姐姐的胎记上动了手脚,然后封存了她的记忆,想将她送到你身边来做奸细?”砚墨低头想了好久,才抬起头来涩着嗓子问。
陈醉知道砚墨还是不愿意相信床上躺着的是别人,所以才会想方设法说服自己床上那个女子就是自己的姐姐。看向砚墨的眼神也充满了怜悯,从来自欺欺人都是最悲伤的,眼下的砚墨大约就是如此吧?
沈坤却并未将砚墨的话当成耳旁风,而是认真思量着在房间里踱起了步子,半晌才认真回答:“有这种可能性存在。但是,几率比较小。”
“那也就是说,她还是有可能就是荷花咯?”砚墨顿时惊喜起来,表情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的孩子。
“可以这么说。”沈坤点点头,正面看着砚墨,他又如何听不出来:砚墨这是动了要冒险留下的心思了!
“你可想好了!为此付出的代价,也许是你的生命!”沈坤再次申明。
“请先生放心,就算为此付出生命,我也想为这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来争取一下。”砚墨点点头,表情极其壮烈,作为组织的一份子,他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危险的,可他还是愿意为之冒险,陈醉不由有些红了眼圈:尽管砚墨曾经错的离谱,可冲着眼下这份愿意为之牺牲的心意,荷花也应该要原谅他才是。
“那就行。从今日起,你全权的负责安全,我会让大牛和胡刚都回去,你只需要保护醉儿和你姐姐就行,我的安全我自己会保护。”沈坤也不拖泥带水,一锤定音,“如果你抵挡不住来人,我会第一时间终止治疗带着醉儿离开,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到时候怪我也就没有用了。”
砚墨郑重地点头:“谢谢先生。”
“你也不必谢我,我这样做也不全是为了你,也是为了验证我心中的一些判断。”沈坤摆摆手离开了房间。
跟胡刚和大牛说的时候,胡刚痛快答应回家,大牛却坚决不愿意离开,只是说要时刻陪着先生,现在是先生的人了。
在媚儿斜着眼睛极度鄙视的表情中,胡刚也顶不住了,麻着胆子说要跟先生共存亡,其实说完自己就后悔了,那懊悔的表情只差没有当场扇自己的嘴巴。
沈坤倒是也利落,直接下令让大牛先回家,胡刚带着媚儿先回去。口中有些轻视地告诉两人:“你们在这里,只会给我添麻烦,一点忙都帮不上,所以,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这下轮到媚儿不干了,嘟着嘴小腰一扭一扭,小手一摆一摆地撒娇:“我要跟姐姐在一起!”
陈醉如何不理解沈坤的意思?当下将大道理小道理都给媚儿说了一番,媚儿冰雪聪明,怎么会听不懂?当下委委屈屈地答应了,只是要求陈醉答应,一定要来接她。
陈醉没口子地答应着,待到陈媚儿情绪稳定了,沈坤这才让大牛和砚墨护送着胡刚和陈媚儿安全返家。
陈醉不放心地又叮咛了许久,几人这才离开。
回过头看看慢慢热闹起来的院子一下子又冷冷清清,陈醉怔了怔,怎么都觉得有点儿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醉儿,去做饭。”将人打发走了的沈坤却轻松了起来,在摇椅上一躺,一把扇子轻轻握在手中,一手拿着一个茶壶,扇一扇凉风喝一口茶,摇椅慢慢摇着,哪有半分紧张的味道?
砚墨却如临大敌一般,一盏茶功夫已经绕着屋子转了三四圈,直到沈坤发话这才停下来:“你这样转,敌人还没来,你自己就先倒了!还是先歇着吧,能够瞒过我的耳朵直接进了院子的人应该不会有。”
言语中强大的自信让砚墨的心也定了下来些许,砚墨有些惭愧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着厨房走去:“先生既然有把握,我就去帮醉儿姑娘做饭吧!”
晚饭时分,危险毫无预兆地来临,陈醉还来不及反应,沈坤筷子如电一般贴着陈醉的发际射了出去,一个黑衣黑裤的人甚至没有哼上一声,就从屋顶掉了下来,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陈醉看着那黑衣人,意识到那人已经死掉,顿时毫无胃口,忧心忡忡地放下了碗筷看向沈坤。
岂料沈坤面不改色地让砚墨又去拿一双筷子过来,待拿起了新筷子,又吩咐砚墨去处理了尸体,见砚墨扛着那黑衣人往后山走去,沈坤招呼陈醉一声:“接着吃饭吧!菜该凉了。”
陈醉“哦”了一声,端起碗就往自己嘴里扒饭,看那神游物外的表情,估计这时候给她几根青草,她也直接扒进嘴里吞掉。
沈坤几不可闻地微微叹了一口气,将碗中饭菜吃完就起身走开了。待陈醉将厨房清理好,沈坤在他自己的房间喊了一句:“醉儿,你过来一下。”
陈醉过去时,却见沈坤斜斜地靠在榻上,手中拿着一卷书就着烛火在看书:“先生您找我?”
“你是不是有些害怕?”沈坤将书放下,昏黄的灯火中看不清沈坤的神色,只是那声音总是能让陈醉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安定的感觉。
陈醉还在沉吟要不要说害怕,还是逞个强说不害怕?沈坤就已经心知肚明地提醒她:“你还是说实话吧,你还只是个小女孩,不用逞强。”
“怕的。”陈醉方老实点头。
“那你怎样才会不怕?”沈坤又问。
“跟先生在一起,我就不害怕。”陈醉不假思索地月兑口而出,说完自己都红了脸颊:自己虽然未成年,可毕竟是个姑娘家,如此露骨的话怎么能说得出口?陈醉双手握着自己的脸蛋,有些羞不可抑。
“也罢,我不是一个拘泥于世俗礼节的人,你若是要跟我在一起才会安心,这几天,你就跟我一起住吧。”沈坤大约是被陈醉的羞意逗乐了,呵呵低笑一声后,沉吟少顷,就洒月兑地一挥手,居然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