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走了,我的腿却缓不过来了,走路的时候也是一抖一抖的,别提多难受了,腰也摔得再弯不下去,估计是抽筋了。要说这苦肉计还真不是谁都能用的啊……
我拄着楼梯晃晃悠悠的上了二楼,白白一见我呲牙咧嘴的样,吓了一大跳,一个高从软塌上蹦下来就奔向我。我眼睁睁的看着它奔向我,心里开始凸凸,本想挪动一下躲开它,结果自己却摔了个大腚墩。
“哎呦……嘶……”这一摔不要紧,我的腰‘咔嘣’一下,酸溜溜的疼。坐在地板上,我是动也不敢动,这边双腿抖个不停,站也站不起来,那边腰也疼,也疼,我浑身可真快没一处好地方了。“啊……哎呀……”我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了,缓缓再说吧!
白白吓得围着我转了好几个圈,委屈的低低‘呜呜’叫着,想上前又不敢。看它那个样,我还想乐,可是浑身难受,我又乐不出来。看着白白琉璃一样的双眼,我突然想起了它的夜视问题,于是收了收神色,问道:“我说白白,你晚上不点灯的时候是不是能看见东西啊?还有,上次密室里那个白玉砖是不是你摁的?”
“呜……”“晚夏呀?”白白刚发出一点声音,就听楼下传来秦妈妈的呼唤声。
白白闪身藏进了床下,我用双手支撑着身子转了个方向,朝着楼梯处喊道:“诶!妈妈!我在楼上呢,我动不了了!”
“啊!”秦妈妈高呼一声,就‘咚咚咚’的跑上了楼,我听着那声音心都颤了,她那么紧张我干啥啊?要说她万一没跑好,一跤摔下去,那我可就得成公敌了!
幸好她顺利的上来了,一看见坐在地上揉着腰,双腿还抖个不停的我,脸色一变,紧接着又冲着楼下喊:“郎中!郎中!快上来!哎呦!快点,快点!”然后又跑上前,把裙角一撇,将我拽了起来。
“啊嘶……”我以咧嘴,浑身疼的一哆嗦,又把她吓得碰都不敢碰。
“诶!诶!”一个略略显苍老的男声急急的应道,没一会儿,只见一个身穿青布衣,身背木制药匣子的老头急急忙忙上了来。随后,他们俩一起把我扶上了床。
“郎中,你快给她看看,这可是怎么了啊!动都不能动了!腿还哆嗦个不停!”秦妈妈那语气都跟快急哭了一样,给我弄的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她不是疯了吧?好像我真是她闺女似的!
“诶!诶!”老郎中边应着边打开药匣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堆针,根根精细锃亮,给我看得心里一阵哆嗦,那不是传说中的针灸么?呃……可是我晕针啊……
“小姑娘莫要乱动,老朽这便下针!”老头先将我的袭裤褪到了小腿之上,又挑了根稍微短细一点的银针,对着窗子照来的亮光瞅了瞅,就要下针。
“不要啊!我不要扎针!5555你离我远点!我不要扎针啊……”我一把拽过丝被将小腿盖住,另一手挥舞着不要老郎中靠近。
“晚夏,你双腿颤抖,怎可不让郎中医治?快些好好配合郎中下针!”秦妈妈一皱眉,越过老郎中,将我腿上的被子掀了去。那一瞬间我真想把被子抢回来,然后告诉她这不过是短暂的神经抽搐而已!可是,我没敢那么做……为了我离开青楼的大计,我一定要忍住!再说,神经对他们来说应该是完全陌生才对吧,万一他们以为我脑子也抽了,再给我脑袋扎几针……我身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我双手捂着嘴,惊恐的看着老郎中微抖的手,拿着银针缓缓的靠近,心凸凸凸跳得频率越来越快,浑身上下凉飕飕的,脑中有一个声音发疯般喊着:疼啊!疼!……老郎中用另一只手摁了摁我腿骨旁的一块皮肉,举针欲下……就在那时,我终于忍不住,华丽丽的晕在了床上……
再次醒来时,已是午后,秦妈妈和李氏刘氏都在。一看我醒来,刘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理了理我额前的乱发,关切道:“晚夏,感觉怎么样了?”
“呃,”我动了动腿,不抽了,又半坐起身,感觉腰应该也复原了,什么异样的感觉都没有,“我好像都好了!”
“嗯!嗯!那就好,那就好!”刘氏总算放下了心的样子使我心里的负罪感倍增,没想到我只想小闹一下,却弄成这样。
“秦妈妈,我看晚夏并不太适合练舞,不如这舞技的课程就先往后推一推吧!”刘氏松了一口气之虞,也不忘想法再次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这……”秦妈妈犹豫了,瞅了瞅刘氏,有转头瞅瞅我,老脸一皱,想了想,最后对我道:“晚夏,这事你自己认为如何?”
我瞪大了眼,她疯了吧!竟然征求我的意见?我当然是巴不得不学啦!真是的!可是话又说回来,那秦妈妈真的能这么容易就死了心么?或者是有想到了其他图谋的办法?我瞅了瞅秦妈妈,发现她正不动声色的看着我,弄得我心里一团乱。到底是该继续周旋这该死的青楼法则呢,还是要选择接受未知的挑战呢?
心一横,我讨好道:“刘师傅!晚夏还是想继续学舞技!晚夏一定会努力的!”还是先继续周旋这个吧!怎么说学这个也得挺长时间才能出成果呢,万一选了不学,那秦妈妈认为我不成材,一气之下把我转手卖给个谁谁谁怎么办!碰上个好的人家还行,再万一碰上了王老爷那样的,可叫我怎么活啊!还有豪豪和白白,弄不好还不得阴阳相隔了?
“嗯,那刘氏,你就继续教吧!难得晚夏有这门心思!”秦妈妈听完满意的点点头。我暗暗呼了一口气,看来我是顺了她的毛了。
“是!”刘氏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告辞。
“李氏,晚夏看来无碍了,正好你也带了琴,就授课吧!我先走了。”秦妈妈一见刘氏告辞,也站起身,又对我交代道:“晚夏,饭菜都在桌上,快些吃了吧!”
“是!(秦)妈妈慢走!”我与李氏异口同声道。
“晚夏,你先用饭吧!我去厅里等你!”李氏见秦妈妈和刘氏消失在楼梯出,就转头对我道。
“是!师傅!”我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恭敬道。刚才还在想怎么让她离开,好让白白也出来吃饭呢,她倒是自己要走,还真是个体贴的女人啊!
眼见李氏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楼梯转角处,我一个高蹦起来,冲床下挥了挥手,就往饭桌跑去,饿死了!话说上午摔成那熊样,可没少消耗我的体能啊!白白噌一下窜到眼前,要不是我现在已经抵抗力超强,肯定会再晕过去的。
吃过了饭,我磨磨蹭蹭的下了楼,这琴也不是我愿学的,可是还没有想到不学的办法……
“李师傅!”我弱弱的冲那正瞅着窗外发呆的李氏叫了一声。那李氏容貌秀丽,此刻望向窗外的迷茫的神情,和略带忧郁的气质,还真能算作美人图一幅,弄得我都有点不忍心打搅了。是不是与乐器接触,尤其是与古代乐器接触的女人,都有点悲春伤秋?
“哦,你吃好了?”李氏回过头,一见我,微微笑道。
“嗯!”我点点头,李氏这么温柔体贴的女人,我还真有点不忍心伤害了。可是谁说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还是得伤害她。
“那我们开始吧!今天我带了琵琶来,你就先以它来练练五音吧!”李氏说着,拿了一把看起来快要和我一样大的琵琶过来。我的嘴角开始狂抽,这不会是大提琴的由来吧?
“五音分为宫,商,角,徵,羽,今日你只需分清它们便可。”
我心下哀叹一声,宫,商,角,徵,羽?它们妈贵姓啊?我以后一定鄙视那个姓!
“这是宫,这为商……”李氏细细讲解着。我的头那个大啊!我连‘都莱咪发叟’都分不清楚呢,还给我讲这些?还要用手摁这摁那的?偶滴神呐!饶了我吧!看来我不用刻意装不会了,这玩意再给我十年八年我也学不明白!
“嗯……你来演练一边吧!”李氏站在了一旁对我道。
我一愣神,嘴角开始抽,哎呀我的妈呀!师傅你知道‘对牛弹琴’的原意是什么吗?那‘牛’就是我啊!唉!既然你非要我弹,那我就弹吧!看我给你演奏一段‘山崩地裂水倒流’!
“咚,铮,噔,铮叮噔铮咚叮铮咚叮噔……”我拨了两下琴弦,觉得声音还有那么点意思,随即开始胡乱的拨了起来,另一只手也乱摁了起来,也不知摁没摁在我弹得那根弦上……
我越拨越来劲儿,微眯着眼,自个儿先美上了,咱以前没玩过这东西,现在有机会当然要补回来!“铮噔咚叮铮噔铛噔铮……”
直到双手都被李氏摁住,我才一愣,睁开了眼,只见她秀眉深皱,面容苍白的对我道:“晚夏,我刚刚明明不是这样教你的啊!你怎得弹出了这种怪调子?”
“呃……我记得是这样的吧……我也不知怎么就成了这个调子。”我装作苦闷的答道,“不然,晚夏再自行琢磨琢磨吧!”
李氏想了想,道:“好吧,那我先去院里待会儿吧,一会儿你再弹给我听。”说罢,如获大赦般踩着碎步快步走了出去,又将厅门关住。我抱着琵琶偷偷笑了,说真的,我对我弹出来的东西也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