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胡说,不是,慧儿是我的儿子”林太妃更是发了疯似的大叫。
素雪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林太妃,道,“林太妃,我本来有些事情没有想明白,也不想说破。可是,慧王爷虽然不是好人,可我也不想看着他因为你而死。慧王爷,他并不是你的亲生儿子,而是那天死在冷宫废池里的仲顺媛的儿子。当年,你和仲顺媛私交颇深,而且同时诞下儿子。不幸的是,你的儿子出生后就死了。先皇一向迷信,你害怕先皇怪罪,便买通了仲顺媛身边的嬷嬷,趁仲顺媛睡着,将那个死婴和当时的慧王爷对换了过来。结果,先皇果然将仲顺媛视为不祥之人,而仲顺媛也因此被打入了冷宫,可怜仲顺媛在冷宫一呆就是二十几年,你以为她疯了,于是再没人知道这个秘密,就将慧王爷当作自己的儿子养在宫里。”
看着被自己说破心事而瘫倒在地的林太妃,素雪虽然有些不忍,又看了看同样惊住的太后和纳兰启德,她己经没了退路,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林太妃,你忘了仲顺媛,称心如意的过了二十几年。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想明白。我曾听仲婉仪说起,仲太医,是出了名的硬脖颈,为人梗直,所以深得先皇信任。可却为什么会帮着你欺骗先皇,说年幼的慧王爷病重是因为刚诞下的睿王爷灾星转世,克兄克父。天意?哼,那才不是天意现在,我终于知道,那是因为,你利用仲太医仲顺媛和慧王爷的性命要胁他仲太医只有一个独生女儿,一向视为掌上明珠。可怜仲太医虽然心知慧王爷是他的亲孙,却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助纣为虐,因此害得母后失去先皇宠爱,害得我们王爷一生孤苦,你知道先皇迷信天意,便和杜大人一起,后来,更害得当年的皇上差点失去太子之位。”
段太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泪如雨下,“是真的么,真的么?林太妃,你真的心狠若此?”
林太妃低声啜泣着,仍是一个劲的摇着头,喃喃自语,“不是,不是,你胡说。慧儿,是我的儿子,不是仲顺媛的,不是”
素雪轻叹了口气,道,“是与不是,本也没什么重要,都是过去的事了。相信天上的仲顺媛,仲太医,他们也只希望慧王爷过得好,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的仲婉仪一直不曾将这个秘密说破。可是现在,林太妃,杜大人恨的是你,想杀的是你的儿子你若将实情说出来,或可救慧王一条性命,也能弥补一些对仲顺媛的亏欠。”
“不是,不是,”林太妃象是没听见似的,还是自言自语着,“不是。慧儿是我的儿子,谁也别想抢走,仲顺媛也别想抢走”
“这不可能”纳兰启慧的声音虽然虚弱的象是在跟自己说话,眼睛还是看着素雪,眼里都是不敢想信,“你胡说,胡说我怎么可能是那疯婆子的儿子我的母妃,是先皇的贵妃,身份尊贵的太妃,怎么可能是那个疯婆子我不信,不信”
“不由得你不信慧王爷,你的肩头,可是有个花形的胎记?你若真不信,你去看看仲顺媛搂了几十年的枕头。那个枕头,她生前一直将它当作是儿子而从不离身。上面画的满满的,可是和你肩上形状一样的东西?宫里的老人都知道,当年,先皇宠爱仲顺媛,就是因为她唱得一口好曲,画得一手好画仲顺媛虽然半疯,却是将你出生时便有的胎记,记得清清楚楚,画得惟妙惟肖。你若还不信,你还可以去问问仲婉仪,她进宫,本就是为了仲顺媛,她早就知道你是她姑姑的儿子,为了不让你难过,所以才一直隐瞒了下去。”
“鸾儿。”纳兰启慧念着,陷入沉思。难怪了,那次,她勾引他,本来是想害他,不料半途却又改变了主意,伤了自己来救他。他一直百思而不得其解,原来,原来,她是看见了自己肩上的胎记
素雪没再理会他,转向杜峰,“所以,杜峰,慧王不是林太妃的儿子,不是你的哥哥,更不是你的仇人,你放过他”
见杜峰看向了杜天官,素雪说道,“杜大人,先皇抢了你最爱的人,你抢了他的江山,杀了他的儿子,也算扯平了。要皇位,要玉玺,你拿去,别再杀人了”
大殿再一次陷入一片死寂。
杜天官看着瘫倒在地的林太妃,再看看纳兰启慧,“呵呵”的一阵傻笑,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天意啊老天啊,我恨你,恨透了你,我真想杀了你寒青,我虽然恨先皇,他抢了我最爱的女人。但我更恨你,恨你当年明明可以跟我走,却头也不回离我而去;我恨你居然会对先皇日久生情,恨你说己经把我忘了我带着对你的恨,筹划了一辈子,只想亲眼看着你生不如死。当年,我帮着你,只是一心想让你的儿子当上皇帝,让你当上太后,我再亲手将你们扼杀,看着你们母子跌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哼,只可惜,天意弄人,纳兰启沛成了替罪羔羊。要不是兰妃那女人,传国玉玺早就在我的手中”
说着,杜天官忽的仰天大笑,“哈哈,为什么,为什么?寒青,你该问我这是为什么?因为我恨你杀了你,并不能解我心头之恨。我要让你活着,比死了还痛苦。我要让你的儿子痛苦,我要你看着你的儿子一步飞天,然后一直掉到深渊我还想让你看到,你的儿子被我的儿子夺去一切,亲手杀死我要让你再一次尝到,失去儿子的痛苦。哈哈,原来,原来,这一切,不过闹剧一场哈哈哈,林寒青,你没了儿子,当是生不如此了罢?也好,也好,上天待我不薄而我却再不能复仇,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峰儿啊,为父对不起你啊”
说完,杜天官竟一头和向殿内的柱子撞去,“咚”的一声闷响,杜天官命毙当场。
接着“咣当”一声,杜峰的剑落在了地上。纳兰启慧在慧王妃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往殿下看了一眼,面露喜色,一咬牙竟将胸前的飞刀拔了下来,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又一挥手,将飞刀向杜峰掷了出去。
“不要,慧儿”林太妃大叫一声,扑向杜峰,这柄飞刀就直直射入了林太妃的后背,杜峰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将林太妃抱住,“林太妃……,娘……”
林太妃在他的怀里苦笑,“峰儿,为娘对不起你。你不要忌恨为娘。”说完,林太妃想伸手模模杜峰的脸,目光却变得迷离,将手伸向远方,“仲顺媛,我来了,皇上,你来接臣妾了?臣妾……”
林太妃的话还没有说完,伸向空中的手臂突然的垂了下来,死在了杜峰的怀中。
杜峰傻了,就在一时之间,他失去了一直相依的父亲,却又失去了才刚刚知道的母亲。
白煜城走了上前,轻叹了一口气,目光冷酷的扫视了一眼殿下的人,“杜兄节哀,杜大人,林太妃的仇,让白某替你来报若非杜大人阻止,白某早就将那狗皇帝的儿孙统统杀光”
杜峰轻轻的放下林太妃,拾起地上的剑,转头怒视着纳兰启慧,提了剑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白煜城一个眼神,大殿又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纳兰启德护着太后,太子,纳兰启明护着素雪,退到了大殿的角落,大殿里,死的死伤的伤,又是一片哀嚎,素雪不忍心再看,却也无能为力,只得别过脸去。
大殿外忽然传来“劈劈啪啪”的脚步声,“叮叮当当”短兵相接的声音,嘶打声,叫喊声,更是越来越近。
纳兰启德和太后,皆是面上一喜,向着殿外望去。白煜城也是一阵惊讶,快步向殿外跑去。还没到门口,便被几队一身戎装的兵士逼了退回殿内。殿内的人停下打斗,向外看去,纳兰启睿手捧着一个金色锦盒正快步进入殿内。
纳兰启明心中大喜,急步向纳兰启睿走去。素雪只看了太后身边的纳兰启德一眼,并没有跟着上前。
趁着杜峰盯着纳兰启睿发愣,纳兰启慧竟顾不上伤口疼痛,用尽全身力气向他拍了去,竟将杜峰打飞了出去。再一跃而下,冲到了素雪的面前,他一手抓着玉玺,一手掐住了素雪的脖子,“哈哈哈,四弟,四弟,你终于回来了快,替朕收拾了这些人,朕才还你的王妃,否则,朕要你的王妃陪葬。”
素雪来不及反应,便被他掐了脖子,只得被逼着向后退了几步,“慧王爷……”
纳兰启慧手中一紧,素雪再说不出话来,纳兰启慧的表情,竟象是疯了似的,得意的大笑,瞪圆了双目,一手扬起玉玺,“四弟,纳兰启德己经颁了禅位诏书禅位于朕你看,朕有玉玺,朕穿着皇袍,朕是皇帝。朕知道,你不想当皇帝,你心疼王妃,朕答应你,只要你替我收拾了这些人,朕就还你王妃你交了兵权,朕就放了你和你的王妃回北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