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珏气呼呼的从四合院回来,转了一圈也没回司徒府去,这会儿司徒笙和司徒瑾都不在司徒府回去了也找不着人问询。再说了他还憋着一口气没出来呢,现在还得想想到底怎么回事?
还没走到拐角处,迎面就碰到了从大门过来的青茗,青茗笑眯眯的立在一旁,恭敬的微微的鞠躬行了个礼,道:“珏少爷,怎么在这儿?”
司徒珏更郁卒了,看样子连青茗都晓得了,也是青茗一直跟着哥哥哪还有什么事情他会不知道的。挑了挑眉,微微的侧身回头看了一眼四合院门已经关上了,他记得原先不是这户人家呀。转过头来瞧了一眼青茗道:“怎么青茗今日没有跟在大哥的身边,到这地方来有什么事么?”封冴早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就闪开不见了,这会儿就没有跟在司徒珏的身后。
青茗脸色不变,笑意不改,道:“听说老朋友来了,特意过来拜访,没想到在这儿遇到珏少爷呢?难道珏少爷也是来拜访友人么?还不知道珏少爷的友人是哪位呢?”啧啧,来的有些晚了这好戏都没有看到,不过瞧着珏少爷这般就回来了,看来是铩羽而归呐难道是在璞玉少爷那儿吃瘪了不成?早知道就该早些过来呢,好戏都结束了。这般想着,白皙的脸上一点都没有显露出来。说起来青茗的长相算的上清秀,但是跟在司徒瑾身边就显不出来了,但是属于耐看的那种,再加上青茗整日笑眯眯的带着点书卷气,倒是给他添了几分儒雅气息。就算是别人也讨厌不起来。
司徒珏脸色有一瞬间僵硬,想起刚才那个小鬼头就来气,小小的年纪就会颠倒黑白不辨是非真是不过心里想着很有可能那小鬼就会成为自己的外甥,顿时就噎住了。轻哼了一声,“当然不是,我只是从后门出来。既然你要去拜访,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说完不等青茗答话,径自的跟青茗相向而去,只是背影怎么看着有些狼狈呢。
青茗嘴角上扬了一些,不过眼角瞄了一下旁边屋顶的方向,算了这人可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毕竟是珏少爷的师弟呢,不过应该有人会感兴趣吧,毕竟是大门派的弟子呢,功夫一定不差吧。拿着手中雕花的黄梨木的长方形的盒子,暗道希望这次不要大出血才行呢。
转过弯,封冴捂着肚子闷头眼泪都笑出来了,这下子司徒珏的脸色更加的不好看了,几乎由白到黑,最后青着一张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闷声道:“我还记得谁还欠我一千两银子”
“珏师兄哈哈,刚才不知道是谁被人家小孩给阴了呢,若是让其他的师兄知道的话?”还以为小爷是好欺负的,嗯哼哼。封冴闷声笑够了,抹了抹眼泪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嘴角,在司徒珏发火之前一溜烟的跑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刚才有人在看自己呢。不过这次跟着过来还真是值了,不知道珏师兄愿意掏多少的封口费呢?怎么着也得值个一千两呢,可惜了没看到那小孩儿长什么样子,不然下次在窜托着珏师兄再来好了。
司徒珏脸色乌青的像是能滴出水来的有些神经质的往后瞧了一眼,无人看到后才大步的离开。
青茗来的也巧了,正好是轮到唐家开始吃午饭,正好凑上了一顿。毫无惊讶的看到忠叔,将他带过来的黄梨木的盒子递给了璞玉,俏皮的眨了眨眼,“我相信璞玉一定会喜欢哦。“
“谢谢青茗。“屁颠颠的抱着盒子到卧室里放起来,摊开左手,右手握拳砸在上面,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啊刚才忘记问那人要问问题的银子了,好可惜哦不过忠爷爷既然认识他,那就好办了。娘说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青茗,你认识刚才过来的人么?刚才听玉儿说了,我想你应该认识。”就像是司徒珏不知道唐安卿的存在,唐安卿同样的并没有听司徒瑾说过司徒珏的事情。所以听璞玉描述了刚才的少年,若不是年纪不对的话她还会以为是司徒瑾的儿子呢。
“对哦,刚才那个人笨笨的,连他自己是不是东西都不知道呢。”璞玉眨巴了一下眼睛,长而翘的睫毛遮住了水润的眼睛,“啊对了,忠爷爷叫他什么珏少爷呢。青茗你一定认识对不对?”
怪不得呢,看来这半年没见,璞玉少爷的杀伤力又增加了呢。第一个问题要他怎么回答,说人家是东西不对,说人家不是东西又不对,这个选择题还真是难选呢。青茗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点,在璞玉的星星眼下找回了大部分的理智,努力绷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道:“我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他呢,他是司徒珏,是老爷的养子。璞玉少爷,按照辈分的话你应该叫他舅舅。”
“养子?”这是唐安卿,怎么没有听司徒瑾提起过?
“舅舅?”璞玉哼哼了两声,扁了扁嘴,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兮兮的模样,“人家才不叫他舅舅呢,见了玉儿都没有好脸色,还骂玉儿呢。等舅舅回来,让舅舅教训他。人家的小心灵受到了伤害啊,要补偿”说这话的时候,黑琉璃般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唐安卿看他就知道他心里在打些鬼主意了,没想到来到这上京的第二天就有人来找茬呢,看来还不会无聊呐
“嗷嗷”这是单纯来给璞玉大气的二宝少爷,在唐白宇的怀里举了举肉肉的小拳头,哎呀的指着桌子上的梅干扣肉,吧唧要吃。
气闷着的司徒珏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抖了抖身上穿的大氅,冷哼道:“真是流年不利”
唐安卿自然是从青茗口里问出了关于司徒珏详细的信息,唔了一声,沉思起来。照青茗这么说的话,她倒是不担心司徒珏来找茬。这样子的心思倒是像争宠的小孩子呢,心态很正常。至于为何司徒瑾从来没有提起过有这么个弟弟,难道是说他忘了么?这不大可能吧。
“珏少爷常年在逍遥山学武,去年春初才下山。至于那八音盒就是他从广洲带回来的,璞玉少爷不是对那八音盒很好奇么?”青茗笑眯眯的解释,看着璞玉一副偷腥了的猫儿的样子心里发笑。顶着一张主子小时候的脸做这样子的表情意外的好看呢。
“啊,这样子的话”唐小玉有些为难的扁着唇,做出一副严肃的学究模样,围着椅子转了一圈,这才恍然大悟道:“让白鹭拆开学着弄一样的,还有那声响的话还可以弄成别样的,就拿去卖银子。娘玉儿说的对不对?”眼中闪着精光揉到唐安卿的怀里,白皙如上好的羊脂玉的脸颊上露出红晕来,揉啊揉的,“玉儿简直是太聪明了,瑜哥哥说他很喜欢呢,这样子的话就便宜点卖给他好了,嘻嘻。”
唐安卿哭笑不得打断他炽热的想法,按住他的小脑门,“难道娘没和你说昨个白鹭来的时候给你和弟弟带了好几个八音盒呢,娘瞧了比你原先的那个八音盒还精致呐,样式也不一样。”一个是骑在牛背上吹笛的牧童,一个是趴在草丛里鸣叫的蝈蝈,还有一个是跳舞的仕女,都做的栩栩如生,声音也清脆悦耳。
“哎,娘你哪里说了?”唐小玉沮丧了,人家好不容易想了好方法呢,白鹭怎么能这样趴在唐安卿怀里愣是不起来了。
“娘没有说啊,可能是昨天有些忙娘给忘记了。”唐安卿一脸淡然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就让丫鬟们将八音盒拿出来给璞玉看,三个八音盒做工精致,牧童蝈蝈仕女做的都栩栩如生,很得两个小的的欢心。
青茗走的时候,嘴角还有些抽搐,走路还有些飘飘然。低头瞧了一下已经半瘪的荷包,早知道就不该带荷包来啊,原先有个璞玉已经让他防不住了,现在又来了个小霸王强烈要求涨月钱
陈府
司徒氏打开库房,在里面挑挑拣拣,终于准备齐全将礼单送到老太太那儿给老太太过目。老太太接过来将单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道:“我记得库房里还有一对青花折枝花果瓶求个好兆头,保佑我的毓儿能平平安安生子。还有那架紫檀木水墨十六扇的大屏风把那个也添上。还有那几块好的砚台和字画,都添上。大哥儿不是读书了么,砚台正好给他用。还有几本孤本也给添上,姑爷是个文人,他喜欢这个。”
老太太又看了没有什么落下的,又跟司徒氏说道:“毓儿是陈家嫁出去的姑娘,又在杨洲那么远的地方。多年没见的,娘家送一回东西哪能抠着的,再说姑爷和毓儿是一体的,自然是不能落下姑爷的。”
司徒氏坐在下首听着老太太这么说,自然是表态她说的对,心里却暗暗的咬牙。那几块好的砚台她本来是打算给桂儿用的,就是那几幅古画父亲过寿的时候她都没舍得拿出去,想着以后给桂儿和兰儿留着,不然给琳儿当嫁妆的。现在全成了流水哗哗的出去了,司徒氏的一阵的肉疼,眼睛瞪着那些物件都要冒火出来。瞧瞧那三姑娘不过是怀个孕也不是头一回,这老太太就送了这么多东西,若是那三姑娘再生个儿子还不得将库房搬过去。不由得心中暗恨,这三姑娘的这胎生个女儿才好!
司徒氏眼不见心不烦的,看着那些古玩文物的流水出去了,暗恨着回了屋。她的陪房过来瞧见她有些狰狞的样子,心知肚明。只得小心翼翼的退出来,等到司徒氏消消气之后才进了去。“夫人,喝口茶。”敛眉顺眼的站在司徒氏身后,暗道自己来的有些不大是时候。就算是她这个陪房是夫人跟前的红人又如何,还不是有什么不顺心了就得劈头一顿骂。
“夫人何必生姑太太的气,想想大少爷如今已经是举人老爷了,若是来年春闱得了进士,那可是光耀门楣的事呢。就是琳小姐如今上京里哪家的管家太太的不赞叹一句咱陈府的嫡女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呢,再说了兰少爷虽然年岁小,但还不是经常得先生夸奖聪慧呢。”作为司徒氏的陪房自然是比较了解她的,这一顿说的自然是让司徒氏的心情好了不少,毕竟儿女都是自己的好。接过茶,阖着茶杯抿了两口,舒了口气,还是有些暗恨道:“瞧瞧老太太都偏心到哪儿去了,这不过是怀了孕我粗略的算算光是那些回礼都得上万两银子,这姑太太心思打得可是好得很。”
陪房何田家的站在一边自然是不会愚蠢的去应和司徒氏的话,虽说在陈府里当家的是夫人,但是老太太余威犹在。到处可都是眼线,若是她说了句不敬的话,说不定就能让老太太听了去所以就站在一边不答话,等着司徒氏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也没去打断。这才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给司徒氏。
司徒氏诧异的拧了拧眉,“你说的可是真的?不会啊,我从未听说过他家还有个姑娘?照你这般说,都是已经嫁出去的那婚事也是一点都没有听到风声啊不不不”司徒氏连连说了好几个不,但是心里也不大确定,毕竟司徒瑾一家的事儿并不是她这个在内宅的妇人能够清楚的,虽然是有些亲戚关系。
思忖了一会儿,当下什么都顾不得,径自跳到地上,拢了拢耳旁的乱发,捋了捋心中乱糟糟的思绪,叫过何田家的细声的吩咐了几句,叮嘱她要办好等到何田家的领命出去之后。司徒氏才坐在梳妆台前,抿着嘴唇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只不过脸色晦暗不明,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只有一旁的香炉里冒出袅袅的安神的烟雾,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