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蹄子,走路怎么就不长眼睛啊”何田家的喝骂了一声,抚平了衣角之后抬头瞧眼前唯唯诺诺的小丫鬟。
“何嬷嬷,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您没事吧?”秋月暗骂自己怎么就不看路呢,怎么就碰上夫人跟前的红人何嬷嬷啊。连忙的道歉,不管是自己对还是错。
“是秋月啊,你这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呢?”何田家的一瞧是二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秋月,这才停止了喝骂。
“小姐让我把大小姐要的花样儿送去,这不就碰到嬷嬷您了。”何田家的也有事,听了就打发秋月走了。边走边想,虽说这二小姐是那姨娘生的,但是人家是养在了老太太跟前,而且还得老太太的宠。所以在这捧高踩低的府里,没人敢冷落了这二小姐。毕竟老太太还健在呢,何况这二小姐记在了夫人名下,那算得上半个嫡女。但是姨娘是她亲母,这出生可就定了。何田家的也没多想,毕竟司徒氏叮嘱她做的事儿她还得细细思量一番呢。
秋月从陈琳那儿回来,坐在窗前的一十二三岁的少女转过头来,道:“你这丫头,不就是去送个花样怎么去这般久?”
只见这少女穿着绣着长支玉兰花的红色斜褙子,里面搭着海棠红的小袄儿,下面着郁色马面裙。绣花自胸前延伸至下摆到前襟和腰背,显得清新不俗。绾着落云髻,斜着紫樱花的绢花,两鬓啊插着点翠单滴的流苏的凤钗。耳边的金丝葫芦耳坠闪闪明晃,映着滑腻似雪的肌肤更是莹然生光。左手戴着一对水晶缀珐琅掐丝镯子。她五官英朗秀丽,微带着棱角,额前的刘海修整的整齐严谨,长眉轻扬入鬓,眉宇间带着几分明朗和坚毅。
最吸引人的就是她的一双灼烧生辉会说话的浓黑眼眸,眼角微微向上挑,荡漾着令人迷醉的娇美。明眸入星,顾盼生辉,如同夜幕上的闪烁着灿烂的明星般。人们不自觉地被这双明眸吸引,而会忽略跟她在一块的其他人。
她的话音带着些清脆,如同滴水般的轻灵。秋月听了她的话,撇了撇嘴,道:“我就奇怪了,大小姐要是学花样哪儿不能要,还非得小姐自己画了送过去。我知道了,是这样子的我出门碰到了夫人跟前的何嬷嬷,就说了会话所以才耽搁了一会儿。”还以为小姐好欺负不是,哼想到大小姐跟前的芙蓉就一阵气恼,不过在陈岚的眼神下渐渐的平稳起来。
陈岚笑笑,如同冷冽的雪上上绽放的雪梅,高傲不凡。眉宇间的坚毅给很好的藏在了眼底,“即便是大姐想要,我这做妹妹自然是不能推辞的。姑妈家的马车走了?”
“是呢,我远远的瞧着那回礼有好几大车呢。”秋月招呼一边的小丫鬟去将有些凉的茶换了,才说道。
“哦”陈岚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嗤笑,虽然有些不雅,但是在她做来倒也看不大出来。心忖这次母亲可得心疼死了呢,说不定有些好东西母亲还谋划着留给大哥和大姐呢。心里有些嘲讽,但是面上一点都没显露出来。皓腕晃动了一下,镯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秋月瞧见自家小姐沉思的模样,便是招呼一旁的丫鬟放轻了声音,自己坐在一边接着绣之前未完成的花样。
过了会儿,便有丫鬟招呼说是老太太差人来请了,这才让沉思着的陈岚惊醒了。回了之后,就急匆匆的往老太太的房里去。正值冬寒,秋月从里间里拿出来一件粉绿色薄缎面棉斗篷来陈岚披上。
陈岚拉了拉斗篷,心想老太太让她过去的原因。
因为之前陈桂中举之事,所以之前定下的亲事便是提上了日程。原本说是在来年的四月份成亲,所以这还有一段日子来准备婚事。但是这赶到了年末,要忙的事情那可就多了。还有的事情就是陈琳已经十三岁了,再过两年就要及笄了。这时候姑娘从七八岁就得开始相看人家,这陈琳作为陈家大方的嫡长女,身份自是不说。但是在司徒氏的眼里,自己的儿女都是顶好的,这才一拖再拖直等到这十三岁才定了人家,是朝中国子监祭酒的嫡长子,跟陈桂是同门,也是这一届中了举。
这国子监祭酒虽说是才四品,但是这个职位相当于现在的国家教育部部长,官阶虽然才四品,可是影响深远。能做个职位的学问自然是最好的,更重要的就是,他可以轻松的给你提供历年的科举考试的试题还有优秀试卷,而不用你费尽力气的去搜集。当然还能帮助你分析试卷,点评考官的喜好,告诉什么样的考官更喜欢什么样的文章,怎么样答试卷更容易被考官取中等等关于科举的关窍,想想这可是科举的时候一大助力啊。但是司徒氏还是嫌弃人家官低,配不上她的女儿的,这是她目光短浅没有能明白这国子监祭酒的重要性。
陈岚只比陈琳小一岁,但是亲事依旧是没有订下来。主要是老太太插足了,想给她要门合乎心意的亲事,这让司徒氏有一段时间看陈岚不顺眼。陈岚也知道她的身份有些尴尬,她是姨娘生的记在主母名下,但是这还是表明她不过是个庶女。虽然是被老太太教养大,但是她的亲事有很大一部分是有主母做主的。
所以在从自己的小院子到老太太院子的路上,陈岚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心里嗤笑了一声这都是她的命不是么?
从老太太的房里出来,司徒氏脸色阴沉,面目狰狞的,恨不得让能触到的东西全都杂碎扔到一边去。但是又怕动静闹大了,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让她以为自己这个做媳妇的对她不满。只得抱过一边的石青金钱蟒引枕很是揉搓了一阵。如今的事儿怎么这般的不如意,之前送给三姑娘的回礼让她心痛了一番现在自己担心的事情又可能发生了。
老太太竟然又让她的兰儿跟小姑子家的那病秧子姑娘结亲的意向,还不要自己插足岚丫头的婚事自己可是她的主母,还能虐待她不成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赤luo果的打自己的脸不是不行,她可不能让这样子的事儿发生岚丫头的事儿她不管就是了,但是她绝对不能让大姑子的姑娘嫁进来跟她娘一个德行的姑娘会有什么好的。
司徒氏将手中的石青金钱蟒引枕扔到床上,又听得丫鬟来报说老爷今日不在主院用饭,恨的将头埋在一旁的被褥里,那个贱蹄子不行,她得好好想想,一定不能让她们好过!将弄乱的头发拢了拢,司徒氏在房间里走了两圈,脸上的狰狞去了,倒是手握的有些紧手上的青筋露了出来。
“娘,你不是说吃过早饭咱们去街上逛街么?”璞玉坐在板凳上愣是不老实的磨蹭着板凳,仿佛板凳上有个针扎着他似的。这吃一顿早饭,他都偷偷瞄了曼斯条理吃早饭的唐安卿好几次了,眼神里的期待几乎都要具现化出来,快要变成实质的指控了。
唐安卿就是不搭理他,慢悠悠的吃着手中的春卷,别说还是地道的春卷好吃些。虽然不是用的空间的东西,但是手艺在那儿摆着的。唐安卿也将厨房里吃的水中滴入了几滴灵河的水,这样做出来的东西才会更加的美味和健康。不过有些让她难过的是,冬日到了那些蔬菜就难见了,除了干菜想吃点新鲜的蔬菜是真不容易。她虽然对农事一窍不通,但是还是知道些温室大棚的。最主要的是还有白鹭这个古代人民的智慧结晶在,有什么事情他研究不出来了的。这倒是个好方法,这样子的话既能冬日里不遮人耳目就能吃到新鲜的蔬菜瓜果,而且另外一方面还能赚钱不是。
唐小玉见娘不理会他,还出神了,啊不是娘肯定是在思考。从凳子上滑下来,眨巴着长而翘的睫毛趴到唐安卿的跟前,包子也好奇的爬到璞玉的肩头上瞪着湛蓝色的眼珠子瞧着唐安卿,卿卿这是干嘛呢,筷子都快被她咬断了喵?
唐白宇抬起头来,就看到这有些诡异的一幕,也没去打扰。
唐安卿想明白了就对上两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往后退了退身子,笑道:“你俩这么看我干嘛?”
“娘,你刚才在想什么?玉儿叫你你都没答应我。”一副你快告诉我吧告诉我吧的样子逗乐了唐安卿,包子见没他什么事了从璞玉肩膀上跳下去舌忝了舌忝爪子,他现在想回到空间里去了,还是待会再跟卿卿说吧。
“玉儿啊有银子赚你赚不赚?”看着儿子那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唐安卿就觉得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娘现在有了赚钱的点子,所以不能一会儿带你去逛街了,不如咱们吃过午饭再去逛街怎么样?”
“好的,玉儿最通情达理了,娘你快去吧,玉儿不回去打扰你的。”眉宇弯弯,露出八颗亮晶晶的牙齿,一只爪子还捏着他的荷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