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老头要叶沧沧将山壁上的“七杀十二式”用心学去,叶沧沧只用了两秒的时间考虑,然后就答应了。对于技能,无论是剑术或幻术,但凡是能够提升实力的,她都愿意去学。况且,这次是师尊开口言明的,身为星月宗的弟子,哪怕是挂名的,也要遵听师命阿叶沧沧如是安慰自己。打定主意后,她当即将第一幅图画细细看了三遍,然后才慢慢照着图中的招式比划起来。她的剑在后山打斗时被自己震碎,如今也只有用那个什么小祭司的刺剑代替了。然而,图画上小人儿的一招一式看似极其简单,可是要一模一样的照做却是很难因为每一个身形换动之间,每当要进入下一步时,体内总是会涌起一阵说不出是什么的气流,对此百般阻止,千般防碍。居然这么难叶沧沧做了上十遍都失败了,忍不住灰心起来。偷偷看了眼白胡子老头,后者正在闭目养神,恍如初见。“继续练下去,不许停”老人双眼未张,却似能够看到这少女脸上的犹豫与沮丧,淡声说道。声音淡淡,语气平平,却凛然透出一股不容拒绝的威慑力。这么好的机会,怎能白白错过?我绝对不要半途而废叶沧沧皱眉咬唇,又开始对着图画练习起来。渐渐地,随着她练习次数的增加,她的动作明显的顺畅起来,体内那股气流也逐渐减小变弱,慢慢感觉不到。
至少重复了两百次,不停地侧腰、横臂、斜刺。或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七杀十二式”的第一式终于练习成功虽然动作还有些生疏,没有很熟稔,但已经能够一次性的使将出来了叶沧沧面有喜色,额上早已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的细小汗粒,却不去擦拭,而是急切的练起那第二式。
就在她逐渐领略到七杀的精妙,如痴如醉的沉醉其中时,一旁静坐修养的白发老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一双黑中带褐的瞳孔一瞬不瞬的望着前面独自舞剑的白衣少女,平淡无波的眼神开始产生变化,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一缕碎发落下来,搭在少女的额前,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左右摇晃,十分可爱。小巧的鼻尖上渗出了几滴细汗,是那么的晶莹剔透。她的目光坚毅而不自知,双唇紧抿,显示出她不愿轻易认输的个性……
少女的身影不停的晃动着,直晃得老人目光恍惚起来。恍惚中,也有这么一个女孩儿,正在专心致志的练着剑。她的身形变幻灵活,剑法更是如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她也有一双大大的眸子,眼神倔强而不服输。她的双唇比叶沧沧抿的更紧,大眼微眯,这神情,显得她有些冷傲清高。就仿佛她那身如火焰般耀眼、却令人不敢稍近的红衣。
慢慢的,两个少女的身子一点一点的交叠重合,直到最后,终于合二为一。
良久,老人枯唇微启,缓落一句几不可闻的叹息:“真的……好像啊……”
时间在老人的目光和叶沧沧的练习中流逝,当心无旁骛一心练剑的叶沧沧将第三式练成时,那束光柱已经西斜的厉害,光线也已经变弱了许多。
等到光柱打到叶沧沧的脸上,让她觉得刺眼时,才惊觉时间的飞逝。看着情形,至少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罢不知外面情况如何了?魔宗的人被杀退了么?有人察觉到她的失踪么?会有人担心她么?
一时间,她感到有些焦虑紧张,右臂一转,刺剑一收,大叫道:“糟糕居然这么晚了”
老人闻声向她望去,此时目光早已恢复平静,问道:“都学会了么?”
叶沧沧汗颜垂头,老实相告道:“只学会第三式。”
老人听了,微微摇头,叹道:“是吗?那可比她差太多了。”
“她?她是谁?”叶沧沧一愣,月兑口问道。
“是……”老人微一沉吟,含笑答道:“是上一个有缘习得‘七杀十二式’的人。”
“哦。”叶沧沧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心里只以为自己太笨,却不知上一个学得如此剑术的人是何等的天赋异禀。
此时,老人又道:‘既然你急着回去,那就将其余九式用心急着罢,等回去了记得用心去练,你可能做到?”
老人这话是不是代表着他知道出入在哪里呢?可是他既然知道,为何不出去呢?啊是了沧溟师尊是在闭关其间嘛,闭关未完,哪里会出去呢
叶沧沧心中瞬间想到以上想法,心中暗喜,连连点头道:“是弟子一定能做到”
老人将唇角笑意隐去,肃然道:“切勿托大五式之后难上加难,切记不可放弃”
感受到老人嘱咐的郑重,叶沧沧也不禁正色道:“是弟子谨记您老教诲”
“嗯,”老人合目,脸上生出一丝倦意,缓缓道:“今**我见面之事,绝对不能让第三人知晓。你可办得到?”
“请您放心,弟子绝不会向第三人提起”叶沧沧郑重承诺道。
“那就好,你快记吧。”老人点了点头,疲惫道。
于是,叶沧沧又用了小半个时辰的光景,才将其余九式硬生生的记在心中。然后向老人问到了出路,又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才转身走入来时的通道。
叶沧沧走了不到一刻钟,一阵无名风起,灌入了老人所在的洞中。
山风不歇,将老人垂在身体四周的袍角掀起,赫然露出下面用殷红鲜血画下了九道符咒,怵目惊心。而更令人诧异的事,老人的大腿之下空荡荡的一片,两只膝盖出一片漆黑,仿佛被人将膝盖以下的部分生生锯掉。
片刻后,山风止住,老人的袍角再次垂下,将所有的秘密遮掩在下,无人能晓。
良久,老人平静的面上浮现出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笑容,带着狰狞意味,令他气质大变。上一刻,他还如仙人般仁慈祥和,这一刻却变得令人不寒而栗。
“世事轮回,报应不爽。”
喃喃的说完这一句,老人缓缓合上双目,脸上再次恢复淡然,仿佛这一切都未曾发生。
……
此时,“星阁”内站满了人。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人影,根本就分不清楚谁是谁。
其实,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
“星阁”台阶共三阶,第一阶面积最大,此时星月宗的弟子全部都恭恭敬敬的束手站在此处。
第二阶摆着六把椅子,左右各三,相对而设。此时,除了空着的一个座位,其余五个座位上都坐着一人。这五人皆是各司的掌事,坐在右首最下尾处的是难得坐姿端正的沧鎏。
此时沧鎏剑眉紧蹙,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焦急。
最上面的一阶,最中间的位置摆放着一把玉椅。此玉椅是以整块宝玉打造而成,毫无缝隙,如此珍贵只为显示坐在上面人的地位。至高无上的地位。
此刻享受般高坐于上的,是代理宗主沧濯。
需要说明的是,看似如一个整体的第一阶其实也是区域分明的。所有弟子按宗室列队而站,分别是仙雾轩,飘凌阁,长清殿……站与最后,人数也是最少的,是随意居。仅仅八人。
此刻,这八名弟子脸上都是一片焦急。因为他们发现他们的小师妹不见了,就在他们英勇万分的与魔宗厮杀时,小师妹却不见了踪影
不知小九此刻是生是死,到底身在何处?
正想着,只听玉椅上沧濯沉声道:“关于魔宗来袭一事已做好说明,倘若再有下次,严禁在未经师长准许的情况下私自迎敌,否则严惩不贷大家可记得了?”
“弟子遵命”台下近百名白衣弟子整齐划一的高声应道。
“嗯,”沧濯满意的点点头,转头看向沧鎏,问道:“你那个小弟子找到没有?”
“暂时不知下落。”沧鎏简单作答,面色难得的深沉。
恰在此时,沧濯接着道:“这个挂名弟子太无规矩,怎可在不告知同门的情况下随意乱跑?此次若是将她找到,必要惩治一番”
沧鎏闻言微微低头,双眸一眯,却不接话。
“接下来,开始办正事罢”沧濯说着,右手轻摆,一旁早有弟子抱着一个剔透的圆瓶出来,正色道:“此次会试报名函都在这瓶子里,下面,就由我来抽取三人。这抽出的三人,便是今次会试的人员”
说完,将手伸入瓶中,以手搅之,然后拿出一张纸条,打开,念道:“仙雾轩,流光。”
“弟子在”一名男弟子闻言出列,面有喜色。身后同室师兄弟更是道喜连连。
沧濯笑了笑,又抽出第二张纸条,念道:“飘凌阁,渝怜。”
“弟子在”一个清丽的女声响起,出列的居然是个女弟子,年岁不大,长得却是清丽月兑俗。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悲。
接下来,沧濯抽出了第三张,也是最后一张纸条,他将纸条打开,上面的字却令他一愣,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就这么一停顿,已令几位掌事察觉不对,纷纷抬头向他望去。
沧鎏看到沧濯飞快的朝他瞟了一眼,心中登时产生一股不好的感觉,正要月兑口问,那厢沧濯已经开始宣布第三人了。
“最后一人是……随意居……叶沧沧。”
此话一出,五位掌事脸上都是一变。随意居此次根本就没有报名参事,居中弟子的名字如何会出现在圆瓶之中?要知道此瓶自收齐报名函后便供奉在“星阁”密室,旁人绝不可能随意进出。
五人中沧鎏最是震惊,因为叶沧沧虽是初来乍到,却是他的挂名弟子。联想到会试的凶险,沧鎏不禁月兑口大声道:“此人不算”
沧濯此时最先恢复平静,淡淡问道:“为何不算?”
“因为我座下弟子均为报名,叶沧沧的名字又为何会出现?其中必然是有什么误会”沧鎏急切解释道。
“那你说,为何会出现呢?”沧濯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再次问道。
“我……不知可是”沧鎏正要再说下去,却见沧濯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的话。
“门中规矩,凡事抽出的弟子一定要参加会试,绝无缺席旁例此事,就这样定了”沧濯面色一沉,肃然道。
“宗主”沧鎏此时,才是真真的乱了
可怜的叶沧沧,此刻刚刚从洞里钻出来,正想着去哪里寻师父与师兄去,哪里知道自己又一次倒了大霉,还是个莫名其妙的大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