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白寒俊满脸通红,神色异常。白寒梅忙抓住他一只手,乐菱迟疑了一下,也抓住他另外一只手。
“我,这……”白寒俊哽咽道。眼泪泫然欲滴。
“没关系。我不怪你。”乐菱轻轻说道。
“可是他……”白寒俊继续哽咽道。
“他不过是为我们解围,只是方式比较奇特罢了。”乐菱淡淡说道。
“你真这样想?你不担心你的……”白寒俊说不下去了。白寒梅也看向乐菱。
“名节是吗?可是,今天有人说过我的名字吗?知道我是谁吗?”不跳字。乐菱好笑地反问道。名节在她曾经的世界,宛如浮云。
“对啊。”白寒俊突然一拍大腿,“我们谁也没提过你的名字,包括鹰缅那混蛋。”
白寒梅也莞尔一笑:“好了,别担心了。当心你的身体。”伸手抚了下白寒俊的面颊,“瞧这急的。”心疼得不得了。
白寒俊一下子轻松了,高兴起来,脸色也慢慢转好。手里仍握着乐菱的小手,一时又甜蜜起来。乐菱抽了下没抽动,任由他握着,眼睛转向车窗外。
这边厢安顿好了,那边厢还欠一个交待。
“可以说了吧?不少字”象印王子端坐在宽敞华丽的包房正中酒桌主席上,头顶鎏金盘枝大吊灯的四十簇烛光明亮地映着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楼梯上的小插曲不过好玩而已,但鹰缅的话可是重大消息。这家伙不是一直对女人不感兴趣的么?还一来就是未婚妻。可得好好问问。
“说什么?”鹰缅王子斜靠在临窗与酒桌同质的金花梨木琉璃榻上,懒洋洋地反问道。三面临窗的天字壹号房视野极佳,他的目光却似乎投向了无名空间。
“哎,你什么时候冒出个未婚妻的?我们怎会不知道?”蟒泰王子凑到鹰缅的身边,胳膊靠了靠鹰缅。一副包打听的模样。
鹰缅不理他。喝了口酒,闭上眼顾自回味。
“鹰缅王兄啊,您这可就不对了。看在小弟陪您在楼下站半天的份儿上,也该给我们介绍介绍对吧?不少字”瘦小精干的华服少年突然出言,眨眨圆圆的大眼,一脸的机灵样。
“猴越太对了说得!到底是你人族师父爱徒,教出来的。本大才子找他抽空一定哪天指教指教。”象印王子赞扬道。也不知打算谁指教谁。
猴越艰难地转动脑袋,目光呆滞地对准象印:“王兄,能否把您说出来的每个字重新拼凑了再拿出来说?太高深了,小弟愚笨,实在是理解不了哇。”
“真的?”象印一下子来了精神,“那我好好想看看,哎呀呀,我真是不耻下问啊。”对人族语言的把握,他有自己的见解。猴越的年龄可不就排在几人最后吗?
猴越王子咕咚,栽倒在雪白的羊毛剪绒地毯上。突地又蹦起来,跳到鹰缅面前:
“鹰缅王兄,刚才未来嫂子这事你还没回我,快说不然小弟又忘了。”
“对对。差点就给他泥鳅入海了。我们还是来继续未来弟媳这个难忘的事。”象印也扑了过来。
鹰缅坐起来,蟒泰赶忙把耳朵竖起。鹰缅环顾了几人一圈,跳下榻走到席桌前坐下,端起桌上玛瑙酒杯灌下一大口酒,眼中射出一股寒芒。突然一笑: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
咚咚咚。掉了一地的眼珠。
四位王子在天字壹号房内如何花天酒地暂且不提。
白寒俊白寒梅姐弟将乐菱护送回方府后,很快也告辞回了白府。
是夜,白寒俊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眼中浮现乐菱的身影,一时翩若惊鸿,一时巧笑倩兮,一时沉静如水……突然,鹰缅穿着新郎礼服,抱着拼命着挣扎的乐菱,仰天狂笑。
白寒俊猛然坐起,发了一身的冷汗。“不行!”他摇摇头,“绝不能这样!”白寒俊下床在地上来来回回地踱步。
提亲!对,一定要先于鹰缅。一拍自己脑门,笨!怎不早想到?明天就求母亲去!白寒俊做了这个决定后,马上就激动得不能自己。走到窗前,心念玉人,情思如潮。他不停地观望天色,天啊,赶快亮了吧。巴望着老天快点放亮,马上就冲到母亲那里去。素来疼爱自己的母亲一定会马上答应。
白寒俊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夜终于熬过去了。天刚一亮,他就急急忙忙直奔母亲所在院落而去,一路上,撞翻撞到了不知道多少丫鬟小厮或者他们手里的物事。迷迷糊糊还没睡醒的丫鬟小厮们,诧异地看着他踉跄的背影。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我们素来温文尔雅丰神如玉的小主人如此惊慌失措了呢?
下午,白家白老太爷忽然登门造访,令方擎南有些意外。数日前不是刚去过他府上贺其孙冠礼吗?堂堂外相,不在联盟应差,什么重要事情需要他亲自跑来,找自己这么个闲云野鹤?
白老太爷品了口茶,神情滞了一下,才慢慢开口道:
“擎南啊,你我既是亲家,又是多年好友,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
“白兄,但请直言相告。愚弟能办到的绝不会推辞!”方擎南回道。
白老太爷点点头,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唉,都怪老夫考虑不周啊。前几日不是俊儿冠礼吗?没成想鹰缅也来了。老夫本没有打算请他,不料王妃还是命他前来。险些酿成大祸啊。”
方擎南明白了。原来是那件事,可,并没有造成什么后果啊?于是忙说:
“白兄想多了,又没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何须您亲自前来道歉?论起来也是我那小孙儿文皓莽撞在先,得罪了鹰缅殿下才是。”
“不不,鹰缅一向骄横跋扈,所以老夫才不想让他来观礼。”说到这里,白老太爷顿了一下,话锋一转:
“不过嘛,这鹰缅不该来他也来了,而且,还看上了你家一位孙小姐。也算是坏事变好事不是?所以嘛,老夫这是来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