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钧笙低倾耳,捕捉她轻弱的音浪,“什么?”
唔,她是要说什么呢?
纪念强撑着眼,在路钧笙重瞳里细细搜寻,黧黑的眼珠流转,深不见底,缓缓将她吸进去。
自己,做了一场诡异的梦而已。
“为什么,天总是下雨?”她的眼眸中还是那种极尽辽远的空寂。
路钧笙一挑眉,难不成他媳妇退回了那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且这么纠结的问题也着实难住了路大公子,看着纪念拧巴成一团的小脸,他暗自忖度,自己是不是该好好补补天文知识,或者组建一支研究天文地理的队伍?
不过,他当务之急是领走失的小狗回家,“总会天晴,现在我们先回去。”
纪念翕动着嘴唇想说些别的,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听话起身,“啊——”她脚一软,往地上倒。
幸好路钧笙依着起身的姿势,眼疾手快将她捞到怀里,不过,还是动了怒,“大晚上,你跑上来干什么?”
“没,做什么。”纪念垂首,可老实乖巧。
路钧笙轻哼不语,咳了一下,才再次出声,“能走吗?”
“腿酸,很麻。”纪念顺杆爬,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脑门,闭上眼,叽叽哼哼:“头也……昏……”
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路钧笙又怒又无语,弹了一下她脑门,再次弯下腰,将宽厚的背留给她,“上来。”等人趴上去,将她往上一托,轻松背着纪念往回走。
一直在半空荡来荡去的心终于找到着落点,眼中酸涩,温热的液体张牙舞爪漫延,纪念用力眨眨眼,下巴搁在他肩上,“路钧笙,我,舍不得。”
步履稍乱,片刻,如常。
“舍不得什么?”
纪念覆下羽睫,舍不得这份平静,舍不得这点温暖,也舍不得——
“你。”声如蚊蚋。
不可否认,自欺欺人的温情好过撕裂裂肺的疼痛,那是人本能的一种特有方式的自我保护。纪念终于相信,有些人为何明明知道有些东西能让人上瘾还是舍不得放手,明明知道木炭烫手还要死死握在手里。
因为,人贪念,那短暂的绚丽幻梦,那火焰化为灰烬前的温暖!
“纪念,你有精神了?”竟然在他背上说情话。
一时半刻没想透路钧笙话里的意思,直到他在拐角处放下她,一抬头,火辣辣的吻已经缠上来,纤细的腰身被一只手勾带往前,路钧笙的舌头灵活的探进她嘴里,搅着她的舌,唇齿相依,相濡以沫。
当她伏在他肩上吐气如兰的时候,他就想这样做了。自从那次坠海事件后,她清澈的大眼总是弥漫着一层蒙蒙白雾,一副灵魂飘忽的模样,好似随时会化成透明的泡沫消失。
“哇,少儿不宜哦。”
随着夸张的吹哨声,痞痞的戏谑在暧昧的空气里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