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倪筝一笑,“人与事牵连,难道不是早就已经分不开了吗?”
这话,没错。倪筝,是有些才气。
新珩突然就想起那一天,在方家,重伤的莫相腾倒在地上,却仍旧嘲讽地看着她,“易辛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很像一个人,倪筝。”懒
那时,她还没有亲眼见过倪筝本人,这时,一番接触,新珩突然觉得,莫相腾没有说错。
新珩和倪筝,是有些像。
都有一股柔柔的书卷的味道,甚至连这些文字游戏,她们都是一样地爱玩。
那么,是那个男人品味偏好还是有意想要找个替代呢?
若是替代,那选的还真是有些失败了。
微微偏头,对上男人的目光。只是那眸色太深,她永远都看不透。
心中一钝,却又在一瞬间,已经有了决定。
回转过头,新珩对着倪筝一笑,“其实,是分得开的。”
她又一次让对方尴尬了。
不顾,径自接着道,“怀旧事,只是怀念那一刻的时光,那当下的感觉,因为世事不可复,便只能怀念,留住那一刻的美好就好;怀旧人,却不一样,因为人永远在往前走,即使过去的事不尽如人意,但是只要能在一起往前,未来总会有新的惊喜。”
倪筝听了,明显一怔,只是不多时,又笑道,“那么新小姐以为,怀旧,是怀旧人好还是怀旧事好?”虫
有意忽略左边那道灼热逼人的视线,新珩狠了心,道,“谈不上好或不好,再者,我与倪小姐就算再相像,也总归是不同的两个人,并不能替倪小姐决定。只是我觉得倪小姐的怀旧多半是在怀旧人。因为,怀旧人总是有希望。你眼前看着的这些变化,都只是过程,世事多翻覆,说不定哪一天,又回转到了原点,那时怀念也就结束,取而代之的,是希望。”
新珩一番话,顿时,将花园里说得一片紧/窒的沉默,沉默得逼人。
花园里这一方空气,像是被人狠狠用了力一拧,然后被拧得又紧/窒又扭曲,让人承受不住。
倪筝这时不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新珩,眸色中并无多少深意,甚至唇边依旧还有淡淡的笑意。只是若当真并无深意,又何须定定地注视那么久?
桑芮将头偏开,看温室里的兰花,似乎已经厌倦了他们的谈话。
而易辛,唇角挂着妖娆惊艳到危险的笑,盯着新珩,良久,终于笑出了声,“我从来不知道,你能这么看得开。”
这么看得开,甚至能与觊觎自己老公的女人坦荡地谈世事多翻覆,谈回到起点,谈希望。
唇边那抹笑,愈艳,却绝对不与心情有关。又或者,当真有关。因为,那笑,冰冷,残佞。
新珩心中一凛,只是更苦,仍是直直迎视了男人的目光,“我想,能看得开的,应该不止是我吧。”
我不过只是说了出来,那真正怀着旧人,念着要回到起点的,却不知是谁。
只是,心中仍旧还怀揣着那么一丝微弱的期盼,新珩定定对着男人,终究还是接着说了下去,“而且,我也不知我想的是否是对的,这时说出来给你听,你也可以告诉我,我说的,有没有错?”
她说,怀旧人。又问他,她有没有说错。
所以,她那是在问他,他有没有怀旧人?
倪筝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那么的对他放不开。新珩最近只是有些颓然,还没有失了眼光,自然看得到。
只是,他呢?
他,她看不清。所以,她问他,他呢,他是否还怀念着旧人?
男人原本就深沉的眸这时危险地眯着,对着她,便像是瞬间就能将她吸进去。只是,那里面深如古潭,窥探不得,她进去,是生,还是死?
她被他看着,心一下一下,跳得又狠又深……又痛。他每盯着她多一秒,不给她答案,那痛,就更浓重一分。
时间在静默里过去,良久,一丝声响也没有。似乎当真是惧怕了这个男人,他想用安静逼她,那么,谁也不敢出声,谁也救不了她。
终于将她折磨得差不多了,他薄唇轻启,“你说得对。”
他赏给了她四个字。
说这话时,他甚至眸中含媚,带着风情,便像是床笫间,他对着她偶露出的姿态。
只是,像是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
她在问他,她知道,他懂她的意思。他一直都懂她的意思。
可是,他承认了,他当着另一个女人的面,承认他想要回到过去。
心,被狠狠碾过,有种血肉模糊的不堪的破碎。她想,她现在一定很狼狈。因为,眼风过处,她看到,倪筝在笑。
不是对着她的,淡淡的带着假意的笑,是控制不住的真的愉悦的笑,带着憧憬和希望,带着眷恋,胶缠着那个男人。
新珩也笑了,同样对着那个男人,“这样就好。”
虽然,必定不如对面的美人笑得好看。
易辛带着倪筝来了,又离开了。
只是离开的时候,狠狠盯着她的那一眼,携带着狂风巨浪,虽只是一眼,但确实是准确无误地让她看了个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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