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让她爱他们的孩子,可是,话有千千万万种说法,他却偏偏选择了最能一刀将她捅得最深的那一种。
悔疚刹那间像潮涨,眨眼覆没一切。
他张口,想要说什么,风扬却在这时进来。懒
新珩慌忙抬手擦去脸上的泪,她从来不愿将自己与那人的矛盾毫无保留地展露,供外人观赏。
风扬也只当没有看到她红肿的双眼,对着新珩笑道,“恭喜。”
新珩心中原本苦涩难当,只是当听到那一声“恭喜”时,心里却莫名地生出期待和安慰,那么鲜明。
她一笑,是真,“谢谢。”
桑芮见到新珩心情不错,这才敢露出心中的欢喜,走到她身边,笑得兴奋,“有宝宝了诶。”
新珩对着她一笑,手忍不住抚模上自己平坦的小月复。
宝宝。
其实,不管他能不能喜欢,但是,它在她的肚子里,它是她的,那么完整。她又何必去计较他?
易辛和风扬悄声出了病房,易辛瞬间冷了脸,质问的声音严厉,“你怎么回事?我让你配了避孕的药,怎么还会这样?”
风扬闻言一惊,“真的是那一次?”
易辛脸色凝重,点头。虫
她不喜欢,他从来都极为小心。除了那一晚,她将他激怒得彻底失控,他向来极为自制。可是那一晚过后,避孕的药是他亲手放到她的汤里,管家也说了,是亲眼看着新珩喝完的。
风扬心下一沉,沉吟道,“可能因为是剂量太轻了。她身体弱,我怕伤了她的身体,药是往最轻的放的。现在看来,是我的错。”
易辛轻叹,苦笑,“也许是这孩子和她的缘分太深,我拦也拦不住,这时来了,对我而言总归是个惊喜。”
我只是怕,怕她不能放下那一晚的事,以后每每看到这个孩子,心里的痛就清晰刻骨一次。然后,悉数化成对我的怨和恨。
易辛话中尴尬又微涩,风扬心中一凛,便也瞬间联想到了他的忌讳。这时只能安慰他,“我看新珩应该很喜欢这个孩子。女人怀孕了,心就会软,说不定这是你的机会。”
易辛眸光微动。
风扬见状,心中却仍有隐忧,略一犹疑,终是对他坦白,“只是,她需要尽快做详细的胎检。”
易辛一听,眸一眯,“你一次把话说完!什么意思?”
风扬道,“虽然她现在怀孕了,但是她确实是吃了我给她配的药。那药,我担心会影响到孩子。再者,她的情绪一直不稳,最初对这孩子就极为抗拒。必须做一个详细的胎检,以确保胚胎健康。”
“你是说,孩子可能会不健康?”易辛的声音冷得惊人。
风扬凝重点头,“只是有可能,也不一定。”
五指收拢,愤怒却浓缩得更强烈,易辛厉道,“风扬,你是怎么办事的?!”
风扬这时心中也是翻天覆地的后悔,他真不该一时手软,这时也只能苦道,“对不起。”
易辛冷叱,“你最好不要让这孩子有事!”
说着,从风扬身旁走过,大步往病房回去。
手在微微颤抖,抖得那么清晰。
孩子可能会不健康……新珩怎么能承受得了!
刚才,桑芮对她说宝宝时,她脸上那柔和的表情让他眩惑。自她与他生下嫌隙,她从来没有笑得这么温柔。可是,她的温柔和母爱,却也经历了说服自己的痛苦。
他看得到,新珩从一听到自己怀孕时,脸上的惶惶不知所措,她下意识反应过来的是那一个晚上,他加诸在她身上的侮辱和折磨,下意识的是排斥和抗拒。可是最后,她也笑了,在风扬对他说“恭喜”,在桑芮对她说“宝宝”时,她脸上的迷雾渐去,然后笑得清澈温和。他眼见着她说服自己到最后接受的过程,她心中不易,他看得出。可是现在,她既然已经接受,又要如何承受孩子不健全?
他指责风扬,其实和风扬无关,真正错的人,是他。
他不该那么对她。
新珩曾对他说,世间有一条定律叫“因果定律”,有因就有果,恶因必定会有恶果。
呵,他笑,恶果来了。
可是,她没有错啊。却要让她来承担,那样何其残忍?
他站在高级病房的外间,看到桑芮正要强行将耳朵贴向她的小月复处,逗得新珩咯咯直笑,“笨蛋!它现在还只是个受精卵,你见过受精卵会胎动的吗?”
桑芮不甘心,嚷嚷,“受精卵不会胎动,但是它会游动啊!你就让我听一下,好不好?”
桑芮一脸的哀求,新珩忍不住笑得愈加开心,终于点头,“那你就听下一下受精卵的游动吧。”
桑芮感动得双手合十,“卵宝宝,干妈来了!”
说着,便小心地侧耳贴到新珩小月复上。
新珩笑,“干妈?我只听说过亲妈是天生的,还从来没听过干妈也能天生。”
桑芮笑骂,“卵宝宝让你不要吵!”
易辛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笑声,心里悲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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