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扬照旧为新珩检查了一遍,末了,不避,直接就对新珩道,“你需要起床运动一下,对身体才会好。”
易辛站在一旁,见新珩微微将脑袋偏开。她连闭着眼都不愿朝着他们的方向。
手紧紧握成拳,却早已分不清那是怒还是痛。懒
风扬轻叹了一口气,重新站起身来。
桑芮这时也只能愣愣站在一旁,并不知该怎么办,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易辛眼神落在床上,背对着风扬桑芮挥挥手,二人心中无奈,只能离开。
易辛坐在新珩床前,手轻轻抚模着她的脸,叹,“不是恨我吗?这样子,就只能任我欺负了。”
他以为,她会恨他。在医院的时候,他真的这么以为,以为她会用她所有的生命恨他。他甚至想,不论她的怒火有多深多厚,他都能承受。
只是,他想错了。
那之后的新珩,整个人仿佛是进入了休眠的状态。她的气息开始薄弱,躺在床上,一躺就是一天,一动不动。风扬过来检查,说,她的新陈代谢已经越来越缓慢。
然后,他彻底束手无策。第一次,易辛不知道该怎么办。
除了每日里用最好的药养着她的身子,每一天为她洗澡擦身,别的,他再不知还能做什么。
这半个月,每一天面对着她,深深的无力感折磨得他几欲疯狂。虫
她就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心里雪亮地任他疯狂。
他将她的半个身子抱到怀里,低下头,用自己的脸摩挲她的,“你这是在折磨你自己还是在折磨我?”
“你是在折磨我,只是你总是太笨,每一次算计别人都要先伤害自己。”
“这一次,你不用再伤害自己了,我帮你,我成全你,好不好?”
风扬在楼下又对洛小川嘱咐了一番药量和火候,这才携着桑芮离去。临去时,又再一遍重申,“把她照顾好。”
洛小川点头。其实,他们都不知道,她一定会将她照顾好。
洛小川在厨房里弄了一会儿,算算时间,该为新珩按摩了,她便再次上楼去。刚刚靠近主卧,里面传来的声响却让她浑身一震。
“你只要动一动手指,我这辈子都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再不会有人折磨你!”
“动手啊!为什么不杀了我?”
“你是不是还舍不得我?两个孩子,你是不是觉得还不够多?”
那声音,躁动、狂乱,甚至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残忍。落小川大惊,再顾不得其他,直接大力推门进去。
入眼的场面,却几乎将她吓得魂飞魄散。
那个邪魅的男人此时正跪在新珩的床前,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而她的手里是一只精致的手枪,枪口……正对着男人的心脏。
一瞬间,大脑“嗡”的一声,洛小川浑身一紧,已经月兑口而出,“不要!”
行动更先于理智,洛小川不要命地扑到新珩的身上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已经听到自己颤抖的嗓音,“新珩,不要动手!”
那一刻,洛小川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冲上去,又是为了谁。
很久以后,当她再一次见到新珩,她才终于明白,不论是为了什么,洛小川对新珩终归是持着祝福的心态,不想让她后悔。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被人打扰,易辛大怒。这一刻的他,尤其吓人,眼眶里全是血丝,微微眯眸盯着洛小川的模样,就像是下一刻就要将她碎尸万段。
奇怪的是,这一刻的洛小川竟然不知道了害怕。不,她在害怕,她紧紧盯着那男人的手,他将手中另一只苍白瘦弱的手握得那么紧,而那一只手,食指已经扣上了扳机。
她怕,扳机终究会被压下。
她甚至在恍惚间听到了“砰”的一声枪响,之后,眼前一片血光。
洛小川狠狠吸了一口气,努力抹去脑中幻景,即使,不论她怎么努力,她的身体也已经在颤抖,那么明显。
她想,床上的女人必定已经感觉得到,而眼前的男人,也看得到。
她不过一个外人,已经如此,可是这两人,却平静得可怕。
洛小川紧紧咬牙,努力稳了声,“我有办法让少夫人醒来。”
她看了易辛一眼,眼神又重新落在两人纠缠的手上,纠缠之间,是一个定时炸弹。
洛小川继续道,“少爷,你是想亲眼看到少夫人醒来的,对吧?”
良久,房间里再无声息,洛小川只感觉得到头顶处落下的沉重的压迫力。
寂静得太不正常,太逼人崩溃。有一瞬间,洛小川甚至在想,也许,这个男人是在考虑要不要一枪先杀了挡道的她?
这个想法让她忍不住颤抖得更厉害,却在这时,她听得房间里一丝轻笑,带着嘲讽。
而后,她见到那个男人的手终于松开。
少了易辛的支持,新珩手上的枪立时便顺着落到地上。
——新珩没有用力,即使枪一直在她的手中。
这个认知让洛小川暗地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易辛站起身来,对着洛小川居高临下一笑。一笑,一瞬间,已经恢复了他素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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