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面试,是大集团,行政助理。
新珩出门之前还特意google过,该集团总公司在英国,是这两年才进驻b市的。确定和那人没有关系,她这才放心地过来面试。
只是临到了场时,那盛大的场面却将她大大惊了一下。懒
面试大厅外间,一水儿的姑娘小伙儿,男的俊女的俏,女的补妆,男的练笑,个个摩拳擦掌的模样让新珩一度怀疑自己这是来应聘国家高官的。
在她的印象里,助理就是个打杂的,更遑论是个第二助理。她投简历的时候就已经注意过了,职位好的,像什么主管啊总监啊肥差啊那种一看就会有许多人去竞争的,她默默绕道。不想,挑了这个还是有这么多的人。
她有些无奈地坐下来。
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才到她,面试官竟然有五位,场面颇为正式。
居中那人是个女人,头发梳成了干练的髻,妆容精致,看不出任何瑕疵,也看不出年纪,但那眼神,新珩猜测了一下,应该是和田静一般的年纪。
新珩坐下来,对着几位面试官微微一笑。
居中的女人看了新珩的简历,问,“新小姐资历不错,b大毕业不过两年,就已经做了三年的同传,我能问下你为什么突然要来应征这个职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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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个问题……他们到底在怀疑什么?怕她是因为恶名昭著被踢出行业的?
新珩道,“因为想要在正式一点的场合工作。”
“你的意思是,大型国际会议不够正式?”是那女人身旁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发的问。
新珩摇头,“不,我的意思是,想要朝九晚五,每一天在固定的时间里都有工作。”
女人问,“你知道这个职位,工资并不高吗?一个月的薪水也不及你过去一场会议。”
“我知道。”
“那你知道这个职位的工作内容吗?”
新珩想了一下,虽然她在网上看过各种描述,她记忆力甚好,也记得,但这时她实在是开不了那个口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背出来。
最后,她索性放弃了,直接回答,“我知道,打杂的。”
第一助理或许还能真有点技术含量,但是该公司招的是某主管的第二助理。在新珩的印象里,第二助理真的就是买买咖啡,发发文件用的。
虽然是这样,但她的话刚一出口,便见眼前的五位齐齐僵硬了脸。
新珩心中一叹,看来她得回去等通知了。
却不料,对方还没开口让她走,她自己的手机倒先响了起来。她电话甚少,自从离开那人之后,许多天来,除了让她去面试的两通,再没有人联系她。所以她也就没有费心地在进门之前关机。
这时却响起了来,她尴尬极了。
慌忙拿出来,原打算按掉,却在看到屏幕上的号码时,身体一僵,愣在原地,手指已经动不了。
手机铃声在面试大厅里响彻,五位面试官个个脸色不好,居中的女人眉头一皱,皮笑肉不笑道,“新小姐,是需要我们出去吗?”
新珩这才一惊回神,转头,见到五张鄙夷的脸,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就离开。”
说完,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只是出了门,她的手机也仍旧在响,又惹来其他面试者或惊讶或同情或不屑的眼神。
新珩心中苦笑,迅速往电梯走去。这时周围没有人,她方才一狠心,将电话按断。
是那个人的号码。
原本就不平静的内心又更加激烈地动荡起来。
新珩自嘲一笑,按下电梯下楼。
刚出了大厦,在见到前方正看着她的人时,心中顿沉。
不躲避,直接走上前去,冷道,“他竟然派你跟踪我!”
等在大厦之外的男人,一身严谨,是元深。
他朝着新珩微微颔首,道,“少夫人误会了,辛少并不让我来打扰您,是我自己背着他来的。他并不知道,因为这时他正在医院,刚才给您打电话的也是我。”
新珩听到元深说医院两字,心中一急,几乎就要问出口,他怎么了?却仍旧只是紧了紧拳头,绕开眼前的男人,径自走开。
又迅速被人挡住。
元深动作极快,拦住新珩就道,“少夫人,去看看他吧。他喝太多酒,胃出血。”
说不清为什么,原以为对他,她什么念头也留不下了,却仍是在听到他胃出血时,心抽得很痛。
“胃出血,”她故意再念了一遍,故意以不屑的口吻,不知道是为了说给元深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去找风扬吧,不是什么大病,并不棘手。就是真棘手了,我也不是医生,没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
新珩面无表情地就要走开,却又再次被元深挡住。
第一次,元深将对新珩的厌恶悉数流露出来,狠声道,“新珩,你有没有心!辛少这么对你,你非但不知珍惜,还一次又一次不领情,现在他为了你喝得胃出血,你竟然说得出这种话,你真是无情无义!”
新珩冷笑,瞥向元深,“是我让他对我有心的吗?我有得选择吗?从一开始,就是他逼我的!辛少他的心意太高贵了,新珩高攀不起,你让他早日收回去吧!”
“你!”
新珩静静看着元深额上冒出的青筋和眼里的愤怒,那一刻,她却并不害怕,反倒是颇有闲情逸致地在想,他会不会动手。如果真动了手,她是应该默默承了呢还是该去找那人讨个公道?
她这样想着,自己就笑了出来。又惹得眼前原本就暴怒的男人更是狂动,新珩甚至能听到骨节作响的声音。
她却仍旧定定站在原地,看着元深。
好在元深做事总还有点分寸,没有真的对她动手,只是红了眼,狠狠警告道,“你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去招惹他!”
说完,留下嫌恶憎恨的眼神,便暴躁地转身离开。
新珩站在原地,看着元深愤怒的背影,眼里彻底失去神采。
这辈子……
会很难熬吗?
医院。
元深轻手轻脚地进入病房,病床上原本闭着眼的男人,这时猛然睁开眼来,看了他一眼。元深心中顿时就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又听得他问,“怎么,她不肯来?”
元深心中一凛。他明明是趁他睡着的时候出去的,也已经很小心地没有露出任何的端倪,这人却还是能一眼将他看透。
“我记得我上一次就告诉过你,下不为例。你是从来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是吗?”
元深忙道,“对不起,辛少,我并没有去为难少夫人,我只是去告诉她,你病了。”
元深说完,半晌,空气里没有声音。房间里这时有三人,易辛、元深、为易辛检查的风扬,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只听得易辛淡淡问,“她说什么了?”
元深犹豫地看了风扬一眼,风扬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
元深心里一狠,便如实回答了易辛。
那话无情,元深不忍。可是,元深也矛盾地希望易辛能早日认清那个女人的无情,心里有了准备,便不会枉付出真心。
尤其是新珩,她不值得!
却不料,易辛听了却并没有动怒,反倒轻轻一笑,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吧。”
元深欲言又止,风扬淡淡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离开。
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拳头握得太紧,手背上插着的针管里回了大段的血。
男人原本俊美的脸上,此时的笑,几乎扭曲。那笑里,混杂着太多,绝望、心痛、无力,还有狂乱。
他知道元深会去找她,他没有阻止,私心里,何尝不是隐隐期待着她仍旧心疼他?希望她能让他再见一面。他对她承诺,除非她主动来见他,否则,他绝不打扰她。
可是,她刚刚一走出他的视线,他就后悔了。发了疯一般地后悔,想要见她,想要抱她。每一次想她,每一分思念,都将他折磨得几近崩溃,想她,却无能为力,矛盾撕扯着神经,让他疼痛到不能忍受。
喝酒、醉死,为她。而她,却似乎早已断了对他的念想。
他最终放了她,并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爱她。她说得对,如果真的爱到了极致,愿意用生命去爱,那么,便不会吝于给她自由。
就是在她坐在雪地里,亲吻雪雕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
对那个他用生命去爱的女人,他愿意给她一切,包括自由。
他让她离开,是因为爱她;可是似乎,她离开他,却是因为对他,不复有爱。
多么令人心痛的结论!
抬手覆住疲惫的面容。
新珩,你说得对,这就是我的报应。
他径自闭着眼,针管里,全是鲜血,长长的一段,已经回到了药瓶里。
自第一天失败的两次面试,接连两天,新珩没有再出过门。有电话来通知她面试,一开始对方会礼貌地问她,“新小姐xx号是否有空来xx面试?”新珩心不在焉,会答,“抱歉,我那天没有空。”
然后,双方各自挂电话。
后来,新珩烦了,就直接关手机,只是刚刚关机,又再迅速打开。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手机关不关,于她而言似乎已经没有差别,有电话进来,她也是直接按掉。却仍旧开着手机,她不知,她是为了等什么。
只是,她大约知道自己不想出门的原因。虽然有些荒谬,但她确实是在害怕,她这样心不在焉,会一不小心就走到医院去。
这样过了两天,家里的门铃却突然响起。
那声音,因为太过陌生,竟将她吓了一跳。
这里,自她住进来起,从来没有人来过。不论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
她犹疑地走到门边,通过猫眼,在看清了门外的人时,更是惊讶。
将门打开,来人对着她温柔和蔼一笑。
她心中疑惑,问,“您不是去巴黎了吗?对了,您怎么会知道这里?”
门外站着的老人,正是月前在机场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顾远之。
他这时脸上也有微微的惊讶,只是却有更多的笑容,看着新珩,“这话该我问你,你怎么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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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4000字更毕,谢谢各位的月票钻石鲜花咖啡和留言~~~明天见!
和大家说一下情况,南觅是在晚上的时候写文手会比较顺,自己觉得质量也会好一点,当然我也知道应该早更。但是木有办法,大家见谅一下,以后如果不是哪一天特别有状态或者是哪一天的头一晚弄了几千字的存稿,应该都是在晚上的时候更~~让大家久等抱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