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听说少爷失忆,心中早就凉了半截。现在思明叫她走,她哪还愿意?她急的眼里早就噙满了眼泪。她现在的心情,是尽快找到老爷,把焦健失忆的事告诉他。
小琴急得向思明一摆手道:“你要走你就走吧……你做事也太不应该了!既然少爷失忆,你还幸灾乐祸!”
见小琴发火,思明一下子慌了:“表妹,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幸灾乐祸呀?我对他是诚心诚意,可他对我是心猿意马,表妹,你怎么还怪我呢?”
“少爷都求你了,问你叫什么名字,求你帮他回忆回忆,他誓都发了,咒也赌了,可你呢?却仍然一脸冷漠!他是你的朋友,你就应该帮助他回忆,这样,也许对治疗他的失忆症有好处,可你是怎么做的呢?你好像是遇到了不公的待遇,满口牢骚,你这像是做朋友的吗?”小琴急得哭了,连珠炮的发了一大通。
这时,思明有些后悔,自己真不该过分耍弄焦健!现在到头来,是自作自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怎么办呢?
自己总不能把娇美的小琴给得罪了吧,于是,低下头说道:“表妹,我错了,我错了!我一定帮他好好回忆,也好尽快的把他的失忆症治好!”
小琴催促道:“那你就快帮他回忆吧!”
听了小琴的话,思明差一点把腰闪了:我的天啦!我帮他回忆什么呀?我说我是白蝙蝠?我说我们曾经一起打死一条竹叶青蛇?并说他曾吃多了蛇肉,被胀得死去活来?
天啦,如果要是这样帮他回忆,那我的畜生的面目不就暴露无遗了?再说,这小子哪里得了什么狗屁失忆症啊!还不是我信口胡编的?
小琴见思明不吱声,便上前掺住焦健的手说:“少爷,我们去找老爷去,我来帮你回忆哦!”
说真话,焦健虽然活了十八岁,可是,他并不像那些纨绔子弟那样成天寻花问柳。长这么大的人,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小琴把他这手一掺,他只觉得半边膀子都在发麻,这股麻劲还一直向全身延伸。
焦健心想,这下可真坏了!刚才,这白发小子说自己失忆了,自己还不信;虽然自己认为也有失忆的可能,但心里仍存疑惑;小琴现在也说自己失忆,看来,自己失忆已经是确信无疑了!
这不,不仅失忆,而且膀子也开始发麻了!要是麻得厉害,也许会落下个什么残疾。想到这里,焦健是泪水盈盈。
望着满眼泪水的焦健,小琴安慰道:“少爷,不要担心!噢——失忆没有什么可怕的,一觉醒来,也许什么都想起来了。”
望着小琴抓住焦健的手,思明心里嫉妒快要发疯了!心想,假如我的失忆超过焦健的失忆,也许小琴会抓住我的手!于是,他突然两眼发直,大叫一声:“哎呀!我忘了,我这是在什么地方?谁能告诉我,我姓什么叫什么啊?”
思明本以为这一回该是小琴来抓自己的手了,谁知道,小琴浑身被吓得一激淋,掺着焦健就跑。
思明一看慌了,跟在后面喊道:“喂!小琴,你不要跑啊——是龙少爷叫我带你去烧香拜佛的,你跟他走的话,龙少爷会抱怨我的!我现在也好像失忆了,你为什么不来掺我呀?再说,我是你的表哥呀,你为什么不来掺我却要掺他呀?虽说你不是我的亲表妹,但那可是龙少爷亲口封的呀!”
小琴掺着焦健一边跑一边想:这也太巧了!少爷刚刚失忆,他也失忆了,就这么巧呀?自己长这么大的人也没有见过失忆的人,现在一天之内竟然见到两个,这真的有点不可思议!
……
方丈室里,焦成仁望见焦健掺着小琴的手走来,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看不出来,竟然和小琴亲热到了这个程度!幸亏自己把小琴给辞退了,要不的话,这少男少女,同居一院,还不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焦成仁见在自己的面前,焦健竟然仍然掺着小琴的手,在他看来,这太有失体统了,便大声喊道:“焦健……你?”
一品方丈一听说焦健,硬撑着爬起来,慧礼和慧智慌忙上前扶着。一品方丈一边爬起来一边嘴里念叨着:“焦健,不就是我的孙子么?我的孙子不就是焦健么?快!快……”
焦健大了,在人多的面前,焦成仁也不好过分训他,便大声说道:“焦健,还不快些过来见过你的爷爷!”
“我爷爷?我哪来的爷爷呀?你不是说我的爷爷在四十多年前的一场大洪水中就没了吗?现在又哪来的爷爷?”
焦健一听父亲说见爷爷,这一下对他的刺激不小!因为自己先是失忆,后是膀子发麻,现在又冒出个爷爷,这一连串的事情的发生,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孙子——孙子,我是你爷爷呀!”一品方丈突然脸色红晕,像是返老还童,声情并茂的说道。
焦健瞪圆眼睛,望了望一品方丈,又望了望焦成仁;就这样,在他们的脸上扫了四五个来回。惊讶的说道:“真像呀!太像了,如果爹爹把头发替了,你们两人简直就像是亲兄弟了!”
焦成仁两眼一瞪:“你这小子,你是怎么说话的!这老少尊卑……这三纲五常……”
一品方丈上前拉住焦健坐到床边,对焦成仁说道:“不许对孩子吹胡子瞪眼的!”说完,两眼紧紧地盯着焦健。
焦健站起身来,对坐在桌子旁的龙静宇一欠身说道:“龙少爷!”说完拍了拍挎在身上的包,意思是说:太子殿下,你要的酒和肉都在这里呢!接着,他跪在一品方丈叫道:“爷爷!我的好爷爷,孙儿在这里给你磕头啦!”
“我的好孙子,快起来!快起来!我的好孙子——”
一品方丈拉起焦健,然后,又拉着焦成仁也坐下,继续说道:“我这一生中一贫如洗,我年轻的时候是个教书先生。只有这床头床尾堆的这些书,我最近写成的,是我这十几年的心血。成仁,我就把这些送给你了!”
接着,他从墙上取下辟邪宝剑,对焦健说道:“孙儿,这把辟邪宝剑已经跟了我大半辈子了,爷爷就将这宝剑送给你作为礼物了。”
焦健见雕满龙的漂亮的剑鞘,迫不及待地拔出宝剑,他一下子惊呆了:宝剑通体像水那样在流动。他双目圆睁,不由得大叫一声:“哎呀——不得了哎!”紧接着,他把宝剑紧紧地搂在怀里。
小琴本想把焦健“失忆”的事告诉老爷,再看焦健的表现,哪像是个“失忆”的人啊!要是自己快嘴把这个事情告诉老爷的话,那么,现在自己该是多么尴尬呀!
焦成仁一眼瞥见小琴表情复杂,似有难言之隐。心想:一个女孩儿家,在这个寺院里,确实有诸多不便。应该早点把她送回去,以便祖孙三个好好的聚一聚,老爷子身负重伤,虽说精神貌看起来还算可以,实际上确实有回光返照之像。
这几天祖孙三人能在一起聚一天也就少一天了!父亲刚相认看来又要永远的远去了,自己即将要担起寺院方丈的担子,而焦健又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可能在这寺院里,因此,祖孙三人在一起的时光是多么宝贵啊!
想到这里,焦成仁说道:“健儿,你快把小琴送回家去,你把我退了那几个佣人能找也找回来。然后,快点回来,听你爷爷讲以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