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全是由曾志宏的临时防贼举措而起:为保密起见,曾志宏曾下令各专业人员只负责本专业方案和预算书的制定,最后交到总工处统一汇总。如果整体方案泄露,问题应该就是出在总工办环节。吴总工是个极为正统的老党员,为人耿直正派、疾恶如仇,又是公司董事会成员之一,应该可以排除嫌疑。那泄密的唯一可能就是有人从总工办偷走文件。在争得了吴总的同意后,曾志宏决定在总工办安装一部隐藏式摄像机,希望借此抓出内鬼。他心里隐隐觉得事情可能不会这么简单,但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曾志宏联系了一直负责“世建”监控设备的厂商,说明想法,厂家对这样的大客户极为殷勤,当天就派了两个技术人员过来,一个是来过很多次的年轻工程师小梁,另一个却把他吓了一跳——竟然是任峰!
曾志宏看着任峰不太友好地问:“Howareyou?——怎么是你?”
任峰:“曾总,你好!”
曾志宏:“Howoldareyou?——怎么老是你?”
任峰:“我是来给您服务的!”
曾志宏:“我可没什么需要你服务的!”
小梁介绍道:“曾总,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工程师,分在我们组,专门负责你们‘世建’的技术支持。”
曾志宏:“啊?!什么情况?”
“嘿嘿,领导好!我已经离开GH了,现在正式加入这家公司打工,你是我第一个服务对象。真没想到事情这么巧,我就说我跟你们有缘分呢!”任峰有点儿兴奋。
“离开GH了?为什么?”曾志宏很是诧异。
“我觉得你说的对,我应该避嫌,为了伊非,也为了我自己!”
“就因为我那句话?”曾志宏觉得自己扛的责任大了点。
“也不全为那个。我们老总找我谈了:也不知道谁告的状,跟我们公司说我追伊非呢,怕我在项目上偏向你们公司。我们老总说要么我跟你们公司的人保持距离,要么退出项目组。那我当然退出项目组了,我总不能放弃伊非吧!”
“这么回事啊!”曾志宏松了口气:“叫你退出项目组,你怎么连公司都退出了?”
任峰:“后来我一想,全公司都知道我的背景,我不想要特殊对待,我要到一个完全没关系的公司,从最底层做起!”
“呵,挺有气节嘛!”曾志宏还真有点欣赏任峰了。
任峰:“挺有什么?”
“就是挺好!”曾志宏可不想跟他纠缠中文:“诶,你不是知道这公司是我们的技术支持才去的吧?”
“还真不是,我是去了才知道的。真是太巧了!你说我是不是和伊非有缘?”一提这个任峰越发地眉飞色舞。
曾志宏:“我说没用,伊非肯定说不是!”
任峰:“你怎么老爱打击我啊?”
曾志宏:“还是说正事吧。是这样,今天的事你们得保密,包括对我们内部人员,一定要保密!”
“没问题,来之前我们经理跟我们一再交代了,您放心吧!”小梁说。
“我是有点不放心你。”曾志宏看着任峰:“你跟这里的人都认识……”
“放心吧,这点起码的职业素质我还有,我连伊非都不告诉!打死我也不说!打死谁我都不说!”任峰信誓旦旦地卖弄他的地道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