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这么多竹叶?今天蒸竹叶鸡?”月清不解地问。
“嘿嘿。”我故作神秘,“你再往下看看。”
她指尖轻拨,然后眼光发直了,“这,这不是灵芝吗?”。她不确定地捧起细看,直勾勾地看着我,“这哪来的?”
“挖竹笋时被我发现的。”我激动地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你真行啊!这紫灵芝可是灵芝中最上品的,野生的可遇不可求。这一支至少得百年才能长这么大个。”月清也情绪高涨,声线有些抖忽。
“看来这片竹林真是风水宝地,以后我多转悠转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珍奇宝物。”我笑着说。
“别太贪心啦,能偶得这紫灵芝就已是百年修来的福了。”她轻点我的额头,笑意盈然。
“我呀,从来不相信天上会掉银子,但是一旦捡到,我必感激涕零,继续心存善念。”我抬头仰视天空,浅蓝色的天幕纯净如水,一尘不染,幕边绣着流动的白云。心旷神怡,我转头对月清提议,“我我们想想怎么吃了它吧。”
“嗯,好!”她点头赞同。
我们分头行动,月清去准备白酒、蜂蜜等材料,我动手清洗,细细地冲去表面的泥沙和灰尘,切下一小半,剩余的放于竹匾内盖上薄纱置于通风干燥处让其自然晾干。要知道这新鲜灵芝虽然可以直接食用,但保存期很短,但晾干去除水分后就能存放很久了。
我整顿停当,月清也备齐了所需材料。难得有这样一支珍品,当然得物尽其用。
我们取了一小块切成薄片,浸入蜂蜜中,蜜色晶莹剔透如玉,灵芝片似是玉内天然而成的花纹,甚是美妙。
另切下一块放入白酒坛中密封浸泡,三天后,在白酒染成紫葡萄色时就可以喝了,我和月清都怕苦,野生灵芝的味尤苦,我们倒进了不少冰糖。
剩下的一块拳头般大小,我们切成小片,放入陶锅内,加入黑木耳、银耳、蜜枣、老母鸡等,生火炖上,水开没多久,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什么东西这么香呀?”无忧嗅着鼻子寻香而来,一手牵着茵茵,这小子越来越有女乃妈的样儿了。
“猜猜看,两次机会,猜不到就没得吃。”我朝他眨眨眼,故卖关子。
“我哪里猜得到啊,姐姐老是欺负我。”无忧一脸不满,肩膀也耷拉下来。
“谁让我是姐姐呢,如果你是姐姐,我随你欺负,就算卖了也绝不吭一声。”我说。
“月清姐姐,你妹妹她欺负我。”无忧向月清告状。
“好啦,别闹了。可以开饭了,你家主子呢?”月清当起了和事佬。
“主子在房里,我去通报。”提到那个主子,他就激动,眨眼没了人影。
一会儿的工夫,院子的石桌上已有序地摆满了小菜和美酒,有鸡丝炒笋尖、清蒸鳊鱼、猪蹄炖花生、韭菜炒木耳、银丝豆芽,当然还有灵芝鸡汤,都是家常菜,却是格外地诱人。酒是我和月清自酿的清酒,清冽甘醇,酒香中透着淡淡的桂花香。
“主子说不来吃了,我们吃吧。”无忧兴冲冲地跑过来,一坐下。
我们四人围聚一起,把酒言欢,不亦乐乎。每人一碗灵芝鸡汤下月复,滋润养气,人间美味不过如此。
吃着正欢,无忧突然起身,恭站一旁,我抬头一看,他家主子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到了石桌边上。
我们只好都放下酒杯筷子,悻悻地站了起来。吃饭就和睡觉一样,中途被人打扰是最最难受的。
尽管如此,他毕竟是主子,咱入宫还得仰仗于他。我扯动脸皮,露出八颗牙,这可是标准的笑容,盛了碗鸡汤,谄媚地双手奉上,“主子,这是今儿我摘到的百年野生紫灵芝,益精气、坚筋骨,利关节、疗虚劳,有延缓衰老、扶正固本之效。请品尝。”
他看了眼碗里悬浮的紫黑色灵芝片,说道,“小心中毒。”转身潇洒地走了。
我气结,有气团在胸腔内翻涌起伏,终于化为几声冷哼才平息了下去。
日子过得平淡无波,却也风生水起。
霍府忙着准备老夫人大寿无暇顾及我们这偏僻小院,我们也乐得自由自在。
每当独处或是夜深人静之时,月清和茵茵的安置问题时常闪现在脑海。我是迟早要离开这儿的,一旦我入宫,她们母女怎么办呢?
首先想到的是西子楼,那里有先生。但是钱万德也是西子楼的常客,难免会遇上,到时不仅保不了她们周全,还会连累了先生。这条路行不通。
安排她们到天景也不现实,天景毕竟是异国他乡,一个女子带着女儿无亲无故,难免产生浮萍之感。
眼下唯有先找一处安全的小院暂行栖身为上策,按月清的品性,若是让她安然接受他人的施舍,她是决然不会同意的。我也只能为她另谋一条生计。
犹记得老妈曾描述过一种新颖而简单的绣法,名为“十字绣”。这种绣法不同于刺绣那么繁复且讲究手法,任何一个没有基础的人都可以绣出一副漂亮的成品。
自从听了老妈的描述,我就一时兴起大加研究,甚至请了御绣房的师傅特地编织了各种规格的绣布,还请名师打造了一套大孔的绣花针。开山之作“小猫戏球”一举成功,深受御绣房一致好评。
但是这套绣法并未流行起来,原因有三:一是绣法太简单不利于体现大师们的上乘功力;二是贵族小姐们纷纷嗤之以鼻,这种绣法三岁小孩都会,只有不走寻常路,才能体现她们的价值;三是我有了新的目标——酿制清酒。
一日,我找到月清,仔细讲了十字绣的原理和用途,她大为惊喜,直夸我是天下奇才。事不宜迟,我当机立断和她击掌为盟。
当日,我就从后门溜了出去。为了掩人耳目,我来到西子楼的别苑。那里的姑娘见我上门,笑意盈盈地将我引进了苑内。进去后,告诉我先生不在,但是颜掌柜在。
她带着我穿堂绕林地走了一圈,之前虽说在这别苑住了几天,却几乎都在先生房内度过,难得一天出来松口气又是光顾着玩了,也没仔细看看苑里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