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右向大家手展示了一下手上的手镯,他们都看了手镯一眼,羽桐和关野看了以后都若有所思,只有逸睿还是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
“这个手镯是我来日本之前在历史博物馆看到的古夜郎国的出土文物,”我说到这里我看到他们的表情非常惊愕,大概是想问我怎么得到的,“你们不要问我怎么得到的,我会慢慢给你们解释——这个手镯确实是真的,反而现在在国内收藏的那个是个假的。我看到这个手镯的时候,脑海中就有了几个片段,很短、也很零散的片段,只记得一段关于手镯的诅咒,还有几个名字:昭宁、漪宁、王、多昶王爷。后来因为要赶飞机,所以我还没来得及参观完所有的文物我就从博物馆匆匆地出来,直到当天晚上我坐上飞机并和羽桐说起在我脑海中浮现的故事——一个关于夜郎古国一只手镯的诅咒的故事,我才发现那是一直深埋在我记忆里的东西——被我遗忘了很多年,但是这只手镯唤醒了这些记忆。”
我镇定了一下,顺便捋了捋我的思绪,继续往下说:“也是在飞机上我就发现了这个手镯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我的包里——你们也知道,如果我只身去博物馆里偷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何况我从博物馆出来以后一直都和羽桐在一起,”听到这里羽桐拼命点头,“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在迪士尼鬼屋的时候我隐约有种被鬼盯着的感觉,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间小黑屋和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她’告诉我她和我拥有同一个灵魂,是另一个我。‘她’也告诉我手镯是‘她’拿的——之所以不说‘偷’是因为我本来就是手镯的主人。而且现在被收藏的那个赝品也是‘她’换的,之所以要换个赝品回去只是不希望我惹麻烦上身。我起初也不相信,但是后来我发现‘她’非常的神通广大,知道过去也能预测未来。到了晚上,‘她’会带我回到2000多年前的夜郎古国,让我了解自己的前世;白天‘她’也会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在脑海中和我对话,告诉我该如何解决。”
他们听到这里都睁大了眼睛盯着我,我坚定地对他们点点头表示我不是在说一个神话故事。
“还记得那晚南野优子伤到羽桐以后我很生气,我当时就要找南野优子算账的,你们还记得吧,”他们点点头,“‘她’当时就在脑海里制止我的行为,‘她’说现在出手会对我很不利,还给我再三保证一定会给我好好地出这口气,后来第二天南野莉子姐妹就出了事。”羽桐想张嘴问什么,我立刻打断:“我也怀疑是‘她’做的,但是后来‘她’证明了‘她’只是让南野优子发疯,并没有指示南野优子虐杀自己的姐姐。但是!那段视频上面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南野优子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发疯,而是像个心理变态的杀人狂,而不是像是个被吓傻的人。”
听到这里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之前关野有拉过我的手,应该是有碰到手镯,所以之后就有了关于自己前世的记忆,”我看了关野一眼,他轻轻地点了下头,“后来羽桐也紧紧地抓住我而碰到手镯,所以羽桐的记忆也苏醒了,”羽桐也点点头,“如果说我有了这样的前世只是一个巧合的话,那么我身边的人都是与我前世有关的人就不是一个巧合,所以,我向我体内的另一个自己求证我的想法,不出我所料的,逸睿你也是和我们前世有关的人。”
逸睿听到这里并没有之前的惊愕,大概是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猜到了,不过我现在的记忆还没有苏醒就是因为我还没有碰到手镯是吗?”。
我咬住嘴唇,点点头。
“我知道了,”逸睿似乎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那么现在对这个故事最不清楚的人就是我了,对吗?”。
我再次点点头。
逸睿看着我手上的手镯,表情很复杂。
“我之前一直瞒着你们,是怕你们会受到不必要的牵连,但是既然大家都是一样的命运。我才决定要把这些坦白地告诉你们,因为我觉得我们都是被这只手镯诅咒的人,正是因为我们被这只手镯诅咒,所以我们的灵魂才会被禁锢了千年,所以我们才会无法磨灭那段记忆,所以这只手镯才能作为媒介物唤醒我们那一世的记忆。”我觉得心里越来越难受,虽然我不再像之前那样孤单,但是也注定了我身边的好朋友会被诅咒所困扰。
“慕琪,”逸睿说,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我要和你们一起面对,你说得对,既然大家都是被诅咒的人,为什么不团结起来呢?”
我感激地对他微笑,羽桐和关野也赞同地点点头。
“那,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我问逸睿,他点点头。
我把他的手拉过来放到手镯上,手镯的温度突然降低了,但是也没有之前那种会伤到肌肤的感觉,果然还是每个人的触碰都不一样吧。
“我没有觉得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往事,是怎么回事?”逸睿不解地看着我。
“羽桐和关野也不是碰到手镯就立刻想起往事的吧?”我问道,羽桐和关野都点点头。
“那就对了,可能你也是要进入梦境才能得到前世的记忆,”我对逸睿说,“我想我之所以只是看到手镯就想起那些片段是因为我是这只手镯的主人,所以对于那些应该比你们还要深刻一些吧。”
“应该是这样吧,”逸睿皱起眉头,“对了慕琪,你说手镯有诅咒,是什么样的诅咒呢?”
“我记得姐姐那天在飞机上对我说的,是王后嫉妒倍受夜郎王宠爱的一个王妃所下的一个诅咒,叫血咒,对吗?”。羽桐说。
“对,”我点点头,“血咒是最恶毒的咒语,诅咒者可以同时诅咒10人,这些人包括诅咒者在内都要受到灵魂被禁锢1000年的惩罚,而施咒的人即使在转世投胎以后也只能存活三年。”
“那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逸睿愤恨地说。
“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大概真的是脑子有问题。”关野说。
“她不是脑子有问题,她是被嫉妒弄昏了头吧。”其实对于王后的举动,我至今都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她当然不是脑子有问题,”羽桐若有所思地说,“不能彻底了解这血咒的人自然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施这样的咒语。但是我告诉你们,血咒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哦?”我们几个异口同声地说。
“不错血咒的确是会让施法者与被诅咒的人一样,灵魂都会被禁锢1000年,而且就算过了禁锢期再投胎的话施法者会比被诅咒的人还要惨,就是施法者只能在世间存活三年,而被诅咒者要过了禁锢期就可以投胎转世,正常的活到自己该有的寿命期限。但是如果施法者再狠一点,让所有人的灵魂被禁锢2000年以上,施法者就可以拥有更强的能力。”
“什么能力?”关野急切地问。
“看来你们都只是对血咒只有一个表面的认识,”羽桐叹了一口气,“所谓血咒,就是要用血来施咒,不是说一两人的血就够的,”羽桐说着打了个激灵,深呼吸了一下,“不仅需要施法者、被诅咒者的血,还需要十个懂得祭祀和施法的巫师巫女的血,这些都还不够,还需要十个初生婴儿的血。”羽桐说到这里脸色都已经变了,似乎越来越害怕。
“不要怕,姐姐在这里,我们都在这里。”我握住她的手鼓励她,她的手已经变得没有温度。
“嗯,”羽桐点点头,又深呼吸了一下试图让自己平静,“其实如果只是取血的话是不需要夺人性命的,但是那样就不能说是血咒了,也不会让人这么害怕。除了施法者和被诅咒的人不必马上死去以外,其他的人都必须流血而死,而且,都必须是想办法让他们不停地流血,就算他们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也要让他们体内的血流尽,”羽桐缩了一下脖子,“巫师巫女本来就懂得诅咒,所以巫师巫女在临死前一般都会诅咒这个残忍的施法者,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施法者就算投胎转世了也只能活三年的原因。至于婴儿,虽然不懂得施法诅咒,但是才初生的婴儿就受这样非人的折磨致死,这样的婴儿都会变成怨婴——怨婴是厉鬼中最厉害的一种,所以怨婴的诅咒比任何咒语都要可怕得多,这就是为什么血咒会让被诅咒的人受尽折磨而死,而施法者也正是因为受了怨婴的诅咒,从施法之日起,一直到她死去,都必然日日噩梦缠身,恶鬼缠身,也会受尽折磨,而且死后无论是被诅咒的人还是施法者,都会受到灵魂禁锢千年的惩罚。”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羽桐听到那句话会被吓得魂不附体了,我也终于明白当年的咒语是何等的恶毒和残忍。
“到底是谁这么变态!非要让人受尽折磨才开心!”关野捏起拳头重重地打了一下桌子。
“羽桐,那你说如果施法者更狠一些,让灵魂禁锢2000年又是怎么回事?”我握紧了羽桐的手,试图让她的手不那么冰冷,让她不再那么害怕。
“如果施法者再多杀10个巫师巫女和10个婴儿的话,就可以让灵魂禁锢2000年,而自己再次投胎转世就可以不止存活三年,而是正常的寿命。不过这需要施法者投胎以后不见天日地生存至少20年,然后再为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身体,并且是这身体的主人自愿让出才可以。”
“不见天日的生活至少20年?什么意思?”逸睿不接地问,我和关野也点点头。
“就是说,”羽桐骚了一下头,“也许是先死去20年,但是只是身体死亡,灵魂不死亡。20年以后再在另一个身体里复活。”
“那他的灵魂呢?”我迫切地问。
“那就不知道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听完后我们都沉默下来,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或者说,我们想着的都是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