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野看着我,对我说:“慕琪,我们能进彼此的梦境吗?”。
我摇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羽桐,你以前是巫女,你知道吗?”。
羽桐思索着:“其实我昨天也只是看到自己的一些片段而已,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进入彼此的梦境。”
“关野,”我想到开始的时候他也只是看到一些零散的片段,也许他们会不会像我一样,渐渐地对过去的事情越来越清楚呢,“你之前不是也只有一点零散的片段吗?你现在呢?有没有多想起点什么?”
“确实比之前的多,”关野说,“但是我不是每天都会做梦,而且现在看到的也是很零散的,并不是像电视里的那样有清晰的时间线。”
“看来只有我的梦境是最清晰的,”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不过既然关野现在看到的东西已经比之前多,就说明这手镯虽然是唤醒我们前世记忆的一个重要媒介物,但是也证明了不是一次就能让我们想起所有的事情,而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这样吧,我们今晚都早点睡,你们看看能不能进入自己的梦境,尽量多的看到前世的事情。”
“可是进不进梦境不是我能控制的,”关野说,“虽然确实从那天和你牵手以后我睡觉就容易做梦,但是也不是每次都做梦的,而且也不是我想梦就梦的,做梦只是随机的。”
“可是,我都可以自己自由控制了,你们不行吗?”。我本来以为大家都可以像我一样的,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那是因为姐姐你是手镯的主人,而且你体内分裂出一个可能是前世的你的灵魂在里面,所以你会比我们都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而且也比我们都先拥有那种控制梦境的能力。”羽桐说,看来我们前世的某些记忆果然是没有办法忘记的,就算我们都已经遗忘了很久,但是我想那些事情其实一直都锁在我们的灵魂最深处,一旦唤醒,就会重新想起很多我们以为已经忘记的事情,比如说羽桐,比如说我,比如说,关野。
“羽桐,那你知道为什么只有我能分裂出那个灵魂而你们不能吗?”。
“这个……我现在暂时没有办法回答你,不过我想等我想起前世的所有事情的话我一定可以回答你的。”羽桐对我抱歉地笑笑。
“那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好还是早点入睡吧,说不定今天大家都能进入自己的梦境看到更多的东西,”逸睿说,“赶紧想起前世更多的事情比什么都有用,对吧?”
大家都没有异议地点点头后关野和逸睿就到玄关去穿鞋离开了。
“逸睿,”在他们开门的时候我叫住了遗睿,“上次羽桐说的事情,你尽快决定吧,”逸睿点点头,“如果关野也愿意的话也叫上他吧。”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补上了后面那句。
逸睿再次点点头,关野对我说了句“再见”就帮我把门关上了。
“姐姐,”羽桐站在我后面看着他们离开,“你也觉得我们四个人住在一起比较好吗?”。羽桐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好姐妹,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就了解我的想法。
我对她微笑点头:“不管怎么样,我们既然有相同的命运,而且诅咒在这辈子也会持续——虽然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个诅咒会给这辈子的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命运,但是只要我们几个在一起,就不会害怕,对吗?”。
羽桐突然抱住我,有点激动的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姐姐。我事先也不知道我们几个都被诅咒了,但是,我一直都觉得只要有姐姐在我就不怕,现在还多了遗睿和关野学长——虽然我真的不愿意谁被诅咒,但是既然都已经是这样了,反而我们都不会觉得孤独和害怕,对吗?”。
羽桐的想法原来和我真的是一模一样的,我也抱紧她:“你不愧是我妹妹,原来我们两个的想法也这么一致!”
“这个当然了,”羽桐开心地道,“那我们还是赶紧去睡觉吧,看看能不能看到更多有用的。”
我再一次回到我熟悉的梦中小屋,镜子里面,“她”似乎已经等我很久了。
“你似乎知道我今天一定会来。”我走近“她”。
“当然,”“她”说,“我还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不,你错了,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她”有些意外地看着我,“我只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进入彼此的梦境?”
“我暂时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你进入别人的梦境,或者别人进入你的梦境。”
“连你也不知道吗?”。我疑惑地看着“她”,“她”能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还知道怎么把人逼疯,居然不知道如何进入别人的梦境?
“你以为我是神仙吗?”。“她”对我的态度似乎很不满。
“没有,”我说,“只是想不到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你不能做到的事。”
“谢谢你这么夸奖,”“她”把头扭到一边,“但是确实这个世上还有很多事情我做不到。”
“好吧,既然这样的话,”如果“她”不知道我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如果“她”知道而故意不告诉我,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那我现在可以进去了不?”我指着镜子里面。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拉着我的手走进去。
我们再次来到我前世住的大宅子,但是今天整个府邸上下都是一片热闹的气氛,来了很多客人,而且所有的灯笼都换上了大红色的外壳,到处也都挂满了红色的布料,一副要办喜事的样子。
昭宁和漪宁从房里走出来,她们身穿绣着千姿百态绚丽图案的红粉色嫁衣,头上戴着手工精细的苗银头饰,脖子上也挂着纯银的大项圈,还有一个长长的银锁吊在月复部。这种西南地区特有的民族嫁衣很精致漂亮,而且首饰上面的银铃一走起路来就叮当响。只是姐妹脸上都看不到做新娘的喜悦,而是含着眼泪去和父母道别。
在父母依依不舍的眼泪中她们坐上了迎亲的步辗越走越远。
也不知这条路走了多久,她们只是一直都在向后看,哪怕早就看不到她们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宅、早就看不见最疼爱她们的父母,但是昭宁和漪宁依旧不停地往后看。
步辗停了下来,已经到达王宫的大门外。
夜郎的王宫虽不像以前唐朝的大明宫那样奢华夺目,也不像明清故宫那般气势恢宏,却也是让人从心底产生一种敬畏之情。
午后的阳光毫无保留的照耀着高高的城墙,城墙的每个拐弯处都有一座烽火台,城墙上面的每个卫兵都能俯瞰脚下的一切吧,比如进入宫门必经的石桥,比如石桥下面清澈见底绕着宫殿的护城河,比如,这座千年前的南疆都城。
步辗进入王宫,宫门重重地关上。
漪宁听到这里,眼泪掉了下来。看着前世的自己,我竟能清楚地想起这时身为漪宁的我的心情:爹娘,请原谅漪宁不能长居左右,漪宁实在无法让姐姐只身一人来到这如龙潭虎穴一般的深宫,好在家中还有几位哥哥能够代替我们姐妹二人陪伴着你们,但愿他们能够为我们尽孝。漪宁进了这道门,大概这一世都无法再如以前那般自由了,但是漪宁依旧会每日都为你们祈福,但愿你们能事事如意。
如果这一天能够改变,如果前世的我和昭宁姐姐没有到这里来,此刻的漪宁也不会如此伤心,以后的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我这一世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也不会连累到我身边这么多的好朋友了吧。想到这里,我的眼泪也不禁掉了下来,我赶紧用手拭去泪水。
为了不让“她”发现,我故意去看四周的景色,这夜郎的宫殿,真的是像仙境一样:
一座被山包围着的宫殿,山上坐落着的一座座宫殿仿若空中楼阁,红木雕刻而成的浮窗,紫檀木堆砌的墙板,圆形的乌木殿柱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鸟兽,铺满深紫色的琉璃瓦的殿顶的四周角落还都雕刻着仰望天空欲展翅而飞的神鸟。
山上总有几个小小的瀑布潺潺地流下一缕缕清泉,划过宫殿的旁边,或流到外面的护城河,或汇到前面不远处几座筑在陆地宫殿前面的小池子里。
几座坐落坐落于树林里的宫殿,阳光的照射在它们深紫色的殿顶,泛出几道妖艳夺目的光,仿佛童话故事里那种隐藏在森林深处时有时无的神秘宫殿。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而独特的宫殿(第一次看到王宫里的自己的时候大概只看到了某个小小的角落),美丽得不像是人间的宫殿,好像我来到的不是千年前的夜郎王宫,而是另一个世界。我都快要被这里的景色所陶醉了,一时间竟忘记来此所为何事。
“快走啊,你在干什么?”“她”不解地看着我。
“哦,抱歉,”我这才回到现实,跟着“她”往前走去,“这里太漂亮了,我都看呆了。”
“看来孟婆汤还是真厉害,能够让你把这些都忘记了,”“她”打趣地说,“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而且就在这天——你第一天进宫的时候,你也是像现在这样被这王宫的美景深深吸引。”
“是吗?”。
“你自己看。”“她”带我“飞”到漪宁旁边方便我仔细“观看”漪宁,漪宁果然是目不暇接的表情,眼睛一直在四周的景色上游移着,一副惊奇的表情。
昭宁和漪宁被步辗送到刚才所看到的前面有个水池的几座陆地宫殿的中间最大的宫殿,宫殿门口写着几个我看不懂的文字,不过这座宫殿不管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王宫最大的宫殿,所以我猜测应该是夜郎王上朝的大殿。
“这里是议政殿。”“她”大概看穿了我的心思,向我解释道。
这座宫殿的建筑风格又与之前看到的山上的那些宫殿不一样:这座大殿是白玉为墙,琉璃铺路,十座玉石筑成的大圆柱巍峨地屹立在大殿内部,大殿顶部檀木为梁,大殿的正中是一座黄金筑成的宝座,宝座的扶手是两个虎头,宝座两旁是黄金铸造的仙鹤型烛台。
殿内宝座前面站了几十人目送昭宁和漪宁走到宝座的最前面,除了昭宁和漪宁,还有大约四、五十个女孩子也穿着嫁衣跪在宝座前侯旨。宝座上,一个年轻的男子把脸靠在右手上,神情严肃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个迎亲队伍里一直走在最前面的人上前跪在宝座前,道:“禀大王,为大王在民间细心挑选的五十名女子已经带到,请大王过目。”
夜郎王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缓缓地道:“知道了,去把东西拿上来吧。”
“是。”那人说完就急着跑出大殿。
昭宁和漪宁都很紧张,甚至紧张得连头都不敢抬。漪宁很想看看这个大王——这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却因为心里的紧张甚至有点微微发抖。
说起来,我现在也心里也有点紧张没有看清楚这个我前世的丈夫到底是何样貌,我也真是好奇,想看个明白。我深呼吸了一下,走到他面前,此刻他满不在乎地看着下面瑟瑟发抖的女子们。
他长得真是很好看呢,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主要是受了以前看的那些帝王画像的影响):光洁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那浓密的眉下面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高挺的鼻(这点和关野亮很像,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他们前世是亲兄弟),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他帝王的高贵,他眼中那抹满不在乎的冷漠,还有着几分不羁的意味。
突然间我的脑海中闪过这张脸,好熟悉的一张脸,这张脸不是很多年前我每天都会见到的一张脸吗?不就是属于哪个无论如何对我好都无法打动我的人吗?不就是那个让我愧疚了一辈子的人吗?
“多轩?王?”我忍不住月兑口而出,可是他毫无反应,因为这时的他已经是2000多年前的他了,只是梦境而已,他怎么会知道呢?
“你竟直呼大王的名讳?”“她”对我怒目而视,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怎么了?”我不解地看着“她”,难道“她”还活在过去的时光中醒不过来吗?
“没事,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收回了投在我身上的目光,重新转到大王的身上。
刚才出去的那个人端着一个盘子进来,大王从座位上慢慢地起身(我才发现他个子很高,比关野亮要高出一截的样子,至少也有个180左右吧),对底下跪着的女子道:“都给本王抬起头来。”
本来低着头的女子都纷纷抬起头,直视大王的脸,大家似乎比刚才更加紧张和不安。
“也许你们有的人还认为进了这个宫就一定会成为本王的妃子,”他随手拿起盘中的一个牌子,轻蔑地笑了一下,“那你们的想法就太简单了。不过本王也愿意提醒你们一句,你们只是本王的亲信挑选的‘妃子’,但是要成为本王的妃子就得本王自己挑选,”他把手中的牌子拿到和自己眼睛平行的位置仔细地看着,“拿到这个玉牌的人才是本王自己挑选的妃子,换言之,没有拿到玉牌的人,就不能成为本王的妃子,”听到这里下面的姑娘们脸色都变了,“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既然你们能被选上证明你们还是出众之辈,你们会由朝廷的婚吏安排你们嫁给王爷或者是官员,所以无论如何你们都是会成为人上人的。不必担心。”
“姐姐……”漪宁紧张地抓紧了姐姐的手,害怕自己会和姐姐分开。
“不用担心。”昭宁握紧了妹妹的手,给妹妹一个鼓励的微笑。
大王走进他们中间,一个一个地看着,昭宁和漪宁是在最后的两个,所以她们比别人更紧张,眼看着前面的人根本没有几个拿到玉牌,两个人的手都冰冷下来,终于,大王走到姐妹俩面前。
“呵呵,有意思,”大王仔细地打量着昭宁和漪宁,“长得一模一样。”
漪宁有种特别不好的感觉。
“那本王是该只留一个呢还是该两个都留下?”大王浮起一抹坏笑。
昭宁抓紧了漪宁的手,抓得漪宁生疼。
“大……大王……”漪宁鼓起勇气,心跳急剧加速,“如果大王要留就请一起留,若大王不留就请把两个都放走。”
“为何?”大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因为,”漪宁深呼吸了一口试图让自己平静,也感觉到姐姐的手直冒冷汗,“因为我们两姐妹是不能分开的,否则漪宁也不会随姐姐进宫了。”
“漪宁?”
“是的,漪宁。”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勇气,让前世的我此刻盯着大王的眼睛,也许是真的不想离开姐姐、不想违背自己的初衷,也许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悲壮。
大王蹲了下来,用手捏住漪宁的下巴抬起漪宁的头:“若是,本王不答应呢?”
“那漪宁也会想办法一定要和姐姐在一起。”漪宁依旧盯着大王的眼睛,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大王,”昭宁姐姐突然向大王磕了一个头,“请大王原谅漪宁,漪宁还小不懂得规矩才会冒犯大王,请大王不要与她计较。”
“果然是姐妹情深啊,”大王看了昭宁一眼,依然没有把手从漪宁下巴上移开,“罢了,本王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就留下你们两个吧。”
“谢大王。”昭宁又磕了一下头。
漪宁也准备磕头谢恩,大王却没有给漪宁这个机会,而是坏笑着对准漪宁的嘴唇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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