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琪?”羽桐有点不敢肯定地问道:“是姐姐吗?”。
我却除了哭之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姐姐别哭啊,”羽桐的声音也开始带着哭腔,“姐姐别哭啊……我们都没事呢,我们都好好的……”
听到她这么说,我却更加放肆地放声大哭起来。
她试图再次安慰我,我无法停止我的痛哭,尝试了几次无果后,羽桐也不再劝说我,而是在电话那头也哭了起来。
我们就这么哭着,就像以前遇到什么难过的事情一样,如果劝说不了对方,往往就会抱头痛哭,只是这次,我们是在不同的国家,紧紧依靠着我们看不见的电话线才能听着自己和对方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我的哭泣是压抑已久的宣泄还是这将近一个小时的内心无法承受的恐惧,我也不知道羽桐的哭泣是听到我久违的声音,还是劫后余生的宣泄,但是我知道,这样才是最能表达我们之间感情的方式、才是我们现在最真实的内心世界。
我渐渐平静下来,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清晰,但是为时不短的哭泣还是让我难以控制地抽泣着:“对不起……这……几天你们都……还好吗?”。
“还……都还好……”羽桐的声音因为刚才的哭泣而抽泣着,“这几个月来我们一直……都和你,联系……但是你的电话……没打……通,开始,是没有人接……后来,就……是关机……了。”
“对不……起,”我再次试图平息自己,“我……听到,亮出车祸……的事情,我……当时就晕过去……了,这……段时间都在……住院而且,我的手机……都没带在身上,今天才……醒来……刚……刚才去……买电话卡……才看到新闻……说…那边地震……震了。”
“是……啊,”羽桐抽泣着,“不过……我们都没……事,关野……学长也没事,你放心……”
“你们……你们没事……就好了,”我感觉到头有点胀痛,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哭得太久了,但是却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亮……怎么样了?出院……了吗?”。
“还……没有……”羽桐似乎有点不愿意告诉我这个消息,“但是你不用担心……医生说,已经……渡过危险期了……只要……他醒来,马上就……可以出院了,逸睿……和我,每天都会去……看他的。”
“渡过危险期了?”我感觉到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真的吗?”。
“真的,”羽桐肯定地说,“只是…还在昏迷中,还没有,醒过来。”
“我……早就想到的…”就在我准备说下去的时候,听筒里传来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不起,你还能通话一分钟。”
“羽桐,”我有点着急地说,“我卡里……没钱了……马上就要断线…明天,我再和你联系……你现在……快去休息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告诉亮……我醒……”我还来不及说完剩下的话,电话就断了。
我有点生气地把话筒重重地挂在电话上,并捏成拳敲打了一下电话的顶部。
我剩下的钱不够再去买一张卡了,只有等到明天,我要出院!我一定要出院!
我有点无奈地往病房走去,羽桐大概会猜到我想说什么的吧,我既然已经说了要告诉亮,而且说了“醒”这个字,她应该能理解的吧,如果亮能听到的话,也许明天、或者后天就能醒来了吧。
我叹了一口气,极其郁闷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你好啊。”
在没有灯光的漆黑病房里,一句日语的问候,打破了我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