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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在场有一半的人放下了叉子,惊愕地看着凡尔纳。而沃顿教授则面带骄傲的笑容,帮忙解释道:“凡尔纳才刚准备升上霍格沃茨四年级,是个麻瓜巫师,去年才刚开始接触魔文……在我的教导下。”
尼可?勒梅此刻也无法保持镇静,他抬起了眉,额前的皱纹愈显紧密,“这样说来,你学魔文才不满一年?”
“嗯……”凡尔纳无奈地点了点头,他不愿透露自己得到拉文克劳传承的事情,所以只得将“功劳”都送给了沃顿教授。
“莱瑟姆,看来你的教学实力,在我不知不觉间成长了许多。”尼可?勒梅揶揄似地夸了句,而沃顿教授便在众人又嫉又妒的眼神中,开心的尝起面条来,他清楚在场他人忌恨的目光并不是因为尼可?勒梅的赞美,而是为了他教到一名天才学生的缘故,要知道前面的关卡早已测出凡尔纳的魔文功底,那可是连绝大多数的成年巫师都比不上的。
法国人在用餐期间总是爱相互谈天,尼可?勒梅自然也不例外,他笑呵呵地引导整个餐桌上的气氛,企图让它热烈些,但似乎不太成功,除了他的夫人与沃顿教授懂得应和外,其余人等则多是面带郁色。
当盘中的面条空了后,尼可?勒梅放下银叉,优雅地抹着嘴,未见他施什么魔法,但那份气度却让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在他的身上,“莱瑟姆,你去让那些孩子们忘了这些事。”他用褐色的眼眸缓缓地扫视他的学生们,“他们都很优秀,但竞争就是这样,没有皆大欢喜的场面。”
沃顿教授应诺而行,在走过凡尔纳的身旁时,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而其他人则默默的推开椅子,行了个礼后,便叹息着离开,并一一向凡尔纳点头以示恭贺,尽管他们心中有些惋惜自己的推荐人落选,但对于这名未来的小学弟仍是以欣赏居多,不报以太多怨怼。
待得众人都离去后,尼可?勒梅带着慈蔼的微笑,对着凡尔纳说道:“陪我聊聊天,孩子,我好久没有跟年轻人接触了。”对此,凡尔纳心中有几分紧张,毕竟没有多少人能有这份机会去与一位六百多岁的老人聊天(尼可?勒梅出生于1330年)。
过了一会,尼可?勒梅又说道:“好,既然你不愿说话,那我就先开口了。孩子,你对于先前的考验,有什么感想或者疑问?不要紧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不是考试。”
凡尔纳僵硬地笑了笑,他十分明白这所谓的“不是考试”却胜似考试,尽管他已经确定被尼可?勒梅收为学生,但如若答得不好,可会影响到印象分数,甚至是未来的前程。
凡尔纳理了理头绪后,略显沙哑地说道:“我认为这几个关卡都传递着同样的讯息,那就是一位炼金术士应有的素质。第一关有二十道题目,炼金科学、天文地理无所不包,它是在测验我的知识是否足够渊博,我认为在这一关应该就淘汰了不少人,因为其中有些问题是魔法学校不会教的,而我好在曾读过麻瓜学校,否则可能也会在此关便被淘汰。”
尼可?勒梅点头示意凡尔纳继续说下去,“第二关问的‘什么时候是做事的最佳时机’,说明人们应活在当下。在东方有句话叫作‘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我想或许能盖述其意涵。炼金术士大多聪明,但聪明人却时常想得太多,总希望把实验中一切会遇到的困难都先‘想’过一遍,可惜如此作为,最完美的时机就消失了,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您一样不虞生命的消逝。”
对此,尼可?勒梅摇头笑了笑,但凡尔纳并没有对此感到紧张,以为是自己想错,而是继续说道:“第三关说明人需要‘求知欲’。很多家长时常会抱怨自己年幼的孩子老爱问‘为什么’,嫌其麻烦,要不就是大声喝斥,等到孩子们终于闭口不问了,这才认为他们已经足够成熟。但我认为这点是错的,麻瓜的哲学家-穆勒曾说过:‘青年的朝气倘已消失,前进不己的好奇心已衰退以后,人生就没有意义。’好奇心引领探索,而探索则带来进步,炼金术是一门不停前进的学科。”听到此处,尼可?勒梅赞许地一笑。
“第四关的题目出自歌剧《杜兰朵》中公主的第二个提问……”凡尔纳发现尼可?勒梅露出欣喜的目光,当下笑道:“我曾从书中得知您喜爱歌剧,没想到如今还能亲自体会到这点。”
“热情既使人疯狂糊涂,也使人明澈而有冲劲,学问对人们要求最大的紧张和最大的热情。此外,它其实与好奇心也是相辅相成的,好奇心推动探索前进,而‘热情’就像是‘探索’所乘坐的飞天扫帚一般,让它更有动力、速度愈快。”
“比喻得非常有趣。”尼可?勒梅夸道。
“谢谢。”此时,凡尔纳早已忘了紧张,显得愈加自信,“第五关则是希望人们‘否定全能’,人力有时穷,炼金术亦如是,若是傲慢地认为炼金能做到一切,反而容易使实验创造时陷入困境。有时候承认自己无能为力,反而能看到新的道路。”
“你说的没错,孩子,退步原来是向前。”尼可?勒梅意味深长的叹道。
凡尔纳细细咀嚼着这句话,良久后也跟着叹了声,又道:“第六关的寓意我有很多猜想,但不知道哪个是对的,”他看了眼尼可?勒梅鼓励的目光,“不要被迫于选择,当独立思考、跳月兑框架,更重要的是懂得‘拒绝’,宁缺勿滥,为了理想的品质而坚持,而不是轻易地去达成次等的目标。”语毕,他又用询问的眼神望向老者。
“凡尔纳,它是你的心得,这就够了。”忽然间,尼可?勒梅突然伸出枯瘦的手臂,抚了抚凡尔纳的头顶,“在我面前,你不需去讨好谁、不需去应和谁,你就是你,凡尔纳,我的孩子,从我见到你后,就发现到你的不妥,你似乎永远‘符合’他人的期待,但这样的你会开心吗?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恐惧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凡尔纳本想立即反驳,但当他感到脑端的那阵温暖,他却猛地安下了心,渐渐地陷入了沉思,忘了周遭的一切,忘了尼可?勒梅,只感觉到自己,唯一的自己。
“我在担心、恐惧?”
一为全,全为一。突然间,他似乎除了自己以外,什么也看不见,但相反地,它好像也看见了整个世界。
前世今生的画面一幕幕从他脑海深处中掠过,或许是孤儿的身世给了他极大的不安全感,他讨好毒枭养父母,确保自己得到关爱;他讨好基地中的科学家,以求生命不要被抹杀;他讨好邓不利多教授,为了不被怀疑身分,并得到更好的学习资源;他讨好费尔奇先生和平斯夫人,为了愉快的工作环境,并制造对自己一切的便利;他讨好各科教授,为了维持良好的印象;如今他开始讨好尼可?勒梅,因为对方可能会决定他未来的命运。
凡尔纳总是担心因为自己一步踏错,而无法紧攫住牵往名为“未来”的丝线,但可笑的是,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只懂得努力创造一个又一个将令他更加迷茫的“优势”,就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蜘蛛,立基于恐惧的角落,拼命地吐着丝,结出一层层细密的网来,想抵御未来可能出现的强风。
但是,窗在哪?门在哪?开启了没?风刮得进来吗?他自己好似从未注意到。
回想到此,凡尔纳不禁失落苦笑,喃喃低语道:“我一直努力为了自己而活,却总像是为了他人而活。”
唐-布袋和尚《插秧偈》:“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