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剔透的水晶高脚杯里荡漾着紫红色的酒液。达理昂很优雅地举着酒杯,他非常喜欢这种大灾变之前的陈年红酒。用未受辐射污染的葡萄加工,窖藏了几十年,酒的颜色如同血液,而正是无数血液染红了他的声名。
陈年红酒,黑色西服,精心修饰的八字胡和胸前的鲜艳的红玫瑰是这位高塔城教父永恒的标识。
“这么说来,我们要等的客人已经到了?”坐在柔软的椅子上,达理昂缓缓晃动着手中的酒杯道。
“是的,先生。他们已经安全入城,住进了您安排的地方,等候其他小队的会合。但据说他们在中途遇到墨菲斯的袭击,死了一个队员。”一个穿黑色衣服年轻人垂手而立,回答着这位令人尊敬的老先生的问题。
“哦?能在号称蓝光墨菲斯的袭击下生存下来,看来我们的客人很不简单啊。卡洛斯,你认为呢?”达理昂浅浅地喝了一口酒道。
那个年轻人有些拘谨道:“达理昂先生,我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但是我发现他们了请阿瑞斯公司的护卫,这几个护卫相当的厉害。其中有一位还是您的熟人。”
“相当厉害……熟人……”达理昂看着卡洛斯道。
卡洛斯恭敬地道“三个护卫,是阿瑞斯公司的人。田十和一个光头的年轻人,另一位就是您曾经非常看好的卧龙啸。”
达理昂微微一皱眉道:“哦,就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卧龙啸?不是传闻他死了么?”
卡洛斯道:“是的。似乎他没有死,有回来了,而且他还不知道猎头公司发生的那些事。”
“那你就去拜访他,表示达理昂家族的善意。想办法帮他一次,算是他护卫我们客人的一点报酬,或者说是一件礼物。”达理昂微笑道,“顺便告诉他,达理昂家族的门永远为他开着。”
卡洛斯迟疑道:“达理昂先生,恕我直言,他不会答应的,而且他并不是一个很好控制的人。”
达理昂微笑着道:“卡洛斯,也许你并不相信,我从来不想控制任何人。就如同我要的是被尊敬而不是被恐惧。”这位黑帮教父的脸上透出一丝淡淡落寞和嘲讽,“你去告诉卧龙啸,我想和他谈谈。”
“是的,先生。我这就去办。”卡洛斯谦卑地点了一下头,转身准备走。
“卡洛斯,我并不想干涉你的私生活。但是送你一句忠告,别在女人身上耗费太多的时间。她们会影响你的判断力。沉迷的人,是办不好事的。”达理昂在他背后道。
卡洛斯闻言,身体微微一颤。
达理昂缓缓走到他的面前,轻轻拂落他肩上的一根黑色长发。
达理昂微笑着道:“我费了一生的精力,试图不让自己变得十分粗心。女人和小孩子们可以很粗心,但男人不可以。”说完达理昂拍了拍卡洛斯的肩。
黑色的长发落在黑色的西服上实在是很难察觉,卡洛斯尴尬地笑了笑。
达理昂沉吟了一下道:“照顾好我的那几个火星来的客人,在其他小队会合之前我不想出任何问题。帮我通知所有的人手,我在全城不要看见一个暗影。记住我说的是彻底,包括和暗影军团有关的一切人。”
卡洛斯点头退出了达理昂的豪华办公室。走出达理昂视线之后,卡洛斯忍不住出了一口气,快步离开。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片。
达理昂教父非常温和,从不轻易发怒,却自有慑人的威严,令人不敢正视。卡洛斯在他手下多年,却依然不知道他的深浅。只知道一点,令教父不满的人都会死,教父的背后似乎隐藏有更神秘而强大的势力。
回到了自己生长的城市,卧龙啸感觉空气都有了些亲切的味道。他指着前面的一栋建筑道:“欢迎来到高塔城,哈哈。前面那小就是我的猎头公司了,两位进去坐坐。”
话刚一说完,他又想起了在黄沙镇兽潮中死去的那帮弟兄,情绪又有些低落起来。长叹道:“这次跟我出去的一共十九人,回来就剩我一个了,这破公司看来是没法开下去了。”
田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就凭你这枪法身手,连我们大老板都佩服,想再拉一票人马不是问题。如果你愿意去阿瑞斯,我立刻把公司老二位置让给你,怎么样?”
林甲翻着白眼道:“老田,你算了。他这奴隶贩子当得逍遥着呢,肯在你那里当佣兵就是怪事了。”
卧龙啸苦笑道:“再,这次和我出去的兄弟都死光了,我总要把善后的事情安排了。兄弟们死了,但是我还活着。活人总不能懒死人的帐。这次把公司里的钱全给他们家属分掉,算是让自己心里舒服点。”
田十微笑道:“好,这才是好汉本色。兄弟,生逢这末世,我们都没有选择,想开点……”
卧龙啸点点头,在破败的下停车。三人下车之后,迈步走进了小。
小里一片狼籍,卧龙啸皱眉道:“怎么这么乱,老崔和狍子呢?”
林甲道:“卧龙啸,我说你这公司还真够破的。”
“等等……都小心了。”田十脸色一变伸手拦住两人,低声喝道。林甲和卧龙啸顺着田十的目光看到墙上的一抹血迹。
血迹已经干了,看起来有好几天了。
卧龙啸脸色铁青,看来他不在的日子里,这里有过战斗……
他拔出手枪暴怒地冲上,上也是一片混乱。卧龙啸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把刀。一把黑色的合金刀。
这把黑色的合金刀被一个人用一只青筋凸起的大手紧紧握住,为了防止月兑手,刀柄和手被绷带牢牢缠在一起。
这一个人却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最多只能算半个。他的右臂早巳被齐肩斩断,右眼已经瞎了,眼上还留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现在他的左腿也断了,是从膝盖上面被砍断的,而且好像是被他自己砍断的。因为被砍下来的半截腿,此刻还在,他倚着墙坐在沙发上,这半截腿就在他身旁,黝黑枯瘦而且特别长的大半截腿,已因伤势化脓而腐烂。
他左肩上的伤势也同样恶劣,被子弹射穿的伤口,血肉向外翻着,已经隐隐发出了恶臭。
一看到有人上,那浑身是血的人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手中的合金刀像黑色的闪电般袭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