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啸侧身躲过这一刀,一把抱住着这个满身是血的伤者怒喝道:“狍子,是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浑身是血的人,挣扎着抬起头,独眼中闪过一道惊喜的光芒。“老大……是你……你终于回来了吗?”但看到林甲和田十,他立刻又警戒起来。
卧龙啸摇着他的肩沉声道:“狍子,没事了,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快说,到底怎么回事?老崔呢?他怎么不在?”
狍子艰难而苦涩地道:“老大,我没有守好家……是老崔,老崔他反水了。有传闻说你死了,老崔……他带人暗算了我和弟兄们,劫走了公司积攒的那笔黄金。我差点死在他手里,但是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卧龙啸脸色铁青道:“狍子,你确定是老崔干的?”
狍子指了指自己瞎掉的那只眼睛,怒极而笑地道:“这就是他给我留下的,其他的兄弟有一半都是被他杀的。我倒真希望他把我的两只眼睛都废掉。呵呵……我们一直当他是好兄弟。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看错了人……”
看着狍子的惨状,卧龙啸的双眼都红了,愤怒道:“这个畜生,他在哪?”
狍子突然痛苦得用头直往墙上撞击,“砰砰”作响,血液顺着额头流下,整个人的面容几乎完全扭曲。
“狍子!狍子!怎么回事?”卧龙啸大声喝道。
狍子面部肌肉扭曲,表情狰狞,他挣扎着哀号道:“老大,你杀了我……”
卧龙啸怒道:“你说什么疯话?不就是一条腿吗?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狍子惨笑道:“我本来支持不到现在的,我只是不甘心就这样死……我要等你回来。”
说着他指了指那只伤势恐怖的瞎眼道:“子弹还留在里面,很深,已经伤了脑子。我早晚会疼死……活着是受罪。为了活到你回来,我每天注射大量的神经麻醉剂和兴奋剂。”
林甲看着沙发边的一堆药瓶,随手捡起一个看了看。顿时有些神色黯然,这些都是对人体伤害极大的违反联邦禁令的药品,而且大都已经过期。很难想象这个干瘦的汉子是怎么活下来的。也许在这些人看来,身体上巨大的伤痛还比不上被同伴出卖的感觉更痛苦。
“呵呵,我就靠这些药品多活了四天……但是我知道,自己已经支持不了几天了。按照规矩送我一程……老大,求你了,帮帮我。真的很难忍。”
“你还很生猛,不会那么快死的。等养好了伤依然是一条汉子。”卧龙啸吼道。
“我的头好痛……你知道,我现在全靠药撑着。药效一过,我就是一只死狍子……来,给我个痛快。”狍子几近疯狂。
卧龙啸握枪的手有些颤抖,嘶哑着声音道:“老田,林甲,你们在下等我一会儿。我们兄弟有点事情要处理。”
田十暗叹一声和林甲点了点头,走下去。
五分钟之后,一声清脆的枪响从上传来。林甲和田十都沉默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卧龙啸缓缓走下了,一坐在了台阶上,笑道:“我说过,我讨厌杀人,但是很多时候却不得不这么做。我只剩几个兄弟了,刚刚却又杀掉一个,还得去杀另外一个为他报仇。呵呵……你们看,这多可笑。真是个扯淡的世界……”
他一边笑,一边却止不住流泪。笑得浑身颤抖,泪水却如泉涌难止。
田十沉默了一会道:“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我决不推辞。这次是私人帮助,天痞不会收费。”
林甲模着光头叹道:“也算我一个。这种见利忘义之徒小爷我最看不惯。”
“的确,像崔这种人是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权利的。至少在高塔城,可以完全剥夺他的这种权利。”说这话的人是一个黑衣的年轻人。正是达理昂教父的手下,卡洛斯。
“卡洛斯,你是来嘲笑我的吗?”卧龙啸缓缓道,他丝毫没有拭去脸上泪水的意思。
“当然不是。”卡洛斯步履优雅地走进这座破败的小,对卧龙啸点头道,“卧龙啸先生,我代表达理昂教父向您表示整个家族的友善。教父想请您去一趟,他亲自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另两位也请一起去,达理昂家族一向很欢迎朋友。教父已经下令清除所有的暗影军团,请各位相信高塔城现在是最安全的地方。”
“达理昂教父?”林甲和田十对视了一眼,都感觉有一些意外。
卧龙啸摇头深吸了一口气道:“帮我谢谢他的好意,但是我很忙,有一些事情必须要去做……”
卡洛斯走到卧龙啸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卧龙啸倏地抬头,盯着卡洛斯的脸道:“这是为什么?”
卡洛斯微笑道:“想问这个问题,那你就更应该去见他,你应该知道达理昂先生的信誉度。”
卧龙啸站起身道,“很好,你回去。我要处理狍子的后事,明天我会去找教父的。”卡洛斯微微色变提高嗓门道:“达理昂教父说的是今天,是现在。”
卧龙啸抬起头,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冷冷地道:“可我说的是明天,今天我有事要处理。你怎么回复你的老板是你的事。再多说一句,我让你回不去,就这样!”
“你……”卡洛斯深吸了一口气,换上笑容道:“很好,既然你这样说,我不坚持。明天,中心高塔上见。”说完他拂袖而去。田十皱眉道:“达理昂的人?”卧龙啸淡淡地道:“你抬举他了,达理昂教父的狗而已。”
林甲道:“那个教父找你干嘛?有麻烦?”
卧龙啸哼了一声道:“管他什么麻烦,老子还怕麻烦么?现在来示好了,老子不在的时候不知道干了什么。我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就不信他达理昂会丝毫不知情。达理昂在高塔城只手遮天,只要他阻止,我他妈就不信老崔敢反水。我回来了才来装好人,当老子小孩啊!”
林甲拍了拍他的肩道:“先把狍子的后事处理了。明天,我陪你去。管他什么高塔城教父,惹急了,照样打掉他满嘴牙!”提到狍子卧龙啸又是一阵悲伤。三个人忙了一天,把狍子的尸体妥善处理了。第二天,朝高塔城的中心高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