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我想您可能弄错了我的来意,我是来见儿子的,不是来要钱的。”她强压不快,啪地关上箱盖。
动作太猛,手腕上的翡翠玉镯与箱扣相碰,发出叮叮铛铛的声响。
“这玉镯是哪里来的?”楚老太太盯着她的手腕,眼底疑云一闪而逝,月兑口而问。懒
苏籽言也没注意,随口答道:“一个朋友送的。”
楚老太太很快恢复了盛气凌人的态度,明显一副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的表情,“好好考虑一下,别这么快答复,这可是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数量。”
“我卑微不代表没有尊严,我贫穷不代表一定会贪婪。我过去是怎么答复您孙子的,今天还是这么答复:我,不卖儿子。”苏籽言不由得提高了音调,心想还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祖孙俩连行事作风都这么像。
没想到她这么不识抬举,楚老太太凤头拐仗往地上一顿,喝道:“苏小姐,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是什么人不用我说了吧,当初你耍手段缠上少默,后来见他被赶出凌家,立刻弃他而去,还有脸在这里恬不知耻地说什么尊严,你不肯拿这些钱,不过是想着坐上凌家女主人的位置,得到的会更多。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只要我有一口气,绝对不会让你进凌家的门,奉劝你死了这条心,拿钱走人。”虫
“我今天也把话放在这:我绝对不会进凌家的门,儿子我也要定了。”苏籽言腾地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掷地有声。
楚老太太起身下了逐客令:“送客。”
苏籽言出来,透过庄严的镂空铁门望进去,整个花园顺着山势斜下来,满山的野杜鹃便顺着山坡一路开到山脚,满目灼灼的红色,她下了决心:不惜一切,哪怕是不择手段也要夺回儿子的扶养权。
因为那条变态规定,花是不能送了,秦少风便当起了她的专职司机,上下班接送,一日两趟。
“苏,这男孩子不错,别放跑了。”下班的时候,在电梯里遇见简斯嘉,两个人一起走出来,很少夸赞人的御姐也不禁赞许有加。
苏籽言一边承受着无数艳羡的目光所带来的压力,一边苦笑:“简总,连你也取笑我。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又看了看她已显山露水的月复部:“李助理一定很开心吧,这下我们简总岂止是女皇,只怕被李助理当太上皇似地供着吧。”
“每一个要做父亲的人都一样吧。”忽然发现一不小心碰了她的疼处,简斯嘉便住了口,笑着说:“快去吧,小心人家等得花儿都谢了。”
苏籽言便跟她道了再见,情知在这座大厦的最高处,有一个人声色不动,但不错眼珠地看着这一切,冷冷一笑,便大大方方向着跑车走过去。
秦少风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T恤,双手插在裤兜里,倚在车门上,越发显得年轻而帅气。等她走近,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少风,你没正经事做吗?”苏籽言一边上车一边问。
他笑容如旧,一本正经地答:“怎么没正经事,不正在做吗?”
切了一声,苏籽言极认真地问:“少风,你想找什么样的女孩子做女朋友,我们这年轻漂亮学历高的一抓一大把,要什么样的都有,我帮你挑一个。”
“我喜欢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言,那就拜托了。”秦少风上了车,回过头来郑重其事地说。
她瞪了他一眼:“什么眼光。”
“不差啊,年轻,漂亮,善良兼善解人意,乐观,坚强,还很有能力……”
苏籽言噗哧一声打断他:“那是我吗?天上的仙女还差不多。”不经意地瞟了一眼窗外,发现车子拐进了仁义路,眼看到了自家公寓楼下,不禁笑问:“少风,今晚想吃杯面还是盐水煮面条。”
“满汉全席,我做给你吃。”说话间就到了,秦少风将车子靠边停下,两个人同时下来,秦少风打开后备箱,像变戏法似地提出一袋菜来,献宝似地举在手里。
苏籽言忍不住欢呼起来:“那我有口福了,go!”
他围了围裙,一副居家男人的味道,也不让她插手。苏籽言便坐在客厅的一方地毯上,将下午疯狂搜罗来的娱乐报刑全部倒在地上,一张一张地看。
正面,侧面;笑着的,惊愕的,好奇的,瘪嘴的……
她在心里直感谢那些敬业的狗仔,令她有幸见识到了儿子各种表情,一边看一边流泪。
“开饭罗。”秦少风一手端了一盘菜,也不点透,只是笑着吩咐:“快,帮帮忙,把饭桌支起来。”
苏籽言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展颜一笑,兴致勃勃地跑过去:“就来,就来。看看大厨师今天做了什么菜。”
两个人一阵手忙脚乱,一桌丰盛的晚餐终于呈现在面前,两个人正准备开动,门铃就在这个时候响了。
“一定是卓尔,她呀属狗的,准是闻到香味了。”苏籽言边嚷边站了起来,跑过去打开门,脸上笑意盈盈的:“算你有口福。”
门外的人似乎没想到会有这种礼遇,表情先是一愣,接着意寓不明地笑:“这么欢迎我。”
“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还不快走。”苏籽言在看到那张脸后,脸色兀的沉了下来,便要关门。
一颗圆溜溜地东西从他小腿处露出来,两只狭长的眼睛乌亮乌亮的,神气活现地盯着她:“爹地,这阿姨好凶。”
“小泽。”苏籽言扑过去,将人从他背后拉出来,抱在怀里乱模乱啃:“小泽,真的是你?妈妈想死你了,你想不想妈妈。”
“别站在门外,言,让客人进来呀。”秦少风围着围裙,一副男主人的模样和口气。
一语提醒了她,“对,对,小泽,我们进去。”自顾抱着儿子进了屋。
“我们没有打扰吧。”凌少默将视线从他的围裙上挪开,微笑着进来。
听见小泽大喊:“爹地,这个阿姨是不是疯了,又哭又笑,还把口水弄到人脸上去了,爹地,救命呀。”
“小泽,我不是阿姨,我是妈咪,小泽不记得了?好儿子,叫我妈咪。”苏籽言急不可待了,她捧着儿子着脸,满含热切地望着某人的翻版。
小泽扭头看向身后:“爹地,我是从石头逢里崩出来的,像孙悟空一样,对不对?”
“你。”苏籽言抬起头恨恨的瞪着面前的男人,“小泽,他胡说八道,要像孙悟空连爹地也不会有。”
那时候,他恨极了她,不,应该说连恨都隐藏起来了,再不愿与她有一丝一毫的牵连。
她的眼光足以杀死一头牛,凌少默干笑两声:“小泽,爹地是逗你的,你不是老问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咪,你没有吗?所以,我今天带你来见妈咪呀。”
“我不信。”小泽从她的怀中溜出去,跳上沙发指着两人:“你们骗人。”
“小泽,妈咪陪你玩好不好,对了,妈咪这有好多玩具,你等着,妈咪去给你拿。”苏籽言急急地跑进卧室,翻箱倒柜起来。
每次上街,她都会在儿童专柜流连忘返,然后采购回一堆用品:帅气的帽子,酷酷的小墨镜,衣服鞋子玩具,应有尽有。
秦少风已经解了围裙,笑着告辞:“看来我是多余的,麻烦凌先生转告一声,我走了。”
“你还没吃呢,要不吃了饭再走。”凌少默反客为主,殷勤地挽留。
聪明如秦少风,如何不知他带着孩子过来是何居心,伸出手来:“母子难得相会,我就不打扰了。凌先生,我们公平竞争吧。”
“你,很勇敢。”
这个世界上如此公然挑战他的,这是第一人。凌少默很快收起错愕,握住他的手,两人都是笑容扑面,力贯于手,外人很难看出其中玄机。
“小泽,洗了睡觉好不好?”苏籽言放下手中的玩具遥控,第N遍提出建议。
小泽揉了揉眼睛,总算答应了:“好吧,不玩了。”
“嗯,真乖。”
苏籽言亲了一口,然后放水帮他洗澡。洗好了,将儿子塞进丝棉被里,苏籽言就势挨着躺下,“小泽,妈咪讲故事好不好?”
“好,我要听小熊维尼。”小泽上眼皮开始和下眼皮打架,欢声像呢喃一样。
凌少默不知什么时候跟着进来了,人一歪在另一边侧身而卧,支着脑袋:“爹地和小泽一起听故事,好不好?”
“你怎么还不走?”苏籽言鼓着双眼,质问。
他伸手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注意你的形象。”又振振有词地告诉她:“我是小泽的法定监护人,我有义务守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