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悦确是不难寻,只是还不乐意回府,我安慰剩下几天随他去玩,才作罢。回了单府,终于是清静了,甚至比往日还冷清,一问之下得知是杨府人手不够,向着单府借了人手。我们至院子,单儒的大丫鬟倒还是守在院子里,见我们来了,忙取了我前几天放在冰库里的冰糖黄桃。
我舒适地躺在摇椅上,拿着小勺挖着黄桃吃,顿时觉得生活太过美好了。小白与朔悦也是这幅模样,颓废地享受在凡间的悠闲生活。
朔悦得了我的话,此后几日天天出门游玩,小白玩得多了,也觉得无趣,便与我一同随意或躺或坐,看着几本话本子。现下的话本子又是有新的了,虽然套路仍是那些,但好歹算是没看过的,且也有新颖之处,如此呆着倒是闲适。
离着单问成亲还有一日了,朔悦总算是安静地坐在院子里了,手边是几大包袱。
我问道:“你带了什么,哪有这么多的。”
朔悦得意道:“都是我在扬州寻到的特色物件,全是有趣的宝贝。”说着解开包袱,打开雕花的木匣子,取出一个小风车道:“你看这个多有意思,风一吹都是会转的,颜色也好看。”
我拍了拍朔悦的肩道:“你真是有一双发现的眼睛。”
朔悦得意道:“那是,我还有好些更有意思的呢。”
小白道:“比上回的九连环还有意思?”
朔悦笑道:“确是,扬州真真是个有趣的地方。”说着瞧了瞧我们,满眼的渴望,转化成言语便是难得能到了凡间,且不是穷山恶水的环境,扬州又是有趣,物件也好玩,我们真是要离开吗,再玩一阵子吧。
我再次拍了拍朔悦的肩道:“凡间有趣的地方极多,都是各有乐趣的。”
朔悦疑惑道:“可是真的,不是哄我离开的吧。”
我笑道:“我可是凡间飞升成仙的,自小在凡间长大,自然是知道的。”
朔悦思索了一阵,仔细看看我,点头道:“那便换个地方玩吧,我在扬州也玩了好长时间了。”
我朝小白使了一个眼色,小白会意,又拉着朔悦说了些其他有趣的地方。几句话的功夫已叫朔悦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刻离开扬州。
我听着小白含着笑意的言语,随意趴在贵妃榻上,间或进了口糕点,太过闲暇。我真真是舍不得这个贵妃榻,比着师门的那个还要舒适,若是去了其他地方,我定是寻不到这么舒适的贵妃榻了。
想着忽觉了有一阵强光,直刺眼睛,心中又是一股略微难受的感觉,转头见着小白与朔悦也停了下来,均是皱着眉。
朔悦取出玉笛与若木根雕,又是一副地图。朔悦道:“就是当日我与以致看到的地图。”
见着地图的光愈来愈强,像是有意引着我们去,朔悦道:“莫不是它像引着我们去那屋子。”
小白皱着眉头道:“还是稍安勿躁吧,我们那日的场景还是有些凶险的。”
朔悦道:“不是有臭毛球吗,该是无妨的,我们到底是仙人。”
我也点头道:“瞧着也不像是凶险的物件,我们便去吧。”我倒是觉得它在唤我,竟是有些共鸣了。
小白无奈道:“那好吧,只是我们该小心些。”
我点头:“自然是省得的,我其他本事都不佳,唯有逃跑学得极好。”
我们顺着地图到了单太冲那间屋子,强光渐微,转瞬便成了一点绿光,瞧着倒像是萤火虫了。我笑着对小白,朔悦道:“你们瞧这光像不像是萤火虫。”此话刚落,若木根雕的绿光一闪一闪,好似在委屈一般。
朔悦起先是皱着眉,怪道:“毓卿,现在的情形应是要小心谨慎的。”瞥了一眼却又“噗”地笑出来道:“毓卿,你形容得太形象了,真真是像。”
小白也笑道:“你就是有些坏点子。”
我仔细模了模师兄给的玉葫芦,在关键时刻我还是极谨慎,与保全为首要目的。小白深吸了一口气,抬头作远目状,凭我与小白多年混着的经验,小白此举是集中了全部的精神,一般只要极紧要的关头才能见着小白如此。
这间屋子莫不是有法力极高深的魔物吧,只是也不像,若是真真厉害,仙界早已是派了仙法高强的仙君下凡除了去,且是罪恶滔天的魔物。仙界与魔界如今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各隅一放,相安无事。凡间的道士已然将魔物当成了先人编撰的物种,鲜少有坚定的信念的,也被当成了心智不正常。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魔物法力以高至能掩没气息而不被发现了。掩没气息的法术在仙魔大战之前,很是盛行,甚至于一般低级的魔物也能随意幻化成人形而不被知晓。只是自仙魔大战之后,华桦仙君在法术上加了禁锢,从此三界只有寥寥几位能冲破此仙术。
我默默整理了一下仪表,魔物可是在传说的了,我只是在书上瞧过,若真碰着其真身,我定是要签名传世了。
小白走在最前面,朔悦其后,我跟着他们进屋子。大门在我走进后,自动便关上了,我顿觉脑后一片凉意,这也忒灵异了,我自小可都是对鬼怪敬而远之的。
小白瞥了我一眼,道:“你不是打算来随意逛逛吗,猎奇的吗,怕什么。”
我耸肩道:“现在也是啊,我才不怕的。”
屋内绿光顿时大盛,墙上挂着的画卷隐隐透起了绿光,画卷上的身影本就栩栩如生,现下更是栩栩如生得诡异了,尽管都是我,但是若干个自己站在眼前还是极度不习惯。
小白道:“我们那日也是这个情景,虽都是你,但着实诡异。”
朔悦打了个冷战道:“毓卿,是你的样子,却与你有着极大的区别。”
我们说完这句,三人皆是不言语,屋子里只剩了绿光了,一片安静。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大声嚎叫,转身就要推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