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袁亦墨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是我一直小看了你。”又说,“其实,这考题也不是象你说的那般出法儿,只是以这《圣经》中的句子为题。”说着,便拍了拍案头之上的四卷书。
这个时代的《圣经》,就是“圣者先人所著名篇佳句”的合集,类似于中国古代的《四书》、《五经》。
晶心瞥了眼那厚厚的书,不禁哀叹,怪不得袁亦墨那么累,这要是每个句子都是考题,复习范围也太大了,“不行,我们没有时间做这些无用功,必须押题”
“我国立国三百年,前二百多年不过是偏于一处,直到先皇继位……”晶心目光沉沉地盯着面前的笔筒,回忆着这几年来所得的,这个世界的历史知识。
晶心的外祖父,也就是众人口中的先皇,是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相当于晶心前世所知的,几位著名皇帝的综合版。
他在十八岁时,杀父弑兄夺得皇位(这让晶心想到了李世民),又统一了当时的八国(秦始皇再生),打下了一片前无古人的广博江山(堪比成吉思汗)。
他一生育有十二子,七女,(有着康熙般的个人能量),其中居然有三个儿子,是因各种原因,被他亲手所杀,他的暴戾狠绝和他的功绩一样有名,好在娘亲做为他最小的一个孩子,倍受宠爱,不然的话,晶心会认为他实际上是个人兽。
“先皇在位近五十载,用兵四十余年,”晶心看着袁亦墨,小心地说,她想说“穷兵黩武”来着,怕吓着他,“他给圣上留下了这锦绣河山,也留下了一道难题:连年征战,百废待兴。”
好在先皇连带抢了其余七国的多年家底,不然的话,恐怕现在得有半数子民,连饭都吃不上,晶心又拿起桌上的那篇文章,“墨哥哥,你从这篇上任状元的文章中,就没看出一点儿圣上的心意来吗?”不跳字。而后又朗言道,“从今日起,我们先从那些论天下财富的策论作起。”
所谓的“康乾盛世”,要是没有雍正在中间的敛财大计,也恐难成那番做为,现下的情形,实在有迹可循。
“这……”袁亦墨有些犹豫,晶心刚才的那番话,已足够让他折服,只是他还担心别的,“此等高妙文章,我恐怕……”
晶心了然,诡异一笑,“若说这赚钱的本事,恐怕我一出手,那户部尚书都得回家种地去”
这样的豪言,让袁亦墨再次哑然,晶心也不废话,而是拿着那篇文章,一一挑出不尽人意之处,再把自己的观点,一点点地灌输给袁亦墨,让他组句修改替换。
其实,要说作这样的文章,晶心是真的不会,不过她想了,袁亦墨在文词方面一定没问题,主要是差在思路和观点上,他一个不到二十岁的贵族少年,能有多少关于民生大计的感悟和管理它们的方法呢?
而晶心有几千年的先进管理思想,无论是兴农还是经商,政治体系还是管理方式,都可以直接照搬,反正要的只是大致的思路,就算是要具体的策略,她也能记得不少。
所以两个人合作得十分愉快,不过半个时辰,一篇精彩的“策论”,就新鲜出炉。
“如何?”晶心斜睨着袁亦墨问。
袁亦墨一句话都没说,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给晶心作了个揖,满面激动之色。
晶心不闪不避,受了他这一礼,又洋洋自得地说,“孺子可教也,不过,我教你也是有条件的,”说着,拿出了那份“作息表”,“你要答应我,这些都要做到。”
见袁亦墨还在犹豫,晶心蛊惑道,“我还有好多的立意,没告诉你呢”
袁亦墨终于点头应了,而晶心知道,他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去做,她连监督都不用了。
从那日起,袁亦墨每日早上都得练一个时辰的武,因为晶心说,“磨刀不误砍柴工”,良好的身体素质是读书的基础。试行了一段日子后,袁亦墨果然觉得神清气爽,睡眠质量大幅提高,读起书来事半功倍。
每天上午,袁亦墨要用两个时辰,做三篇策论,晶心让他,把那些有关兴农经商,让国家富强的句子先挑出来做,说是考试重点,然后再做那些关于吏治和地方管理的,做为次重点。
午饭过后,袁亦墨必须歇晌一个时辰,晶心的意见是,就算是睡不着,或者提前醒来了,也要在床上躺满一个时辰,可以用这个时间,来消化头一天,她灌输给他的那些“立意”,或者完善她提供的“思想”。
这样做的好处,也很快就体现了出来,有时晶心只要提一句大致的方向,袁亦墨就能找出很多晶心教过他的方法,对“计划”加以完善,还有时,晶心刚说了一种方法,袁亦墨就能迅速地考虑出,这样做的优势和弊端,进行改进。
每天下午,是袁亦墨和晶心,一起修改策论的时间,开始的一段日子,只是晶心在说,袁亦墨行文,后来两个人经常进行十分热烈的讨论,再到后来,晶心已经很少能对袁亦墨的策论提出什么改进的地方了,索性每天给他象说故事般,讲些具体案例,涉及领域从农、工、商、政到具体事件的处理和管理,不一而足。
到了晚上,袁亦墨有时再作三篇策论,有时会直接找出那些以前旁人作的优秀策论,用新观点加以改进。
他们这种相互讨论、互补学习和共同完善的习惯,从这时开始建立,一直持续终生,他们的“搭档”关系,由此开始确立。
紧张而快乐的生活中,时间悄悄溜走,到了十一月,虽然他们都没享受够这难得的安闲和愉快生活,却不得不动身回去了,而侯府的家信已来了三封了。
准备了十天后,三人启程,在登船之前,晶心邀请若贤去那座尼姑庵游玩了一番,袁亦墨极力请求陪同,却被晶心严辞拒绝了,“你能时时处处地跟着我吗?如果要出事,还不如让它早发生,我们也好有所防备,想出对策,我总不能躲一辈子”
袁亦墨无奈,只得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