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释迦牟尼曾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求不得,爱别离,五阴盛。
丁小蓉出神地望着眼前这个青纱素裹,唇红齿白的秀美小和尚,心中不合时宜地晃过一句感叹:这个人,六根未净,此生也难以成佛了吧。反念一想,如此俊美的男子,常伴古佛青灯多可惜,还是还俗的好
一边嗯嗯,一边陶醉得点点头,丁小蓉沉迷在自己的YY世界中,没注意到对面的‘秀美男子’脸色已经由红转青,由青转白。
终于,一个如深闺怨妇般哀怨婉转的声音响起:
“大小姐,小生的痛苦您难道看不到吗?为何还能欢笑至此?难道说,大小姐您的快乐就是建立在小生的痛苦之上的?那、那”说着说着,江如卿低下他秀美如春的面庞,贝齿轻咬着红唇,一脸委屈小受的表情,“那小生唯有牺牲自己,让大小姐享受一时之乐”
虾米?说得好像她要强推他似的红果果的演技派恶魔
丁小蓉的脸腾得红了,愤怒的火山在聚集能量:她有点后悔来趟这趟浑水多管闲事了。
谢春桃在旁边双臂抱袖,轻蔑得哼了一声。
这一哼,倒让丁小蓉冷静下来:对啊,她现在是东阳侯府的二少女乃女乃,对面坐着得是鲁继室的嫡亲女儿,她可不能破了功让人看笑话。
丢什么也不能丢面子不是
微微理了理发髻,柔荑拂过脸庞,再垂下来的时候,丁小蓉的脸上已经恢复了雍容尔雅的笑容。
“江大师说笑了,时间不多,不如还是直接切入正题吧?”
江如卿樱桃般红润的嘴唇微微上扬,嘿嘿一笑,竟甩了甩衣袖,大咧咧得岔腿坐下了。这叫什么?演不下去了干脆‘自暴自弃’么?
“大小姐猜得没错,我们啊——和那登徒子的确认识。”江如卿往后仰了仰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那登徒子曾经调戏过二小姐,还定下婚约,但是随后就消失不见了。”说到这里,江如卿看似懒洋洋得伸了个懒腰,却将白葱般水女敕的胳臂顺势搭在了谢春桃的右肩上,“小生找他许久,却没想到在府中偶遇,这就叫冤家路窄啊——阿弥陀佛,佛祖诚不欺我。”
听到他最后一句,丁小蓉忍不住白眼一翻,心中吐槽道:你还好意思提佛祖你的手在干嘛呢?就你这样做和尚,不怕天打雷劈么?
不过,江如卿的话还是撩撩地勾起了她的八卦之心。那个白水稻和谢母老虎私定过婚约?哇哈哈哈,这下问题都解决了,说不定还有场好戏可看哈
深吸一口气,淡定淡定,她现在是谢芙蓉,可不能让对面的两人看出自己心中‘猥琐’的想法。平静下来,丁小蓉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淡淡开口:
“私厮相授乃闺中禁忌,春桃你也太鲁莽了不过,那位白公子是二少爷的好友,如果他真的轻薄于你,李家也不会坐视不理你可想好了,要嫁与他么?”
谢春桃闻话一愣,随即低下头去,喃喃自语道:“原来他姓白”江如卿的耳朵一动,眼里划过一抹晦色。
见对面的两人又静若磐石般的入定,丁小蓉不由得有些头痛了:选谁不好,偏偏选这个白水稻,而且谢春桃她,真的看不出来身边的人对她有意么?
“小生希望二小姐嫁入白家。”
就在三人静默之际,江如卿突然开口说话了,话音坚定,如石坠水。
丁小蓉下意识地向江如卿看去,只见他的表情木然,仿佛又回到了假装高僧时的波澜不惊的状态。
见二人没有反应,江如卿眉头轻皱,朱唇微启,又把话说了一遍:“小生愿意二小姐嫁入白家。”这次,他的脸上还挂着清淡的笑意。
话音刚落,谢春桃噌的一下站起来,恨恨地瞪向江如卿,发现对方紧闭双目,竟是连看她一眼都不曾。
谢春桃缓缓坠首,身形微颤,然后她一跺脚,扭头就想离去。
丁小蓉见状不好,赶紧伸手拦下了蒙头向外冲的谢春桃。哎,这个死丫头的劲儿真大。
“二妹妹冷静些,这里没有外人,姐姐不妨实话告诉你,你想要嫁入白家嗯也不是那么容易需要从长计议。”
丁小蓉尴尬得挠挠后脑勺,谢春桃闻话停了下来,不过还是保持着扑在丁小蓉的怀里的姿势。江如卿此刻也抬起头,清澈的眼睛里微微露出不解。
“咳、是这样的”丁小蓉遂把先前从李凤鸣那里听到的关于白家和白未央征婚条件的事情一一讲给了二人听。
江如卿和谢春桃听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既是如此,那登徒子又为何要和二小姐许下婚约?”江如卿清冷的声音响起,疑惑中带着丝丝恼怒。
谢春桃也挣月兑了丁小蓉的怀抱,站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紧紧地盯着她看。
在两人目光灼灼地注视下,丁小蓉不禁觉得压力山大。
“这个那位白公子可是在你遇险时救了你?”
两人乖乖得点点头。
“那谢春桃在此过程中可是一直温文尔雅,不曾粗暴?”
谢春桃的脸上浮出一丝红晕,咬着牙瞪向丁小蓉,江如卿倒是一脸惊异地再次点头。
“呃他最后可是说‘若得汝为妻,吾虽死无憾’?”
“你怎么知道?”两个惊呼声同时响起。
果真如此。丁小蓉掩面遮住了眼底的无奈,原来谢春桃也是白水稻的受害者之一么
前几日丁小蓉等人为了淮素心的事情曾经到过灵州第一酒楼百香楼。她们上三楼包间的时候,正好有说书先生在二楼的茶座吐沫横飞,讲得就是灵州‘我最喜爱的故事’排名第四位的白家少爷征婚记。
为了不惹得皇室不喜,那说书先生隐去了白未央的名讳,但是白家的下一任继承人,嫡出的世子,除了他还能有谁?
丁小蓉饶有兴趣,就停下来听了一会儿,正好听到了一桩‘伟绩’。
那白水稻风流倜傥又怕老**称号可不是白取的。灵州城传说他十分钟爱于温文尔雅的柔弱女子,因为家中母亲忌讳,不得不强压着心中所好,久而久之人就有点变、态、了。
从此之后,那白水稻没事就经常在灵州城中抢匪小偷易出没的地方游荡。人们曾以为他是除暴安良的好好青年,没想到那丫的是冲着美女去的为什么?因为每隔那么几天,总会有几个出门烧香,出门探亲,出门闲逛的大家闺秀被他所救,而且他救人之后都会含情脉脉地望着对方的眼睛,深情款款地感叹一句:‘若得汝为妻,吾虽死无憾’
江如卿和谢春桃听到这里脸都绿了。
丁小蓉以袖掩面,轻咳一声,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其实二妹妹的故事结局有些奇怪那白水白公子在说完那句求娶之言后,一般还会留下自己的姓名和住址,并道明自己身不由己的苦楚,希望姑娘家能够上门求嫁,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呃当然次次都被白家的主母给扔了出来。”
从袖缝中一瞅,不好,那两个人的脸已经由绿转黑了。
浓浓的怨气和羞恼从谢春桃紧握的拳头,颤抖的身躯中缓缓冒出来,在凉亭里一股一股地环绕。
转眼间,阴风四起,眼看要变天了。
暴、要暴走了、春桃初号机要暴走了——少女啊——你要冷静——丁小蓉在心中呐喊着,‘卿卿零号机’及时冲出,将暴走的春桃初号机禁锢在了怀里,掌声响起,华丽落幕。
太好了世界和平了丁小蓉扶胸一叹,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对,现在不是YY的时候啊
她定了定神,映入眼帘的是江如卿飘逸的青纱袍和那纱袍下隐隐约约的少女身影。
谢春桃皮肤透红,江如卿一脸宠溺地望着她。他们的世界里再没有第二个人。
原来她和他都是知道的那么江如卿为什么不还俗呢?
丁小蓉静静立在一旁,做那无关看客。
佛曰:人生有八苦,情最苦,无非是得不到,爱别离。
江如卿和谢春桃相拥着,仿佛隔世而见的恋人。
每当风景独好时,总会有煞风景的事物出现。
墙头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相拥的两人赶紧分开,彼此扭头,再见有点尴尬。
丁小蓉闻声望去,只见哗啦一声,墙头剥落了一块砖石,灰白的墙灰腾起,尘埃落定后,墙头探出了一个纤长的翠绿色的身影。
“竹、竹叶青?”
那条小青蛇似是还未完全清醒,迷茫地点点脑袋。
丁小蓉倒吸一口凉气。她的脚定住了,身形僵硬一时动弹不得。这、这个是毒蛇啊,怎么办?
“哇喵呜——”就在她踌躇不定的时候,一个女乃声女乃气的叫声绵绵传来。
“喵喵喵喵~~~亲爱的,你是来保护我的么?你居然会护主了太感动了”丁小蓉定睛一看,发现来者竟然是李栖桐赔给自己的小猞猁,它正威武得立在墙下和那条竹叶青摇摇相望。丁小蓉一激动,就忘记谢芙蓉二少女乃女乃的身份了,往前一扑,抱着那个小女乃女圭女圭就一阵亲昵。
“喵啊唔——喵唔——”小猞猁在丁小蓉的魔爪下拼命挣扎着。这个妈妈有没有搞错啊小爷明明是猛兽,怎么叫了个这么软绵绵的名字喵了个咪的,搞得小爷现在叫声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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