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门韶华 (二)遇他如在霄云端

作者 : 节操掉满地

忆誓拍了拍手,无所谓道:“脏了我的剑。”

于是,我们全国最伟大的女人——皇后娘娘,就在她要杀的付妖人的师傅的银剑下,没有任何预料的回天乏术了。

月光下的男子身形颀长,一拢白衣似雪,银发随意扎着,背着光看不清那男子的面容是喜是忧,想必应该是传说中的面无表情。

“啊呀,那你的剑不要了?”付晏歆兔子一般跳到了忆誓身边。

“无事,反正我也不怎么用。”

“是啊是啊,”付晏歆点头皱眉严肃道:“像我师傅这样旷古绝今武功绝顶一眨眼就能杀死皇后一抬手就能干掉皇帝的高手中的高手,根本就用不着剑那种俗气的东西嘛!”

忆誓被这一马屁拍乐了,嗔怪看了一眼付某人,“天渊皇帝我可没把握干掉。”

“啧啧。高手还能高过你吗?”

忆誓沉吟了一会,垂下眸子看不见眼中如淙淙溪水般流动的悲伤。“她……就是被那个狗皇帝杀掉的。”

男子刹时像有说不出的如同万千狂蚁狂噬骨髓的痛一般,颤抖着身躯,如风中颤栗雨中抖动的柔女敕的花,仿佛随时会被连根拔起。

九年,每每提起那唯一让他悲愤的事,想起那站在云烟山上与他对峙的决绝的聘婷女子,他的心仿佛被一道皮鞭狠狠鞭挞了一下,然后留下了一条流血不止永不结痂的伤。

“师傅。”付晏歆上前握住男子冰凉的手,“你放心,她不会白死。”

“不说这个了。”忆誓勾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歆儿,你可知道这是哪么?”

“不知道。”付晏歆摇头,“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在这了。”

于是见忆誓沉默,付某人静静的以她以往看日落的一半明媚一半忧伤的姿态看月亮。

忆誓叹了口气,“天渊皇宫。”

他说这话的时候付某人抬脖子抬得最高,一听他这么一说她那可怜的小脖子立刻华丽丽的“咔嚓”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忆誓急,捧着他爱徒的脑袋就是一个问啊,完全没注意到爱徒那一双扑棱的爪子和哀嚎的痛哭。

“师傅师傅脖子断了……”

忆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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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晏歆捧着刚被妙手回春的忆誓接回的脖子月复诽。

他丫的到底是不是自己朝夕相处天天相对对她疼爱有加的师傅啊师傅,丫自己不知道是哪个皇亲国戚在这皇宫里太监啊宫女啊见了他居然都要鞠躬礼让啊啊,然后一转身说歆儿啊为师有事没处理你自己先在这逛逛看哪个丫鬟太监不顺眼直接一招秒之到时候为师会托人找到你的云云。

然后那道白色身影就闪出了她的视线。

付晏歆风中凌乱的望着师傅远去的背影,想起了一句诗,怎么念来着?轻轻的我来了,正如我轻轻的走;我挥一挥匕首,不带走一个活口。

付晏歆被关的柴房说隐蔽也不隐蔽,大胆的就是这柴房居然建在御花园,而柴房门正对的则是一堆不易被人发现的杂草野花,估计是当时建造御花园的工人粗心大意,要不然这么大的秘密怎么会不被发现而且一直保留至今?

甩了甩头,决定不去想这些。付晏歆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拨开眼前的杂草,看见这园中美景,不禁惊叹。

园中种植着几棵高大的桂花树,乳白色的小花苞如同密密麻麻的星点缀着深色的叶子,仿佛园中仙子婷婷而立;园子中间与周围则是种满了大大小小种类不同万紫千红的花草,其中属菊最为耀眼。当下是秋季,正是适合各类菊花盛开的好时节,红绿紫粉,万朵菊花争奇斗艳簇拥在墨色菊叶中,美不胜收。

由于是夜,各类花的花瓣上都沾了些许露珠,园中香气缭绕,正如仙气一般,将这园衬得更是如仙境一般无法捉模。

付晏歆可觉得在这里一刻都不能多呆——这孩子花粉过敏。也许这副身躯也是,看见这些繁杂盛开的花朵她仿佛觉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于是立即闪身出了御花园。有些事说来也巧,付晏歆前脚刚出御花园就和一个着粉衣的小宫女照了个对面。宫女惊异的看着她,就这么停滞了几秒后,她终于反应过来了来者不善,于是张口就喊:“有——”

“刺客”两字还未月兑口,就被付晏歆往后颈一敲晕倒在地。付晏歆抹了把冷汗,丫这宫女是吃啥长大的?喊得底气十足洪亮尖锐虽然只有一个字可是想惊动御林军的话足够了。

于是付某人做贼心虚地环顾了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扒掉宫女的衣服给自己套上然后把头发简单的做了个髻,再将晕倒的宫女扔进了御花园的花丛里,拍了拍手。

她终于知道这宫女为毛可以叫得这么惊天地泣鬼神吓得她那小心肝现在还扑通扑通跳的原因——都是胖地啊!瞧那宫女服付晏歆一套上足足肥了一圈。于是她的思维开始跳跃:是她要减肥了呢还是我要长得胖点呢?看那丫的刚才一个不小心摧残了御花园里几十朵精致的小花苗她确定了应该是前者。

于是她终于应她师傅的话成功的秒掉了第一个看不顺眼的宫女,嗯,虽然是暂时晕倒。

出了御花园便是一挑弯曲冗长的甬道,周围又是散发着清香的草毯,一直绵延到一方鱼池上的白玉桥,踏上便可随时感受到那秋风习习拂面的舒适,让人无法离去。

白玉桥对面是一座水上凉亭,凉亭四角皆雕有戏珠龙,条条栩栩如生威严无比,四角中心高耸一颗玉珠,圆润光滑,晶莹透明,在泻下的月光下闪着透着微微神秘感的光泽。

穿过凉亭就是最让付晏歆头疼的这个殿那个阁了,那些叫得出名字的大大小小的宫殿啊雅阁啊林立其间,一个比一个复杂一个比一个偌大,即使头脑无比清醒也会被转迷糊。

于是付某人很无良的发明了一句话以至于后辈代代传诵流行一时:亲,你想晕眩么?你想麻痹么?你对这个世界绝望了么?那就请来天渊皇宫!保证你转一圈不认识爹,转两圈不认识娘,转三圈直接上天堂!

此刻付某人是那叫一个欲哭无泪,于是又开始在心里呼唤她那可亲又可恶的师傅:师傅啊师傅你在哪里你说你会找我你自己能不能找到你自己都说不定呢没手机没电话的连只鸽子都没有你上哪找我去?

于是她蹲下开始摧残地上无辜的女敕绿的……小草。她幻想着那是她师傅的头发,拔一根忆誓的头发就掉一撮,直到最后地皮也秃了她师傅的脑袋也该秃了,她才幽怨地站起身。

她正欲飘走,突然肩上一沉,然后难以分辨男女的声音猝不及然响起:“夏荷,娘娘找到了没?”

夏荷?我还夏雨荷呢。付晏歆不禁为这个名字掉了点鸡皮疙瘩。

“喂,问你呢。”

付晏歆不耐烦,转身恼怒道:“我不是夏荷!”

小太监一愣,几秒后结巴道:“啊……你,你不是夏荷……”

“对,不是。”付晏歆指了指自己,没好气。“看清楚了?”

“你,你是谁……”太监继续凌乱。

“我是谁?唔,这个问题很难说。”付晏歆模着下巴严肃道:“总之我不是刺……”

“客”字还没蹦出来只听那个太监以比刚才那个宫女高了八百个阶刺人耳膜不偿命撼天动地的尖锐声音大喊;“有刺客啊——”

“喵了个咪的!”付晏歆拔腿就跑,她这次可没那运气去撂倒一个太监,要知道那厮声音刚落地一大群不明所以的可能一直在暗处围观的……太监就冲出来大喊“刺客在哪里刺客在哪里”,搞的她根本就没时间应对。

于是大半夜的宫中便有这么一副景象:一个着粉衣的娇俏小宫女模样的女子在前面风情万种又欲哭无泪的跑着,后面跟了一大群饥饿如狼伸爪子就在空中飞舞的太监。

付某人想起了这么一段广告词:女:为什么追我啊啊啊?豹:我要——急支糖浆!

她大半夜的上哪去给他们弄急支糖浆去啊啊啊啊……

跑了半天她突然看见前面的某宫拐角有个空隙,于是以光速一般就躲了进去,太监们以为她一直在往前跑,于是追去,正好与付晏歆躲的地方错了过去。

付某人松了口气。她确定太监跟丢了跑远了之后,小心翼翼的探出个脑袋。

唔,没人。

她决定先找个地方躲一躲,于是一眼就瞥到了旁边的屋子虽然点着灯似乎很静,不像有人,于是轻轻打开了屋子的门“蹭”的一下就躲了进来。

她边扶胸还不忘在窗纸上戳个小洞,以便观察时机等外面足够乱不容易被发现的时候再出去。

突然发现这里的空气很湿很暖,就好像是浴池中氤氲的淡淡的仿佛掺了水的雾气。

浴池!

付晏歆一惊,随即转头,却发现了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什么时候想起来都会喷鼻血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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